（三江纪事）“虎啸山庄”觅虎踪——云城街道分水坳村探访记

（三江纪事）“虎啸山庄”觅虎踪——云城街道分水坳村探访记
来源：云浮日报    发表日期：2010-03-21
●本报记者  廖荣波  通讯员  黄伟强

张日斌的儿子张庆桃用这个捕鼠器介绍当年其父亲擒虎的原理。

当年用来捕虎的小屋子残墙仍在。

“打虎英雄”的传家宝虎牙、虎骨
当华南虎的足迹在南国大地彻底消失后，人们才纷纷怀念这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多么的难得、多么的可爱。云浮大地曾经生活着众多的华南虎——当然，那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了。当“打虎英雄”的后人将虎骨、虎牙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似乎看到人们在虎啸山庄智擒猛虎的一幕就在眼前。近日，我们来到距离云浮市中心约7公里的分水坳村，寻觅华南虎的“踪迹”。
山高路险人迹罕至
分水坳村在市区东南面，是云城区云城街与云安县南盛镇交界的地方，海拔600米。“分水坳”顾名思义，就是处在高山分水岭的地方。解放战争时期，共产党游击队就经常在这一带活动，还得到当地村民的大力帮助。
听说轿车、越野车都进不了山，但微型小汽车可以慢慢开进去。我们专门请来了一辆微型小客车，由经验丰富的老师傅驾驶，向大山进发。走了四五公里好路，过了云楼万头猪场，前面就是一条狭窄的水泥路，指路牌标明专供摩托车行驶。见此情景，我们问附近的村民：可以开车进分水坳村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老练的司机也只好硬着头皮向前开。越往前走，道路越窄。更可怕的是，很长一段路是在悬崖绝壁旁边穿越，而且全是上坡路。我们一路走，一路“警告”司机：不能分散精力，不能接电话，最好不要说话！当我们穿过了悬崖峭壁刚刚松一口气时，前面竟然变成了泥土路。一路提心吊胆，终于来到距离市区约7公里的分水坳村村口。再走100多米的小路，就到了世外桃源式的“虎啸山庄”——分水坳村。
分水坳村处在高山之中，难怪过去经常有老虎等猛兽出没。村子呈阶梯式分布在山坡上，布局井然有序，所有的房子都是陈旧简朴的砖瓦房。来到村中，竟然连狗吠声也没有，莫非这是个“空心村”？
我们大声说话，终于有村民露面了。首先走出家门的是个男青年。他告诉我们，分水坳村全村人都姓张，张氏太公来此定居已有11代人，现在册的村民有130多人。由于交通不便，大部分村民都已搬迁到云城居住，在这里长住的只有六七个人，都是不愿意离开故土的老人。他也正准备骑摩托车回云城的新家。
巧设机关勇擒猛虎
年轻人招呼我们进屋里坐，请我们喝茶。当时已经是下午5时许。当他得知我们来探访这个偏僻的小山村的目的后，就说：我叫爷爷和你们谈吧。他的爷爷叫张庆才，今年76岁。张庆才很热情地带我们去见他们村的村长张庆桃。原来，73岁的张庆桃就是当年的“打虎英雄”张日斌的儿子。张庆桃、张庆才带我们参观当年设机关打虎的地方，这地方还基本保持原貌，成为全体村民向外人讲述“虎啸山庄”伏虎故事的“第一现场”。两位老人向我们讲述了当年张日斌智擒猛虎的经过。
1955年夏，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传遍了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不是某地某人被老虎吃掉了，就是谁家的猪、牛、狗被老虎叨走了，总之，人们谈虎色变，全村人都希望张日斌能够早日为民除害。当年46岁的张日斌是村中的“名人”，因为他集医生、铁匠、木匠于一身，尤其擅长医治跌打损伤，以及为村民打制犁耙和做各种家具。他还是个一流的猎手，枪法准确。
1955年农历七月底，张日斌利用铁耙、木头等材料，制作了一套智擒猛虎的机关。这套机关布置在村口的一间小屋子旁边。先在屋子旁边另外建一间更小的屋子，留着一道小门，“门坎”是用大木头做成的，插有一排向上的铁齿。门头悬挂着200多斤重的大木头，装有向下的尖利铁齿。悬挂着的机关由一根绳子牵着，只要老虎触动了机关，200多斤重的木头就会瞬间砸下，上下铁齿合拢将老虎夹紧。为了吸引老虎“自投罗网”，张日斌还在屋子里面拴了一条狗。一切准备妥当后，张日斌叫村民们回家紧锁门户，静待虎啸。这天是农历七月廿九日半夜，许多睡不着的村民在胆战心惊中听到老虎咆哮的声音。接着就是老虎被夹住后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当晚，谁也不敢出门看老虎被夹住的情景。
第二天一早，张日斌与几名猎人手拿火药枪一起对付被夹住的老虎。其他人都如临大敌，有的吓得双手发颤，连枪也握不住。有的胆大一点的远远就开枪，结果打偏了。被夹住的老虎一声咆哮，吓得人们拼命逃走。好一个张日斌，他不慌不忙地走近老虎，近距离对准老虎头部扣动扳机，老虎终于一命呜呼了。
消息传来，人们像过节一样兴高采烈地前来祝贺，张日斌成了“打虎英雄”。被打死的是一只黄白黑相间的华南虎，重260多斤，被人们合力抬到云城当众宰割。据有经验的老猎人对老虎“验明正身”后认为，这只大老虎耳朵有5个吃人的“印记”，认为老虎已经吃了5个人。人们对张日斌为民除害交口称赞。另据思劳镇的黄先生介绍，解放初，他们村就有一个成年男人命丧虎口。市档案馆有关历史资料显示，解放初，云浮县人民代表大会上的政府工作报告有“某年灭虎若干只，保卫了农业生产和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记载。
分水坳村消灭了这只超级“吊睛白额大虫”后，当地再无老虎的踪迹。
打虎英雄的“传家之宝”
据说当年这只被抬到云城当众处理掉的老虎，虎肉被出售，虎皮、虎骨等“杂物”则被从分水坳村迁居到高明的一个江湖郎中制作成医治风湿骨痛的药膏。“打虎英雄”则留下了他认为最名贵的虎牙及部分虎骨。后来，他的7个子女每人都分到了一颗牙齿作为传家宝。其中有4颗“哨风牙”长约8厘米，直径约2厘米，最为名贵。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这些“传家之宝”还在吗？
记者先问仍在村中居住的张日斌的其中一个儿子张庆桃，他表示虎牙已经失踪多年，但他说居住在高峰街道的弟弟张庆权还有一颗虎牙。当晚，记者辗转找到张庆权，经说明来意，目的是拍摄照片，他才从秘密收藏的地方把虎牙拿出来向我们展示。他的一些家人都吃惊地说没有见过这些宝贝。
这颗华南虎的“哨风牙”只剩下四五厘米长，视之坚如玉石，质地细腻。另有一块老虎的喉骨，表面比较粗糙，但切割过的横切面光滑坚硬。村民们传说虎牙具有神奇的药效，凡是狗、猫咬伤，只要用虎牙磨水涂上去，即使是狂犬病、伤口发脓也能治好。现在医学都说狂犬病是不治之症，记者问张庆权这颗虎牙是否真正医治过狂犬病病人。他说曾经多次借给别人治疗过狗咬伤，所以这颗原来约8厘米长的虎牙才剩下这么一点点。但咬伤人的是不是真正的疯狗，他也说不清楚。
记者接触过分水坳村的多名村民都坚信虎牙对“刮骨疗毒”，特别是治疗猫狗咬伤具有神奇疗效，并有驱邪的作用，所以张日斌的后人才会把虎牙作为传家宝珍藏着。“打虎英雄”张日斌于1987年去世，享年78岁。他的后人绝大多数都已经离开大山，成为了城市人。当年传下来的7颗虎牙，有些已经散失，而留下来的已经成为了历史文物，见证了一个时代的沧海桑田。也许再过若干年，别说野生华南虎的足迹难觅，就是文物级的虎牙也会在“刮骨疗毒”中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