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其顿究竟该叫啥(环球走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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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晓敏《 人民日报 》( 2010年10月26日   21 版)
欧洲理事会常设主席范龙佩日前敦促马其顿尽快解决与邻国希腊的国名纷争,为其加入欧盟扫除障碍。4个月前,北约秘书长拉斯穆森也曾表示,马其顿要加入北约,应尽快解决与希腊的国名纷争。国名之争,成为眼下马其顿加入北约与欧盟的一道坎儿。
争端还得从前南斯拉夫联邦解体说起。前南联邦共和国马其顿于1991年11月20日宣布独立,通过宪法将国名定为“马其顿共和国”。希腊对此强烈反对,认为这个名称篡夺了希腊马其顿帝国的历史与荣耀,今日的马其顿国无论在语言、人种还是历史文化上,与古代马其顿没有太大的联系,何况希腊国土中包括马其顿地区,即东马其顿、中马其顿与西马其顿大区。希腊认为,马其顿国的命名暗示对希腊有领土要求,证据之一就是马其顿共和国宪法号召世界各地的马其顿人在马其顿旗帜下团结起来。而马其顿坚称,古马其顿人无论在人种、语言还是文化上都与古希腊人相区别,古马其顿帝国是马国历史上第一个王朝,随后迁入的斯拉夫人与当地居民融合,形成了现在的马其顿民族。双方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让联合国也感到为难,1993年4月只好让马其顿以“前南斯拉夫马其顿共和国”的临时国名加入。
历史上,直到19世纪末,马其顿地区还是一个地理概念。在古代,它是马其顿王国的中心部分,又曾先后隶属罗马帝国和奥斯曼土耳其帝国。19世纪末,民族独立与复国浪潮席卷之下的希腊、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都对马其顿地区提出了领土要求。经过1912—1913年两次巴尔干战争,三国结束了土耳其对马其顿地区的统治,并根据《布加勒斯特和约》,将这一地区划归三国所有。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属于塞尔维亚的地区建立了马其顿共和国,成为南斯拉夫的一个加盟共和国。而今,历史形成的“马其顿问题”再次成为现实分歧与冲突的原因。
从1994年2月开始,希腊对马其顿实施经济制裁。直到1995年9月,在联合国和美国的斡旋下,双方才签署互相承认的《临时协议》。马其顿取消其国旗上的古马其顿徽记,并修改相应的宪法条款,重申马其顿对希腊没有领土要求。而希腊取消对马其顿的经济封锁,不反对其以“前南斯拉夫马其顿共和国”的名称加入各类国际组织。但问题是,马其顿没有放弃其宪法规定的国名,并为此进行不懈的外交努力。希腊则坚持,如果马其顿不改国名,则坚决反对它加入北约与欧盟。
虽然联合国、欧盟等机构都予以调解,但希马之间的国名争端已纠缠了近20年。看上去不过是个国名而已,但因其牵涉民族、历史与文化的认同,并在现实争议中又有种族问题、主权与边界纠纷之隐患,所以又超越了国名本身的意味,改与不改,怎么改,都不是件易事。怎么称呼马其顿国,让两国都能安心,还需要更多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