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改革初期的四川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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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汝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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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在“文化大革命”中属于重灾区,以动乱时间长、反复多、武斗严重而闻名全国。为什么能够一跃而为改革的重要发祥地呢?  一是“物极必反”,巴蜀儿女又自古有“敢为天下先”的精神。“文革”中四川农业生产十年徘徊,“天府之国”的农民连肚子都吃不饱,1976年不得不从省外净调进50万吨粮食,有的玉米粮袋上写着“四川懒汉,吃了大干”,四川人不能不深受刺激,沉痛反思。粉碎“四人帮”后,全省人民迸发出极高的热情和积极性,人心思治,人心思改,人心思上。经历深重灾难后解放出来的大批干部也痛定思痛,大彻大悟。是人民群众当时的生存状况逼着大家寻找改革之路;是人民群众思改思上的心气、劲头推着干部非改革不可,不改革就没有出路。  二是邓小平同志的关怀和指导。小平同志对家乡十分关心,他同巴蜀人民的心是相通的。1975年7月他主持工作时,同当时四川省委负责同志谈话就强调,四川要树立农业第一的思想,要研究农业方面的政策,政策不能随便改变,改变了群众就不信任。四川要在几年内把农业搞上去。同年9月又在山西昔阳召开的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上讲,人民公社基本核算单位的农业人均产值,四川倒数第二,九十几块,这行吗?就在这次会议闭幕前,赵紫阳同志受命到四川主持工作,行前小平同志要他抓紧时机反派性,大刀阔斧地干。但因不久后风云突变,全国掀起“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小平同志关于“农业第一”和“批派性”的指示没法贯彻下去,但这些指示无疑为粉碎“四人帮”后的四川工作指明了方向。1977年7月小平同志复出,12月10日在北京对赵紫阳讲,政策才能管得长、管得宽。凡是过去行之有效的政策就要恢复。农业的路子要宽些,思想要解放,事事老概念不解决问题,要有新思路。对外国经验要善学善用,所有制不动,怕什么。还讲到工业企业权力要加大,地方财政要扩大。1978年2月小平同志到成都,又同赵紫阳谈抓政策、抓班子,说农村政策、城市政策,中央要清理,各地也要清理一下,零碎地解决不行,要统一考虑,自己范围内能解决的先解决一些,总要给地方一些机动。其后,小平同志还曾三次回四川,对四川工作做过很多重要的指示,给了我们极大的鼓励和支持,四川省委正是深入领会和坚决贯彻了小平同志的指示意见,才成功地迈开了改革和发展的步伐。  三是当时以赵紫阳为班长的四川省委,在抓“拨乱反正”和改革上有胆略、有智慧。四川打击“四人帮”的帮派体系十分坚决,同时强调纳入法制轨道,对帮派头头不是以他们的言论治罪,而是根据他们打砸抢烧、贪污盗窃等罪行,由法院审理判决,避免了以往政治运动翻烧饼、留下后遗症的问题:全省抓紧平反冤假错案,发挥老干部作用,选拔年轻干部,搞好班子建设,因此就能较早地排除派性干扰,实现安定团结的局面,为改革事业清理了地基。省委狠抓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破除长期“左”的东西留下的精神枷锁和阴影。赵紫阳同志十分重视和支持胡耀邦等同志发起的真理标准的讨论,多次讲,这些年来“左”的指导思想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了包括“文革”在内的严重灾难,要改变思想僵化、半僵化的状态,再也不能按照“左”的路子走下去,再也不要“作茧自缚”、“画地为牢”,束缚住自己的手脚了。在1978年的县委书记会和1979年初的省第三次党代会上,都着力克服“左”的影响,解决干部中最大的思想障碍——“恐右病”、“宁左勿右”的问题,激发起四川干部敢于率先改革的勇气,为改革开放打下了比较牢靠的思想基础。正如1979年12月邓小平对奉调来川接替赵紫阳工作的谭启龙同志所说:四川的形势发展很好,发展很快。讲经验有两条:一是敢于实事求是,敢于“拨乱反正”,包括过去曾经批判错了的东西,敢于纠正过来。另一条,是省委的领导经常到下面去,倾听群众的呼声和意见,制定了符合实际、受群众拥护的政策。这两条,是对当时四川省委工作的高度评价,也是对四川为何从“文革”重灾区一跃而为改革排头兵的深刻总结。    农村改革先行打开了生产力发展的闸门  四川的改革是农村先行,从农村发展到城市的。我原来长期担任四川仁寿县委书记,1977年先到地委,后到省上分管农业,曾任省革委副主任、省委常委、书记等职,对当时四川农村的改革是亲历、亲为的。我认为农村改革在四川有以下几个突出的特点:  1.敢于实事求是、因地制宜地改革耕作制度。在长期“左”的指导思想下,国家计划就是法律,种什么、怎么种,农民没有自主权。四川大部分农村(除了长江沿岸一些地方外),当地气温本来不宜大面积种植双季稻,尤其不宜把水田行之有效的每年稻、麦(或油菜)两熟改为两季水稻加一季旱作。但当时却不看具体条件,盲目地硬性推广双季稻,“文革”中还上纲为“革命稻”、“路线稻”,农民意见很大。赵紫阳从1975年10月调任四川省委书记起,就注意到这个问题。1976年他到仁寿农村调研时问我对双季稻的看法,我举出事实对他讲:双季稻费工费投资,“三三见九不如二五一十”。他又派李子元书记来仁寿调查,了解到有4个区的中稻亩产上800斤,加上一季冬小麦300来斤,共11OO斤;而种双季稻的社队,早稻亩产400多斤,晚稻只有200多斤,小春也种迟了,产量降低,加起来只有900来斤。掌握大量事实后,赵紫阳在1976年12月全国学大寨会议上向全省县委书记明确提出:选择耕作制度要实事求是,因地制宜。就全省范围看,中稻是四川的优势,要主攻中稻,大力提高单位面积产量。1977年,全省中稻的面积由3700万亩增加到4100多万亩,双季稻面积由1500万亩降到700多万亩。尽管因干旱全省水稻面积减少了381万亩,总产量却增加了143万吨,单产提高了47公斤。同时,四川积极试种并逐步推广杂交稻,我在1978年就出席过在温江召开的全省杂交稻制种会议。杂交稻越来越显示出大幅度提高粮食产量的作用。省委还在川北地区和川东地区分别总结和推广了“水路不通走旱路”的经验和适时早种、适当套种、躲过伏旱的经验,都收到了趋利避害、吹糠见米的效果(全文11000字) ...[以上文字节选自炎黄春秋杂志,阅读全文请订阅本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