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解之三十三
红疯子：你这说法早被咱想到了，咱在[疯谈刘心武的秦学]时就认真阐述了贾珍隐寓太子允仍的观点。只是有一点不明白，既然贾母隐寓康熙、贾珍隐寓允仍，那服丹而亡的贾敬隐寓谁呢？有一种说法指贾敬隐寓雍正，毕竟雍正确实是服丹而亡的。这样一来这家世关系就对不上号了，贾母与贾珍是祖孙关系，而康熙与允仍却是父子关系，贾敬与贾珍是父子关系，而雍正与允仍却是兄弟关系，两家风马牛不相及啊！
石呆子：若对不上号就对了，若对得上号就糟了，作者就是要的对不上号！请大家替作者设想一下，他敢照着皇家家世写贾家家世吗？他能把贾族族长写成贾母的亲儿子吗？能把服丹而亡的贾敬写成贾母的第四个儿子吗？能把贾珍的弟弟写成服丹而亡吗？那是自投文字狱的罗网啊！因此他只好把贾家家世写得既与曹家对不上号、又更与皇家对不上号。但他又不甘心完全对不上号，又怕读者真的对不上号，于是才这样故意[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故意既对不上号又对得上号，隐隐约约似乎有些对得上号，实际上又不能完全对上号，这就是作者的难处，也是作者的高妙之处。下面解第五回你们就看到了，作者故意不说[箕裘颓堕皆从珍]，而说[箕裘颓堕皆从敬]，就是为了把造成长房不堪族储重托的责任往上抬一个辈份啊，作者就恨不得把贾敬写成贾母的二儿子、把贾政写成贾母的四儿子、把贾赦写成贾母的八儿子，甚至把贾宝玉写成贾母的第十四个儿子，最后再把第四个儿子写成吞丹而亡，可他敢明目张胆地这样写吗？但是他又不甘心不这样写，于是才写成书中这种不伦不类的假家世的。你们要体谅作者的难处，不拘拘于贾家家世的具体描述，只取其[大概如此]的事体情理罢了。其实看穿这一套假象的关键在于把贾母当宁荣二府共同的老祖宗，把宁府看成是贾母所生的长房，把冷子兴胡诌的宁荣二公在上三代就分了家当没这回事，这样就容易看出其中奥妙了。至于贾敬吞丹而亡是不是讥讽雍正，你们也应该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具体讥讽谁哉。就是这[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也不应该仅仅拘泥于讥讽皇家长房，曹家不照样有[曹寅兄弟不和]的内忧嘛，若曹寅生了四五个儿子，这四五个儿子间也照样不和的，若曹荣也生两三个儿子，作者就不可能有如宝似玉的独生子日子了。由此可见曹家与皇家的区别虽然在一个子嗣过少一个子嗣过多上，但是三代单传伤脑筋，二十几个儿子更伤脑筋啊！可见找不出合适的接班人是共同的要害问题。而贾家则是兼具曹家与皇家特征的混合物，既象曹家又象皇家，既不完全象曹家又不完全象皇家，你们就当是[假家真国]吧。
谈过了宁府，回头再谈荣府。论理这荣府是以南京曹家荣府为原型塑造的，该以曹玺一支家世为参照物才对，实际上却与南京荣府对不上号。关键就在你红疯子把贾母比作曹寅母、贾政比作曹寅、贾珠比作曹荣、贾琏比作曹頫上，曹寅与曹頫根本不可能同时出现、曹寅死在曹荣之前、曹寅除曹荣外也没有第二个儿子第三个儿子。这样的话贾宝玉贾环算曹家哪一个呢？贾政还活着、贾宝玉贾环都在，王夫人为什么要叫贾琏过来帮着料理家事、还叫自己的内侄女儿凤姐压着贾琏呢？可见书中的荣府与真实的南京荣府根本对不上号，任何非要把书中荣府比附成南京荣府的考证和索隐都是徒劳无益的[刻舟求剑]，作者处理南京荣府与书中荣府的相互关系时就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南京荣府必定经过[七拼八凑]的改装后才能挪到书中荣府中，决不可能原封不动的，因为那会使当事人和知情人来找作者的麻烦、妨碍石头记传流的。索隐派想不到这一点，当然要碰得头昏眼花了。其实为了全面反映康熙二十年争储争位风云中曹家的变迁过程，作者是把曹寅做织造时期的寅府、曹荣做织造时期的荣府、曹頫做织造时期的頫府，混合塑造成只有三四年时间的假荣府来展现给读者的。其中既有曹寅在世时寅府的事，也有曹荣在世时荣府的事，更有曹頫任织造时頫府的事，这是个寅荣頫三任混合府啊！却叫索隐派如何考证下去？更值得深论的是，这书中的贾族已超越曹族的范畴，拓延到天下望族皇族了，宁国府这东府已经把东宫的废储事情说破了，那么荣国府这西府当然也要把其他皇子的争储事情说透了，当然也要把老康熙与皇长子皇四子皇八子九子十四子之间的事情说透了，当然也要把诸皇子之间的[正邪之争]说透了，当然更要把围绕谁是未来的[宝皇帝]之争说透了。这样一来这书中的荣府就不可能与南京的荣府一模一样了，更不可能与北京的皇宫一模一样，因为作者不敢这样写。它必须兼顾皇家和曹家，只能是个[四不象]，既象曹寅时的织造府，又象曹頫时的织造府，既不象皇宫，可又有皇家家世的影子。你们看这第十三回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有东宫太子淫暴失德的影子，第二十五回　″魇魔法叔嫂逢五鬼＂有允仍遭魇镇的影子，这第六十三回　＂死金丹独艳理亲丧″中有雍正服丹而亡的影子，可生活中的曹家却不可能有这些实事，这已经是贾家事与皇家事有关联的明显例子了，再看生活中的曹家孙氏应该等不到康熙死，她就先死了，曹寅等不到曹荣死，他也先死了，曹頫夫妻俩应该在李氏马氏都必须守寡的情况下才需要他们管理家事，应该在曹寅曹荣死后没有子嗣继承的情况下才需要他从大房过继到二房，可书中的荣府不但贾政还在世贾珠就死了，而且这贾政还有二儿子贾宝玉和三儿子贾环，这些仅仅用康熙末年的曹家事来解释是解释不通的，但若用康熙末年的皇家事来解释就通了，这说明书中荣府不但隐寅荣頫，而且隐寓皇宫啊！否则贾母怎么可能象康熙一样为儿孙不和忧伤、贾珍怎么可能象允仍一样淫暴失宠、贾政贾赦怎么可能象皇四子与皇八子之间一样[正邪不两立]、赵姨娘和贾环怎么可能象皇长子母子俩一样施[魇魔法]呢？
红疯子：你别一股脑儿把什么奥秘都说出来嘛，后面还有千篇疯谈呢，还是说说书中的荣府内部关系吧。
石呆子：是啊，我总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一下子把所有问题都解释清楚，这有些急于求成了，还是回头谈荣府。前面这些议论主要是说书中荣府不仅是曹家[寅荣頫]的简单复制，而且还肩负隐寓皇家的使命，才弄得这样[四不象]的。现在我主要讲讲书中写贾琏已进荣府、并娶王夫人内侄女为妻、由这凤姐执掌荣府大权的曹家事背景。
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一段中着重说了贾琏[谁知自娶了他令夫人之后，倒上下无一人不称颂他夫人的，琏爷倒退了一射之地。说模样又极标致，言谈又爽利，心机又极深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可知此时相对应的曹家事背景应在曹寅曹荣死后的三四年间，因为曹寅一房暂时出现传承危机，才不得不把曹頫从大房过继过来撑门面的，但又怕曹頫替大房排挤寅一房，于是把李氏的内侄女儿嫁给曹頫为妻，再由这内侄女儿执掌荣府大权，形成李氏娘家势力控制家事的局面，确保在遗腹子长成前大权不至于被曹頫背后的大房独霸、李氏马氏被曹頫架空。由此可见书中写贾政犹健在、且在贾珠死后还有贾宝玉贾环两个儿子纯属另有用意的[假事]，若曹寅真在世且还有两个儿子，根本用不着把贾琏从大房叫过来管理家事，
红疯子：这件事与曹家真事出入太大，是红学与曹学对不上号的关键，也是周汝昌能够大胆假设贾政是曹頫化身的主要根据。你得讲清楚这里面的缘由，省得如今的红学面对曹学一脸茫然。
石呆子：这话倒是实情。作者之所以要把贾宝玉这主人公写成贾政的二儿子、之所以要把贾政写成健在、之所以要添上庶出的三儿子贾环，有各种考虑。首先就主人公贾宝玉来说，他是以曹荣生前事和曹荣遗腹子的双重素材创作这个艺术形象的。曹荣的青少年时期在争储争位二十年风波的前期，当时曹寅健在、孙氏也健在，他也完全具备书中贾宝玉[锦衣纨绔饫甘餍美]的如宝似玉生活条件，尤其具备沉湎于情事的条件，只是没有贾琏凤姐式的撑门面管家事堂哥嫂罢了，他的病死与书中贾宝玉弃钗出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用他作原型可以集中展现贾宝玉[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的富贵经历，但却缺少二十年风波后期[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的曹家被抄前后经历。而曹荣遗腹子虽没见过曹寅曹荣、没经过'美中不足，好事多魔'的情事洗礼，只有类似书中贾兰的富贵经历，但他是在曹頫夫妻俩当家的过程中长大的，对贾琏凤姐的生活原型相当熟悉，更重要的是他有曹家抄家前后[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的切身体会，有长期[茅椽蓬牖，瓦灶绳床]的潦倒经历，他能够领悟出什么叫[到头一梦，万境归空]，没有他这种被天塌地陷大祸煅炼的特殊经历，是成不了立志补天的五色石的。由此可见这父子俩的特殊经历构成了一段完整的[那红尘中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四句真言，若说这中间因曹荣的病死而中途衔接不上，这重任就由曹荣的遗孀马氏来承担了，有了她的承前启后，还愁马氏遗腹子完不成[石头记]这继往开来的伟业吗？由此可见这贾宝玉并不是某人的单纯复制，而是参照曹荣父子生平的有机结合创作出来的，既有曹荣的影子又有曹荣遗腹子的影子，既不是曹荣本人也不是曹荣遗腹子本人，而是按照作者意图创作的艺术形象。你们怎么能拘拘于贾宝玉射何真人，忽略其中的事体情理呢？这样你们就能理解作者为什么说贾宝玉是贾政的二儿子了，就因为曹寅没有二儿子，这样他就可以给这[假政]胡诌个[假二儿子]了。其实这贾宝玉必须以曹荣生前事为主要参考，而曹荣生平事都必须以曹寅是他父亲为前提，因此作者创作的贾宝玉只能做贾政的儿子、不能做贾政的孙子。再谈贾政，贾政的生活原型是曹寅，曹寅早在康熙五十一年就病死了，虽然如此，他在南京对康熙四十七年发生的第一次废储风波仍然预感到大事不妙，向曹家儿孙们发出了[树倒猢狲散]的箴言。这样一个有深厚文化底蕴的[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只有书中的贾政才能够以他为生活原型。但他在康熙五十一年就死了，而贾政直到石头记八十回末还活着，作者为什么要让贾政一直活着呢？不光为了[以假乱真]，而且还为了[以假政乱真正]啊？这[假政]实际上是贾族的[假四子]，他对贾母最孝顺，也盼望着贾母死后别把贾族后事托付给[假赦]，而把老祖宗这大位传给他这[假政]。他有相当大的把握继承这大位，因为他很清楚贾母最喜欢他的儿子[假宝玉]，最希望这宝贝孙儿能接贾族的班。既然贾母有心让这贾族的[宝亲王]接班，当然首先得先让他这[宝亲王]的父亲接班了，让他这[拥正]接了班，将来他才能再让宝玉接他的班，成为贡贾族的[宝皇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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