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嵩焘一中国第一位驻外使节,一番话让李鸿章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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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嵩焘 一番话让李鸿章目瞪口呆!

 郭嵩焘——中国的马可波罗在欧洲!

 
         

            今天人们能记住的晚清官员,大概只有李鸿章、曾国藩了和左宗棠了。

            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一位名叫郭嵩焘的名字,将超过他们三位,成为晚清最值得记住的中国人。

            郭嵩焘,大清的兵部侍郎(国防部副部长),中国第一位驻外使节, 中国第一个放眼看世界的人。当年他从英国归来的一席话,曾让李鸿章瞠目结舌!

            1818年,郭嵩焘出生在湖南湘阴岳阳楼畔。

            1835年,郭嵩焘进入岳麓书院读书,与曾国藩、刘蓉等为同窗好友。

            1847年,郭嵩焘金榜题名,与李鸿章、沈葆桢等为同科进士。

            郭嵩焘仕途坎坷,先后任上海任松沪粮道和广东巡抚等职,最终官至兵部侍郎(副部长)。

            当时的大清可谓内忧外患,口岸有英法两国骚扰(鸦片战争1840年),内陆有太平天国(1850-1863)、捻军和回教纷争。郭嵩焘曾力劝曾国蕃、左宗棠组建“湘勇”平定叛乱。结果,曾国藩操练湘军成为剿灭太平天国的主力,曾国潘的湘军与李鸿章的淮军联手剿灭了捻军,左宗棠则对剿灭回教起义居功至伟,三人同为晚清中兴名士。

            正是在这段时间,郭嵩焘开始接触了西方人。他亲自考察了百战百胜的洋枪队和英国人管理的海关。英国人管理的海关,正是当时中国最有效率,也最清廉的衙门!1859年2月,他给皇帝上疏,要求清廷培养专门的外交人才。在中国最早的三所外国语学校中,他协办、主办了上海广方言馆和广州同文馆。

            在与洋人面对面打交道过程中。郭嵩焘发现洋人并不是那么可怕。相反,他们举止有礼貌,说话讲道理的,办事循约守法。如果不是我们自己妄自尊大,我们完全有和洋人友好相处的可能。如果一味用蛮力,反而会使夷乱加剧。郭嵩焘通过谈判解决了很多外事争端。他甚至还援引国际法,要求英国人协助抓海盗——英国人真的照办了!

            郭嵩焘处理洋务事宜的能力广受赞赏,李鸿章、恭亲王奕等都称他是当时最精通洋务之人。这也为他日后的“不幸”,埋下了“祸根”!

            1875年2月,英国领事人员马嘉理和5名中国随员在云南被杀,这就是著名的“马嘉理”事件。即使在今天,外国领事人员被杀也不是小事。当时清廷没有采纳郭嵩焘严惩地方官员以谢罪的建议,反而官官相护,一拖再拖,致使“马嘉理”事件一再升级,最终导致1876年《中英烟台条约》的签订。

            《中英烟台条约》有一条规定,清廷必须“速派钦差大员到英国”谢过。兵部侍郎(副部长)郭嵩焘这个“最精通洋务”的人,自然成了去英国谢罪的最佳人选!在今天看来,一个国家因为疏漏或者过失,向别个国家表示抗议或者歉意也是国际惯例。但当时清廷从皇帝、官员到百姓,都喜欢看万国来贺,去他国谢罪岂不让老祖宗脸上无光?

            既然两国《条约》的内容必须执行,皇帝的决定不能违背,要去英国的郭嵩焘,不幸就成为众矢之的。清廷内部有不少王公大臣与名士还恪守着“天朝上国”的狭隘观念,朝野上下甚至骂郭嵩焘是汉奸!湖南同乡和朋友们纷纷以他为耻,家乡的学生们要烧他家的房子(红卫兵?)。郭嵩焘的挚友——晚清名儒王湘绮写了一副对联来嘲讽他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何必去父母之邦。”

 

            郭嵩焘闻讯身心俱疲,七次上书请辞英国之行。慈禧太后这个老太太假意召见,“反复宣慰”,郭嵩焘也就无法再推辞了。等郭嵩焘上了路,清廷立即追加一道命令:完成公务后不必返回,直接留在英国出任公使!郭嵩焘,就这样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驻外大使!他的悲剧人生也由此正式开始。

            公元1876年1月21日。郭嵩焘一行在英国南安普敦港登陆。郭嵩焘登上南安普顿码头的这一步,正是中华民族走向世界的第一步。只可惜从万国来贺到郭嵩焘的这一步,是被逼着迈出来的!出发前,朝廷应总理衙门之奏请,命郭嵩焘将沿途所记日记等咨送总署。郭嵩焘到达英国后,立即抓紧时间把途中和在英国考察见闻逐日详记,几个月后,《使西纪程》一书脱稿,寄回中国呈总理衙门。

            身为外国公使,受到一些限制也是正常的。开始的时候,郭嵩焘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在英国是自由的。学校、工厂、医院,以及沙龙、舞会、歌剧院等,甚至连议会也可以旁听。1877年(光绪三年)5月,刘步蟾、方伯谦、严复等人海军留学生到达英国。在郭嵩焘的安排下,这些留学生一部分被分派至英国舰队中,另一部分则考入了皇家海军学院。这些事情办完了他还纳闷——难道英国人不怕这些学生学成后和英国军队作战?

            渐渐的,英国和西方在他面前撩开了神秘的面纱,郭嵩焘开始走进与东方差异甚大的西洋文明。他甚至得出西洋文明高于中国文明论断。这个结论在今天早已成为共识,100多年前的大清官员能认识到这一点,实属难能可贵。

            郭嵩焘在英期间,圆满地处理了喀什噶尔问题、武昌教案和许多商务纠纷。他与英法外交界相处融洽,英国女皇和首相等人对郭嵩焘都给予好评。郭嵩焘还效仿西方礼俗,举行大型茶会,一些场合还携夫人参加。他本人曾被推举为“国际法改进暨编纂协会”第六届年会的大会副主席,被称为“东方人中最有教养者”。

            正当郭嵩焘在英国如鱼得水时,后院却着火了:朝野响起了要求对郭嵩焘撤职查办的呼声。究其原因有二:一是他的《使西纪程》这本书惹得祸;二是自己的副手刘锡鸿在背后给清廷密报中伤。说起来,在当驻外大使就是汉奸的年代,郭嵩焘的书遭到非议并不奇怪,老说外国这个好那个好,岂不就是卖国?遗憾的是,赴英前,郭嵩焘的身边就被埋下了定时炸弹!由于没有人愿意去当“汉奸”,郭嵩焘两个随从都不好找。总理衙门只好将与郭嵩焘有过节的刘锡鸿定派为副使,着也就等于安排了一出让中国人窝里斗走向世界的好戏!

 

            刘锡鸿听到朝廷传来不利于郭嵩焘的消息,立即动手给郭嵩焘罗织罪名进行恶意中伤。连郭嵩焘向外国国君主起立致敬,郭嵩焘考察英国海军时,因为天气寒冷,英国将军给郭嵩焘披了一件大衣御寒等,都成了告密状的内容。不过,这些原本属于一般礼仪和人之常情的东西,传到了国内那些死脑袋瓜子那里,自然也就是大问题了。最终,郭嵩焘的《使西纪程》被清廷申斥毁版,严禁流行。迫于压力,郭嵩焘于1878年8月奏请因病销差。清政府“立即同意”,另派曾纪泽接任。那个刘锡鸿也没捞到好处,也被同时撤职回国。

             郭嵩焘做梦也没想到,这次回国,就是回家!从住英大使任上下来,他的一生也就告别政治那辆自行车了。只是,归国后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等着他呢!

             1879年5月5日,郭嵩焘乘坐着李鸿章特派的小火轮抵达家乡。家乡的乡绅土老们竟然拒绝让小火轮靠岸。理由似乎很充分——小火轮是洋船,而那里还不是开放口岸。郭嵩焘对此,只有苦笑而已。

             自1879年黯然归国后,郭嵩焘一直赋闲家中,无人问津。

             英国《泰晤士报》、上海《字林西报》载文称誉郭嵩焘,并盼朝廷起用郭氏。洋务派官员刘坤一等也一再上奏,请召用郭嵩焘,可惜一切都如泥牛入海无消息了!在波澜壮阔的时局动荡大潮面前,他无可奈何地成为观潮者。

             做不了官,那就做实业。郭嵩焘,晚年三次申请开办轮船公司,第三次还直接得到李鸿章的支持,遗憾的是,一切终归化为泡影。

             郭嵩焘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一次在和李鸿章的秘密会见中,他斗胆将自己对西方最大的感受凝结成一句话,亲自讲给李鸿章听:

            “西洋富强,固不超过矿业轮船火车… …我们必须风俗敦厚,人民家给户足作为基石,然后才可以谈到富强… …现在谈富强的人把国家大事看作与人民无关的事情,这是很可怕的。官员贪污,盗贼横行,水灾旱灾不断,上下交困,每天都在忧患祸乱。这时轻率地追求富强,只不过浪费金钱… …船舰炮利是最微末的小事,政治制度才是立国的根本… …议会(上下两院)和互相牵制才是英国强大的真正原因… …中国之大患,在于士大夫没有见识… …”

              李鸿章听了这话,愣了很久,两个人也就再没有说一句话。

 

              李鸿章太清楚郭嵩焘的意思了。中国的事情谁都清楚该怎么办,但没有人会真的去想去说去做。两千年儒教已经把这个国家的臣民训练成胆小怕死、墨守成规的怪物,谁先挑头,谁就是牺牲品,徒死无益!郭嵩焘这话如果不是讲给李鸿章,恐怕连自己的脑袋也保不住。而李鸿章听了这话能做什么,也只有沉默!

              李鸿章走后,郁郁寡欢的郭嵩焘在一首《戏书小像》诗中叹息道:“学问半通官半显,一生怀抱几曾开?”不过,他相信“流传百代千年后,定识人间有此人。”

              1891年,郭嵩焘逝世,享年73岁。郭嵩焘死后,李鸿章曾请按惯例赐谥立传,也无人搭理。郭嵩焘死后9年正值义和团兴风作浪,还有官员上奏要求开棺鞭戮尸以谢天下。

              郭嵩焘的身上,正是一个民族变革的缩影。他用一个人之身,承受着一个民族的伤痛和负累。

              郭嵩焘之前,中国历史没有改变,郭嵩焘之后,也没有任何改变!

              很多中国人甚至不知道有过一个名字叫郭嵩焘的人!

              100多年,我们就这样白白地走过!     人物链接:           

郭嵩焘(1818.4.11-1891.7.18),乳名龄儿,学名先杞,后改名嵩焘。字伯琛,号筠仙、云仙、筠轩,别号玉池山农、玉池老人。湖南湘阴城西人。年少时曾就读于湘阴仰高书院、长沙岳麓书院。道光十五年(1835年)中秀才,两年后中举。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会试,得中二甲第三十九名进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

咸丰二年(1852年)底,太平军攻克武昌,浩荡东下,咸丰帝饬令丁忧在藉的曾国藩兴办团练,曾数辞不允,郭嵩焘几度登门,曾国藩终为所动,创办湘军,罗致郭嵩焘于幕中,出谋划策、募捐筹饷,成为曾国藩的得力助手。

三年(1853年)五月,郭嵩焘率湘军赴江西援救楚军江忠源部。经实战观察,郭嵩焘认为太平军之所以攻无不克,多赖水军,遂向江忠源上“编练水师议,忠源韪之,令其疏请敕湖南北、四川制战船百余艘”。此举使湘军由劣势转为优势,郭嵩焘因功授翰林院编修。此后三年,受曾国藩派遣赴湖南、浙江等处筹饷,曾途经上海,参观外国人所办图书馆和外国轮船,接触了一些外国人,了解到西方的情况,思想受到很大的震动。

八年(1858年),郭嵩焘离开曾国藩幕府,入值上书房。次年,英法军舰屯集天津大沽口外,郭嵩焘受命前往协助僧格林沁布置防务。临行前,郭嵩焘将多年来对西方事务的思考具疏上奏,认为要“制御远夷”,首先要了解外国情况,建议从广东、上海、恰克图、库伦等地选派通晓外国语言的人才入京转相传司,并在天津设局,仿制西式战舰以制夷。咸丰帝对此大感兴趣,立即召见询问具体方略。至大沽口后,因反对僧格林沁撤防北塘而辞去。

同治元年(1862年),授苏松粮储道,旋迁两淮盐运使。次年,署理广东巡抚,镇压广东境内的太平军残部。五年(1866年),因与两广总督瑞麟不合而罢官回籍,在长沙城南书院及思贤讲舍讲学。

光绪元年(1875年)初,经军机大臣文祥举荐,再度出山,授福建按察使。时清政府筹议兴办洋务方略,郭嵩焘慨然命笔,讲自己办洋务的主张和观点写成《条陈海防事宜》上奏。认为将西方强盛归结于船坚炮利是非常错误的,中国如果单纯学习西方兵学“末技”,“如是以求自强,恐适足以自敝”。只有学习西方的政治和经济,“先通商贾之气,以立循用西方之基”,即发展中国的工商业才是出路。郭嵩焘因此名噪朝野。恰在此时,云南发生“马嘉理案”,英国籍此要挟中国,要求中国派遣大员亲往英国道歉,清政府最后制派郭嵩焘赴英“通好谢罪”。八月,清廷正式加授郭嵩焘为出使英国大臣,这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驻外使节。消息传开,顽固派纷纷指摘、讥讽,更有无聊文人编了一副对联讽刺郭嵩焘:

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不容于尧舜之世;

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何必去父母之邦。

由于中英尚未就马嘉理案谈判妥当,郭嵩焘出使延期。十一月四日,郭嵩焘署理兵部侍郎,上《请将滇抚岑毓英交部议处疏》,弹劾云南巡抚岑毓英,要求将对马嘉理案负有直接责任的云南巡抚交部严处,奏折还抨击了那些盲目自大,封闭守旧的官僚士大夫。自然郭嵩焘又遭到毁谤,“汉奸”、“贰臣”之类的指责咒骂,汹汹而至。后来慈禧太后曾数次召见郭嵩焘,多加勉励。

光绪二年(1876年)冬,郭嵩焘率副使刘锡鸿等随员三十余人启程赴英,在伦敦设立了使馆。四年(1878年)兼任驻法公使。赴英途中,郭嵩焘将沿途见闻记入日记《使西纪程》,盛赞西方的民主政治制度,主张中国应研究、学习。后该书寄到总理衙门,不料遭到顽固派的攻击、漫骂,直到郭嵩焘去世,该书仍未能公开发行。

郭嵩焘到达英国后,非常留意英国的政治体制、教育和科学状况,访问了学校、博物馆、图书馆、报社等,结识了众多专家学者,并以六十高龄潜心学习外语。还将考察心得不断寄回国内,提出很多中肯的建议。

三年(1877年)八月,郭嵩焘出于保护华侨利益考虑,上奏清廷,建议在华侨集中的各埠设领事以护民,该建议得到清廷赞赏,翌年,即在新加坡、旧金山、横滨等地设立领事馆,以维护海外华侨的权益。到达英国后,郭嵩焘目睹英国国内的禁毒措施,不禁感慨万千,两次上疏要求严禁鸦片,并提出具体建议。郭嵩焘还从中外交涉日益广泛的现实出发,建议总理衙门编纂《通商则例》发给各省并各国驻华公使,使在处理外交事务时有所参本。总理衙门接受了建议,后来虽未编成《通商则例》,但翻译了大量西方法律规章备用。郭嵩焘出使期间,还处理了相当多的具体外交事件,并接待了中国第一批海军留学生,与严复等建立了友谊。因郭嵩焘在对外交往中不卑不亢,分寸合度,处理外交事务合乎国际惯例,给驻在国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以致郭嵩焘卸任回国时,英、法两国政府均依依难舍。

三年(1877年)七月时,郭嵩焘与守旧顽固的副使兼驻德公使刘锡鸿发生激烈冲突。刘锡鸿暗中对郭多加诋毁,并以穿洋人衣、向巴西国王起立致敬、听音乐会频频翻看节目单为由上书参劾郭嵩焘,加上国内顽固派的响应,郭嵩焘愤然托病辞职。光绪五年(1879年),郭嵩焘与继任公使曾纪泽办理完交接事务后,黯然回国,称病回籍。

郭嵩焘蛰居乡野后,仍然关心国家大事,经常就时事外交上疏朝廷、致书李鸿章等重臣。晚年在湖南开设禁烟会,宣传禁烟。光绪十七年(1891年)病逝,终年73岁。

郭嵩焘一生著述颇丰,代表作有《郭嵩焘日记》、《养知书屋文集》、《养知书屋遗集》、《郭侍郎奏疏》、《礼记质疑》、《大学质疑》、《中庸质疑》、《使西纪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