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李外长的牛田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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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李外长的牛田洋 2009-06-16 16:46
分类:追思与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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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看到李肇星退离外交部长位置的报道,老是想起牛田洋的一些往事,虽然我遇到的那些事其实跟李外长并没关系。
李外长在牛田洋最大的事件应该是碰上69年那场大台风,那场台风太大,伴生的海啸盖过了大堤,把大堤上正全力护堤的许多军人和大学生连的学生卷进了海底,那时我不在牛田洋,不过很多年以后我回到汕头时,还是感觉到了那场台风的厉害。
汕头是一个海港城市,是中国沿海台风多发地带的正中间,因此每年都会有好几个台风光顾,小时候在学校读书,台风一来学校就敲警报散学让大家回家避风,虽然风头已经吹折满地的树枝丫,但大家也没觉得特别害怕,到真正大风的时候,只要回到家里就没问题了。
我家住的房子是一个大杂院,院子进房子之前要上两步台阶,我遇到过至少几十次次台风,其实没有一次院子里的积水会漫过那两级台阶,但我回去的时候听到家人们描述那场台风,他们说,台风水退之后,我养在井里的一条非洲鲫鱼被发现死在家里的门后,既当时的水位是高过了井圈的一个砖孔,这一段话,就让我知道了那场台风的特别威力。
牛田洋是解放军的一个农业生产基地,地处汕头海港靠里的地方,那里原来是一片非常大的湿地,跟汕头隔着一条不太大的河流,因为这块湿地,所以汕头市的渔获特别丰富和丰盛,既有淡水渔获,也有咸淡水渔获,也有海水渔获。
60年代,解放军把牛田洋围海开垦成水稻田,大概2万多亩,那时候粮食紧张,军队搞农业生产能够解决不少问题,以前毛主席非常著名的五七指示,就是为牛田洋而拟写的,毛主席说人民解放军应该是一个大学校。
我小学的时候跟学校去过牛田洋劳动,比李外长到牛田洋早几年,大概去了一个来星期,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正是每年稻田夏季抢收抢种的日子,收是指收割早稻,跟着就犁田放水插秧,插秧就是抢种,所有的人都整天泡在稻田的烂泥里,上面晒,下面烘,加上稻叶上的芒刺,那种劳动强度可以非同一般。
不过在牛田洋劳动最让人刻骨铭心的还不是劳动的苦累,而是另外一层的磨练,任何人到牛田洋下地劳动,都要碰见非常多海蛎壳的伤害。
牛田洋有史以来就是海滩,海滩自然是各种海贝特别是海蛎生长的地方,海蛎壳非常锋利,特别是你的双脚在稻田的水里泥里泡得发胀的时候,一脚踩下去,哎呀!踩到一个海蛎壳就是一个长长的口子,你根本就没法躲,而且就是皮开肉绽的那种口子,泡得发白的嫩肉鼓鼓的反起来,连血都不见往外流。
平时我们什么时候碰破了皮肤,又要止血、又要上药、又要包扎,可是在牛田洋,你整天泡在稻田里,每个人的脚上都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口子,没得任何包扎,也没得歇手不干,包括所有的女同学,谁也没有退缩过。
那里的战士告诉我们,我们去的时候已经算好的,因为牛田洋已经开垦了好几年,最早期牛田洋刚刚开垦的时候,田里的泥浆非常烂,人站下去就能没到大腿根,被海蛎壳割伤的口子也一直来到大腿根,而且那时候海蛎壳特别多,一脚下去会被割开好几个口子,等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好很多了。
最早期牛田洋的耕作是一种什么情况?开始想用水牛耕田,但结果水牛下到田里,四条腿一下就完全陷了下去,大大的肚子托在泥水的面上,根本就没法走路,结果没办法,只能用人拉犁耕田,谁都可以想象那是什么感受,假定那里有一万军人在耕作,每人都要分到种两亩地的任务。
这些,就是我看到李外长有关消息时,总是在脑子里浮现的往事。
作者:丁丁哥  http://www.cadf.com.cn/sq/?uid-60-action-viewspace-itemid-1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