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掇存(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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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启康
(305)拜伦(英国诗人)长得俊,以色迷色然后毁于色。列夫•托尔斯泰只追求性不在乎爱,少年嫖妓染病,医好再嫖,十九岁忽然大彻大悟,发表万恶色为首的宣言。他一生内疚的另一件事是赌性难改,在莫斯科、圣彼得堡豪赌举债,一块一块卖掉家乡的庄园也还不清。退役后游欧洲还戒不了赌,赌轮盘一注三千法郎,转几圈,全泡汤了。
(306)邓芬早年于薛觉先(粤剧名演员)有恩,某晚大戏收锣后,薛邀邓芬到中央酒店七楼的金城酒家宵夜,他见邓芬囊空如洗,于是在席间向邓芬致送港币五十元作日常的花费。当时一个教师的月薪只是二三十元。邓芬接下后也不说一句话,及后两人步入电梯下楼,邓在电梯中悉数将五十元付给驾电梯的女郎,笑说:“请你饮茶。”…..
(307)沈君山是物理学教授,又是前台湾清华大学校长,因患中风到北京治疗,住三O一医院的“南八科楼”,从前叫“将军楼”,林彪、叶剑英等元帅都住过。邓小平则在三楼一个套房里去世,有个牌子说明;现在那间套房每天收费八百元人民币,经上头核准就可以住。沈先生当然不会去住邓小平那间房间;他是台胞外宾,目前住的收一百元一天,内地人收二十三元一天。一位老将军病友说怎么可以把台胞当外人?结果平反了,比自己人多收两元,二十五元一天。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李政道也住过三O一,照外宾收费;是李政道介绍沈君山去三O一就医的。
(308)著名演员石挥和蓝马,在上海常搞些调皮捣蛋的事,以排遣无聊的生活。一天,他两在马路边散步,石挥对蓝马说:“你看街上蚂蚁般来来往往的人,我能让他们一部分人停着不动,你相信吗?”蓝马不信,于是石挥就让蓝马站在他身旁,他自己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看着地面,像等待什么重大奇迹出现,一下子拍着膝盖叹口气,一下子眼睛盯着地面四周转,这时,一个两个,三个五个过路人就跟着围着,人越来越多,竟围了好几重人墙,石挥发出“咦”、“呀”等惊奇声音,居然也有人附和,蓝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石挥利用群众的好奇心里,在做“调动群众”的游戏。为了结束这场游戏,蓝马拱手向观众表示歉意:“请原谅,我这位朋友是我刚从精神病院接出来的,现在老毛病又犯了。”观众只好一笑而散。
(309)有人读《亚当夏娃故事》,竟也读出了若干层意思,妙语横生,笔者不忍忽弃,录之以博一粲。
○1上帝恐怕是最早的“克隆”大师—他造人用的是无性法。
○2作为家长,上帝并不称职,他不是连自己的子女都教育不好麽?
○3亚当、夏娃不听“老爸”上帝的话,是世界史上最早的“代沟”。
○4夏娃是亚当出世感到寂寞,而后被上帝所造出来的,所以,夏娃出身乃“三陪小姐”。
○5造夏娃之材质仅亚当的一根肋骨,男尊女卑,于此可见。
○6上帝撵尝禁果的亚当、夏娃出“乐园”,系“神性”对“人性”的嫉妒所致:上帝不会死,遂不要爱,也不要老婆,于是,便不能包容开情窦、懂性爱的子女。假如上帝会死,自然要爱要老婆,子女结俪,一定十分高兴,“大红灯笼高高挂”,到处广而告之了。
(310)1938年,郁达夫和王映霞从丽水到汉口去,同行的有李家应。火车上闲谈中,李家应请王映霞给她的同学孙多慈(同是中央大学艺术系)介绍个适当的人。王映霞不相信大学生还要人家做媒:“孙多慈到现在还没有朋友么?”李家应回答说:“怎么说呢?我们的老师徐悲鸿在追她。”李家应反对他们相好,说徐悲鸿有了妻子,又是留法的,孙多慈不懂法语,两个人在一起问题要越弄越多。
王映霞最后给孙多慈介绍的是教育家许绍棣,两年前丧妻,有三个女儿。他们交往了两年终于结婚,生了两个男孩,一家人一九四七年出了国才转到台湾去。孙多慈一直在台北师范大学当教授,一九七五年六十三岁去世,许绍棣默默守着挂满四壁的孙多慈画作,死后跟孙多慈的骨灰合葬在阳明山。
(311)1974年,一篇批判“黑画”的文章的原稿中有这么一段:某些外贸、外事单位,以换取外汇、招待外宾为借口大肆贩卖和推行封资修的美术作品。出口工艺美术品中,有很多封资修的东西,有福、禄、寿三星像、古代美人等,有的同志曾批评这些东西不符合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竟有人反驳说:“毛主席革命路线能换取外汇吗?”在这种思想指导下,像荣宝斋、北京文物商店等一些单位,只顾赚钱,不问政治、不问路线,近几年大量收购了许多有问题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