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王近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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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司令爸爸和司机爸爸
爷爷的去世使得爸爸悲痛至极!他没有怪罪那两个警卫员,反而说他们都是在战场上立过功的好同志,“不要难为他们了!”最终,爸爸亲自回到了阔别近20年的故土,安葬了爷爷。这次灾难,虽然不是汽车,但也属于交通意外事故。而且爷爷出事的这个地方,正是爸爸刚刚打完了大胜仗的淮海战役之重地——蚌埠(国民党称之为“徐蚌战役”),爸爸心灵上的创伤是一辈子也抹不掉的。
爸爸经历的第三次车祸我是听岫岩妈妈说的。也是在早年间,爸爸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带着妈妈一起回湖北红安老家。已经到了村口了,被蜂拥而至看热闹的小孩子们把他们的那辆汽车围了个水泄不通。临时派去的司机一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小孩子,当时大家都被吓坏了,赶紧带着孩子去了医院。其实孩子没有大碍,爸爸却认为出了这种事是“不吉利”的,最终是“路过家门而不入”,扫兴而归。
几次事故对于司令爸爸来说,打击是沉重的,也加重了他对于车祸的恐惧心理。他不惧怕打仗受伤,但无谓的牺牲他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的。他对司机的挑剔是众所周知的,这可难坏了后勤部以及他的属下。
一天,所属18旅旅长肖永银带着一个高个子士兵走进了兵团司令部指挥所。刚进门,肖叔叔就笑着对司令爸爸说:“司令员,我给你带来一个好把式,这可是我金不换的宝贝啊!要不是因为打仗的需要,我可舍不得把他送给你呢!你试试他的手艺,还真有两把刷子嘞——要是还不喜欢就一定要还给我噢。”
爸爸仔细打量着这位大个子兵:英俊的外表、睿智的眼神,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应该是没错的!
这个大个子兵正是我的司机爸爸朱铁民。
从那以后,生龙遇到了活虎,朱铁民跟随着他的首长王近山,凭着一流的开车技术,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双双走向了他们人生的巅峰时刻:1951年一起入朝作战;1953年去了山东军区;随后又一同到了北京军区、公安部。直到上世纪60年代司令爸爸受到冲击,司机爸爸也受到牵连,他们才无可奈何地各奔了东西。
朝鲜战争即将结束时,两个爸爸都在憧憬着美好的和平时代和幸福的家庭生活。他们虽然在战场上表现得铮铮铁骨、所向披靡,然而,他们也有一副侠骨柔情,也时常想念着在国内的美丽娇妻和儿女。
当时司令爸爸已经生养了5个儿女,而年龄仅小他两岁的司机爸爸却不知是何原因膝下既无儿又无女,曾多次检查未见效果,真是急煞愁煞!
这些心事当然瞒不过司令爸爸的敏锐观察,有天闲聊天时他就问他的司机:“回国后你最想要什么?”司机爸爸说:“我什么都不要!”司令爸爸说:“你说吧,想要什么?我一定满足你。”司机爸爸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我就想要个孩子!”
司令爸爸沉默不语。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认真地、并且是诚恳地对他的司机说道:“没关系,不要着急。等我们回国之后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为你和美卿同志做检查、治疗。如果还是不能生育的话,我回国后所生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送给你!”
天底下还能找到这样的战友情吗?还能找到这样的上下级关系吗?这种事情,亘古未有。话语掷地有声,司机爸爸感激涕零。但当时他还以为首长也就是说说、安慰安慰而已。“这么大的干部,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给我这个普通司机呢?”
但正是有了两个爸爸的这段对话,决定了我一生的命运,在我还没出生时就有了两个家!
明日请看:家族里的后人“不是出魔王就是出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