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密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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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密文化 [原创 2009-03-21 05:4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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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二月《中国作家》发表在公安系统工作的作者“寓真”《聂绀弩刑事档案前言》，披露老作家聂绀弩文革期间被捕真相。原来从1962年开始，聂的至交友朋，就开始不断向“上面”反映聂的“反动言行”。如聂送给黄苗子的诗，都被黄交上去，黄并一一阐说其反动之意。聂在平日里的牢骚不平，都被作为“反动言行”汇报上去。有一次，有个朋友破费招待老聂，想挖些新材料。果然老聂对胡风、反右不服，，酒酣耳热之际，放胆批判起“大拇指”（指毛老人家）来，说将来这个人在历史上必定写得特别“丑”！这朋友继续唯唯诺诺，聂乃说：“蒋介石不是也曾厉害过，他不是垮了吗？辩证法上讲得清清楚楚，事物总是向他的对立面转化，我们要从发展看问题。总有一天，谁是混蛋就要倒下去的。当然，马克思主义的胜利，无产阶级的胜利，这是不成问题的，这是历史确定了的。不过，马克思主义绝不是这些人，他们什么马克思主义，是封建主义！现在大家认为生活过得好些了，好像有办法了，这是满足于现象，把这当做社会主义，其实他们是封建主义，地地道道的封建主义！”这些材料送上去还得了！公安部长罗瑞卿1964年在一份材料上批示：“
这个姓聂的王八蛋！在适当时候给他一点厉害尝尝。”
有这帮朋友送材料，1967年聂终于因为“现行反革命”罪而被捕入狱。其后，他的朋友钟敬文、吴祖光、陈迩东等人，也在压力下“检举揭发”。聂何曾想到，这些平日与他往还颇密、诗文唱和的朋友，有的人一直是公安机关的线人！
从聂案而想到束星北，肃反期间，束的“反革命”问题上达中央，1955年11月由陈毅出面亲自处理。从竺可桢日记看，参加陈毅主持会议的人，从王淦昌到竺可桢都没有说束的好话，连竺可桢都在添油加醋送炮弹！会上，王说要追究，周培源说“文艺界有胡风，物理界有束星北”，曾昭抡提出要逮捕法办，钱伟长附和，贝时璋认为要“加重处分”……束星北四面楚歌。他们，不是束的领导，就是同事朋友。还好，陈毅对这些人的落井下石看不下去，没有轻信这些人的揭发。还没有到文革，这些科学界的大人物就自卸了脊梁骨！
有的人以为十年浩劫过去，告密文化也就过去了。那就大错特错了。官本位的体制培养小人，专制的社会特产奴才。思想检查、审查还在大行其道，告密文化就会不断延续。有时，告密者就在身边……
（据报道《聂档》一书将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十多万字的“前言”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全书的主体是原汁原味的揭发材料和审讯记录等。从网上看到的地址向老作家吴越要来一份“前言”全文，今晨读后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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