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调的参数(环球走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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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可调的参数(环球走笔)

郑秉文《 人民日报 》( 2010年08月04日   21 版)

  最近,一些西欧国家出台提高退休年龄的决定,引发民众强烈反对。法国等一些高福利国家甚至爆发社会风潮,百万民众抗议政府“破坏福利”的行为。

  在世界范围内,公共养老金分为两大模式:第一个模式是完全积累制,即建立个人账户,工作的一代缴费支付自己未来养老金的支出。这个制度的优势是财务可持续性比较好,国家没有财政负担,基本不受人口老龄化趋势的影响;劣势是再分配功能较差,待遇水平较低,覆盖面比较小。目前实行这种制度的国家大多集中在拉美,欧洲和亚洲一些国家也不同程度地引入了这个因素,全球不到40个国家建立了完全或部分积累制度。第二个模式是现收现付制,即工作的一代缴费来支付已经退休一代的养老金。这个模式的优势是具有较好的再分配功能,福利水平较高,覆盖面比较宽;劣势是难以应对老龄化趋势,因为随着人口寿命预期越来越长,缴费人口比重越来越少,养老金领取者比重越来越大,政府财政不得不介入并连年给予补贴。

  目前,世界上绝大部分国家,包括绝大部分发达国家,实行的是现收现付制。许多发达国家正面临严峻的老龄化趋势,例如西欧2010年60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24.3%,到2050年将达到35.2%。其老龄化程度及趋势远远高于世界平均水平——2010年全球60岁及以上人口仅为11%,2050年为21.9%。作为现收现付制养老金制度的发源地、福利国家的摇篮,欧洲的养老金制度改革一直是个难点。自上世纪70年代尤其是90年代以来,欧洲社保改革风起云涌。

  由于福利刚性和代议制度等原因,欧洲各国养老金制度改革各不相同,大致可分为三组。第一组是激烈改革的国家,例如瑞典、英国、意大利和德国等,对现收现付制进行了制度变革,引进了积累制的很多因素,效果明显。

  第二组是温和改革的国家,绝大部分国家采取了这种修修补补的改革。其改革特点是在现存制度框架内,调整制度参数,所以也被称为参数改革。现收现付制国家可以调整的参数无非只有三个,即提高缴费比例、降低待遇支付水平、提高退休年龄。显然,提高缴费比例的空间已非常狭小,因为大多数国家的缴费比例已经很高;降低待遇水平十分敏感,在福利刚性的约束下几乎不可能;只有提高退休年龄存在一定“合理性”。虽然这个参数调整几乎在所有国家均遭到激烈反对,但面对寿命预期的提高,似乎只有这个参数是可调整的。于是,提高退休年龄成为欧洲各国养老金改革的“唯一措施”。

  第三组是未改革国家,包括法国、西班牙、葡萄牙、希腊等。这些国家的改革由于遭到社会的激烈反对,任何参数改革都难以进行,其中以法国最为典型,代表性事件是两届总理曾因养老金改革而下台。

  近来欧洲各国延迟退休年龄的改革,是以往十几年来社保改革焦点和难点的延伸,是挽救和完善欧洲社会模式的继续,但也将引发欧洲种种社会矛盾的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