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斯科尔兹尼的故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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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如果我们的敌人获胜他们将对德国人民做些什么,他们会奴役数百万德国人并饿死其他的人,我们的生存受到威胁,我们孩子的生存以及孩子的孩子,这一切是我们生存下去的意义所在!
————————————————     1945年一月  元首希特勒的新年致辞
盟军制定的摩根索计划绝对是一个十足的、绝对荒谬的错误,这一错误带来的后果是,成千上万的德军士兵显然认为宁可在战场上战死也比慢慢饿死要强,而摩根索计划显然就是意味着后者。(注:所谓的摩根索计划,是指1944年秋天在魁北克,罗斯福与丘吉尔商量后通过的美国财政部长摩根索的提议,内容主要是战后各国分割占领德国,摧毁德国的工业生产能力使之成为一个农业国家。这一计划被曝光后,引发了德国人的激烈抵抗。)
阿德里安·冯·福尔克萨姆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理想主义者,他与斯科尔兹尼完全不同。他会为别人的失误而道歉,对自己的要求及其严格,他会为自己“能做更多的事情而没做”而觉得羞愧烦恼,他是那种结合了强烈的内在精神以及波罗的海维京人的勇猛于一体的一个勇士。福尔克萨姆是一个快乐的人,但他有时也会一个人坐着独自思考。
斯科尔兹尼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福尔克萨姆的情景,他回忆着:“一个急躁的年轻人。在弗里登塔尔部队刚刚组建的时候,一名中尉带他进来,他的名字以及他制服上的勋章完全展现了他作为一名军人的勇气,骑士十字勋章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这个年轻人依然站着,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他的来意,他们一共有11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10名军官,都是来自‘勃兰登堡部队’,现在他们想找些更加刺激更加活跃的工作,所以他们来这支新组建的弗里登塔尔部队报名。斯科尔兹尼告诉他,想要他批准就得看看你们能做些什么。听到这话,福尔克萨姆脸上露出了笑容······”

(图片中谁是福尔克萨姆呢?很简单,看看谁挂着骑士铁十字勋章就明白啦。)
为了让这一小批军官都能顺利地转到弗里登塔尔部队来,斯科尔兹尼多次拜访军事情报局局长卡纳里斯(勃兰登堡部队隶属于军情局),可这个老狐狸总是找借口推脱。没办法,斯科尔兹尼和拉德尔只好改变策略,最终他们还是通过一些手段把这11个“叛徒”带回了基地。
那个美好的时期过去了,每个人都觉得阿德里安·福尔克萨姆始终在他们身边——三个火枪手缺了谁都不行,这对于未来的冒险任务而言是不可想象的。
看见大家都依依不舍,福尔克萨姆请大家支持他的决定,眼下看不出有什么新的冒险工作,而且最高统帅部近期也没什么计划需要这支特种部队参与,他现在的工作是担任斯科尔兹尼的参谋长,这个职务现在无所事事,回正规军服役正是时候。而且现在“弗里登塔尔部队”正在寻觅一名新的领导以便负责东线的特遣组,为何不干脆让他去呢?
斯科尔兹尼可没这么容易被骗。德军和盟军在阿登战役后都疲惫不堪,但东线的俄国人却开展了新的攻势,他的朋友想要一个营去投入下一个临时任务,如果再多挽留他就会闹得不愉快了。在出发去东线前,福尔克萨姆告诉大家,上帝一定很赞同他的选择。
1945年1月18日,特遣队在霍恩沙查接到了命令,让他们坚守该城直到最后一人。数百年来,对于霍恩沙查的归属,波兰和普鲁士一直争论不休。现在,苏联红军包围了该城,城内的守军只有千把号人,面对人海一般的敌军,这千把人能做些什么呢?斯科尔兹尼对自己的部下还是非常关心的,在俄国人的合围收拢之前,他冲入了城中,给霍恩沙查的守军运去了几卡车弹药。
三天后,福尔克萨姆发来电报:“城市已经守不住了”,霍恩沙查城内到处都是牺牲的士兵,在这种敌众我寡的局面下,这些被孤立被分割的战斗单位还在被要求“坚守住”!斯科尔兹尼认为到了这种状况,“坚守”的命令简直是毫无意义,他决定违抗,于是他发电报给霍恩沙查守军“今夜突围”,他希望能成功,最起码能让一些德国士兵冲出俄国人的包围圈。
最后的电文发给了斯科尔兹尼,告诉他“福尔克萨姆身负重伤”,弗里登塔尔部队派去霍恩沙查的一个营,最终只回来两名军官和三名士兵,福尔克萨姆阵亡。

(这就是战火中的霍恩沙查,其实,这样的图片在整个二战历史中随处可见。)
这几个月的战争对斯科尔兹尼来说简直就是噩梦,那些牺牲的战士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在长期相处共赴生死的过程中,每个人都像兄弟一样,现在却不得不被浪费在这些注定要失败的毫无意义的任务中。即便他们每个人都是心甘情愿地投身到这些有去无回的任务中,也并不能让这些任务变得更加简单。
战后,斯科尔兹尼谈到了他的这些战士:“都是一些很棒的人!”,他用了“beautiful men”这个词。他完全理解这些战士强烈的自信及自豪,他们确实是精英,他们每次都义无反顾地挺身上前;他们很少被告知将被派到何处,这些勇于献身的人却极少顾及自身。在搜寻墨索里尼那次任务时,斯科尔兹尼第一次被这些战士的精神深深打动。那一次,这些战士在营房里苦苦等待,日复一日,周复一周,除了卡尔·拉德尔以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次行动的真正目标,甚至当他们知道这次行动很可能只有极少数人能生存的预测后,他们依然坚定地参加。从这次行动后,斯科尔兹尼深深地喜爱上了这支勇敢的部队,这支神奇的部队,谁都可以来领导——只要他知道任务的目的地,但他需要的是带着这支部队跳入黑暗的勇气和胆量。
现在的任务深深困扰着斯科尔兹尼,这一时期是抗命不遵的高峰期,他仅仅是想从俄国人的深渊中挽救他的部队。这些日子以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这让他非常痛苦。
近两年的经历使斯科尔兹尼几乎成为了一名“战士”,这个词通常被理解为:他是一名海盗,一名军事强盗,或者是一名马戏团里走钢索的特技演员,孤独而又壮观,而所有的演出都是由希特勒一手策划。
战争的最后几周,德军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阶段,而俄国人也攻到了柏林的最后一层防线,德国的末日很快将要到来。斯科尔兹尼和他的手下再一次投入战斗,这一次他们要做的只是普通士兵的工作。
1945年一月底,斯科尔兹尼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正在写一份报告,电话铃响了,是党卫军帝国领袖希姆莱。战争末期,希特勒认为他的那些将军不是叛徒就是笨蛋,于是,党卫军领袖希姆莱摇身一变成了东线“维斯瓦集团军”司令,这个集团军的防线当然应该是位于维斯瓦河附近。实际上,希姆莱正坐在靠近柏林的司令部里,至于防线——如果有的话,距离柏林也不过几个小时的车程。

(让希姆莱担任“维斯瓦集团军”司令简直就是开玩笑,古德里安提议的是魏克斯元帅,但希特勒不同意。战争末期,我们惊异地发现,德军的那些著名将领都不见了,除了个别被处死外,绝大多数赋闲在家,好像德国的命运与他们无关似的,这是他们个人的悲剧,也是德意志的悲剧。)
希姆莱命令斯科尔兹尼带着他所能搜刮的所有士兵赶紧起程,赶到奥得河旁边的一个小城施维特,在那里建立起一座桥头堡阵地,以此阻止俄国人的进攻。此外,他不仅要建立起堡垒,还要以此拯救柏林,因为命令他建立的不仅是一条防线,更是一个反攻基地!希姆莱认为肯定可以做到,因为会有两个军从那里展开反击,把俄国人打回去。可问题是:这两个军在哪里?或许,这些“鬼魂部队”今仅存在于某些人一厢情愿的想象中。
此时是下午五点,从这一刻开始,希姆莱的电话就没停过,“您已经开始了吗?”······“为什么您还没有开始行动?”······“我已经向元首报告说您已经开始行动了”······
被希姆莱的电话搞得心神不宁的斯科尔兹尼在第二天凌晨五点出发了,他带领着他指挥下的一个伞兵营以及四个特种连,其中的一个连队组成人员五花八门,有德国人,有比利时人,有丹麦人,也有挪威人,甚至还有瑞典人。他们很快就赶到了奥得河旁,但没有情报说施维特是否还在德国人手中,希姆莱司令部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俄国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在路上,斯科尔兹尼偶然得知,俄国人距离奥得河以南的施维特还有一些距离,尚未抵达。终于,他抢先到达了这座老城(施维特城的正常居住人口是5万人),河边的城堡上悬挂着一面毫无生气的德国旗帜,表明该城尚未落入俄国人之手。
河边上,一座长桥跨过河流,河水都已经结冰,其厚度足以让军队踏冰而过。斯科尔兹尼派巡逻队过河,一直往前搜索以便确定俄国人的位置。布置好后,现在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了。
无论是他的四周还是后方,似乎都毫无希望可言,所有的道路都在上演这一幕:撤退、溃败、恐慌······,到处都是悲伤而又混乱不堪的难民,城市的防御部队是靠散兵游勇拼凑而成;在他的前面,俄国那些耀武扬威的胜利之师会像潮水一样淹没所谓的“防御阵地”;在他的后面,反复无常、歇斯底里的领袖们还在制定一个个近乎幻想的计划,而军粮及武器弹药的储备几乎是空的。
但是,无论内心如何绝望,无论物质多么贫乏,他——斯科尔兹尼都必须挡住即将到来的俄军!现在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他必须抓紧实干,变幻想为实际。前沿阵地的守卫力量,完全靠招募以及激励才拼凑了一些人,那些加入进来的男男女女,只要会使用步枪或者铲子就行!在这种狂乱中必然会产生某些不切实际的幻觉,好像他们确实准备好了,确实可以粉碎俄国人的进攻了。
他手头到底有多少部队可以抵抗俄国人呢?除了他带来的弗里登塔尔部队,施维特城内还有一个后备营,该营有500名生病或者年龄明显过大的士兵,这些伤病员是一周前部队撤离时留下的;此外就是150名军校学员以及军士。他的这些士兵,只有少数人能熟练操作步枪,几乎没办法作战。
但斯科尔兹尼很快发现了一个加强部队战斗力的办法——大批的散兵游勇从东面进入城市,于是他采取了行动。首先,他在施维特城外四英里处建立了一个弧形防御阵地,以此作为他的桥头堡,然后收集那些溃退的败兵,把他们编入防御部队,让那些军士们指挥他们。
然后,斯科尔兹尼又招募了一些积极热情的老百姓,他告诉他们“放下你的锄头和铲子,加入我们!”不过,这一点他没和市长或者纳粹党干部说(注:发动群众参军,加入人民冲锋队,这是属于各地区党领袖的职责,党卫军和国防军无权涉及)。经过大力宣传,到第二天居民们普遍相信了:他们确实可以拯救德国,而他们自己的性命安全以及在后方他们的朋友或亲属的安全,都取决于他们能否象岩石一样抵御住俄国人的冲击!
柏林的希姆莱在地图上看,似乎奥得河是首都前面的一条天然屏障,但斯科尔兹尼却发现冬天的奥得河根本不是什么屏障,要想靠这条河流阻挡住俄军坦克,除非用破冰船或炸药把河上的冰层除掉。所以,斯科尔兹尼在他的外围桥头堡的防御上下足了功夫,用了一切能想到的方法,他希望在他募集到更多的兵力之前,这里的阵地至少能拖延住俄军几天的时间。

(好像就是这座桥吧,跨过奥得河,在这里,斯科尔兹尼的人必须要守住。)
他把他手下最好的军官和军士全部留在城内,有几个人必须去帮助妇女和儿童尽早撤离,另外还要加紧训练“日益扩大”的部队(加入的散兵游勇越来越多),三天不到,他们已经建立起了两个完整的营以用于内层防线的防御。
与此同时,斯科尔兹尼派出的巡逻队已经深入到俄军后方三四十英里处,他们积极灵活,抓捕俄军哨兵盘问口供,每一小时都有关于俄军的最新情况汇报给总部。同时,斯科尔兹尼的桥头堡阵地建设也日趋完善,犹如一个被卷曲的强力弹簧,随时准备给予进犯的俄军以致命的打击。
希姆莱荒谬的电话接踵而来,这些莫名其妙的命令毫无意义,斯科尔兹尼完全置之不理。但他无法不理会的是武器的匮乏,尤其是火炮,总部忽略了他关于增加补充的要求。如果没有反坦克炮可以使用,他就无法坚守住阵地,柏林总部既然没有给他调来这些火炮,那就只有靠他自己寻找了。
斯科尔兹尼真的找到了一些。在施维特城外三十英里处有一座兵工厂,该厂已经被柏林的官员们在花名册上注销了,因为它已经在俄国人的炮火射程之内。在这座工厂内他找到了一些宝贵的75毫米反坦克炮,这是一种可以击穿T34和“斯大林”坦克的火炮。另外,在靠近法兰克福的某仓库里,斯科尔兹尼手下的人找到了大批他们急需的M42机关枪。
此外,斯科尔兹尼还收集了一些高射炮来补充他最缺乏的火炮,他把这些88毫米高炮装在卡车上当做“自行火炮”,两个刚编成的“人民冲锋队”营也已经加入到他的指挥之下。其中有一个来自汉堡的码头装卸工,1936年以前他一直是个顽强的共产党员,现在,他象头勇猛的狮子一样起来反抗俄国人的入侵了!还有一个有经验的老百姓,他曾经被召集参加保卫柯尼茨堡的战斗。斯科尔兹尼觉得自己现在有足够的能力来保卫这座城市了,如果外围的桥头堡阵地丢失,那么他的伞兵营以及两个“人民冲锋队”营就将面对俄军潮水般的冲击。
就在这时,帝国元帅赫尔曼·戈林也打来了电话:“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从第一次开始对斯科尔兹尼的桥头堡发生兴趣后,他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来关心此事,并愿意提供帮助。“我必须还要召集更多的兵力才行,”斯科尔兹尼回答说。
第二天,来自“赫尔曼·戈林师”的一个营抵达了施维特,该营由一个戴着很多勋章的年轻人率领着,这是一支很好的部队,但这里面有很多是过去空军的人,完全没有步兵作战的理念。让这位年轻指挥官沮丧的是,斯科尔兹尼把他的营拆散分配到各个营里,对斯科尔兹尼来说,把这些空军部队训练成步兵已经没有时间了。(注:战争末期,赫尔曼·戈林师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著名的空军野战师了,由于兵员不足,大批没有经验的空军士兵、飞行员等加入该师。而当年的赫尔曼·戈林师可是一支真正的王牌部队。)
一天,斯科尔兹尼到施维特外围的桥头堡阵地巡视,他来到了一支骑兵部队中,这支部队士气非常棒,马匹也被照顾的非常好,装备精良,简直就是一部浪漫电影中的画面。骑兵指挥官向斯科尔兹尼敬礼:“长官,您可以让我们去作战吗?”斯科尔兹尼很高兴地回答他:“肯定会的!”
一周过后,斯科尔兹尼的杂牌部队已经达到了一个完整师的人数,足有15000人,这些士兵操着全欧洲几乎所有的语言,甚至还有俄国人和罗马尼亚人,再加上从弗利登塔尔带来的那些士兵,他开玩笑说他所带领的是“欧洲师”。
现在看来,德国人赢得了时间,但俄国人的进攻肯定会很快到来。一天早上,斯科尔兹尼派了一支巡逻队去兹德鲁伊看看(注:兹德鲁伊现在是波兰城市,过去叫做Bad Schönfließ),结果在柯尼兹堡附近遇到了袭击,当场被打死两人。下午,斯科尔兹尼亲自带队外出,到了黄昏时刻,他们已经到达了兹德鲁伊的郊外,几个人悄悄爬到一座遗弃的房屋外,三具老百姓的尸体倒在外面,其中一名是妇女。
这时候来了一个孤零零的平民百姓,但俄国人还没有影子,他们在哪儿呢?这个老百姓说,俄国人两天前就已经到了,就在兹德鲁伊城另一端的火车站,他们的部队和军需用品都已经到达。斯科尔兹尼带着巡逻队趁着黑夜悄悄地前去侦察,他们看见在火车站外停放着50辆俄军坦克。不能浪费时间了,斯科尔兹尼马上带着人通过静悄悄的街道返回。等了一会儿,他告诉那些逃难的老百姓,赶快去柯尼兹堡——离这里只有5英里。巡逻队带着几个找到的孤儿回到了施维特。
俄军开始进攻了,四十辆坦克和几个营的兵力冲进了柯尼兹堡,巷战开始了,逐屋逐屋地争夺。斯科尔兹尼的人在撤退中击毁了十辆坦克,撤退中的战斗证实了斯科尔兹尼“保卫家园”营的战斗力。
经过一夜的战斗,斯科尔兹尼带着手下返回施维特,在那儿他会见了柯尼兹堡“人民冲锋队”领袖——埃利希·科赫(东普鲁士最高行政长官),他已经逃到了施维特,而他的手下还在柯尼茨堡拼死抵抗。
“上校先生,我等了你一晚上了,我要报告,柯尼兹堡已经沦陷了。”说完,这个党棍哭了起来,斯科尔兹尼看了他一眼,下令把他抓起来。
埃利希·科赫是纳粹党派驻柯尼茨堡的最高官员,所以他也是“人民冲锋队”的最高指挥,但现在很明显,他抛弃了他的队伍独自逃生了。这个贪生怕死的混蛋,想当初在柯尼茨堡,他夸夸其谈地要“与城共存亡”,现在倒是溜得快。斯科尔兹尼决定把他送上军事法庭并公开绞死他!

(埃利希·科赫,这是一个著名的纳粹党员,位高权重,曾担任第三帝国派驻乌克兰总督,斯科尔兹尼显然拿这个人没办法。战后,科赫被引渡到波兰判处死刑,奇怪的是一直没有执行,很可能只追究了他在波兰的罪行而没有关注他在乌克兰犯下的滔天罪恶。他被关在牢里,直到1986年才死于狱中。)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马丁·鲍曼那里,作为纳粹党党务部长,此人的权力极大(注:第三帝国的几股势力分别是国防军、党卫队、纳粹党,这里面很有意思。例如希姆莱在党卫队里的职务比鲍曼高,照理他可以指挥鲍曼,但他在NSDAP里的地位低于鲍曼,他又不能对鲍曼发号施令,反之亦然。)马丁·鲍曼非常生气,他愤怒地派来了代表传递他的口信,声称党内的老同志犯罪与否只能由党的法庭来决定。
斯科尔兹尼告诉这位信使:“我们审判的这个人,不是作为党的官员,而是一名普通的战士。而且,怯懦逃跑的党领导就可以不受惩罚吗?”
如果影响了他的军事部署及行动,斯科尔兹尼才不在乎什么党不党呢,这种事情在他这儿又发生了一次。鲍曼又一次从柏林发来命令,告诉斯科尔兹尼,现在有几辆车陷于俄军防线后面15英里处,车上装载着“国家机密文件”,斯科尔兹尼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夺取或者销毁它。斯科尔兹尼调查后得知,那些文件并非“国家机密文件”,而是鲍曼办公室的“党的文件”,出于个人的原因,鲍曼不想这些文件落入俄国人之手。
于是,斯科尔兹尼告诉鲍曼:他不想让他的人白白浪费在这种任务上,该任务不能被执行。
10天后,桥头堡阵地来了一支增援队伍,他们受到了热烈欢迎。这是中尉施季威德带领的一支精英突击队。施季威德中尉曾与斯科尔兹尼一起执行过大萨索营救墨索里尼的任务,可以说是老朋友了,他带来的人中,有10名同样参加过大萨索行动的老手。
柯尼茨堡已经陷落了,现在,斯科尔兹尼的桥头堡阵地即将面临俄军重型坦克的进攻,俄军还得到了已经赤化的罗马尼亚军队的协助。然后这支俄军开始进攻桥头堡防御阵地,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斯科尔兹尼下令前沿部队放弃阵地。
这一下,斯科尔兹尼几乎把自己送上了军事法庭,因为这违反了希姆莱的命令。一个村落在斯科尔兹尼的命令下被放弃,希姆莱指示说:“放弃阵地的指挥官是否已经被枪毙或者送上军事法庭了?”斯科尔兹尼回复,他什么也没做。随后,斯科尔兹尼赶到俄军突破口,他必须挡住俄国人的进攻!
就在这时,另一条电文要求斯科尔兹尼在当天下午四点钟必须要赶到希姆莱的司令部向他汇报情况,他把电报往口袋里一塞,然后就飞奔前线,等他赶到希姆莱司令部时,已经耽误了四个小时。希姆莱狂怒,一见斯科尔兹尼就是“军事法庭、降级、不服从命令”等等恐吓及指责。
斯科尔兹尼听他说完,然后告诉他:“首先,是我本人下达的命令放弃该村;其次,从我到达施维特后,一直接到各种荒谬的命令,但是却从未得到过哪怕一盎司的补给。”
听了斯科尔兹尼滔滔不绝的抱怨,希姆莱也愣住了,他的想当然决定开始动摇,他暗暗换了语气:“请谈谈您的桥头堡吧。”随后,他又关心地询问斯科尔兹尼是否吃过了晚饭,并邀请他一起吃晚餐。用餐完毕后,希姆莱给了斯科尔兹尼一门突击炮,并答应会给他提供一切帮助。

(这可能是一本为数不多的描写奥得河畔施维特之战的书籍吧,可惜,国内看不到出版发行。)
桥头堡争夺战非常激烈,村庄数次易手,阵地有些收缩,但斯科尔兹尼知道他必须要守住,他的阵地就在这儿,如果要战死的话,就在施维特。但,至少他可以多掩护柏林几天,至少他可以拖延时间,让成千上万的难民抓紧逃到西面去。
这时,他的指挥部传来了消息,帝国元帅戈林来到了施维特,正在等着见他。实际上,戈林这个大块头已经赶到了桥头堡阵地,这是他第一来视察前沿阵地。戈林穿着一身原野灰制服,没有佩戴勋章,他的肚子好像也缩小了一些。这一次,戈林没有咆哮也没有胡说一些什么,他到达时,桥头堡的战斗正在猛烈进行着。
戈林想进入桥头堡阵地亲自看看,他认为他应该这样做,但他的手下不希望这样,太危险了。戈林的情绪很高,他拿出了许多香烟和白兰地分给士兵们,他跟着斯科尔兹尼到处看看,几乎进到了桥头堡阵地里。随后,戈林离开了,他的责任已经完成,他的好奇心也得到了满足。(注:关于这一次戈林的前线视察,应该说戈林确实是想为苦战中的军队做点什么,据戴维·欧文撰写的《戈林传》中记述——“这个老兵热血沸腾”。遗憾的是,邓尼茨的几次视察被报纸给与了高度赞扬,而戈林的前线视察则无人理会,甚至包括希特勒,他的评价是“毫无意义”。)
战斗还在继续,但桥头堡主阵地坚守住了,斯科尔兹尼还有他自己的工作——这是一个传统的工作,案头写作(指情况汇报等文字工作)。
随后斯科尔兹尼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时间用来填写那些繁琐的表格等,虽然这可以使自己从上校提升到少将。BBC广播已经宣布:“著名的党卫军军官斯科尔兹尼,已经被召回柏林,他曾经成功地营救过墨索里尼,现在他已经被提升为少将,并将承担起柏林城防的责任,他是目前首都柏林最负权势的人······他已经开始在柏林市内开始清理一切不安定因素······”
斯科尔兹尼被英国人的报道逗乐了,他想起了那次大萨索营救墨索里尼,行动的前一天,BBC报道说“墨索里尼已经从意大利被运到了北非”,当时的报道也很让他困惑。这么长时间过去了,BBC还是这样,这让他觉得可笑。而且,斯科尔兹尼这个名字能被双方政治战利用,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1945年2月底,斯科尔兹尼接到了约德尔的命令,说有更重要的秘密任务交给他,于是他离开了施维特。几天后,他的继任指挥官接到命令,带着手下的部队撤离了施维特,他们的任务圆满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