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掇存(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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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启康
(76)光绪二十八年(1902),李石曾二十二岁时,作为清政府駐法公使孙宝琦的随员,前往法国任职,并先后入巴斯德学院、巴黎大学深造,从此奠定了他一生在海外创业的基础,并由此成为著名的国际活动家。1915年,他在巴黎发起成立“留法勤工俭学会”,在他和蔡元培、吴稚晖等人的推动下,留法勤工俭学运动蔚为凤潮,例如周恩来、钱三强、张竟生、、李键吾、潘玉良、林风眠等人都是勤工俭学的响应者。
(77)翁文灏咏“文革”诗:
宗教欺人事,迷诬历久年。中西同泛滥,愚妄合人天。
奇想形而上,空言超自然。终生应警惕,勿再谈虚玄。
(78)章衣萍写钱玄同生平不懂接吻。一日在苦雨斋闲谈,钱问:“接吻应他先加诸伊乎?抑伊加诸他?两口相亲,究有何快乐与意义乎?”座上有客,欣然答曰:“接吻,有女的将舌头加诸男的口中者,有长吻,有短吻,有热情的吻,有冷淡的吻。”这位疑古翁闻之,喟然叹曰:“接吻如此,亦可怕矣!”
(79)关于孙家鼐咸丰九年考取状元,当地有一段有趣的传说:
考场上三艺九制他都通过了,然而,那年强手如林,状元的人选还定不下来,只好由皇帝亲自再出廷面试。轮到孙家鼐上场时,咸丰皇帝命他以清朝的兴盛写一副对联,孙家鼐稍一思索,挥笔立就:
亿万年济济绳绳,顺天心,康民意,雍和其体,乾见其行,嘉气遍九州,道统继羲皇尧舜;
二百载绵绵奕奕,治绩昭,熙功茂,正直在朝,隆平在野,庆云飞五色,光华照日月星辰。
(80)据董桥文章:成都圆缘园男女厕所各有一联。
男厕:历代王侯将相            女厕:多少贞节烈女
在此忍气吞声                  在此解带宽衣
文字并不“工整”,但读之喷饭。固东方朔后人想象之奇也,惟中国文字能出之。香港哪家校园的w.c.若敢悬此联“附庸风雅”,必立即成为杏坛佳话。
(81)汪精卫、吴稚晖、李石曾组织进德会,有八不之规约,曰不吃烟、不饮酒、不食肉、不狭邪、不赌博、不置妾、不作官吏、不为议员。一时社会颇有风从而靡之势,虽逐渐冷静,而汪、吴、李三人坚守弗渝。
(82)梁启超有“任公”及“饮冰室主人”之别署,其典故如下:
《庄子-人间世》:“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乎。”
《庄子-外物》:“古有善捕巨鱼之任公。”
(83)清末民初著小说《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之作者吴趼人(广东南海人,又名沃尧、我佛山人),因世人常误读其名,把“趼”误读为“研”,故作正名诗:“姓名从来自有真,不曾顽石证前因。古端经手无多日,底事濒呼作研人。”
(84)蒋方震(百里)有过一个著名的预言,说的就是日本终将侵略中国,一旦中日开战,中国必先吃大亏,北方和东南沿海均无险可守,只能退守平汉铁路以西,凭借湘黔边界的崇山峻岭可保西南不失,然后苦撑待变,终有翻盘赢回来的可能。这预言后来竟然完全应验。
(85)陈衍(石遗)好利,亦善戏谑,行前,人请其作书,书后送钱,又乞书一小斗方,求免钱。人去后,陈大骂曰:“买一口大棺材,还要带一口小棺材。”
(86)1945年,黄炎培、冷遹等六人访问延安,和毛泽东说到“中国历史上的封建王朝都未能逃脱‘其兴也勃然,其亡也忽然’这一周期律的支配,希望中共能找出一条新路来,跳出这周期律。……”
以上故事各报刊载之甚多,不赘。持此担心者,除黄炎培外,还有其他社会人士,其中就有傅作义。
1949年北京和平解放时,傅作义将军与中共和谈代表戎子和曾有这样的对话。傅说:“我们国民党取得政权20年就腐化了,结果被人民打倒了。你们共产党执政后,30年、40年以后是不是也会腐化?”
戎答:“我们共产党是劳动人民的精华。别说30年、40年,就是50年、60年以后也不会腐化。”
傅作义摇摇头,表示不信。……….
(87)柳诒徵对李梅庵(瑞清)有知己之感,且深佩梅庵的书法,后来柳老弟子陆维钊对梅庵所写北魏体颇不惬意,认为颤抖太做作,且以残蚀为古,未免欺世。柳老闻之,即出梅庵早年杰作,为他母亲鲍太夫人工揩所书的墓志铭及行揩尺牍,融黄山谷与董香光于一炉,维钊大为叹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