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其中：“大陆首骗”真相---10

主动向其示好。高出唐万新整整一个头的牟其中侧着脸，瞄了他一眼，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加理睬。 ( {4 l2 h6 W, c9 [
　　除唐万新之外，还另有一些社会上的知名企业家，前来洪山监狱探访牟其中，如王石、冯仑等人。
  U0 a3 u- y6 R0 S7 R7 ]　　王石是牟其中在狱中比较推崇的企业家。冯仑则是牟其中当年在南德的得力爱将之一，现为上市公司万通地产董事局主席，有地产界思想家之称。他在所著的《野蛮生长》一书中说：“商业上的合理性和制度上的允许程度是直接相关的，必须有很好的配合；牟其中的悲剧性在于要用冲撞体制的办法不断证明自己的强大……”可谓中的之语。而他和牟其中的交往，更有“传奇”色彩。 ! |; [- L" Q5 C7 r* p. ?
　　1989年9月，冯仑加入南德。
& }- [  z& M6 |& \& J* K5 c3 U/ f　　第一次正式见到牟其中是在他办公室旁边的会客室里。军博大院里的南德总部，牟其中的办公室占了地下室和地面一层共两层。他给冯仑的印象是个子特别高，手里总是拿个大茶缸。他把茶缸往破茶几上一放，开说的事情就是天下、国家、改革、命运之类。 ! [  Z/ D/ e7 q( f$ a( T# N2 }
　　1989年以后，冯仑帮牟其中把一篇宣传他的文章刊登在《中国青年报》上，叫《牢牢记住党和国家的利益》，后来《人民日报》等报纸转载了。 " y& Z* g& J: K. R/ T+ V5 H
　　这为他树立起一种正面的形象。
  k( i' p0 K0 h　　自此，牟其中觉得冯仑是个人才，开始重用他，而冯仑也迅速表现出在表达和组织能力方面比牟其中原来的草莽班子要优秀得多。作为第一任主编，冯仑创办了《南德视界》，报头是牟其中写的。 # O* P: R1 Y1 I5 Y$ Y
　　之后，冯仑做了总裁办公室主任兼西北办主任，介绍很多人加入南德。南德有三分之二的部门经理就是那时引进的，万通集团最初的创始人里有四个人在南德干过。之后，冯仑南下海南自行创业，终于越做越大，建立了万通这个地产王国。对于他的不辞而别，牟其中相当恼火，冯仑几次想解释一下，牟其中避而不见。两个男人在心理上有过较量，冯仑放出话说：“活着就不要见了。”
4 A1 j3 d$ q; H　　但牟其中和冯仑还真是有“缘”，从那以后，他们还有两次神奇相遇的经历。
9 `+ Y2 K8 Y. L$ ?' n　　一次冯仑全家去三峡旅游，登机时，突然看到牟其中站他前面。一回头，太近了，没法回避。冯仑叫了声“牟总”，牟其中不自然地“哦哦哦”几下，问是不是去重庆。冯仑说去三峡，牟其中又“哦哦哦”一阵。上了飞机，牟其中坐在冯仑后面两三排的地方。下飞机冯仑没打招呼就先走了。第二次是在华盛顿的中餐馆，冯仑正坐着吃饭，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一看为首一人正是牟其中，远远瞪着冯仑。在遥远的异国邂逅，这可不是一般的巧，但冯仑没站起来，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 - `; C5 V0 _( ?1 I
　　冯仑对牟其中的冷漠，并不是因为自己做大了，脸“阔了”不认人，而是两个心怀大志的男人的一种强势相撞。牟其中入狱后，曾托人找过冯仑，但冯仑说：“官司未判，不宜插手，但将来，如果二审判完了，服刑的话一定会去看望。另外，牟其中劳改出来了，生活上所有的事归我冯仑管，我负责养老送终。对我个人来说，无非多了一个爹，他岁数和我父亲差不多。”
$ x5 \4 @% [9 @) ?　　从这话可以看出，这两个男人相交，颇有些意味。 ( l% {9 x) H' \- j' g
　　多年后，冯仑曾撰写长文，回忆他和牟其中的交往经过，反思牟其中的得失成败，得到很多人认同。冯仑说： 9 H  G6 q3 d! C5 K9 Q8 z
　　我认为，他的政治情结随着社会历史的变化，表现出明显的错位。既然是一种政治情结，也必定有它的逻辑，不能错位，错位就会闹笑话，甚至招致灭顶之灾。
  W# Z6 O. r# d& z  B　　比如邓小平生日那天，老牟在家里召集了一帮人来祝寿，我不知道这种做法在西方会怎么样，反正在中国，人们就觉得很怪——给邓小平做寿，是党内一种特殊的政治生活，也是极少数人的特权与恩荣。你一个劳改释放犯、小商人在家里大操大办、给邓小平做寿，纯粹为党添堵啊! - X8 H, ~5 e9 u2 i
　　他特爱操心的事情就是中美关系、中俄关系，这些事情也不是你企业家该操的心；如果一个老板没事去管中美关系，管台湾问题，那也属于错位了。
$ Y5 S. [8 v# d$ {, N. g　　牟其中的政治情结本身不应该说有错，但是表达的时间、地点、方式和对象是有严重的问题。于是就错位了…… ( z% y  |: x' L. d8 t& o
　　但牟其中在品质上有超强的毅力。
+ E2 _/ i" ^8 G8 [　　当时已经五六十岁的人了，他每年冬天都坚持冬泳，非常有毅力。他的毅力也表现在他的政治情结和处理问题的方法上。在面对危机时，他从来都是赌在领导批示上，赌在政治翻案上，赌在政治领导人的身上，因为他两次坐牢出来，都跟大背景的改变和批示有关。所以他一遇到事，就往这方面想，从来不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错了。 & Q$ C* E" H$ x$ e  }+ S6 T8 R
　　实际上这一代人都有这个特点……由于他们有超强的毅力，这种政治情结表现出来的非理性和非商业的行为就特别刺眼。   M3 d2 S: R  F
　　我们和牟其中曾经一起去陕北，开的是一辆价值4万块钱的漏风的破车，总共开了两千多公里。其中有一天早上，大概五六点钟，天麻麻亮的时候，我们停在了文水县云周西村当初刘胡兰家的边上。我们当时饿极了，就“咣咣咣”地砸老乡的门，让人弄了些刀削面，加上盐啊醋啊之类的调料端上来。当时饭桌边上还睡着人。我们都嫌脏，吃不下去，老牟却吃得倍儿香。
1 Z- q4 \' ]" G- [/ [, b7 R　　从冯仑的回忆中不难看出，他对牟其中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批判，有认同；有误会，更有理解。他说：“牟其中是非常复杂的一个人，作为中国最早的民营企业家，很具有标本意义。一个人在一个时代中能够进发出的光芒，其实就是这个时代的光芒。所以，解读和了解牟其中，最重要的是应该明白一个企业家的命运不是孤立的，一定要在一个时代的背景下。你所能做的事业一定取决于制度空间的大小，你个人的品质再好，能力再强，都不重要，只有跟制度空间相容，你才能够很好地成长。” * a; d* \8 n6 t4 V
　　应当说，牟其中绝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一开始是别人给他吹泡泡，往他脸上贴金，直到他头上不断出现光环，一个神化的牟其中诞生了。牟其中很受用、甚至是享受这种被吹的感觉，从这种吹嘘中他尝到到了意想不到的甜头。继而他自己有意识地吹泡泡，后来发展到自己一张口就吹，有吹的惯性和下意识，吹得连自己也找不着北，前后破绽百出。 + V5 }! S; |5 Y4 H- b8 G) V
　　然而，神话终有破灭的时候，泡泡吹破了，神像倒塌了，烂在地上不过一摊泥，还有破败的草根。
( l2 ~# A: x' A9 D; Z8 D　　无论如何，牟其中的故事，值得人回味和思索…… 2 v6 h4 A: y& L3 W+ 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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