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王近山》(17)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09:41:14
(十七)爸爸冲着黄阿姨叫“韩岫岩”
在南京短暂的日子里,我经历了两次司令爸爸日常生活中的小秘密,事情虽说不大,但却让我感触颇深!
有一天,在爸爸的卧室里,他跟我们一起聊着家常,氛围舒适且温馨。忽然,不记得爸爸想起一件什么事情,就冲着在阳台上休息的黄阿姨大叫一声“韩岫岩……”这一声忘情的呼喊,把我们都惊呆了!当时只觉得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呆在了那里,不知所措。爸爸意识到自己喊错了名字,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红着脸、低下了头。我从来没见过他表情那么沮丧、眼神那么呆滞,静静地停在那里,半天不再吭声。
是啊,这个被爸爸念叨了几十年的名字,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却又一直封存和深深地埋藏在爸爸的心底里。猛然听到爸爸呼喊它,怎能不令人震惊啊!
其实,爸爸在单独跟我们聊天说话时,经常把岫岩妈妈挂在嘴边,他总是说,你们的妈妈如何如何的。他们毕竟共同生养了我们那么多双儿女,这种血脉的维系是不可分割的呀。他经常告诫我们说:“人的一生有两件事是不能选择的,也是永远不能背叛的:那就是你们的祖国和你们的母亲!”
还有一天,不知是什么原因,黄阿姨惹恼了爸爸,他们在楼上激烈地争吵起来。爸爸的暴脾气上来了,我们听到楼上摔打东西的声音。我从楼下冲了上去,进了爸爸的房间,只见他脱下一只鞋子冲着黄阿姨扔了过去,黄阿姨委屈地抽泣着。我不由分说拦住了爸爸。当时我很真诚地跟爸爸说了一句:“爸爸别生气了!黄阿姨也挺不容易的,要多念她的好吧!”爸爸居然一下子温和了许多,马上停止了发火。
这件事发生之后爸爸对我是刮目相看。因为当时很多人在场,却都置若罔闻,只有我出面劝架。爸爸心里很清楚,当年在他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只有黄阿姨陪伴在他的左右,在农场里过了六七年的清贫日子,给了他极大的关心和安慰。虽然她没有什么文化、只会做家务,但在那个特定的时期和环境下,她无疑是功不可没的!
说实话,爸爸其实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娶了黄阿姨,却又怕被别人、尤其是他的子女们看不起。当时出现这种状况,一定是希望有人给他个台阶下,没想到这个人竟是我!
司令爸爸问我:“喜欢当什么兵啊?”当时招女兵的兵种很少,只有通讯兵、医务兵。几个姐姐都愿意当医务兵,我就想独出心裁,于是说喜欢外语。
爸爸听后不悦,他说:“你们的妈妈是学医的,你们也应该学医,这也叫‘子承父业’嘛。”既然爸爸不同意我学外语,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心想:“只要能穿上这身军装,叫我干什么都行吧。”
临行之前,爸爸对我们千叮咛万嘱咐,他一直强调,说我们去的部队是他的老家,言语中饱含对他曾经战斗过的部队的深深眷恋与深厚情感。
我们终于启程了。爸爸亲自用自己的专车把我们送到了清江市,当时的军部还在那里。
爸爸和李德生叔叔又见面了,在战争年代他们是同生死、共患难的老哥俩,李叔叔是当年爸爸最信任、最喜爱的“三剑客”之一。两位老战友相见,爸爸的眼圈红了,李叔叔更是激动不已。爸爸亲手把我们交给了李叔叔,并且专门交待要严格要求我们,不要因为我们是他的孩子就搞“特殊化”。然后他就去江苏省军区生产建设兵团走马上任了。
我和大姐一起被安排到军部医院。我和姐姐长得很像,都戴着一副眼镜(那时当兵的人哪有戴着眼镜的呀?)加之我们还是姐妹俩,都是8月份当的兵,人家一看就挺新奇的,知道这准是后门兵!
明日请看:司令爸爸和他的老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