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封建专制统治的加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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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封建专制统治的加强(二)

清朝中枢也拣选“实心任事”的满汉大臣,以加强统治机构。雍正帝翦除谋立诸弟,赞誉十三皇弟允祥“未尝图利干预一事,纠党邀结一人”,加封为怡亲王,管领户部。十七弟允礼“实心为国,操守清廉”,封为果郡王,管理理藩院与工部事。中枢大臣、满人大学士白潢、马齐、汉人大学士张鹏翮、礼部尚书张廷玉、刑部尚书励廷仪、吏部尚书朱轼、礼部右侍郎蒋廷锡等都以勤慎廉能得到擢用,形成雍正帝的统治核心。

雍正帝为加强对各级官员的控制和深入了解下情,特定密折言事之制。康熙时满汉大臣与督抚提镇许密折言事。雍正帝进而命朝中科道诸臣每日每人上密折,一折只言一事,无论大小,据实敷陈。地方官员布政使、按察使至道员、知府,军中总兵、副将、参将也都可以密折陈奏。一切地方利弊,通省吏治之勤惰,上司孰公孰私,属员某优某劣,营伍是否整饬,以至水旱天时,百姓生计等等都可密奏。“凡有骇人听闻之事,不必待真知灼见,悉可风闻入告”(《朱批谕旨》鄂昌七年六月十八日折)。密折不准谋于他人,不准泄露,须官员亲自书写,直送京师。督抚密折呈交官内奏事处。以下满汉官员密折,分别由怡亲王允祥和汉人大臣张廷玉、蒋廷锡转呈雍正帝阅看批旨。雍正帝从密折察知各地政情,又设缇骑(侦探)秘密侦查官员言行,虽生活细事也随时密报。甚至有的官员,身边仆役即是雍正帝派遣的缇骑。官员们心怀畏惧,不敢妄为了。

二、军机处的设立与赋税制度的改革

雍正帝统治时期,对中枢统治制度和赋税制度,相继作了重要的改革,成为此后清王朝历代相承的定制。

(一)军机处的设立

清朝初年,沿袭满洲贵族议事的旧制,设议政王大臣会议,决定军国大事。康熙初年,四大臣辅政,满洲、蒙古都统俱为议政大臣。六部满人尚书也参与会议。议政王大臣会议较前扩大。康熙帝亲政后,加强皇权,会议权限逐渐削弱。民政事务由内阁大学士或六部会议具奏。议政王大臣只议国家典章制度及军事要务。设南书房后,始由汉人翰林参预撰拟诏旨。一六八五年,罢满蒙都统议政,只参预议论军事。雍正帝削弱八旗王公权势,议政王大臣会议又被进一步削弱。

一七二五年(雍正三年),撤消总理事务王大臣制。次年,雍正帝下密旨,在内廷设立军需房,筹办西北用兵的军需。西北准备出兵,是当时的军事机密,朝内外均不得知。一七三○年,在内廷设军机房。由怡亲王允祥和大学士张廷玉、蒋廷锡(雍正六年拜大学士兼领户部)等,参予军机要务。随后改称军机处。一七三二年,铸造“办理军机印信”,成为正式的常设机构。

军机处选派大学士、尚书、侍郎数人入值,名为“在军机处行走”或“在军机大臣上行走”。后来又保选内阁中书舍人数名,缮写文书、保管文件,名为军机章京。军机处只有值庐,没有官署,官员称“内廷差使”。部院大臣不得擅入,军机大臣也不得接交外吏。皇帝每天寅丑二时(上午五至八点)召见军机大臣,口授谕旨,或是把章疏交下审议。军机大臣“承旨书谕”,经办一切。军机处虽名为军机,实际上是作为皇帝左右的助手,处理所有军政要务。据王昶《军机处题名记》所记:内而六部各卿寺及九门提督、内务府太监之敬事房,外则十八省及边疆将军、办事大臣,迄于属国,有事无不综汇。凡巡幸、谒陵、经筵、蠲赈与朝内侍郎以上,外省知府、总兵以上,黜陟调补,以及晓谕中外谕旨,称为“明发”;告诫臣工,指授方略,查核政事,纠正处理不当的刑狱,称为“寄信”(廷寄)。“明发”交内阁,转发部科;“寄信”密封交兵部驿马递送,注明日行三百里或四、五、六百里,以至八百里。内阁、翰林院撰拟不当,下军机处审定。军机大臣还被派往各处调查,处理各种重要事件。军机处承旨出政,把议政王大臣会议与内阁票拟合而为一。内阁只办例行题本,也成为处理政事的机关,军政大事均在军机处决定。

军机大臣满汉并用,但大学士、军机大臣的领班需由满大臣担任。他们能文能武,出将入相,既能熟悉部院事务,了解地方情况,又能指挥作战,具有军事经历。鄂尔泰出身进士,先后任佐领、广西巡抚、云贵广西三省总督,一七三二年授任保和殿大学士、兵部尚书,进为军机大臣。军机处的汉大臣参与机要,草拟谕旨。雍正帝曾说:“自张廷玉为大学士,听朕谕旨,悉能记忆,缮录呈览,与朕言相符。”(《世宗实录》卷八十七)他们都是翰林出身,经由内阁学士、六部侍郎、尚书以至大学士,进而充任军机大臣的。

雍正帝每天与军机大臣在一起,处理各地呈送的各种文书,迅速批交内外官员办理。使手续简化,行事快捷,加强了王朝的统治效能。议政王大臣会议渐成虚设,被军机处取代。

(二)赋税制的改革

明朝赋税,自万历时实行一条鞭法,合并各种税目,但仍是田亩征税,人丁服役,二者并行。明末“加派”赋税,漫无限止,激起农民的广泛反抗。清初,削减加派,但地丁税役仍沿明制。康熙五十一年起,定“滋生人丁永不加赋”之法,以限制赋税的增加。但行之既久,各地人口生死迁徙,原定税额与实际不符,出现许多流弊。雍正时,将人丁税与田亩税合一,依地亩多少统一征收赋役,号为“摊丁入亩”。在我国封建社会的赋税史上,这是一次重大的改革。

清初编审户口,分军、民、匠、灶四种户籍,十六岁以上成年男子称“丁”,女子及未成年的男子称“口”,六十岁以上除籍。三年(后改五年)编审一次。凡编审在册的成年男子,都须缴纳丁银(又称丁徭银或徭里银),各地额数多寡不一。康熙时编审户口,已是沿袭旧簿,老不除籍,壮不加丁,亡故者仍在籍不减。征收丁银都转加到在籍男丁身上。农民被迫逃亡,应纳丁银也由在籍人丁负担。康熙时,丁银的征收已是统治者面临的严重问题。

早在顺治时,陕西南郑、浙江嵊县等地就曾试行过“丁随粮行”和“摊丁入亩”的办法。有的地方将逃亡故绝的人丁的丁银摊入田亩中征收,以田补丁。康熙时,河南太康、四川芦山、湖北沔阳、山东黄县等地也分别试行过“丁随地派”,“按亩均丁”,“丁随粮派”和“丁银摊地”等办法,将丁银与田赋结合起来征收。一七一四年(康熙五十三年)御史董之燧即奏请“统计丁粮,按亩均派”(《养吉斋余录》卷一),未获允准。一七一六年户部议准,“广东所属丁银,就各州县地亩摊征,每地银一两,摊丁银一钱六厘四毫不等”。四川省实行“丁随地起”,“田载丁而输纳,丁随田而买卖”(《熙朝纪政》卷三《纪丁额》、《纪丁随地起》)。

雍正帝即位后,一七二三年六月,山东巡抚黄炳曾疏请“摊丁入亩”,未准。七月,直隶巡抚李维钧疏言:“顺天、保定、河间、永平、宣化五州(府),地多旗圈,丁银留为民累,请自雍正二年(一七二四年)始,摊入通省地亩内,按地输丁。”(《清史列传》卷十三)雍正帝命户部议复。九月,户部议准,请于雍正二年为始,造册征收。每田赋一两,摊入丁银二钱二厘。李维钧在直隶实行“摊丁入亩”后,福建巡抚黄国材亦奏准自雍正二年实行“摊丁入亩”,田赋一两,摊丁银五分二厘七毫至三钱一分三厘不等,只有台湾府缓行(《熙朝纪政》卷三《纪丁随地起》)。山东、河南、云南、陕西、浙江、甘肃、江苏、安徽、江西、湖南、广西、湖北等十二省和广东、四川未“摊丁入亩”的州县,也在雍正五年至七年间先后实行“摊丁入亩”,将丁银摊入田赋内征收。摊入科则各地不同,有的全省通筹均摊,有的是各州县分别均摊,甘肃则分河东、河西各自均派。山西省在雍正二年即由布政使高成龄奏请“照直隶新例,将丁银并入地粮”(《世宗实录》卷二十四),但遭到各州县官的反对,迟迟不能实行。盛京、吉林因大量八旗丁壮和家属迁进关内,又有大批汉人移居关外,户籍无定,仍照旧制地税丁银分征。

明代的军户清初改称屯户,军丁改称屯丁,与民丁分别编征。实行“摊丁入亩”后,有的省区不分民丁、屯丁和民地、屯地,一律把丁银摊入田赋中征收。也有的地区则将屯丁银摊入屯地银征比,与民丁、民地分开计算。另一种办法是,归入所在州县内均摊。清初曾一度废止明代的匠籍,将匠户编入民籍一体征银,后又恢复匠籍,单独完纳,称为“匠班银”。实行“摊丁入亩”后,匠班银也与丁银一起摊入地粮。从事盐业生产的人丁属于灶籍,称灶户,人丁称灶丁。灶丁除缴纳盐课外,还需缴纳丁银。“摊丁入亩”后,灶丁的丁银也摊入灶地(制盐场地)内征收。

雍正帝改革税制,在全国绝大部分地区推行摊丁入亩制,实际是统一依据占田多少增加赋税。占田多的地主须多纳田赋和附加的地丁银。少地和无地的农民则可少交或不交赋税。贫苦农民的负担因而减轻,作用还是积极的。对清王朝说来,由此较易于保证赋税征收,加强统治。摊丁入亩后,逃隐的人丁减少,入籍的户口显著增多了。

(三)除贱为良

清代统治的人户中,满洲贵族役使的奴隶之外,还有各种贱民,分布各地,在明代或更早的时期即已形成,历代相沿不改。这些贱民并非奴隶,但地位低于平民,不列于民户的户籍。雍正帝在削除满洲奴隶制和改革丁税制的同时,陆续将各地的各类贱民,除籍为良民,编入户籍。

山陕乐户——乐户原为教坊乐人。明代将罪犯罚为乐户,逼勒为娼,不入民户户籍。山西、陕西一带有大批乐户。据《熙朝纪政》卷三《除贱为良》条载,他们是明初不附靖难的兵民,“编为乐籍,令世世不得自拔为良”。一七二三年(雍正元年)四月,浙江道监察御史年熙(年羹尧子)条奏说:“山陕乐户沉沦丑秽,无由自新”。(《永宪录》卷二)议政王大臣会议认为,压良为贱,是前朝弊政,亟宜革除。雍正帝采此议,命除山西、陕西教坊乐籍,改业为良民(《世宗实录》卷六)。

浙江惰民——浙江一带有所谓“惰民”,不在士农工商四民之中,不入民籍,甚至不能穿着四民的服装。男子捕蛙、卖饼为业,妇女或说媒,或伴良家娶嫁,为人髻冠梳发、穿珠花。或走市巷,成为私娼。一七二三年八月,两浙巡盐监察御史噶尔泰奏请除绍兴惰民籍,说当地惰民称为“丐户”,“丑秽不堪,与乐户无二。请照山陕乐籍,一例削除”。雍正帝于当年九月,诏“除绍兴府惰民丐籍”(《世宗实录》卷十一)。惰民改业,同于平民。

安徽伴当、世仆——明末以来,江南徽州府有“伴当”,宁国府有“世仆”,当地称为“细民”。伴当、世仆户需为主户服役,甚至遭受主户鞭打。主仆之分承袭前代,茫然无考。雍正帝认为,这是相沿之恶习,并无上下之分,应开豁为良,命当地督抚查明具奏。安徽巡抚魏廷珍奏请:“嗣后绅衿之家典买奴仆,有文契可考未经赎身者,本身及其子孙俱应听从伊主役使;即已赎身,其本身及在主家所生子孙,仍应存主仆名分;其不在主家所生者,应照旗人开户之例,豁免为良;至年代久远,文契无存,不受主家豢养者,概不得以世仆名之,永行禁止”。雍正帝准其议,一批细民被除为良民(《世宗实录》卷五十六)。

广东户——广东滨海,有(音旦)户籍。户以船为家,捕鱼为业。户地位卑贱,不准登岸居住。户不敢与平民抗衡,畏威隐忍,跼蹐舟中,终身漂泊。雍正帝认为,户本属良民,无可轻贱摈弃之处。且输纳鱼课,与齐民一体,不应因地方积习强为区别。饬令督抚晓谕地方,“凡无力之户,听其在船自便,不必强令登岸。如有力能建造房屋及搭棚栖身者,准其在近水村庄居住,与齐民一同编列甲户,以便稽查。势豪土棍不得借端欺凌驱逐,并令有司劝谕户开垦荒地,播种力田,共为务本之人”(《世宗实录》卷八十一)。

江苏丐户——一七三○年五月,江苏巡抚尹继善奏称,苏州府属之常熟、昭文二县,有从旧沿袭下来的丐户,不得列于四民。请照乐籍、惰民之例,除其丐籍,列于编氓。得到雍正帝的允准实行(《世宗实录》卷九十四)。雍正时,各地大批不在籍的贱民除为良民,编入户籍的民户人口也因而大为增加。

三、边疆地区的统治

雍正帝统治时期,继承康熙帝的事业,加强对边疆地区的统治。先后击败青海和硕特蒙古和准噶尔部贵族的反抗,与俄国订立恰克图条约,划定清朝在喀尔喀蒙古地区的领域,并进一步加强了东北的边防。西藏地方平息了贵族间的战乱,巩固了统治。在西南各民族地区,废除土司,订立统一的官制。雍正帝对边疆地区统治的加强,为乾隆时期清朝疆域的确定,奠立了基础。

(一)对青海蒙古的统治

一六九七年,青海和硕特蒙古八台吉晋见康熙帝,顾实汗子达什巴图被封为和硕亲王,诸台吉分别封为贝勒、贝子和公爵。达什巴图死后,子罗布藏丹津承袭王爵。一七二三年(雍正元年)夏季,罗布藏丹津招诱诸部到察罕托罗海盟会,要诸台吉放弃清朝封授的贝勒、贝子、公等名号,恢复旧称,并自号为达赖浑台吉。八月,罗布藏丹津出兵攻击拒不从命的亲王察罕丹津(顾实汗曾孙,封亲王),并联络青海大喇嘛察罕诺们汗,率领和硕特蒙古及藏族人丁、喇嘛等共二十万人起兵。十月,雍正帝任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岳钟琪为奋威将军平乱。罗布藏丹津率部进攻西宁。年羹尧军封锁青海通往西藏和天山的道路,大举进攻。十二月,被胁迫的诸台吉和部众十余万人,先后降清。次年正月,岳钟琪在郭隆寺(西宁东北)重创和硕特蒙古军,二月,又率精兵五千人,远袭柴达木敌营,罗布藏丹津率领二百人化装逃走,投依准噶尔。一七二五年,雍正帝将青海和硕特蒙古分编为二十旗,置佐领,设扎萨克统治。

(二)北疆的划界与边防的加强

恰克图条约 康熙时,准噶尔部噶尔丹拥兵反清,曾多次与俄国联络,企求援助。噶尔丹败死后,喀尔喀蒙古诸部返回故地。清朝即向俄国提出,划定北段即喀尔喀蒙古地区的边界,以确定北部边疆。雍正帝即位,曾向俄国重申此议。一七二五年,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第一即位,派遣萨瓦为全权大使,来北京庆贺雍正帝登基,并商谈缔结商约、划定边界、引渡逃犯和在中国传教诸事。一七二六年十月,萨瓦到达北京,与清吏部尚书查弼纳、理藩院尚书特古成、兵部侍郎图理琛会谈。经过三十多次会议,到次年三月初十日基本上达成协议。五月十六日,隆科多(六月被雍正帝撤回北京)、郡王策凌、内大臣四格、兵部侍郎图理琛与俄国代表萨瓦、科留赤夫、郎克、格拉儒诺夫,在布尔河岸举行会议,勘察、划定两国边界。七月十三日(公历九月一日),两国代表签订边界条约,即《布连斯奇条约》。双方又根据在北京达成的协议原则,以及会勘的边境界图,于九月初七日(公历十一月一日)签订《恰克图条约》。条约共十一条,其主要之点是:(一)划定中俄北段边界。由沙毕纳依岭至额尔古纳河之间,依据山川形势和设立鄂博的原则,确立自楚库河以西,沿布尔古特依山,至沙毕纳依岭,为两国边界(即今蒙苏边界)。乌第何等处,暂置为两边公中地方,均不得侵占居住。(二)商定贸易管理事项。俄国商人限在二百人以内,每三年来北京一次。两国交界地带的日常零星贸易,指定尼布楚和恰克图两地,准免税建造房屋,但沿途需经正道。如有绕道或赴他处贸易者,将贸易货物入官。(三)规定俄罗斯馆留居人员。准许北京俄罗斯人居住俄罗斯馆,并在馆内建造东正教教堂。俄国学生由国子监满汉助教各一人,住馆教习满汉语文。

恰克图条约划定的边界,大体上依据当时的实际控制状况,贝加尔湖地带,原为蒙古土谢图汗领属的布里亚特蒙古故地,从此归于俄国。清王朝则确立了对喀尔喀蒙古地区的领域,加强了对蒙古的统治。

修筑城驿 康熙时,曾在漠北地区建成五路驿站,以加强京师与蒙古诸部的联络。一七一八年(康熙五十七年),在漠北科布多、乌兰古木等处,筑城驻兵,护卫喀尔喀。自杀虎口至科布多、乌兰古木地方,均设驿站。雍正时,又在漠北和西北相继建成科布多城(周围十二里)、巴尔库尔城(周围八里)、察罕尔城和乌里雅苏台城,驻兵屯粮。一七三二年,设定边左副将军,驻扎乌里雅苏台,统率喀尔喀四部的蒙古军队,兼理扎萨克图和赛音诺颜两部事务。清军并在西北地区实行屯田。同时还规定:“嗣后将应发黑龙江等处人犯,遣往北路军营附近可耕之地,令其开垦效力。”(《世宗实录》卷一二○)次年,巴尔库尔、哈密等处屯田,收获青稞、大小麦等多达六万一千三百石。修筑城驿和实行屯田,加强了北方和西北的边防。

呼伦贝尔驻防 呼伦贝尔草原,处于漠北与东北之间,并与俄国交界,原为蒙古牧地。一七三二年,采黑龙江将军库尔海的建策,在呼伦贝尔筑城驻防。拣选索伦、达斡儿、巴尔虎、鄂伦春之兵三千名,迁移其地,编为八旗,左翼自修城处至俄国交界处游牧,右翼在喀尔喀河游牧,共编为五十佐领。各给牛羊,以立产业。在呼伦贝尔城设总管(后改统领),归黑龙江将军统辖。

(三)对南方诸民族的统治

云南、贵州、湖南、广西等省境年居住着彝、傣、苗、瑶、壮(僮)等少数民族。他们分别实行与汉族不同的封建农奴制、奴隶制甚至保留着氏族部落制的残存。明朝统治时期,各民族的统治者和各级首领,接受明朝授予的宣慰使司、宣抚使司、招讨使司等司官以及知府、知州、知县等地方官职称号。但各民族仍各依照自己的传统制度进行首领的承袭与更替,报请明朝认可,因而被称为“土司”、“土官”。明朝末年,大西农民军和南明军据西南地区抗清,当地一些土司曾率领本族武装参加抗清战争。吴三桂据云贵时,请准土司世袭,又有一些土司参与吴三桂发动的反清战争。雍正时期,改变南方诸省的土司制度,由朝廷直接任命满汉官员统治,任免迁调,权归朝廷,号为“流官”。这当然不能不引起各族统治者的反抗。雍正帝镇压了这些反抗,在南方各民族区改革了统治制度,号为“改土归流”。

云南 一七二六年,云贵总督鄂尔泰上奏说:“云贵大患,无如苗蛮。欲安民必先制夷,欲制夷必改土归流”。他认为:土司之所以难治,是由于地分数省,事权不一,即如东川、乌蒙、镇雄,皆四川土府。东川与滇一岭之隔,至滇省城四百余里,而距四川成都千有八百里。去冬乌蒙土府攻掠东川,滇兵击退,而川省令箭方至。雍正帝采鄂尔泰议,把四川的乌蒙、镇雄、东川改隶云南,铸发云南、贵州、广西三省总督印,统一事权,委派鄂尔泰全权办理西南地区的“改土归流”事。鄂尔泰到任后,先从改隶云南的东川入手。东川于康熙三十一年已经改流,但仍为土目占据。鄂尔泰革除了东川土目。乌蒙土知府禄万钟、镇雄土知府陇庆侯均年少,兵权操在两人的叔父禄鼎坤和陇联星手中。鄂尔泰令总兵刘起元屯兵东川,招抚禄鼎坤。禄万钟在汉人刘建隆等的挟持下,约镇雄土兵三千,袭击屯住鲁甸的禄鼎坤。鄂尔泰派游击哈元生参战,击败禄万钟。又邀集与乌蒙相仇的阿底土兵共捣乌豪,连破关隘,禄万钟逃往镇雄。十二月,陇联星被鄂尔泰招降。陇庆侯与禄万钟抵抗失败,逃往四川,不久也降。清朝设立乌蒙府,镇雄州,派总兵刘起元坐镇,控制乌蒙、镇雄、东川三属。时东川法戛土目禄天、乌蒙米贴土目禄永孝仍割据一方。鄂尔泰派兵收服,擒禄天。禄永孝败逃四川,复纠凉山等地土兵回袭清军。清军大败禄永孝,并趁势击败雷波、阿卢等未附土司。乌蒙事平后,清朝改设流官,任禄鼎坤为守备,升调河南参将。禄鼎坤不满,派其子禄万福回鲁甸联络旧部反清。一七三○年禄万福乘刘起元不备,攻陷乌蒙、东川、镇雄,联络凉山的旧土官、土目、头人等数万人相继起兵反。鄂尔泰调遣官兵万人(其中一半是少数民族土兵),分三路进攻。哈元生直扑乌蒙,连夺大关、伐乌关、豆沙关,逼近鲁甸。禄万福等逃往东川巧家营,被清军俘获。反抗失败。

云南境内,西起永昌东至元江一线以南,全属各民族土司统治区域。以北为府州县区,但每府也都有土职。鄂尔泰先后把镇沅知府刁瀚、益知州安于藩以及赭乐长官司、威远府、广南府等土目革职,委派同知刘洪度权知镇沉府。刘洪度派人清丈土地,刁氏族舍土目不肯交还民田,联络威远彝人反清,雍正五年(一七二七年)正月杀刘洪度。鄂尔泰出兵镇压,把已革土司、土目迁移到外省安置。次年,鄂尔泰又出兵进攻孟养、茶山未附的土司,深入数千里。澜沧江内土司全部改为流官,设立普洱府,调元江绿旗兵驻守,并派兵到思茅、橄榄坝扼守通往蒙(今泰国西部)、缅、老挝的门户。江外车里等处仍保留土司制度。

贵州 明朝在贵州设立布政使司,管辖境内八府、四州和七十五个长官司。一六六四年(康熙三年),水西宣慰使安坤反清;次年,郎岱土目陇安藩亦反,被吴三桂镇压,设立黔西、平远、大定、威宁四府州。雍正时,贵州还有以古州为中心的三千里苗疆,计有一千三百多处苗寨,十万余人。这里土地肥饶,出产桐油、白腊、棉、桅木、毛竹等,但长期与外界隔绝,时有清朝罪犯来此逃避。

一七二六年(雍正四年),鄂尔泰派兵进攻广顺州之长寨。副将刘业浚焚毁布依族土寨,遭到反击,被迫撤退。鄂尔泰又令总兵石礼哈继续进攻,连破三十六寨,收降二十一寨,招抚苗人、布依人三千余口。清朝在长寨设参将营,派兵扼守险要,迫令当地各族人民剃发易服,设保甲,编户籍。广顺、定番、镇宁等处的六百八十个苗寨,永宁、永丰、安顺的一千三百九十八个苗寨,先后降清。清军进而向黔东苗岭山脉和清水江、都江流域推进。一七二八年夏,清军建立八寨城,命贵州按察使张广泗(汉军镶红旗人)分兵进攻大小丹江,焚毁鸡讲五寨。一七三一年,清军沿九股河而下,进抵清水江,潜居九股苗族中的汉人曾文登向苗人献策说:改流升科,赋税倍增。此地江深崖险,清兵不能攻入。清军开到,以农忙为借口乞降,再伺机袭击清军。张广泗侦知后,一面佯为受降,一面布署军队,发动突然进攻。苗人战败,缚曾文登献清军。清水江、丹江一带俱为清军控制。清军从湖南买来盐布粮货交易,当地苗民大喜。但古州及其所属的来牛、定旦、溶峒等地的苗人仍然据险抗拒。张广泗攻其不备,一举占领古州及其属地。清廷在苗岭山脉及清水江、都江流域,建立起古州(榕江)、台拱(台江)、清江(剑河)、都江、丹江(雷山)、八寨(丹寨)六城,设营驻兵镇守。

广西 广西是壮族聚居区,瑶族壮族多于汉人十倍。除桂林、平乐、浔州、梧州未设土官外,全省各处都有土官,共计一百五十余人。雍正初年,泗城土知府岑映宸势力最强,派兵四千在红水江北立营。一七二七年夏,鄂尔泰部署清兵进攻泗城,岑映宸被迫缴出敕印。鄂尔泰迁岑映宸于浙江,派流官管理泗城府,并把红水江北地方划归贵州,设永丰州。思明知府土官黄观珠,因为各寨头人不服管束,主动请求将洞郎等五十村寨改为流官管辖。柳州、思恩、庆远等地的土目,鱼肉壮民,积案如山。壮民听到“改土归流”的消息,争相备粮请兵。一七二八年,清军进攻思陵州八达寨,壮民斩土目颜光色以献。八月,清军攻克思明府邓横寨,远近土目缴出军器二万余件降清。清廷废除当地的土司制,降清的土官大都被任为流官。

湖南 湖南土司紧邻内地,多役使汉人垦田纳粮。土司剥削苗汉农民,并在城市之内置有房产,经营生理。雍正时,桑植、保靖土司内有近十万土民,声称土司凌虐难堪,愿入籍为民。清朝乘势迫令永顺、桑植、保靖、容美四大土司“缴印纳土”,设立永顺府,永顺、龙山、桑植、保靖等县和鹤峰州。其他土司也因无力弹压土民的反抗,不得不先后请求归流,缴印纳土。清廷授予降服的土司官总兵、副将、参将、游击、千总、把总等职衔,以流官补用。愿迁移置产者,准予迁移。

自雍正四年至九年间,伴随着清军的镇压,南方诸民族区大部分实现了“改土归流”。继续保留土司制度的一些地区,领地和土兵都很少,并要受清朝的种种限制,不得扩张。清王朝在改设流官的地区,加强了对各族人民的统治和民族压迫,但各民族内部更为落后的统治制度则由此多少受到限制。

(四)西藏战乱的平定

康熙末年,击败准噶尔部对西藏的侵扰后,七世达赖格桑嘉错自青海入藏。清廷命拉藏汗旧臣康济鼐辅达赖管理前藏事务。颇罗鼐管理后藏事务。一七二七年(雍正五年)六月,西藏噶伦阿尔布巴等谋杀了康济鼐,企图夺取政权,并向后藏进兵。颇罗鼐率领后藏及阿里兵几千人击败阿尔布巴军,奏报清廷请求发兵进藏平乱。次年五月,颇罗鼐领兵至拉萨,围困布达拉宫。阿尔布巴被擒。清廷驻藏钦差马喇、曾格等在战乱中保护了七世达赖的安全。颇罗鼐在清军到来之前,即出兵削平了阿尔布巴之乱,得到清廷的嘉奖。办理西藏事务吏部尚书查郎阿依据颇罗鼐的保选,奏请以色朱特色布腾及策凌旺扎尔二人补授噶伦。由颇罗鼐兼管前后藏事务。雍正帝准其议,巩固了对西藏的统治。

(五)对准噶尔部的战争

准噶尔部策旺阿拉布坦,在康熙末年派兵侵扰西藏失败,一七二七年病死。子噶尔丹策零继位,继续与清朝为敌。一七三一年六月,噶尔丹策零派大小策零敦多布二人,率兵三万,越过阿尔泰山向东进攻。清靖边大将军傅尔丹领兵三万人,从科布多出发迎击,在和通泊(科布多西二百里)大战。清军溃败,副将军巴寨等战死,生还科布多者仅二千人。九月,大小策零敦多布乘胜进攻喀尔喀蒙古,清郡王额驸策凌与亲王丹津多尔济,率领喀尔喀蒙古兵,在鄂登楚勒河大败准噶尔兵。一七三二年七月噶尔丹策零又亲自领兵,越过杭爱山,劫掠哲卜尊丹巴胡图克图地方。八月,袭击塔密河的策凌帐幕,掠夺子女牲畜。策凌回师追击,在喀喇森齐泊大战,准噶尔兵溃败。策凌追至光显寺,又击毙敌军万人,噶尔丹策零败逃,向清朝求和。一七三四年,清廷撤回征准噶尔兵将。一七三五年三月,清廷定议:准噶尔游牧,不准过阿尔泰山;喀尔喀游牧,不准过扎卜堪。阿尔泰山以东由清军巡逻,以西由准噶尔部巡逻,暂息争端。

雍正帝在位的十三年间,在整饬内政的同时,逐步加强对边疆地区的统治。准噶尔事定后不久,一七三五年(雍正十三年)八月,雍正帝病死,年五十八。死前,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等捧读雍正帝亲书密旨,命皇四子弘历继帝位。次年,改年号为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