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67年的真实战地家书再现：远征军日记 3

第四节残酷的正义
　　
　　民族间的仇恨，只有用鲜血才能洗清！——新三十八师谍报队队长
　　
　　进入兰加训练营已经有四个月了，方靖边他们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军营生活，这天晚上例行的全副武装越野结束后，七班的士兵们一回到营房，就横七竖八地躺在了自己的铺位上，李扬喘着气说道：“这要累死我了，还不如当时在学校的时候呢，虽然吃得没现在好，至少每天晚上可以躺在床上睡觉，不用这么瞎折腾，累也就算了，这么冷的天训练完了还规定要洗冷水澡，这他妈还不如陆俊家的长工呢，是吧？陆俊？”
　　
　　当时七班有七个人，除了班长方靖边和李扬、秦定方、顾枫以外，还有陆俊、赵固和叶楚，后面三个人也是和方靖边同时参军的大学同学，本来他们是分配到一一二团训练营，是基米尔特意跑到一一二团要了过来的，把熟悉的人放在一个单位里是他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他认为只有互相熟悉了解的士兵，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团体的战斗力，不过因此基米尔也和另外一个美国教官大打出手，因为他说只有最优秀的连队才可以从别的连队随意选取自己所需要的人，所以一一二团只需要交出这三个人就可以了，其余的什么都不必问，于是让这群中国士兵见识到了什么是美国功夫。
　　
　　新来的三个人中陆俊是江苏人，家里以前还算个不大不小的地主，战争爆发后举家迁往大后方，那几百亩地当然都成日本人的了，所以李扬总是开玩笑说陆俊当兵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抢回自己家的那点东西，典型的土财主形象。
　　
　　听到李扬这句话，陆俊回敬道：“你那体格还想当长工？充其量也就当个短工放放牛什么的。”
　　
　　秦定方忍不住问道：“陆俊，你家真是地主啊？”
　　
　　陆俊连忙解释道：“什么地主，我家一向都是诗书传家，知道我家中堂上贴什么吗？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我父亲说了，我现在去打仗，是对国家尽忠，打完仗还是要回去读书……”
　　
　　李扬插嘴道：“读完书还要回去种田，对吧？我说你们家就是土财主，你这种人应该去的是新二十二师，不是新三十八师，靖边，我说得没错吧？”
　　
　　方靖边却在低头写着什么，没有答理他，李扬好奇地凑了上去，问道：“你在写什么呢？昨天不是刚写过信吗？”
　　
　　方靖边随手把那张纸卷了起来，说道：“没写什么，你们怎么还不去打水睡觉？再不去那些家伙还会留位置给你们吗？”他岔开了话题。
　　
　　想想明天还要训练，李扬等人一窝蜂地冲了出去，刚到门口，却撞上了连队上的传令兵，他喊住了往外面跑的李扬他们，简洁地说道：“有任务，一分钟时间装备整齐，去师部。”
　　
　　
　　
　　方靖边几个人坐在卡车里东摇西晃，每个人都显得又紧张又好奇，他们还没有结束训练，怎么就会有任务？方靖边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他坐在最外面，但寒风却根本不能熄灭他心头的火焰，因为他前几天就从连上别的士兵嘴里隐约知道了今天将要发生的事情。
　　
　　边上的叶楚说道：“你们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会又是什么紧急训练吧？”
　　
　　“不可能，有什么训练就只要我们几个人参加的？我们又不是谍报队。”
　　
　　“说不定是长官们请我们吃饭。”李扬在胡说八道。
　　
　　“全副武装去吃饭？你吃鸿门宴吗？”陆俊讽刺道。
　　
　　训练营到师部并不太远，三十分钟后，卡车停在了距离师部不远处的一片稻田里，冬天水田已经干涸，晚风吹了过来，枯草败叶飞得到处都是，满目肃杀的气氛，方靖边他们下了卡车，发现周围已经站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不远处点着一盏雪亮的探照灯，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坐在下面的大石头上，方靖边走了过去，敬礼道：“长官，暂一连七班报到！”
　　
　　军官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谍报队的弟兄昨天抓了几个日本侦察兵，师部命令，由你们来执行枪决！”
　　
　　军官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见，这些学生兵们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马上就要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在自己的枪口下，只要自己手一动，一条鲜活的生命就结束了，参军当然是为了杀日本人，但是等着一时刻来临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都有种莫可名状的恐惧。方靖边努力咽了口口水，说道：“是的，长官！”
　　
　　在新三十八师团的高级军官们看来，这种事情至少有两个好处，第一，让这些没见过流血的新兵们知道什么是杀人，等他们上战场的时候，手就不会发抖。第二，对付日本的俘虏没有什么人道可讲，他们又是怎么对付我们的俘虏的？正好可以让新兵们长点见识。所以也就一直都默认枪决日本士兵应该由新兵执行，这次也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这位军官就是谍报队的队长，谍报队相当于其他部队的侦察连，主要是负责全师的警戒、侦查和搜索等任务，昨天正好有三个不知死的日本斥候撞在他们的枪口上，审问了一番后报请师部处置，当时正好在新三十八师师部的孙立人随口说了句“那就枪毙了吧”，谍报队正要执行命令，孙立人忽然想起了上次在兰加训练营见过的那个班长，方靖边几个人娴熟的技战术还是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的，于是孙立人就命令让方靖边他们来执行这次任务。
　　
　　这个军官看了看这位连孙长官都特意提及的新兵班长，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转头对自己的部下说道：“把那三个杂种带上来！”
　　
　　几个士兵用枪托和骂声驱赶着三个日本士兵走了上来，他们走路都有点摇摇晃晃，看来之前就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但每个人脸上都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谍报队的士兵们把他们带到前面，让他们双手抱头站好，军官看了看这些可怜的日本士兵，嘴角露出一丝复仇的快意，对方靖边说道：“你是他们的长官，应该第一个来。”
　　
　　方靖边没有说话，在新三十八师里面，枪杀日军俘虏的事情所在不鲜，就算没有做过，听也已经听过很多次了，这种情况下，无论你是什么想法，也只有老老实实地执行命令，他往前走去，在大概距离日军俘虏十米的地方站住了，“哗”的一声，把手上的步枪推上了子弹，瞄准了最右边的那个日本兵，那个日本兵闭上了眼睛，大声说了一句什么，方靖边知道那是天皇陛下万岁的意思，他冷笑了一声，心里暗暗说道，可惜你是看不到的，他手指放在了扳机上面，这一刹那，死去的父母亲的脸和姐姐的裸尸出现在方靖边的眼前，他闭上眼睛，手指用力扣了下去，砰的一声枪响，那个日本兵的脑袋狠狠地往后一仰，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这时军官走到了李扬他们身边，把李扬、秦定方和叶楚叫了出来，说道：“下一个由你们三人执行，我数到三的时候就开枪，知道吗？”
　　
　　李扬三人大声回答道：“是的，长官！”然后开始往前走去，大概走到方靖边附近的位置，都站住了脚，一起举起了手中的步枪,但每个人的手都在哆哆嗦嗦地发抖，第一次看见死人，更是第一次看见死人头上爆出的血浆，一下就震慑住了这几个射击经验仅限于打靶的新兵，军官的声音冷酷地响了起来：“1，2……3！”
　　
　　几乎是同时的三声枪响，虽然心里有着不可避免的恐惧，李扬他们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命令，但准头却和打靶的时候有天壤之别，目标的日本兵被击中了大腿和肩膀，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不停地在地上挣扎扭动着，寂静的夜晚里响起了他的惨叫声，显得特别刺耳，又是一声枪响，方靖边不假思索地举起枪结果了他，他可以报仇，却不能容忍这种酷刑，军官冷笑道：“看来你的部下和你还是有差距的，如果这是我的兵，我会让他们滚回家去，别上战场给新三十八师丢人，下一个！”
　　
　　陆俊和顾枫走上前来，举起了步枪，但赵固却留在原地一动不动，军官提高了声音，叫道：“下一个！”赵固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军官走了过去，冷冷地道：“你没有听到命令吗？士兵。”
　　
　　赵固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长官，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军官也盯着他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必要给你解释理由，你只需要服从命令。”
　　
　　赵固摇头道：“我不会做这种事，枪杀战俘是违反日内瓦协议的。”远征军新三十八师的士兵们有不少受过良好的教育。
　　
　　军官冷笑道：“不错，居然还和我说什么日内瓦协议，你怎么不对日本人说去？”
　　
　　赵固反驳道：“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不就和日本人一样了吗？”
　　
　　“你错了。”这位谍报队的队长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狰狞，他说道：“我们当然不会和日本人一样，因为，我们要做得比他们还要彻底！”
　　
　　他转过头去看了方靖边他们一眼，说道：“本来遇到你这种抗命的家伙，我一般都是送军法处了事，但今天我就和你们说说什么是战争！”他顿了顿，接着道：“你认为他们是战俘，但你又知道这些日本人成为战俘前做过什么吗？他们到过中国，你知道他们杀了多少中国人吗？其中就有可能有你或者我的父母姐妹，怎么，你现在还是不肯开枪吗？”
　　
　　“日内瓦协议？人道精神？放他妈的狗屁！在南京的时候日内瓦协议哪里去了？美国人的人道精神哪里去了？记住，我们今天做的不是屠杀战俘，而是正义的复仇！所谓的仁爱宽恕只是女人的玩意，就算真有，也只适合战争结束后，我想你们应该弄清楚一件事情，民族间的仇恨，只有用鲜血才能洗清！”他冷冷地加了一句“现在你可以选择是三天禁闭，还是执行命令。”
　　
　　赵固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缓慢而坚定地抬起头来，说道：“我绝不会对已经放下武器的人开枪，无论怎样。”
　　
　　军官不再理他，陆俊和顾枫看了赵固一眼，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步枪，枪响了。
　　
　　回营房的路上，方靖边七个人都没有说话，并不是完全因为今天是第一次杀人，还因为他们正想着刚才谍报队军官的那一番话，可以想象，这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观念，而是新三十八师上下的共识，以至于他们做起这种事情来，就像饿了就要吃饭一样理所当然，方靖边知道，无论他们这群学生兵是否接受这种观念，这种残酷的正义观都不可避免地影响着他们以后的生命。第五节决不放弃
　　
　　我们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战友，在任何情况下。——新三十八师一一四团少尉排长方靖边
　　
　　太平洋上的美军已经开始掌握战略主动权，但中国大陆的战场形势依然险恶，无论是为了鼓舞士气，还是尽早打通中印陆上交通线，客观条件都要求这支年轻的远征军尽快投入战争，兰加训练营中的科目越来越繁重，气氛也愈加紧张，从演习中表现的作战能力上来看，经过这段时间的集训，他们比起国内其他的部队已经远远超出，但在作战经验上面，却极度缺乏，而在这群学生兵心里，依然存在着班超平西域和樱花树下醉胡妾之类的幻想，很多人都认为只要自己走上战场，就能一直打到东京，如果说国内许多军队存在惧敌的情绪，那这支新生的部队却是把战争看得太简单了。
　　
　　终于，训练就要结束了，整整一个星期，美国教官团们都在对兰加训练营里的几千名新兵进行最后的考核，考核的科目除了各种轻武器的掌握和战术射击外，还包括搜索、警戒、渗透、埋伏、奇袭、突围、伏击、迂回、攻坚等各种战术，考虑到有可能会进入丛林作战，还加入了丛林战和丛林生存等内容，在这次最终的考核中，如果士兵不合格，就会被遣送回国，如果士官所带的部队不合格，就会立刻被降为普通士兵。
　　
　　方靖边现在已经晋升为暂一连三排的排长，他所带的排整体考核成绩被包括基米尔在内的十三个美军教官评为A,这也是所有排级单位里面的最高分，但他的同学，现在也是他的部下顾枫却在武装泅渡等几个科目上栽倒了，这意味着他在不久后就要坐上回国的运输机，为此方靖边和几个班长特意去找了基米尔。
　　
　　基米尔一听方靖边等人的来意，干净利落地就一口拒绝，不行！没有通过考核的士兵绝对不能进入新三十八师，他自己在战场上送了小命不要紧，还会让美利坚的军官们脸上抹黑，他说道。
　　
　　方靖边立刻提醒他道：“长官，顾枫是一个很好的狙击手，他使用狙击步枪的本领在整个营地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包括你在内，所以我相信他能杀死很多日本人，我们都很需要他。”
　　
　　基米尔摇了摇头，讥笑道：“好的士兵不但要有精准的枪法，还要有野兽般充沛的体力，而这家伙，几项体力考核都没有通过，如果遇到强行军，他躺在地上叫老妈救命的时候，你们难道打算背着他？或者说把他留给日本人？”
　　
　　方靖边抗辩道：“他会在战争中适应的，你不能要求一个人各方面都是最优秀的……”
　　
　　基米尔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就等这家伙适应了以后，再让他来找我，总之我只有一句话，只有通过全部考核的优秀士兵才能从我这里得到认可，他这种娘娘腔只配去当光屁股的甜饼贩子。”
　　
　　方靖边知道基米尔为什么这么讨厌顾枫，那大概是由于顾枫是整个连队里面长得最清秀的士兵，身材又显得有点单薄，这很讨女孩子喜欢，但基米尔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士兵，事实上，他平时对顾枫也是最苛刻的，动辄就罚他全副武装地跑到对面小山，但方靖边对他这种以貌取人的态度很看不惯，其实顾枫除了体力稍差以外，各方面都是非常优秀的，所以连队里的士兵都私下说基米尔可能是对自己的相貌感到自卑，才会对顾枫特意“照顾”。
　　
　　这时李扬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他大声叫道：“顾枫绝不是什么娘娘腔，他在丛林演习里面一个人干掉了三个！”
　　
　　基米尔脸色变得很难看，怒道：“在你所有话的前面，都应该加上‘长官’两个字！而且必须得到许可后再张开你的臭嘴！别忘了你是在和一个上尉对话！”平时他并不是很注意这种细节的人，但李扬恰到好处地成了他的出气筒。
　　
　　李扬额头上青筋跳了跳，立正说道：“是，长官！”
　　
　　方靖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长官，你这样做对顾枫是不公平的。”
　　
　　基米尔哼了一声，说道：“我现在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你们可以回去了。”
　　
　　方靖边等人互相看了几眼，只好走出了他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营房后，李扬看见顾枫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发呆，于是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别太担心了，没事的。”
　　
　　顾枫望着方靖边道：“美国佬怎么说？”
　　
　　方靖边没有回答，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其余几个人也都默不做声，顾枫明白了结果，慢慢地下了头，秦定方生涩地说道：“你也别太失望，明天我们再去找一次美国人，看看还有没有机会。”
　　
　　顾枫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秦定方推了推躺在床上的方靖边，低声道：“靖边，我看小顾好像神情有点不太对，晚上我们惊醒着点，别出什么事情。”
　　
　　
　　
　　这天晚上秦定方和方靖边轮流睡觉，方靖边正躺在那里想着心事，忽然隔壁铺位有点响动，方靖边低声问道：“小顾，你有什么事？”
　　
　　顾枫说道：“我去上下厕所，你快点睡吧。”说着就往外面走去，过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回来，方靖边觉得有点不对劲，急忙跳了起来，秦定方等人立刻被惊醒了，和他一起跑了出去，借着外面淡淡的月色，只见顾枫蹲在营房外面的一个角落里，拿着手枪对准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李扬一个箭步就蹿了上去，用擒拿动作夺下了他手里的枪，顾枫这时候才发现方靖边他们在身边，他和李扬扭打了起来，叫道：“你干什么！这么回去，还不如让我去死！”
　　
　　方靖边眼皮跳了跳，他走上前去，一脚把顾枫踢倒在地，怒道：“你就这么死了，你哥哥死得能瞑目吗？你怎么见他？
　　
　　顾枫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哭腔：“可我这么回去!又有什么脸见家人？难道我对他们说，大哥死了，我被赶回来了？我还算不算个男人？”
　　
　　方靖边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了，这时候警卫听到声音已经跑了过来，问清楚情况后，把他们带到了基米尔那里，而整个训练营地被方靖边他们这么一折腾，早就到处灯火通明，基米尔听说顾枫要自杀，也暗暗吃惊，不过也对这个他一向看不起的娘娘腔有了一丝敬意，至少这算个男人的做法，基米尔就是这么思考问题的。
　　
　　他看着被警卫带来的方靖边等人，冷冷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你们这次违反了多少条例吗？如果按照规矩来处罚，你们统统都会被踢出兰加训练营！”
　　
　　方靖边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顾枫这时却恢复了冷静，走上前去，说道：“长官，所有事情都是我引起的，和他们无关。”
　　
　　基米尔斜眼看着他，说道：“听说你想自杀？为什么？”
　　
　　“因为我绝不能这么回去，而且，我想杀日本人！”顾枫立正，大声说道。
　　
　　这时候方靖边插话了，他说道：“长官，他父亲是被日本人枪杀的，他的兄长，也在来这里的途中被日本飞机击落，请你务必考虑这一点。”
　　
　　基米尔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想杀日本人，未必你就能杀日本人……”听到这里，顾枫脸上的肌肉跳了跳，但依然站得笔直，基米尔又看了看他，转头对方靖边说道：“不过，你是不是依然认为这个士兵有点可用的价值？”
　　
　　方靖边大声说道：“是的，长官！”
　　
　　“那好，我宣布一等兵顾枫的所有考核科目合格！”他然后淡淡地对方靖边说道：“但愿他能像你说得那样。”
　　
　　方靖边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对基米尔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说道：“长官，多谢了！”
　　
　　基米尔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因为你们都是好样的，在任何情况下，你们都不会抛弃自己的战友，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你们会在战场上互相扶持，直到战死，我终于可以骄傲地对我那些美国同仁们宣称，我训练出了一支全世界最优秀的连队！”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方，还有你的士兵，我为能和你们一起服役而感到骄傲！”
　　
　　兰加训练营里的战争气氛越来越浓，十轮大卡车不停地来回运兵，三天后，方靖边所在排终于被编入了新三十八师一一四团三连三排，随着大部队开往列多，他们的任务是掩护中美工兵修筑中印公路，从这时候起，方靖边他们真正地进入了这场战争，而这也是我们整个故事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