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写着“小平您好”的那块床单 / 何仁勇/一五一十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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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写着“小平您好”的那块床单 / 何仁勇/一五一十部落2009-10-05 12:45

想起了写着“小平您好”的那块床单 / 何仁勇

一五一十部落2009-10-05 10:11 | 阅读(377) |

国庆盛典终于落下帷幕,坐在电视机前的我犹自心绪难平。大阅兵和十万人游行的场面自然庄严、壮观,我却觉得少了一点什么东西。很快,传统媒体和网络上都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报道和评论,其中不乏深度与高度具备的解读……但我还是觉得少了一点什么东西。

直到看到凤凰卫视“鲁豫有约”做的一期节目,讲述1984国庆游行中“小平您好”标语的故事,这才豁然开朗,明白自己要找的东西了。

1984年10月1日,首都北京正在举行35周年群众游行,北京大学的学生们在游行队伍中打出一个令所有人甚感意外的横幅:“小平您好”。这四个写在床单上的大字迅速传遍中国,走向世界——那张由王东拍摄的照片仅仅是《人民日报》就刊登了7次,而且篇幅一次比一次大。

这 四个大字传出来的第一个信息是,把领袖从神坛带回了人间。“小平您好”——这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问候,没有任何职务和修饰词,却如春风般轻柔、如亲人般真 切。这与当年对领袖动辄加以“万岁”“万万岁”的口号,形成了天壤之别。这意味着,就算是国家领导人,他也是与你、与我一样的普通人。他是我们的亲人、朋 友,是我们最热爱和最尊敬的长者。

通过电视画面我们看到,胡耀邦先看到这个标语,向小平同志示意。小平同志见了之后露出了会意的笑容,还向人群招了招手——国家领导人从神坛走向人间,这对于我们的国家,对于领导人自己,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这 四个大字传出来的第二个信息是,人的自发、自觉意识的苏醒。“小平您好”是北大几个学生自行策划,并予以实施的。应该说,这不符合国庆游行纪律;正因为 此,事后,其中一位小伙子还因为恐惧的心理跑到亲戚家“避难”,其余几位遇到记者采访,也怀着抗拒的心理;北大校方,也曾经考虑要处分这几位不听话的学生 ——好在此事最终变成了好事。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特别是在十年文革中,人,是不成其为“人”的。所有的人,都是庞大的国家机器里的一颗螺丝 钉。包括学习、就业、结婚在内的所有社会生活与活动,都被严格地控制着——在这样的控制之下,一个人是没有自己的思想,也没有自己的主张。“小平您好”的 出现,意味着:原来作为一个人,我们还能够做一些自己喜欢和愿意做的事情,在隆重的仪式上发出自己的声音。

一个有自发、自觉意识的人,才可能称其为公民;一个把领导人请下神坛的国家,才可能称其为公民社会。而这两点,是我们正在孜孜以求的目标。

现 在可以说一说,我感觉到少了的那点东西:人的声音。我们的60周年国庆庆典何其隆重,何其壮观,何其整齐划一。所有的声音都在控制之中,所有的动作都千百 次排练,所有的笑脸都似曾相识,如同一个模板出来的是的,我们听到了正在日益强大,不断令世界吃惊的中国的声音,但这之间唯独没有“人”的声音。

其 实,早在今年国庆盛典之前,北大学工部部长马化祥就称,“北大不支持学生在国庆游行时私打横幅。出于和谐稳定考虑,今年,北大将继续严查此行为。”——没 有经过批准,一只鸽子我们都不准它在天安门广场上空出现,更别说那种写着领导人名讳的横幅。这就意味着,“小平您好”类似的声音,很有可能已成绝响。但以 此文怀念写着“小平您好”的那块床单,以及北大生物系那几位“胆大包天”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