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解之四 红疯子道：据作者是题其书名曰[金陵十二钗]，据咱看他其实该题名[金陵十二娲]！这书中诸裙钗不就是诸女娲吗？ 石呆子道：你这才是通灵之疯谈！象那些烈女传、环兰诗、扬门女将、木兰词，更有刘心武的颂秦元妙书，只抓住美色不放，只抓住她们三从四德、维护封建礼教不放，只抓住她们殉王殉家殉皇帝殉男人的离奇情节说说可奇可羡，从来不肯看到她们迫不得已的[就死]一面，从来不肯追究造成她们悲剧的众须眉，尤其不肯由这些悲剧深论到朝纲！不肯问个[何事历朝众须眉，不及历来诸裙钗？]这是为裙钗作颂歌吗？这是借颂裙钗掩须眉，借她们所谓的[壮烈]颂朝纲啊！ 经过我这一番呆解，你觉得还有必要拘拘于炼石补天的神话吗？还有必要在[那女娲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单单剩下一块未用]这神话中的鬼话上做文章吗？你应该坚持[鬼话词思维定式]为天下无数的真正女娲们感叹，为遗祸于女娲们的共工颛顸类须眉浊物而愤慨啊！历朝野史正史只知为共颛争斗作遮饰、作颂歌，还要顺便拉些貂蝉西施昭君穆桂英花木兰等作点缀！这种人能懂[意淫]吗？不过[皮肤滥淫之蠢物耳！]他们只会把裙钗当嫁衣裳、当泄欲对象！怎么可能站在诸裙钗的立场上为她们讲话、象作者这样真正为她们树碑立传呢？ 红疯子见这呆子一激动就不顾主题胡扯没完，只好打断他道：你且说说通灵玉的来历。 石呆子自知失态，遂转而呆解通灵玉道：既叫我解，我可不拘拘于神话鬼话假话，我只知呆解事体情理！ 红疯子道：那些神话鬼话假话自有人解，你且解你的。 石呆子：提起这通灵宝玉一说，须追述到卞和献和氏壁的传说。古代卞和得一石头，他识出石头只是其表象，其本质是极好的美玉。于是献于王者。这王者不识真玉，反怪他诈骗，砍了他一只脚，逐出去；后来换了一王者，卞和又去献玉，这王与前王一样不识真玉，砍了他另一只脚，又把他逐出去；过了若干年又换了一王者，卞和抱着这石头在河边嚎淘大哭，惊动了这位不那么高高在上的王者，这王者把卞和请到王宫问个究竟，又叫工匠当场磨琢掉这美玉的石头外表，才得到这以卞和命名的和氏壁！ 红疯子道：这和氏壁的传说人尽皆知，但它与通灵宝玉有什么关系？ 石呆子道：关系极大！[完壁归赵]故事听说了吗？ 红疯子：不就是蔺相如保护着和氏壁完整地归还于赵国的故事吗？这也是人尽皆知，与通灵宝玉有什么关系。 石呆子：这两个故事与作者祖父的名字有关系。作者的祖父名曹玺，玺就是指传国玉玺。 红疯子：玺是玺印的意思，不单指传国玉玺，你别硬扯。 石呆子：曹玺的玺单指传国玉玺，因为他的字是[全壁]！完壁归赵后的和氏壁最终被雕刻成了象征最高权力的传国玉玺！所以说曹家对和氏壁的来历、对和氏壁[完壁归赵]最终成为传国玉玺这两件事印象特别深，对和氏壁这宝玉象征着传国玉玺这最高权力特别敏感！因此在曹家最容易把[和氏壁][完壁归赵][传国玉玺]这三个敏感词与[宝玉]这更敏感词连在一起！ 可以明确地说，[通灵宝玉]就是隐传国玉玺！通灵宝玉正面有八个字[莫失莫忘 仙寿恒昌]！传国玉玺上也有八个字[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二者正好一对！ 红疯子道：都说作者的祖父是曹寅，曹玺是作者的曾祖父，你如何说玺是作者祖父？ 石呆子道：此时不作解释。 曹玺字全壁，说明不但作者自已，从他祖上就把宝玉与玉玺联系在一起了。这对理解通灵宝玉的[其中味]关系极大，对[识通灵]关系更大。不把通灵宝玉上的八个字与传国玉玺上的八个字联系起来看，就不能悟出石头记的[真味]！这石头上记的什么？先问问围绕通灵玉发生了什么！传国玉玺上记的什么？先看看围绕和氏壁发生了什么！ 石头与宝玉表面看似不同，其实是一件事的两个方面，假宝玉作为一块顽石，当它还没有什么奇处时，仅是块石头。只有赋予它特别的奇处时，人们才把它当件宝物，这和和氏壁一样，当人们没识出其奇处时，它仅是块石头，只有把它做成传国玉玺时，人们才把它当特殊的宝玉。什么奇处使石头变成宝玉？皇位呗！ 反过来说，若没有这奇处，失去这奇处，那仍旧是块顽石！ 贾宝玉在失去皇帝的庇护后，只好复还其顽石本相！这就是石头记下的石幻化成玉、玉又复还其顽石本相的过程，故名[石头记]。 红疯子道：你讲的红楼梦怎么与书中不一样？书中说石头是女娲炼石时遗留下的，你偏说这石头是共颛争斗中从天上掉下来的；书中说女娲炼成高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五色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神通广大，你偏说没这女神补天，只有广大女性们才是事实上的平凡的女娲们；书中说通灵宝玉是僧道从补天石幻化而成的，你偏扯上和氏壁、归赵之完壁、传国玉玺，说这才是通灵宝玉隐指的对象，你到底要说什么？ 石呆子道：这就是[炼石补天说]的三个[真味]啊！作者关照[说起根由虽近荒唐，细谙则深有趣味]，这三味不在共工头触不周山致天柱折地维缺，也不在女娲炼石补天独留一块未用，更不在僧道将石头幻化成玉，而在我详解的这三点，弄懂了这三点才能懂这三味啊！实际上细谙这三点才是作者杜撰这段神话的真实目的，读者千万别只拘拘于神话鬼话，要深论其中的事体情理啊！ 红疯子道：红楼梦开始就交代，这石头[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才，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起来。]明摆着与无材补天有关嘛，如何你不提这[补天]二字？ 石呆子道：下面就讲补天之说，不过在讲补天之前需先将以上三点交代明白了才行，所谓[补天]，必在解得这三味以后，若解不了这三味，断乎不懂[补天之说]，补天之说看似神话空话，实是作者毕生的抱负，是创作石头记的最终目的！读者切不可小看了作者这一宏大抱负。这补天之说虽是神话，但作者试图用创作石头记来补天却决不是空话！是无材补天还是无法补天，这是理解补天之说的第一步。石头无材，不堪入选，被女娲遗弃在青埂峰下，这只是作者自神话中杜撰出的鬼话，岂可当真？如果说是作者以石头自比，立志补天，又何必要自谦无材。实际上他说无材补天只是托词、只是伪装，说无法补天才是真情流露。所以要立志补天，一因作者志向远大、抱负宏伟，二因作者受天破之累太甚，三因作者当日所有之女子受天塌地陷之苦太深重，四因作者推及过去未来普天下所有女子之悲剧、推及历朝历代共工颛预之争造成这些悲剧、推及这些女娲们为补天受尽磨难，五因作者深论出天破之根源，推导出[欲补天先深究天因何而破？]找到了补天之关键。不解决天为何破了补、补了又破的根源，这天如何能真正补好？补了又有何用？ 石呆子道：你既说再谈红楼，那就回到石头记开头吧。前面说到僧道用四句真言劝石头打消下凡历劫的妄想，石头哪里肯听？盖因它此时只知受享宝玉的好处，还没有尝过宝玉的害处，只有将宝玉的双重身份都亲身体会透了、只有经过天塌地陷的缎炼之后，石头才能悟透这四句真言。此处僧道叹曰[此亦静极思动、无中生有之数也]明确交代是[无中生有]、是梦是幻，不可当真。后面的僧[念咒书符、大展幻术，将一块大石顿时变成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可佩可拿]一句可证明作者设计通灵宝玉的神话是经过慎重构思的，不是象删改后那样去掉几百个字、改成石头自已会变得可大可小、能去能来的不合情理，也反证了删改者为扭转石头记倾向而不顾情节结构之正常进行，这是对石头记别有用心的妄改啊！ 那僧在幻化石头为宝玉前还特地问明石头，[只是到不得意时，切莫后悔！]可见在[霎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之后，石头所遭劫难远非一般人的想象，那是从一个社会极端突然坠入另一个社会极端，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终生熬煎啊！到那时任何人都要后悔的。作者在这里借僧道之口预先作了警示，实际上等于是预告，你们一定要有贾宝玉八十回后饥寒交迫、一贫如洗的成足在胸，不能只看到宝玉在前八十回中'美中不足，好事多魔'的乐事，还要想到八十回后面的[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才能最终悟出[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可程高续书中的贾宝玉有什么可以后悔这下世一遭的？他已经[金榜题名、高魁贵子]了，已经不枉这[下世走一遭]了，当然可以心安理得地回到赤瑕宫继续做他的神瑛侍者了，当然可以回到情埂峰继续做它的[可大可小、能去能来的补天仙石头了。由此可见这些警句大大不利于续书的宗旨，续作者看了这些警句能不删改吗？ 那僧将石头幻化成的玉托于掌上后说[形体倒是件宝物了，还只没有实在的好处，需得再镌上数字，使人一见便知是宝物方妙！]作者这里就巧妙地把[和氏壁如何被镌上{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八个字，如何成为传国玉玺]的实事借鉴于此揉合于中，赋予宝玉以特殊的象征。而宝玉的这种特性正是全书的最关键！抓不住这关键就不能看懂石头记！ 石呆子总结道：以上这一段看似交代石头的来历、下凡历劫的缘起、通灵宝玉的根由，实际上是借梦幻将石头记全书与女娲补天的神话联系在一起；将石头幻化成玉并镌上数字与和氏壁转化成传国玉玺的实事联系在一起；将石头下凡历劫的灾难经历与共工颛顸争帝致天塌地陷的神话联系在一起。这三个联系非同小可啊！那些索隐的红学家为什么不从这三个联系中索隐下去呢？那些考证的红学家为什么不从这三个联系中考证下去呢？红学这风雨百年为什么除了你红疯子竟没人注意到这三个联系呢？没有这三个联系又怎能把[补天]之说与[石头记]联系起来呢？又怎能理解这蕴意极深极远的红楼梦呢？ 石呆子接着道：读者尤其要注意这一段有几百字被删，这是石头记传抄问世后的第二个谜。第一个谜是[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被删改成[甄士隐云云][贾雨村云云]，第二个谜就是删这几百字。这开篇的两个极重要的谜刘心武不来揭秘，反去揭那没要紧的弘皙谋反谜，说明刘心武与程伟元高鹗这最初的删改者立场是一致的，他们是要索隐[隐去的真事]，考证[隐去的真人、真地舆邦国朝代年纪]，是要删去其中蕴含的[真情真理]！石头记从一开始就象一个难产的婴儿，刚冒出头来就被刮了眉毛，[指第一处删改]，鼻子刚问世又被削去极重要的鼻尖，[指删这百多个字]，后面的厄运可想而知。若不是隐重大忧虑、若不是蕴非同小可的真理、若不是触动巨大利益，会有这[风雨红楼二百年]吗？我石呆子用得着重返人世呆解石头记吗？你红疯子会因红而疯吗？ 哪个说话的愿意别人听不懂？哪个写书的愿意别人看不懂？石头记作者既怕他所爱的女娲们看不懂，又怕珍琏环蓉蟠等须眉浊物看得懂，女娲们看不懂则撰石头记毫无意义；珍琏环蓉蟠等须眉浊物若看懂则石头记必遭删削扼杀！万不得已他才费尽心机用梦用幻隐去真事、而借假语村言借为裙钗立传来揭示真情真理的，这才塑造出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维纳斯]式的[石头记]的呀！就这样这维纳斯还是惨遭厄运，不但被砍去双臂，不但被刮眉削鼻，而且连[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的下半身都被砍去了，这是二百多年来最可惜的悲剧啊！ 红疯子道：据咱看来，若把红楼梦比作龙，那前五回就是龙头，而以上这开头两段则是龙头上的龙须！只有认识了前五回这龙头，才能认识全龙，只有先领会了这前五回中的龙须，才能领悟整个前五回。 石呆子道：说得好！为什么我在石头记的开篇解得这么细？就因为这两段是详解石头记关键的关键啊！只有不厌其详地把这两段解释清楚、把这前五回解释清楚，才好顺着这思路疯谈前五回后面的红楼梦正文。 而历来评点石头记的文人们都想绕开前五回、绕开这头两段，这怎么能读懂石头记呢？欲详解石头记，必须先将前五回理清背熟，再在读后文时不断结合前五回领会其精神，再用读后文时领会的精神回过头来重温前五回，再用加深领悟后的新前五回精神再读前五回后面的正文，如此循环往复、不断领悟、反复体会，才能逐步读懂石头记。通过这两段详解，要求读者在领悟石头记时，一定要抓住[识通灵]这个纲！由[通灵宝玉]通到和氏壁通到传国玉玺，由石头通到补天女娲通到共工颛顸，由石头因幻化成玉而贵、通到玉回归石头而贱、再通到八十回抄家后人人践踏之的惨痛经历。有这一番因梦幻而彻悟、因锻炼而通灵的大彻大悟过程，才能使读者如身临当日贾宝玉之绝境，体会到作者之感伤，领悟到作者之襟怀，升华到作者[意淫]的崇高思想境界。也只有到这时才算真正读懂了石头记！当然，如果与作者社会地位经济地位过于悬隔，思想境界过于悬隔，立场观点过于相悖，是永远不可能读懂石头记的！即使读懂了，也只会象贾瑞祖父贾代儒那样，恨不得架起大火烧了这[风月宝鉴]！！！
红疯子道：承你多情！为广大红楼梦爱好者解释出原汁原味的石头记。既如此，你可要讲到底噢，免得咱们还象看维纳斯似的，总在猜想这断了的胳膊是什么模样什么姿态。 石呆子：你别指望我把隐去的真人真事、地舆邦国朝代年纪全部交代得一清二楚，我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决不可能象脂程高胡俞周刘等那样拘拘于朝代年纪地舆邦国！该详则详、当简则简。要彻底领悟石头记，需有一个由聪明而入糊涂、再由糊涂而入聪明、最后进入通灵的思想升华过程。自己不通灵，我石呆子解得再详细也无用！ 石呆子续道：自空空道人出现往下，仍是作者对自已所撰石头记的注解。盖作者已预料到人们对石头记的疑虑与批评，所以先作注解也。实际上是借世人的疑虑预先驳尽腐儒们的指责歪曲篡改，引导读者入石头记之门，更使其免遭程高刘等人导入歧途之误。 [空空道人]一名实乃作者自嘲，作者要隐瞒自已创作石头记的真相，托以石头所记的神话鬼话假话，只好以空空道人这传抄者出面。如今已二十一世纪了，你们还相信荒唐的鬼话？这空空道人到哪里去抄？不过是作者自已打诳语罢了。如今又假借与石头一问一答，进一步解释石头记的玄妙之处，真乃费煞苦心也！ 红疯子道：是啊！这红楼梦作者真是费尽心机，既要自称石头、又要假借通灵、还要冒充僧道、如今又托名空空道人，下面还不知要借什么面孔出来说话，可惜既无名又无利，而且贫穷潦倒生活无着，所为何哉？若不是比屈原还要屈原、比司马迁还要司马迁、比牛顿还要牛顿、比爱因斯坦还要爱因斯坦的怪人奇人，怎肯做这呆事? 石呆子道：他如此妆神弄鬼无非为了石头记，只有解得石头记方不负作者一片痴情。 回到石头记原文，读这一段首先要记住石头[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这句话。阅遍石头记前八十回，其内容基本是[有些乐事，但美中不足、好事多魔]，与[离合悲欢、炎凉世态]基本无涉。所以读者要先有这句话的成足在胸，才能从整体上把握石头记，才能不被这砍去下半身的中国维纳斯迷惑。 脂批说[无材可去补苍天]一句是全书本旨，这句批得好！无材乃石头自谦，能够深论到苍天破而将倾的根源、能够作出苍天无法可补的预测，这是惊天震地之大才！苍天何时倾颓自有定数，岂石头能补哉？石头只能借石头记揭示苍天的[事体情理]，这是它唯一的补天之法。说穿了，石头是用石头记一书深论苍天的缺憾，以图感动世人惊动世人，提醒她们看破苍天将倾、给女娲们带来的巨大灾难！ 石呆子：[枉入红尘若许年]的[枉]一般作[可惜]解，看似石头自愧自悔之语，其实应作[冤枉]之[枉]来解。作者开头即说[罪固不免]，也就是说这[罪]的[责任]不在他自已，那这[罪]当然应作[枉罪]解了。正确的解法应该是[不该进入红尘若许年]，这就与当初僧道劝它不要入世相吻合了。前解是怪自已，后解是怪世道，含意大不同！[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似乎不用多解，其实[身后]二字大有文章啊！[身前]指石头幻化成宝玉入世后如宝似玉的一段经历，可用[有些乐事]只是[美中不足好事多魔]来概括；[身后]指[时乖玉不光]之后的[霎息间乐极悲生人非物换]，此时宝玉已失效了！变成人唾人踏的垫脚石了！它已从温柔富贵乡跌进离合悲欢炎凉世态了！石头记的前八十回只记了[身前]事，八十回后面还有[身后]事，读者一定要综合[身前身后]一起理解，才能洞悉其[事体情理]啊！[倩谁记去作奇传？]作者不以[奇传]之面貌出现，如何能传世？费尽心机用尽[梦话神话鬼话假话村话]也不过只传了[身前]事，只传了一半！看样子真是[一日卖了三千假、三百年也卖不出一个真！]啊！！！ 石呆子又道：在[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却反失落无考]后面有脂批曰[据余说却大有考证]。这被刘心武当作索隐的有力证据。无考就是 无考，脂批怎说有考呢？照我石呆子看，若说无考便无考，若说有考也有考。何谓无考？作者已将真事隐去，已将[朝代年纪地舆邦国]一概隐去，只留下事体情理，非要索隐真事、非要考证隐去的[朝代年纪地舆邦国]，除非是好假龙之叶公！ 何谓有考？石头记是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上的，绝非凭空瞎说！必先有现实存在然后才有文学创作，真正要考，肯定有考！只是不可能是现实的完整照抄，已经打乱了[朝代年纪地舆邦国]，考证索隐这些东西，当然是[胶柱鼓瑟、缘木求鱼]啦！至于脂砚斋批，这脂砚始终局限于家族的衰落个人的不幸，时时处处不忘把自己的私货塞进石头记，当然说有考了。但这不代表作者的本意。作者不光是为迥避史实、迥避指责、迥避当时的舆论管制、迥避文字狱的迫害，他确实如下面申明的那样，[不过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哉]！ 石呆子道：往下是作者自问自答。 [一无朝代年纪可考，二无大贤大忠理朝廷治风俗的善政]，这是假托当政者不让石头记传抄问世的主要理由。有朝代年纪可考才算正史[区别于野史]，记载论述理朝廷治风俗的善政才算理治之书，石头记这两条俱无，算不得正史[如二十四史]，更算不得理治之书[如四书五经程朱理学]，因此当政者不感兴趣。[不过几个异样女子，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亦无班姑蔡女之德能]，表明石头记不同于官方出版的[烈女传]。这些是替当政者驳斥的，说明石头记与那些理治之书、历代正史、烈女传不同，与四书五经二十四史烈女传不是一路货！ 再看下文，[竟假借汉唐年纪添缀其上，又有何难哉？]这决不是戏言！这是如你在[鬼话之中蕴深意]一文中说的[历朝历代全是如此]！石头记中的[事体情理]在秦汉隋唐宋元明清年纪完全成立、完全适用！因此，考证索隐其朝代年纪地舆邦国是小人之见小人之举！是对石头记普遍意义的否定！实际上自石头记问世之初起，那些恶意删改、恶意砍削、恶意歪曲、恶意诬蔑的人都是小人！当然这不是指善意删改、善意索隐、善意考证研究的人。与石头记作者立场不同观念不同的善意批点索隐考证研究是对石头记的帮助，这些人是在不完全理解作者本意的情况下发表不同看法的；而那些恶意删削改篡索隐的人，是在已经看出石头记危害到他们的体面、利益、体制时才故意刮去这维纳斯的眉、削去她的鼻尖、砍去她双臂、不让她下半身问世的，或者故意把读者引入歧途，如乾隆曾说石头记乃明珠家事、程高续书和刘心武说秦氏是允仍女儿等。 石呆子又道：[但我想历来野史皆蹈一辙，莫若我这不借此套者，反倒新奇别致！]岂止是不落俗套新奇别致？作者从来就不是为追求新奇别致而打破俗套，他就是要深论历朝历代都普遍存在普遍适用的事体情理！所以特别强调[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哉！]这是任何石头记读者研者必须谨记的根本原则！ [再者，市井俗人喜理治之书者甚少，爱适趣闲文者特多]，这句话很值得玩味。作者前面就声明此书不是理治之书，这里又告诉大家，市民阶层不喜欢读理治之书，更喜欢适趣闲文。石头记作者注意到了这一社会现象，他虽然不是创作理治之书，也不是写些适趣闲文，但总得用市井俗人喜闻乐见的形式出现嘛，毕竟写书是让人读的，没人读就写了也无用！于是他借[假语村言]借[适趣闲文]的艺术风格撰成石头记，希望世人喜悦检读。这里需提醒的是，作者不过是利用了世人爱适趣闲文厌理治之书的特点，用适趣闲文的艺术手法撰此情理小说！ 红疯子道：这[情理小说]之称谓还是第一次听说。是你石呆子一大发明啊！ 石呆子道：石头记既不是理治之书，又有别于适趣闲文，理治之书是大人物一本正经地说理，称为[理治之书]；适趣闲文是小人物专为谈情、是为了适合小人物的趣兴、为小人物消闲而说，故称为[言情小说]。下面所指的[历来野史][风月笔墨][才子佳人]等适趣闲文，都可归于小说之列。但石头记既不是理治之书，也有别于适趣闲文，它是借适趣闲文的面目出现的、只取其事体情理的小说，故称[情理小说]。老百姓有句俗话叫[吃的盐和米，讲的情和理]，四书五经二十四史等理治之书只重理不重情，西厢记会真记三国演义封神演义等言情叙事小说又只重情不重理，而石头记则又讲情又讲理，石头记的作者更是讲情讲理的作书人。讲情讲理是石头记的最主要特征，合情合理是石头记的最主要原则，抒情揭理是石头记的最主要任务。[情理]二字是石头记与历来小说的最主要区别啊！ 红疯子道：这番高论从来未闻，如你所说，称红楼梦为情理小说再贴切不过了。历来红学评论只重一个[情]字，很少有人重视这个[理]字，把红楼梦当言情小说，以[情]为纲，甚至大揭秘八十回后的[情榜]，似乎作者是个只重情不讲理的[情痴]，这太失于偏颇了！ 石呆子道：读者随着全书深入进去，会逐步理解作者重情但更讲理的。[识通灵]其实就是认识其中的道理，[怀闺秀]无非是抒发对裙钗们的感怀之情，抒情是为了识理，[理]即客观规律，[情]即主观愿望被客观现实打得粉碎时人们产生的喜怒哀乐等感情，作者是借抒[情]而揭[理]啊！所以称[情理小说]。 红疯子：从今后倒要在这[情理]上多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