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的婚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07:08:04

第一部分

华盛顿的又一个黄昏,又一列车队,奥巴马夫妇在公众关注下度过的又一个亲密的傍晚。10月3日,巴拉克和米歇尔·奥巴马悄悄走进乔治城的一家餐馆,度过大家熟知的奥巴马约会之夜,尽管前一天他们在歌本哈根的申奥运动失败了。这夜的约会是庆祝结婚17周年。和以往的出行一样,即使是在过路人拍的然后传到网上的黑白照里,他们看上去依然神采奕奕:总统穿西装,没打领带;第一夫人穿着露背的紧身衣。

奥巴马夫妇的约会传统可以追溯到奥巴马还在伊利诺伊州首府斯普林菲尔德任职的时候。那时候米歇尔为了他们每周末的小聚都会在周五做美甲和美发护理。结婚纪念日五天前总统遗憾地述说他和米歇尔出去约会时碰到的事情。

“在白宫住了这么久,就有一次......”他为了选择合适的词汇而稍作停顿,坐在他身边的米歇尔提示,“一次什么?”
“让我觉得很烦恼,”总统回答。
“别这么说!”第一夫人半开玩笑半警告地说,“啊,哦。”
“那次我带米歇尔去纽约,大家把这看成政治事件,”他继续说,想起了去年春天的一个晚上他们飞到纽约吃晚餐、看表演,结果引来了共和党人的嘲讽,说他们将联邦政府的钱花在自娱自乐上。

我们坐在总统办公室,花了将近40分钟聊他们的婚姻。奥巴马夫妇坐在相距几尺远的色彩协调的条纹椅子上,守卫他们的是三名助理和吉尔伯特·斯图尔特画的乔治·华盛顿的画像。这让他们看上去像一对国家元首而非一对夫妻。他们谈论着当选总统对他们关系产生的影响,而在那样的环境——象征官方权力的房间——谈论极其非官方的约会话题,好像就是有关话题本身的隐喻。

“如果没当总统,我会高兴地和妻子搭飞机,带她去百老汇看演出,就像我在竞选的时候答应过的那样。也不会有大惊小怪、乱七八糟的言论,也不会被拍,”
总统说,“那会让我很高兴。”他继续讲到:“怕被当成政治作秀而不能带夫人出去约会,这让我很难过。”

一切到了这里都变成了政治,我说,指了指房间。

“一切都变成了政治,”他缓慢地重复,然后说:“在我的婚姻中我看中的是它没有华盛顿政治圈所有的愚蠢之处,而米歇尔与这种愚蠢也毫不沾边。”

可能米歇尔与愚蠢不沾边,但是奥巴马夫妇将政治和亲密之情融合在一起却是历届总统夫妇们从来没有过的。十个月前他们阔步走进白宫,就职庆典活动让来宾仿佛感受到了婚典的喜气:奥巴马从走廊里大步走来,发表就职宣誓;米歇尔身穿白色长裙。这对年轻的夫妇在一曲情歌的调子中跳了庆典活动的第一支舞,然后在白宫安下新家。

自那以后,除了白宫官方照片,从其他的照片里能看到奥巴马夫妇在履行一个又一个职责时两人相互凝视的眼神。这一张是奥巴马夫妇参加“五月五日”节招待会的时候 ,奥巴马的手臂护在米歇尔的背后像是要保护她。另一张里总统在结束对国会有关医疗的演讲后亲吻了他妻子的额头。这类被放大成海报大小的照片被轮流挂在了白宫的走廊里。很难想到还有其他工作场所装饰着如此这般展示主人公恩爱的照片。

奥巴马的婚姻是其总统政治品牌的一个核心成分,这让他们俩有了新的争辩内容,但同时也定义了他们的婚姻。从1995年奥巴马开始竞选公职以来,奥巴马和米歇尔就一直在努力将政治和婚姻融合起来:如何解决一方长期离家的情况、缺乏隐私的问题、性别角色僵化的问题、以及私人关系受公众意见影响而出现的沉闷的规矩。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修改了政治家夫妇的行为规范。与其他享有声誉的夫妇,特别是竞选公职的夫妇相比,他们更加坦诚地谈论他们的婚姻。(“问题一直出现而且一个接一个,”在谈到婚姻低谷的时候,第一夫人以诚恳的口吻这么告诉我。)竞选人的妻子在她们丈夫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时候就必须欢欣鼓舞地坐在他们身边。但是1996年在帮助奥巴马开展州参议院的竞选后,米歇尔基本上从政治圈淡出了,只在奥巴马竞选总统时期再助他一臂之力。所以与她的前任们相比,她坐下来听丈夫演讲的时间要少许多。参选总统需要孤注一掷的勇气,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破环政治婚姻的力量的超越。一般人面对着诸多要求——两份职业、两个孩子——往往会打退堂鼓,但是奥巴马夫妇挺了过来。
 
“这是我们结婚好久以来第一次一个星期七天住在同一个地方,执行同样的计划、遵守同样的规矩,”米歇尔说,(从1996年,即玛丽亚出生的两年前,到去年十一月份,他们都没有一直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对我来说这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自从他们年轻时起,奥巴马夫妇现在在一起的时间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多。好多天里他们目送玛丽亚和萨莎离家上学,然后一起做运动,到九、十点中才开始日常工作。白宫秘书德西·罗杰斯说最近他们重新布置了一下白宫的家。第一夫人要求为她丈夫在室外安置一张摇椅,方便他阅读时坐。总统检查了椅子的颜色和式样。他们最近也开始打网球。(她承认他赢得多;他补充到,只是现在赢的多。)今年夏天奥巴马生日的时候米歇尔给他了他一个惊喜——邀请他旧时的篮球兄弟们到戴维营度周末。

因为没有其他工作让他们分心,也毫不怀疑他们追求的事业的价值,所以巴拉克和米歇尔·奥巴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融洽。当然他们不是联合执政,助手们说第一夫人很少参与诸如银行改革、清除核武器或者其他她丈夫花精力处理的事情。但是他们的目标却是相辅相成的。米歇尔会就医疗改革发表意见,私下与总统一起反复思考最高法院提名人选,也在用人和公众意见方面给奥巴马提意见。当他们在杜鲁门阳台上休息或者坐在室内的圆型餐桌旁的时候,她说她相信华盛顿之外的地方能理解他的提案。白宫的顾问们后来也提到总统在办公室开会也会引用第一夫人的话。

如果说赢得白宫的地位代表了奥巴马斗争的决心,那么这也意味着与助长紧张气氛的烦人事件开展新的、高风险的对抗。由于政治的腐蚀力,他们的婚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脆弱:党派的攻击、提议失败带来的失望情绪、之前完全隐私的东西被当成卖点。奥巴马夫妇用以维持关系的一些方法,例如在公众面前开诚布公、各有职业、定期约会,也不再那么有用了。与其他现代总统夫妇一样,奥巴马夫妇也看到他们的世界被缩进了一栋楼里和之外狭窄的区域,但是他们的伙伴关系囊括进一群职员和白宫的两间厢房。历史学家说,尽管总统职位往往会拉近夫妻关系,但是也会将他们拉回受传统制约的行为模式。

尽管奥巴马夫妇在公众面前表现得安闲自在,但是对要为政治而付出的婚姻的代价还是耿耿于怀。在谈论到他们的婚姻的时候,他们显得勇敢而谨慎。总统对他们的关系反思得较多,而第一夫人经常扮演大姐的角色,给年轻的夫妇提供建议。

然后我询问如果夫妻中有一人是总统的话如何才能维系真正平等的关系。

米歇尔·奥巴马发出类似“嚒唔”的轻而尖的声音,表示认可这个问题。他们俩之前流利的协作着的做答暂时打住了。“嗯,第一......”总统开始说。他的妻子凝视着他,好像好奇他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是......”他张口但是然后又停住了。

“我的职员们更担心第一夫人怎么想,而不是我怎么想,”他最后这么说,房间里响起了笑声。
 
问题仍然没有答案。米歇尔插进话来:“很显然巴拉克的职业决策引领着我们。他的决定不是我们的。我嫁给了美国总统。我没有另外的工作,这让我在扮演这个角色时会出现问题。你都无法计算。”她的确也补充说明了他们私下里是很平等的——如何持家、如何养育孩子、以及他们所作的所有决定。

解读任何一个人的婚姻,比如邻居的,都是很难的一件事,更不用说解读总统的婚姻。审查第一夫妇的关系——他们协商调整公私生活、解决冲突、达成谅解——让人更多地意识到巴拉克是总统奥巴马而非仅仅丈夫奥巴马。早在许多美国人之前米歇尔就被巴拉克的头脑、魅力,以及他对社会改革所作的承诺所吸引。早在巴拉克担任国家公职前,她就问过他是否可以履行所有他发出的真诚的誓言。米歇尔与美国总统在一起将近二十年,而我们其他人现在也与他在一起。

 

第二部分

1992年10月3日,三一联合基督教堂里,耶利米·赖特在奥巴马亲友的见证下托着象征着崭新而永恒连结的结婚戒指,然后宣布巴拉克·奥巴马和米歇尔·奥巴马成为夫妻。米歇尔的那枚戒指比较传统,而巴拉克的那枚是设计精致的金戒指,来自他孩时的故乡印度尼西亚。

无需他人提醒奥巴马夫妇就知道家庭是一个多么脆弱的组合。黑人家庭、婚姻、生命本身就是脆弱的。巴拉克·奥巴马的父亲与他的妻子们和孩子们的关系很短暂;1982年他42岁时就去世了。尽管米歇尔父母的婚姻长久而稳定,但是她的外祖父母没有正式离婚就分开了,她祖父母分居长达11年。

巴拉克同父异母的妹妹玛亚·素托罗说,在米歇尔之前,巴拉克带过一个女人回夏威夷见他的父母。而据米歇尔的哥哥克雷格·罗宾逊说,巴拉克则是米歇尔第一个正式的男朋友:其他人都达不到她的标准。

在他们谈恋爱的三年中,他们俩一起度过了许多激动人心的时刻,比如巴拉克成为了《哈佛法律评论》刊物的第一个黑人总编。也有危急的时刻。据米歇尔父亲的姐姐弗朗西斯卡·格雷回忆,1991年年初米歇尔的父亲弗雷泽·罗宾逊被看似流感的疾病击垮了。几天之后他被诊断为脑死亡。家里人必须决定是否停止维系他的生命。巴拉克那时还只是中产阶级的一员,没有什么钱,但是他还是飞到芝加哥。第二年的婚礼上,克雷格·罗宾逊代替他父亲手挽着米歇尔走进教堂的走廊。

总统大选前的一个月他们举行了婚礼。那时他们所住的海德园街区及其周边地区都兴奋异常。克林顿似乎可以从共和党手里夺回白宫。巴拉克协助开展了选民登记运动,收效颇丰,从而引起了芝加哥媒体和政治圈的注意。(克林顿拿下了当时悬而未决的伊利诺伊州。)巴拉克也帮助海德园的一位居民卡罗尔·莫斯利·布劳恩成为了美国参议院第一位非洲裔议员。突然之间政治似乎充满了新的可能性。巴拉克跟米歇尔提起竞选公职的想法,她有些疑虑,认为时间还没有到。

巴拉克那时忙于撰写自传——《我父亲的梦想》。他在巴厘岛隐居了几个星期,书写手稿,即使回到华盛顿后还是念念不忘。他们的好友伊芳·戴威拉说:“巴拉克对这本书很投入。(米歇尔)只好和我购物、看电影。”
“巴拉克不属于你,”她告诉我她曾这么提醒米歇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