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王近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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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小姨柔弱温顺,跟岫岩妈妈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2007年岫岩妈妈去世,小姨和大舅舅一起去医院向他们的胞姐遗体告别时,我们才见到了秀荣小姨,才知道她又回到了北京。
如今算起来准确时间应该是50年。50年啊!
当我再去小姨的新家看她的时候,虽已是70多岁的老人了,她的身体还是那么硬朗,眉宇之间还是那么清秀。在与她的交谈之中,我感觉到了她柔弱、温顺的性格,这恰恰跟我岫岩妈妈的性格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连我都在胡思乱想着:难怪当年小姨那么惹人疼爱啊!
小姨见到我们可高兴呢!她说自从她离开了这个家,家里所发生的事情都一概不知了。她心中依然留存着那份牵挂,一直在念叨着我们这些阔别了50个春秋的8个孩子们。她对着我不停地说着:“你们这些孩子们,小的时候……好可怜呀……!”她说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模样,很乖,不爱说话,司机爸爸和美卿妈妈很疼爱我……小姨念叨的时候,我的心里却一直想着的是:“可怜的小姨!”
本以为她不会再提及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后来她才慢慢地、委婉地告诉了我那些当时所不被人知,并且是令人辛酸的真实故事。她说当年突然离开了这个家,绝对不是自愿的,而是被人强行带走的!后来组织上还责令她永远不能再回这个家!
1962年,她在呼和浩特认识了《内蒙古日报》社的一位领导,他们相亲相爱,在那里安了家,有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她学会了坚强地面对生活,尤其是她积极要求入党,用她的实际行动,克服了档案材料里记录下来的那些“污点”所带来的巨大压力,得到了所在单位的谅解。她入了党,评上了高级主任医师职称,直至退休后还继续返聘工作。只是在上世纪80年代,她的爱人因病去世了。将近20年的时间里,她作为单亲妈妈苦苦地撑着这个家。也就是到了2004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她通过小学同学的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这位姨父,结婚后又回到了北京。
看得出来,小姨在备受磨难、经历了人间沧桑之后,淡定了一切是是非非,过去的苦闷已经随风而去。没有那么多的怨天尤人,也没有那么多的悲悲切切,她十分珍惜现在与姨父在一起的幸福生活。许多不了解当时情况的人,传说小姨在关键时刻是因为司令爸爸受了处分而离开了他,其实对她是不公平的。
直到今天,我们所有的孩子们,从来也没有一个人责怪过司令爸爸,更不像传说中“恨透了那个‘陈世美爸爸’”!因为我们都知道,爸爸妈妈同是那个时代的牺牲品!他们都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关于司令爸爸在农场工作的那几年,过去我们都不知道,爸爸也从来不跟我们说起那段日子。只是后来听黄阿姨向我们讲述了一些,才填补了我们对爸爸在那个时期所不为人了解的空白。
先从黄阿姨说起吧。黄振荣阿姨的老家在北京通县,上世纪60年代的通县还是农村呢。那时候十分重视人的出身,讲究“成分论”,由于她的出身是“中农”,家庭成分属于不太好的,她又是家里的老大,所以很小就进城来找工作了,正赶上北京军区后勤部招聘职工,她就当上了勤务人员。
1955年,我岫岩妈妈生下了我妹妹,后勤部就派黄阿姨到我家做勤务和看孩子的工作。才十几岁的黄阿姨,毕竟年幼无知,更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司令爸爸工作很忙,晚上下班回到家,黄阿姨忙前忙后地照顾他,给首长留下的印象很好。黄阿姨也觉得爸爸虽然是大干部,可是他对下属工作人员非常客气,平易近人,让他们感到心里暖烘烘的,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明日请看:黄阿姨和司令爸爸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