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递温暖，有担当的科学更有力

日期：2010-06-02 作者：张懿 来源：文汇报

科学自然不应自闭于“象牙塔”，但在不少人看来，科学成果走出实验室后，最好的“下一站”似乎就是流水线，最好的结局就是实现利润。至于科学家的社会责任，人们更是将其与科普讲座划上等号。
然而在世博园，我们却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故事，一些更富责任感、也更温暖的故事。如果科学能与社会找到适合的链接，其力量和价值就能得到更充分的体现。
从科学家到社会工作者
除了展示技术和展品，世博园其实更是一本厚厚的书，讲述着关于全世界、关于人的故事。
在澳大利亚馆，有一面影像墙循环播映着十多位杰出女性的经历——昆士兰大学的凯西·汤森博士是安德里亚的一位海洋生物学家，她的兴趣在于研究海龟的命运。汤森证实，目前，给这种可爱的海洋生物造成伤害的，除了过度捕捞和船只撞击，更在于海龟会误食海洋垃圾。因为该发现，汤森博士成为获得某著名国际科学奖项的首个澳大利亚人。
但故事并未结束，汤森并未让科学发现仅仅停留于论文，这位科学家扮演起了新的角色——社会工作者。她在当地发动了一场清除海洋垃圾的活动，许多人、特别是孩子加入了汤森博士的队伍，走上海滩，清除最易被海龟误食的可乐瓶和塑料袋。
“我们和社区的合作很密切。”汤森博士面对镜头说，面对环境破坏这个全球性大问题，个人并非无能为力，每一步的小改变都能给世界带来希望，而她的力量，不仅在实验室，更在社区——阳光、碧海、金沙，加上一张张忙于捡拾垃圾的稚气脸庞，记者被镜头上的这一幕深深触动。
走近社区、融入社区，其实本就应是科学家的责任。
在城市最佳实践区的巴西阿雷格里港展馆，记者看到了科学另外一种变革社会的方式。在数十家科研机构、企业和社团的共同推动下，一项以废可乐瓶为原料制造纤维的新技术正在贫民社区闪光。纤维成为了床上用品的原料，不仅促进了环保事业，更为郊区大批妇女手工业者创造了就业机会。
组织者表示，这是科学家和社会组织合作完成的一项创新，不仅是技术创新，同时也是社会创新，来自各地源源不断的订单，既是对其技术的承认，更是对科学家所扮演的新社会身份的积极认同。
关爱为研究创造灵感
科学的功能是认识世界并改变世界。事实上，重视社区、重视人的需求，能给科学家带来新的研究创意。
在比利时馆展示的一些顶尖科技成果中，一个可爱的毛绒公仔“赫然在列”。它能有什么高科技？细细看介绍，记者恍然大悟：原来，它是一个特殊的机器人，能识别人类的表情和触摸手势，分辨对方是喜爱它还是要伤害它，更主要的是，毛绒公仔会给人温暖的拥抱。对自闭症的孩子来说，与动物接触是一种有效的治疗手段，但医院病房里往往不欢迎动物，因此，公仔机器人就成为最佳选择。
研发者——布鲁塞尔自由大学的科学家表示，该校的研究愿景就是“推广具有强大社会影响的研究”，而“抱抱机器人”项目则与此完全契合。研发过程中，工程专家和社会学家、心理学家密切配合，组成了一个温暖的研发团队。
而在浦西园区的日本产业馆，记者找到了世界上最细的注射针头——直径只有0.2毫米，是为患有先天性糖尿病的孩子研发的。研发者日本泰尔茂公司表示，“最细针头”的研究源于对社区的了解，背后并没有太多市场考量——先天性糖尿病的孩子为数极少，但他们必须日复一日地注射胰岛素，对打针的恐惧使治疗很难持续。与普通针头相比，最细针头的直径缩小了50%，能避开大部分痛觉神经末梢。
人们常以为，科学家是最理性的一类人，但世博园里一个又一个的故事都让记者发现，实验室需要感情的投入。澳大利亚的优秀生物学者迪尔德丽·勒莫尔教授在影片中自述：她研究非农药除草技术20年，重要的动力就是她对于土壤怀有母性的关怀：“我将感情带入了研究，希望土地能更加健康。”
与社会应有更多接口
术业有专攻，科学家最擅长的舞台自然还是实验室和研究机构。而要让“有担当”的科学家越来越多，社会各界就应该积极为科学家创造机会。
世博园里，许多欧洲场馆所介绍的环保理念，往往是将推行低碳和还原生活本质的行动结合起来。
意大利馆展示的低碳社区，不仅有光伏发电和垃圾回收系统，更在不同居民楼的阳台间建起天桥，以促进社区内人的互动和交往；德国弗莱堡案例馆介绍的环保社区内，大大压缩了私家车的行驶空间，不仅是为省下汽油，更为了把社区道路还给孩子们游戏。而在安徒生的故乡——丹麦欧登塞案例馆，我们发现，当地不仅把推广自行车作为绿色出行的一部分，更将其作为培养小孩子运动能力的专门课程——研究发现，人平衡能力的发育要早于力量。
而在“竹屋”马德里馆，政府推广的环保住宅方案，主要并非是针对有钱人，而是低收入家庭。“竹屋”的原型本身就是经济适用房。
可以说，在欧洲，低碳理念不仅为新技术和新经济创造出广阔舞台，同时也作为一场社会活动在发展，技术发明者和社会工作者互相促进，互为支撑。
事实上，在世博会的筹办过程中，上海也在尝试用自己的方式，让可持续发展技术与社区互动结合起来——园区内各处休息区里，有超过2000张长凳是用回收来的废旧利乐包饮料盒加工而成。由于每张长凳需要800多个包装盒，因此整个活动调动了全市数百个社区，超过70万人参与。
科学当然不是孤傲冰冷的。世博园启发我们，当国内各界都在关注如何加强“产学研”的纽带时，是否也应该再为这根链条加上“社区互动”这一环。
本报记者  张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