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与法制时报记者沿周正龙拍虎之路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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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重走周正龙拍虎之路 陕西镇坪华南虎寻踪
转自中国新闻网2007年10月27日 17:20 来源:民主与法制时报

10月19日,林业局租用镇坪县文彩村村民杨明德家的一间房设立了“华南虎特别保护地检查站”。19日下午5时,杨明德抱着一只布做的华南虎,乐呵呵的让记者拍照。王琪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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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日,陕西省镇坪县农民周正龙拍摄的那张华南虎照片,引发一场质疑风暴。
10月20日,根据公开资料显示的路线,《民主与法制时报》记者用一个新闻工作者的脚,重走周正龙拍虎之路,寻觅虎踪。
□ 《民主与法制时报》记者 王 琪 发自陕西镇坪
“明天的路很难走”
在镇坪县文采村黄昌国家旁边,一条水泥路沿沟而上,在几座山峦之间的坡地上延伸1公里多,就到了尽头。黄昌国说,从那里往山上爬几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周正龙拍摄华南虎照片的地方。
附近的七八个村民陆陆续续赶来,提起同村村民周正龙所拍摄的华南虎照片,他们或多或少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他们觉得周正龙的运气太好了,连续两天上山都能见到老虎,而他们对老虎的记忆,仅仅只是传说。
连续几天来,周正龙拍摄的那张“虎照”及其拍摄经过被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疑点,但这些质疑都基本上停留在对照片的分析上。在这场愈演愈烈的风波中,攻守双方就像法庭上控方与辩方围绕一个孤证争论不休。
于是,《民主与法制时报》记者决定上山看个究竟。无论周正龙的照片是被“证实”还是“证伪”,对其拍照地进行考察,都是一个必要之举。
商定上山,当晚借宿黄昌国家。晚饭时,好客的黄昌国不停地劝记者多吃点。“明天的路很难走。”他说。
20日清晨6点,黄昌国叫醒了记者。窗外还是一片漆黑,黄家3条狗大叫起来,是黄昌国叫来做伴的小杨到了。
一行4人准备了一只矿灯、一袋萨琪玛和几瓶矿泉水。
到神州湾进山口的检查站时,这里静悄悄的。这个检查站是19日上午设立的。据说,陕西省林业厅副厅长朱巨龙等人19日清晨也是从这里进山的,但他们在神州湾的行踪没有公开。
省林业厅有关人员是否在19日当天到过周正龙拍照的地方,我们并不知道。由于周正龙对所拍照片的准确地点闪烁其词,我们只能依靠县委宣传部提供的一份材料去寻找。这份材料上有周正龙10月2日、3日两天拍虎的路径描述,其中提到了一个当地人都比较熟悉的名称——神州湾横路。
寻找“厅长的足迹”
山林深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鸟鸣山更幽”的感觉很好。
最先出现在我们视野内的是一些偶蹄动物的脚印,那是野猪留下的足迹。黄昌国、黄国宝、小杨都是有山林生活经验的人,他们都能通过这些脚印的大小、步距、深浅推断那头走过的野猪有多大,是在奔跑还是在悠闲地散步。
接着就有“黑子”(狗熊)的踪迹出现在树林里,有脚印,也有树枝被扳断后光秃秃的树木。
在一棵大树上,记者蓦然发现树干上的几道白白的爪痕。我想起来在一本书上看过,老虎吃饱喝足后,喜欢在树干上磨他们的爪子。
黄国宝见状,惊呼:“是华南虎抓的!”我赶忙掏出相机,这时他们却大笑起来。
“哪有那么多老虎?是‘黑子’抓的。”黄昌国说。
3名向导中,黄昌国是最年长的,今年42岁,从十五六岁开始就进山打猎。最近几年,黄昌国和别人合伙承包了一片山林种植香菇,在农闲的时候他偶尔也上山采药、割山漆。他说,20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华南虎。
那棵大树的树枝全部被折断了,但那些已经干枯的树枝并不是悬在空中,它们全部笼在有树桠的地方。“这是‘黑子’干的,它把树枝扳回来,摘果子吃。”黄昌国说,“‘黑子’会爬树,老虎不会。”
在到达神州湾横路之前,我们的一项主要工作是寻找陕西省林业厅副厅长一行的足迹。
在无法确知周正龙拍照地点的情况下,这是我们找到那个地方的一个重要参考依据。
在每一个潮湿松软的地方,我们留心观察路面上的足迹和路边杂草被踩踏的程度,希望通过这些来判断林业厅领导一行的行进路线。
但是这个愿望最终落空。随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叫长坪的地方,据黄昌国说,这是神州湾横路的南端。
难觅拍虎地
神州湾横路是一条由南向北、在神州湾上盘绕的林中小路。在到达长坪之前,记者以为这条路至少可供牛马通行,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们从长坪沿神州湾横路向北走,直到一个叫庄屋坪的地方,黄昌国说横路已经走完了。
如果一头牛从长坪走到庄屋坪,估计它会很困难。在若干个地方,道路要么被倒下的大树彻底堵断,而且杂草丛生,我们经过时几乎是四肢着地爬过去的。
但是,即使在这样的地方,人类的活动也依然存在。从长坪到庄屋坪,被伐倒的大小树木不时映入眼帘。
这些被伐倒的树木,有新近砍伐的,也有多年前砍伐的。如按照当地提供的资料,这一区域已经是华南虎出没的核心区域。但是,黄昌国等3名向导却说,从来没有听说谁在这些区域活动时发现了老虎或者被虎伤害。
获得当地政府部门认可的一份资料说,10月2日,周正龙在神州湾的一条水沟边发现了华南虎喝水滴下的水痕,于是周沿神州湾横路跟踪而去,在进入一个凸形的山顶后,再向神州湾右侧追寻了大约半个小时,于是梦想成真,拍到了卧在草丛中的华南虎。第二天,周正龙在距离此地几十公里远的神州湾左侧再次拍到了华南虎。
在所有可供查询的资料中,这份资料所透露出的拍虎路线信息量是最多的,但是它的极度模糊,彻底难住了黄昌国等3名向导。
在进入神州湾以后,记者一直在结合周正龙所拍“虎照”观察植被的变化及浓密程度。但是由于无法确定周正龙准确的拍虎地点,我们走过的所有地方的植被背景,都不能成为比对周正龙照片的参照物。
就记者所走过的神州湾地区而言,一个可以肯定的事实是,除了几处人工开辟出来的药材地以外,20米之内没有树木生长的情况是罕见的。凭周正龙所掌握的摄影技术,要在这样的植被环境中在20米之外拍摄老虎而不将数株树木摄入,也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据周陈述,他拍虎时离老虎最近的时候是差不多20米。
而另一方面,由于神州湾腹地植被保存比较完好,通常情况下要在60米之外看到一个卧在草丛中的物体也实属不易。在照片尚未遭到质疑时,周正龙接受陕西本地媒体采访时说,当天他大约是在100米之外发现老虎的,后来他说是60米。
真真假假,都成了难以揭开的谜。
虎山之上有群牛
离开神州湾横路,我们向另一个曾经发现华南虎脚印的地区前进。
来到一个叫黄家老屋场的地方时,黄昌国说,我们已经走进了曾经的专家调查区域内。黄家老屋场是一个大约300平方米的平地,据说很多年以前,这里曾住着一户人家。
继续向北走大约半个小时,一片更为开阔的平地出现在眼前。我们在这里发现了很多“黑子”和野猪的脚印。
树林中大量凌乱的新鲜脚印和被猪嘴拱出来的小土坑显示,这里是野猪的乐园。也许,在我们到来之前的某一时刻,一个野猪家庭正在这片山间平地上奔跑撒欢,或者“打架斗殴”。
中午11点,我们到达黄昌国很希望去的一个地方——季家湾口。那是去年陕西省林业厅组织的一个考察队的露营地。黄昌国是那个考察队的向导,当时正值冬天,黄昌国在这里过了一个夜晚后患上感冒,回家了。
考察队搭建的窝棚还剩下几根支架,支架下面曾经的火堆里,尚未燃尽的柴火还堆在地上,四周散落着一些烟头和速食品包装袋。
黄昌国说,这个露营地周围的大片山林,都是那个华南虎考察队的调查范围。
周正龙拍虎照的地方没能找到,只能退而求其次,去看光顶山上的牛群。牛绝非华南虎一样的罕见之物,但能在老虎的领地上生存下来,似乎又让人觉得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站在季家湾口抬头向山上看,只见一个硕大的山头横在眼前。黄昌国说,翻过这个山头就到了,最多一个小时就可以走到。
事实上,等我们11点20分左右启程从季家湾口赶到光顶山上时,已经是下午两点。翻过那个山头,我们的面前就基本没有路了。上光顶山的最后大约500米的路程,大部分是七八十度的一个个山崖。抓着山上的草丛往上爬,腿在抖,心也在抖。
光顶山顶峰的海拔是2512米,我们所到的光顶山上的那个大草场,海拔大概2400米左右。这个草场上到处是牛的粪便,却不见牛的踪影。
黄昌国转到了一个山包后面,学着黄牛的叫声呼唤起来,顿时,山包对面的树丛中响起了“哞哞”的叫声,10多头牛一边叫,一边向我们跑来。
这是向导之一小杨的堂哥杨文才放养在光顶山上的牛群。据说3年前杨文才放上去的牛只有29头,现在已经繁衍到了50多头,中途他还卖了10头。杨文才隔三差五上去看一次,给牛喂点盐,然后就回家。杨文才说,他的牛从来没有丢失过。
警察等了记者一天
记者对上山时走的那条路产生了恐惧感,希望沿杨文才赶牛上山的“大路”返回,但是3名向导提出了反对意见,他们说,如果这样走的话,路程将多出来一倍,走到天黑也不一定能到达文采村。
少数服从多数,只能依了他们。为了抄近路,他们选择从一个山坡下山,然后进入一条山沟,沿沟而下。
回到山王庙,一个满头大汗的护林员突然从身后冒出来,气呼呼地要看记者的证件,把记者证递给他,他拿去后就不还了。
下到山脚检查站,森林派出所的张所长和一个警员已经在这里等了记者一整天。他们拿走了相机,交给护林员。护林员显然还非常生气,他说:“要想拿回这些东西,先给我准备一万块钱。”记者说:“你开罚单给我吧。”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随后,张所长和他的同事把记者带往公安局。在公安局,登记、查证、写情况说明。
宣传部的一位副部长和通讯组组长随后赶来。两人走后没多久,警察把记者证和相机还给了记者。森林公安分局的领导叫来林业局的工作人员,拷贝了照片,同时将相机储存卡上的内容删了,说县里领导查看后,如果同意就还给记者。10月26日下午,林业局局长覃大鹏通知记者拷回图片,14时左右,记者拿回了被删除的图片。 【编辑:陶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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