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文摘录:对卢雪松停课事件的过程评述 - 梧桐雨的天空(荣炜的博客)

　　这就是中国社会的虚伪和残酷：明明已经取消了思想犯，但却永远有人因言获罪，你和其他人一样对某种已成常识的事实心知肚明，这并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你一定要懂得场合，懂得在什么场合下用谎言自我掩饰，或者在谎言面前保持沉默。如果你不小心成了说穿皇帝新装的那个人，尽管人人都知道你并没有说什么假话，那你也得一定受到惩罚。

　　后极权时代，他们已经箝制不了人们的思想，现在他们要箝制的是思想的表达。他们逼迫每个人虚伪，然后单方面强行宣布大家的思想一致。当然，他们也自欺欺人：只要你不公开说，他们就当你的思想不存在。

　　可耻之处在于，他们并不明示给你界限，相反，他们保持这界限的黑暗，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随时自由行动，不受约束。他们从来都是杀一儆百，因为他们不敢惩治大部分人，但却要通过对少数人的惩治，让大多数人主动止步。他们将牺牲者和大多数人隔绝开来，诱使大多数人以为自己和牺牲者无关，而自己只要将那黑暗的规则内化，事先自我检查就可安全。

　　他们的统治手段已经不再是武装高压，而是恐惧，播种在每个人的心田。――摘自韩牙先生的《现在我们还能如何救济卢雪松》

　　卢雪松，吉林艺术学院戏剧文学教研室的一名年轻女教师，承担了《中国电影史》和《传播学》两门课程。五月份被系里停课，六月初把写给学院党委书记刘慧智的信贴在了孔夫子读书网上（1），约一个月后，被转到了世纪中国论坛，并在七月下旬得到了中山大学艾晓明教授等人的支援（3~7），变成了一个公共事件，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此为第一阶段，在这个阶段中，这个反响几乎是一片对卢雪松的支持和对吉林艺术学院的谴责。

　　但在7月31日和8月1日，情况发生了变化，先是有一位自称是卢雪松学生的人在燕南社区以及博客网上报料，称卢雪松被停课另有原因（8），之后是吉林艺术学院发言人的发言（11），这个发言，把原来大家认为的政治干预学术的事件变成了纯粹的政治事件。此为第二阶段，在这个阶段中，卢雪松从一个灵魂高尚的人，变成了一个有严重政治问题的人，并且，卢雪松事件已经变成了一个禁区，而网友的评论，马上就分化了，谴责声不仅仅是对学校，而有相当数量是对准了卢雪松。

　　好在就在这个发言发表的当天，韩牙先生在读书生活中发表了一篇相当深刻的文章（13），他直入禁区，把许多相当敏感的话挑开来说，直接了当地反驳了吉林艺术学院的发言，由此开始，这四五天，讨论继续进行（14~37），有浮躁的，有理性的，内容很多，内容指向方方面面，观点也五花八门。看来，此话题在没被封杀之前，会一直进行下去。此可以做为第三阶段。

　　对这个事件进行评述是比较困难的，一是评述时很难没有自己的观点，这种观点未必能完全公正；二是从资料上看，除了当事人卢雪松有三篇文章（1，2，9），以及吉林艺术学院的一个公告（11），还有一个自称卢雪松学生的跟贴（8）以及gggg在世纪中国里叫世纪中国不要盲目举动的跟贴（12），很难找到进一步的原始资料。众所周知，我是见过卢雪松的人（14），但内容更多的是我个人的看法和观点，能提供给大家的内容很少。而且由于一些原因，我再联系卢雪松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而且，当事的三方（卢、校方和学生），都很难再给大家提供进一步的资料：非常时期，三方都处于敏感的地位，谁再冒出来都是相当不利的。有些网友呼吁新闻记者深入调查，给大家更多的真象，但实际上也行不通。如果能调查，我可能这几天早就跑这件事了，而且，记者对这么个新闻素材会视而不见吗？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原始资料的匮乏，不但很难便大家了解真象，而且也造成了网友们各执一词，盲人骑瞎马，由不同的资料得出不同的甚至是相反结论的现状。

　　那么，如何看这些原始资料，如何在这些资料中找出真象，是我这篇评述尽可能做的事情。好在，这些原始资料，互相之间本质上的矛盾内容都极少，基本都可以通过分析而采信一部分。那么，这篇评述的可信度会相对较高。

　　先看看卢雪松的三篇文章所反映的此事件的过程。第一篇：卢雪松：一位大学女教师在被停课处罚后写给校书记的信（1），这封６月７日的信，反映出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

　　“我是吉林艺术学院戏剧文学教研室的一名年轻教师。因在课堂上及课后与同学探讨《寻找林昭的灵魂》等历史文化问题，被学生中的积极分子告发，故而被学校停课了。”

　　“我想问的是，难道在中国，我们的历史与现实真的是不容批评，不容置疑，不容反思的吗？我们的青年学生们，以及我们自己，真的就没有资格对其有所反思？否则就是违反了纪律，就必须要受到停课的处分吗？分院领导谈到纪录片《寻找林昭的灵魂》，认为此材料存在"思想问题"。”

　　此封信内容可以完全采信，因为是写给学院党委书记的，信中对她停课的原因应该是真实的，书记对此也是了解的，容不得她说假话。

　　就是说，停课的原因，至少是学院或分院告诉卢雪松的原因，就是因为《寻找林昭的灵魂》有思想问题！
　　　
　　而卢雪松的第二篇文章：卢雪松：我等待着一场愉快的谈话（2），是在得到大量学者和网友的声援后写出的，内容与第一篇文章有连续性，没有矛盾，在原始资料极度匮乏的情况下，需要继续采纳。在此文中，卢雪松透露出更多的内容：

　　“先从今年5月说起。5月中旬的一天，我拎着厚厚一叠书和资料去上课，兴冲冲地去，又稀里糊涂地被戏剧学院（我所在的基层单位）的书记给拦了回来。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后来我反复追问，我被“告发”的内容是从我和班上一个女生私下的私人交流扯出来的。我想无非是同学间的恶性竞争，所谓隔墙有耳。私下交流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过去的证据，至少我这样认为。该“告发”随后扯出的就是我在课堂上公开讲授的东西了。学校为证实和丰富这些内容，逐一找学生谈话，搜集了一番之后，由我们戏剧学院的书记口头告知我：你在课堂上使用的《寻找林昭的灵魂》等，不符合中央对历次政治运动的书面决议，不符合教育部对高校教师授课的要求，我们不认可。我当时就对此表示不能同意，并要求他出具书面形式的停课决定。但我的要求被拒绝了。我明白我真的是在被一种无形的东西伤害着，你看，没人愿意把它落在纸上。

　　我给总院书记的信，本是一封私人信件，但我等待了整整10天。这10天里，我没少去问，但面对我的是匆匆的身影和躲闪的眼神。总院书记的表情模糊，态度倒坚决：学校同意基层对你的停课处理，这只是初步的处理，没有写成书面的必要；进一步的处理要校党委讨论，校党委很忙，何时讨论无法确定。等着吧。更多的话，没人愿意跟我说，甚至没人想“教育”我。甚至有人悄悄告诉我，可能连我的信在内，所有关于我的这一事件的调查材料，学校已在第一时间呈报市公安局备案。于是我意识到，我的信作为私人信件的意义可能已经丧失。那就让它成为公共文件吧，我只为把自己的心念与人分享。我就把它放在我平时倒腾家里几本旧书时常上的“孔夫子旧书网”上。帖子在我们那些旧书友们中间讨论了两天，事情就过去了。

　　7月25日中午，……发现我那封给总院书记的信已被辗转地转贴到“世纪中国”，看到艾教授的声援信更是让我心中温暖地一震。”　

　　“眼下的暑期对我来说显得有点漫长。常常想那据说是已经存在于公安局的所谓备案。”

　　“至今没人来找我谈话，但我想，如果有，不管是校领导还是那些身着制服的其他什么人，我愿意用真实的善意，说一说我的人生理想。”

　　卢雪松第三篇文章是在2005年7月31日发表的　卢雪松：送给我的一位“学生”的三句话（9），此文前提是一位“学生”的跟贴已经把卢雪松的底儿掀起来，但学院的公开声明还没有发表。在此文中，能找到的“过程”是：

　　“不知为什么，在我的遭遇中至关重要的一些人，始终没有走到我面前。我所在院校的负责人仍然没进入我的视野，我的学生也杳无音讯。停课后，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关于这一两年我增设的“传播价值论”部分，“自由”一章只讲了个开头，“正义”一章也没有触及，我就失去了在课堂上与学生们共同学习和成长的机会。”

　　“关于我被停课的真实原因。我自己已经听到过许多版本：据分院书记说是由于我和班上一个女生私下的私人交流。该书记说这交流是被另一个学生反映上来的。在我反复询问下，停课的理由又变更为：我在课堂上“使用不当材料，持有不正确的倾向”。学院私下里的巷议，有说我是分子的，有说我反动的，这我倒有耳闻。没有人是完美的，我的授课同样有许多遗憾，但“我没有错”只能是对待停课处理的唯一回答。我被停课一事至今得到的只有拖延和搪塞，连书面的决定都讨要不到。”

　　“关于基层党组织。我并非它的一员。最近大半年，5月17日晨宣布停课决定的一次谈话是我与它的第一次遭遇。匆匆宣布，然后下逐客令，与我面对的像是留声机。”

　　“关于林昭。我这学期同时承担了四个班的传播学课程。《寻找林昭的灵魂》，我多么希望能够把对于它的放映和讨论进行完啊。可是终究有一个班的同学只观映了半部，这一轮放映就被迫嘎然而止了。”

　　看得出，联系几篇文章的内容和时间，以及几篇文章的背景，这些话是可信的。那么，说法完全不同的另几个资料是否不可信呢？不见得，那是从另几个角度提的同一问题，可以互相印证的，并去伪存真的，所以本质上并不矛盾。矛盾的地方，在于是校方找学生谈话谈出的卢雪松的问题还是学生主动揭发卢雪松的问题，此方面的考证，我个人的倾向是学生的告发和学校找学生谈话兼而有之，此倾向有几篇卢文为证，并有“卢老师的学生”及吉林艺术学院发言人的贴子为证。好在，此矛盾之处，对看待卢雪松事件并没有太多的实质影响，而且，此矛盾之处，是同一方（“学生”和学校）引起的，与他人无关。

　　那么，另几份原始资料又能告诉我们什么呢？
　
　　这里能找到与卢雪松自己说的相反的原始材料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自称“卢老师的学生”的跟贴（跟在了燕南论坛傅国涌先生的文章之后，时间为7月31日中午，并由此引发了卢雪松的第三篇文章）（8），一个是来自于吉林艺术学院发言人的公开说明（11）。

　　“卢老师的学生”是这样说的：
　
　　“卢老师：我们是你的学生，你离开学堂的真正原因，我们都知道，你被停课，不是因为《林昭》的文章，你这样拿林昭的事情做借口，也是没有理由的。你被停课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劝同学退党，并且捏造很多污蔑共产党的事情，你给了同学一本很反动的书籍，内容就是反对共产党的，然后你劝她退党！她回家以后就吓哭了，不知道怎么做，才会去找学校的党组织解决问题。这是我们－－－你教过的孩子们都知道的事情。现在看着你在网上无理取闹，我们真的不能眼看着学校和同学受到侮辱而不理，所以，劝你停止你的无理取闹，安静的想想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也奉劝那些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不要参言此事～！这是我们学生和老师之间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再瞎搅和～！ 道听途说的人，没有发言权～！！！！”

　　而吉林艺术学院发言人的“关于吉林艺术学院卢雪松停课情况的公开说明”一文，是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在燕南论坛、世纪中国、博客中国陆续发表，并在网友的质疑声中，下午四点半左右，发在了吉林艺术学院的网页上，正式成为了官方的东西。

　　此文对于卢雪松停课的解释如下：

　　“　一、卢雪松系我院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教师，1996年参加工作，讲授《中国电影史》和《传播学》课程。今年5月，该院辅导员和党总支负责同志发现有名学生（预备党员）思想消沉，情绪低落，并流露出退党的思想倾向。经过党组织进行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该同学提高了觉悟，向组织反映卢雪松在课后向其传播**功组织有关诬蔑、歪曲、诋毁中国共产党的宣传材料，并向数名学生介绍有关退党的网站。经初步调查，情况基本属实，故学院决定卢雪松停课检查，听候进一步处理。

　　二、卢雪松曾经于1997年起习练**功。2002年，经基层党组织的耐心帮助教育，她一度认识其错误，并向学院作出书面保证，不再习练**功。近半年来，学生反映卢雪松在课堂上时有对党对政府的过激言论，对“民主”和“传播理论”进行片面的解释，给学生造成消极影响和误导。学院从关心和爱护青年教师的角度，对卢雪松进行了批评教育，希望她能转变认识，端正态度，做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此次学院决定卢雪松停课检查，其在课堂上发表个人观点并不是直接原因。”

　　看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听谁的？

　　前面说过，卢雪松那篇惹祸的给书记的信，是第一篇原始资料，也是最可信的，因为她给书记的信，在书记也了解她被停课并与她有过谈话的前提下，是无法说假话的。那么，我们就会得到一个重要的事实：分院的书记给卢雪松停的课，告诉卢雪松的理由是她在课堂上放映了《寻找林昭的灵魂》，而这个片子，在分院书记看来，被认为存在思想问题，被认为不符合中央对历次政治运动的书面决议，不符合教育部对高校教师授课的要求的，只是这个停课，是不给书面上的决定的，而且，这种做法也得到了学院党委书记的同意，即：“总院书记的表情模糊，态度倒坚决：学校同意基层对你的停课处理，这只是初步的处理，没有写成书面的必要；进一步的处理要校党委讨论，校党委很忙，何时讨论无法确定。等着吧。”

　　这个被告知的理由只是个表面的理由，就象卢雪松说过的那样：“因在课堂上及课后与同学探讨《寻找林昭的灵魂》等历史文化问题，被学生中的积极分子告发，故而被学校停课了。”；“我被“告发”的内容是从我和班上一个女生私下的私人交流扯出来的。……私下交流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过去的证据，至少我这样认为。该“告发”随后扯出的就是我在课堂上公开讲授的东西了。学校为证实和丰富这些内容，逐一找学生谈话，搜集了一番之后，由我们戏剧学院的书记口头告知我：你在课堂上使用的《寻找林昭的灵魂》等，不符合中央对历次政治运动的书面决议，不符合教育部对高校教师授课的要求，我们不认可。我当时就对此表示不能同意，并要求他出具书面形式的停课决定。但我的要求被拒绝了。我明白我真的是在被一种无形的东西伤害着，你看，没人愿意把它落在纸上。”

　　既然是表面的理由，那么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呢？呵呵，当然是被告发，以及学校的逐一找学生谈话和搜集一番了，只是这些理由上不了台面，说不出口，你总不能把人家私下的交流当成停课的理由和证据吧？所以，《寻找林昭的灵魂》，就成了唯一能拿得出来的借口了，“卢老师的学生”关于“拿林昭的事情做借口”的观点是对的，错误在于并不是卢雪松“拿林昭的事情做借口”，而是校方“拿林昭的事情做借口”，因为这个借口实在不怎么样，所以才会导致学院在卢雪松停课之后一直拒绝和她对话，拒绝出示任何书面凭据，理由很简单：有了书面决定，那就是把柄，那就是证据，卢雪松可以拿着它去告学校以及做行政复议之类的抗争，那学校可能就麻烦了。卢雪松要告学校，必须要经过行政复议，不经复议，法院是不会受理的。而复议，必须要有行政行为才可以，没有停课通知，你根本就没办法申请行政复议。所以，你也没办法提起诉讼。这是个怪圈，吉林艺学院的领导很明白，套上你就出不来。而且，以分院书记和学院书记的身份给一位高校教师停课，又太过于滑稽和无理，所以，找个理由停课就停课了，别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到了卢雪松事件已经变成了公众事件，在网上被艾晓明教授和张鸣教授们闹得天翻地覆，在大家几乎一致声援卢雪松并给她大量的精神鼓励的时候，吉林艺术学院的声誉受到了很大的损害，这个时候，吉林艺术学院以及打前站的所谓的“卢老师的学生”，才不得不冒出来，发表了这两个文献。这正象韩牙先生在他的雄文中说的那样（13）：

　　“我想他们是被迫的如果不是卢雪松的文章在互联网和纸媒上引起国人关注的话，我想他们恐怕根本不会开口。

　　将事件公开化肯定不符合他们的愿望，当事件只在内部发生，只有他们ＶＳ卢雪松，一帮有权力的人ＶＳ一个孤立的年轻教师，这种力量对比让他们掌握足够胜算。所以，他们甚至完全拒绝和卢雪松对话，对她做什么解释：一手遮天，你能如何？他们甚至一直拒绝给卢雪松一纸文字，那岂不就有可能成为把柄，成为卢雪松反击的依据？”

　　吉林艺术学院出面了，接招了。为了扭转不利局面，出手就狠吧，一招致胜，这回是把所谓的真正理由拿出来了：一是诬蔑、歪曲、诋毁中国共产党，简单地说是有反党行为；二是练过$$$。这一着够狠够毒：卢雪松沾上这两点，那么她怎样的万劫不复，别人都不敢帮忙了。

　　（另，我把“卢老师的学生”与学院发言人看成同一类人甚至同一个人，因为认真看过“学生”发言的人，再对比发言人的发言，太惊人的相似，包括文风和霸道的口气，很难叫人相信这是一个学生所写。）

　　本来吉林艺术学院接招也存在很大风险，这风险也来自于几个方面：一是把学院内部的处理公开化了，直接造成了学院一方和卢雪松以及支持卢雪松的一大批人的对立，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二是不管怎么说，吉林艺术学院等于自己承认是由党组织出面包办了教师停课，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三是这理由，也都不是理由，就是从公开说明中也能看出：反党行为，是在卢雪松“私下的交流”，或者说平时随便与学生聊天时发生的，当不成证据，只是由于学生的告密而被学院掌握了而已；练过$$$，那是过去的事，并不是现在的行为，与现在的教学行为没有联系，也不能成为证据。只是，吉林艺术学院的阶段斗争觉悟高，警惕性也高，一个一个找学生谈话，搜集一番，发现她竟然给学生们看起什么《寻找林昭的灵魂》了，而这个片子，在学院看来，的确就存在“思想问题”，而且象后来公开说明里所说的：“卢雪松在课堂上时有对党对政府的过激言论，对“民主”和“传播理论”进行片面的解释，给学生造成消极影响和误导。”，这个片子就是这么回事嘛，所以才停了她的课；四是反党和$$$学员这个话题是那么可以轻易提出来吗？这是个太大的禁区，提出来是一把双刃剑，伤人是够锋利的，伤已也不含糊。只是学院认为，卢雪松趴下了，学院就可以慢慢收拾局面和控制局面了。另外，发言人的公开说明，没有具体的单位，没有具体的个人，就是万一真的不可收拾了，也可以一推了之。而且这个公开说明，是放在网上半天之久，才在众多网友的质疑声中，贴在了吉林艺术学院的网站上。

　　为什么学院在公开说明不把《寻找林昭的灵魂》做为证据了呢？做不成了嘛！艾晓明等人早把卢雪松放映这个片子解释成卢雪松品质高尚和学院保守没有学术自由的原因之一了，还做为证据，那不太食古不化，贻笑大方了吗？不但不能做为证据，而且要毁灭证据，否认证据。再说，新的所谓的$$$学员和反党的证据，并不完全是子虚乌有，虽然新不住脚，上不了台面，但就可以占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政治制高点。
　　不过，嘿嘿，大概学院不会想到，以韩牙先生为代表的一批人，胆子会这么大，当天就迅速直闯禁区，把卢雪松轻易地从政治十字架上救了回来！这回，学院不是风险的风险直接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它开了一个媒体和学者公开为前$$$学员和“反党分子”辩护的先例，这种影响太坏，太容易被上级领导收拾了。并且，法律界也份份站出来，贺卫方、杨永纯和萧瀚等人撰写了很有分量的文章，而张星水、滕彪、王怡和范亚峰等人直接就为卢雪松提供法律援助去了。

　　如果叫我给吉林艺术学院出个主意，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太困难了。上也上不去，退还退不回来，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被卡住了。名声开始是叫卢雪松弄的，后来是被自己弄的，越来越有名也越来越臭了。怎么收拾啊，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啊：（
　　不过，卢雪松也好不到哪去，也一样，只能静观其变了。但，可能时间越长，对她的道义支持会越多，这是对她有利的一面。

　　个人的看法，劝一句：吉林艺术学院，退一步吧。只有这样，你们党委的名声和学院的名声才不会受到进一步的损害。这不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卢雪松在道义上是站得住脚的，而且这么顶着，本来就是你们停人家的课并不给停课说明造成的，不是卢雪松的错。再互相顶下去，臭的是谁，大家包括你们是都清楚的。

　　当然，如果不甘心，还有一条可行的路：如果认为卢雪松停课是对的，那么通过行政手段解决；如果认为卢雪松触犯了法律，那么由法律机关追究她的责任。一个党的组织去管学术或法律的事，此路不通，门儿都没有！

参考文献

（1）卢雪松：一位大学女教师在被停课处罚后写给校书记的信
（2）卢雪松：我等待着一场愉快的谈话
（3）艾晓明：保卫灵魂自由的姿态――读吉林艺术学院女教师卢雪松给该校刘书记的一封信
（4）王晓渔：值得认真对待的卢雪松停课事件
（5）傅国涌：“让灵魂自由地站起来”： 卢雪松老师的选择
（6）张鸣：告密者和告密奖励者――对卢雪松老师的一点回应
（7）崔卫平：卢雪松被停课的理由无法服人
（8）没有署名并自称是卢雪松学生的人的跟帖
（9）卢雪松：送给我的一位“学生”的三句话
（10）阿啃1919：免于恐惧的自由――从卢雪松老师的遭遇说起
（11）吉林艺术学院发言人：关于吉林艺术学院卢雪松停课情况的公开说明
（12）gggg ：关于世纪中国不要做出盲目举动的贴子
（13）韩牙：现在我们还能如何救济卢雪松　　
（14）道德底线：我见了卢雪松
（15）黄海涛：卢雪松事件中的个人维度
（16）黄中强 ：我们等的就是卢雪松事件的真相 
（17）吴孟谦：致吉林艺术学院有关负责人的一封公开信――就吉林艺术学院《关于吉林艺术学院卢雪松停课情况的公开说明》的几点质疑
（18）王晓华：对新生代告密者的灵魂拷问――也谈卢雪松事件
（19）陈壁生：谁在“利用互联网公开惑众”？ ――评卢雪松事件中吉林艺术学院的公开说明
（20）拉奥孔：由卢雪松想到米兰 昆德拉 
（21）minstrel：柔韧的力量：卢雪松事件观感
（22）萧瀚：卢雪松事件中的几个如果
（23）萧瀚：给吉林艺术学院负责人的一封信
（24）杜光：从卢雪松的遭遇看党化教育
（25）张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谈卢雪松老师被停课事件
（26）谢泳：从卢雪松事件反思告密文化的发生机制及其后果
（27）蝈蝈：我们为什么必须支援卢雪松
（28）刘=晓=波：自由灵魂与反自由教育的较量――有感于卢雪松被停课事件
（29）杨永纯：我们现在该怎样救济卢雪松――兼论不能放过80后的告密者
（30）贺卫方：请吉林艺术学院不要再制造一个“有害的先例”
（31）笑蜀：卢雪松事件中的“神秘程序”
（32）王永章：卢雪松老师所思所为的意义
（33）南方都市报:“卢雪松被停课”事件关键　在于校方阴暗的方式
（34）陶然：卢雪松事件：后极权社会的典型征候
（35）吴励生：为什么不是学术问题，而是所谓政治问题？ 
（36）崔卫平：谁停卢老师的课谁负责
（37) 吴大志：拥有权力并不等于拥有真相
（38）旺才：卢雪松停课事件是个危险的苗头 
（39）周炯然：告发卢雪松 学生严重精神摧残
（40）王晓渔：卢雪松停课事件 引发新的"文体革命"
（41）人民网：卢雪松停课事件 值得认真对待
（42）rdydasd：卢雪松事件及我的立场
（43）简东方：放大卢雪松就是放大中国的人权现状
（44）徐友渔：理性对待卢雪松老师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