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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利诉讼不利创新型经济？
作者：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帕提•沃德米尔（Patti Waldmeir）
2005年12月29日 星期四

这
听起来俨然是信息时代的道德故事：一位独个儿潜心研究的发明家构想出聪明的网上营商新方法，却被居心不良的电子商务巨头偷走了这一发明，并从中赚取了数百万美元。
这种数字时代的“大卫与歌利亚”故事已成为美国专利法的老生常谈。弱小的专利持有人状告大型技术公司——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但是，这些诉讼案与童话故事不同，因为它们的道德说教并不总是那么清晰。有时候，弱小一方才是真正的作恶来源——凭着一些本来毫无价值的专利，从想要借路的电子商务巨头那里敲上一笔。
不论谁是谁非，所有关于专利权的纷争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现在，美国最高法院已决定介入，试图判断在所有此类诉讼中，谁应该有更大的权力。它在本周早些时候已同意审议一个涉及互联网拍卖巨头eBay的案子。

此案将在近几个月内开庭，这不仅会对美国专利法这个深奥难懂的领域产生深远影响，而且也会深深影响美国创新进程的发展。一些专利专家（那些平时不易激动的一群人）称，这将可能成为一个世纪以来最重要的专利诉讼案。
最高法院同意受理eBay一案，让所有专家大跌眼镜。案中涉及美国中央情报局一位前工程师，他曾设计了一种在线交易棒球卡的方法。他在案中起诉eBay侵犯了其软件的某些专利权并获得胜诉。
在美国，堕胎可能是最能吸引人的标题新闻；然而法庭明白，专利政策才真正触及到美国人的切身利益——创新型经济。
eBay案牵涉到一家维吉尼亚小型公司MercExchange。据eBay称，该公司只是利用专利起诉别人，而非利用它们来做实事。
MercExchange对此说法做出了愤怒的反驳，否认它是靠诉讼为生。该公司赢得了一家联邦法庭判处的2500万美元赔偿金，该法庭认为eBay确实侵犯了它的某些专利。
但是，美国最高法院需要审议的问题并非到底是哪些构想由谁先想出来，而是应该怎样处理此事。
摆在法官们面前的问题是：法庭是否应对每一个涉及专利侵权行为的公司发出禁制令，以阻止其今后再次犯规？这问题听上去好像很愚蠢。如果有贼偷了我的汽车，我当然希望法官告诫他今后不得重犯这种偷窃行为。
但是知识产权跟实物不一样。专利的作用是在有限时间内使竞争对手不得盗用一项发明。那么如果提起专利侵权诉讼的一方并非竞争者呢？如果他购买该专利权只是为了在法庭上起诉，那又该如何处理？他能够以此来关闭一家本来是合法经营的公司吗？
eBay称，由于存在禁制令的威胁，这使专利持有人拥有太大的权利，迫使公司为一些没有根据的诉讼案作庭外和解，以避免承受可能被判禁制令而给业务带来的风险。
任何怀疑此类禁制令威力的人，只需要看看有关强大“黑莓” （BlackBerry）技术的马拉松式专利争端就足够了：在该案中，这种禁制令的威胁最近促使美国政府出面请求法官给予宽大处理，并恳求不要让政府官员无法使用“黑莓”。
在eBay案中，MercExchange希望法庭判以永久禁制令，以阻止全球最大网络拍卖商eBay侵犯其专利权。但初审法官拒绝判出这样的禁制令。不过，联邦专利法庭，即联邦巡回上诉法庭（the Court of Appeals for the Federal Circuit）推翻了这一判决，并裁定禁制令应成为处理此类案件的规范。
现在，最高法院必须决定：像MercExchange这样的专利新贵真的掌握了过多权力吗？如果法庭对于任何可以证明其专利权受侵害的人都自动批准其申请的禁制令——哪怕这种禁制令可能对被告造成远远超过专利持有人所蒙受的损失，这对美国创新事业有利吗？
在当今世界里，复杂的高科技产品建基于许多互相依赖的技术，禁止其中一项技术可能会使整个生产停顿下来——禁制令成了一种笨拙的武器。依照法律，法官“可以”在此类案例中判以禁制令。但在过去几年里，这却成了“必须”。eBay促请最高法院将这种酌情权重新交还法官，让他们决定是否有必要行使禁制令、或者受冤的专利持有人是否只应获得现金赔偿。
乔纳森•班德（Jonathan Band）曾代表计算机及通信业协会（Computer & Communications Industry Association）为eBay案写过“法庭的朋友”辩护要点，他称该问题已超出了禁制令的范围：专利太容易获得，也太容易行使了。但是，法庭自动执行禁制令的做法只能让所有这些问题变得更糟糕，并对“信息技术产业里专利的螺旋性膨胀”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这“有害于创新”。
eBay案并非解决更大的专利问题之道——糟糕的专利太容易批准了。但是，法庭可以通过该案做出一些改变。它应该收紧联邦专利法庭的权力（后者让禁制令过于容易获得），并提醒法官：他们的职责是决定什么时候才有必要执行这些激进措施；以及这些措施在什么时候会有太大的破坏性或违反了公众利益。个人发明家固然应该受到保护，以免大公司盗窃其发明成果。但大公司也应该受到保护，以免受到专利寄生虫的侵害。法庭懂得如何平衡各方利益，而且需要在专利权方面重建一种明智的权力平衡。
译者/ 牛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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