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史记·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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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二十七 秦汉文学 汉代 散文 史记·卷二十七  《史记》一百三十篇,五十余万字,记述了上起黄帝,下至汉武帝几千年的历史,包括帝王将相、豪杰、平民等几千名历史人物,政治、典制、文化、思想等方面丰富的历史内容。
《史记》共分为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五个部分。 《史记》是伟大的历史著作,也是传记文学名著,被鲁迅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班固称赞司马迁有“良史之才”,赞美他“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的实录精神。班氏以下的史学家和散文家对司马迁几乎无不推崇备至,力图做到像司马迁那样“不待论断而序事之中即见其指”(顾炎武《日知录》卷二十六)。自汉以来的许多作家作品都从《史记》中得到有益的启发。郑樵所说的“百代以下,史官不能易其法,学者不能舍其书”,无论对史学和文学来说都是合适的。从《汉书》起,所谓“正史”,在体裁形式上都是承袭《史记》的。在文学创作方面如唐以后传奇文以至《聊斋志异》等小说都直接或间接受《史记》的影响。唐宋以来的古文家更无不熟读《史记》。《史记》对明清以来的通俗小说和戏剧创作也有一定的影响。取材于《史记》的小说或戏剧如《窃符救赵》、《楚汉春秋》、《琴心记》等,至今流传不衰。 正文-史记卷二十七
天官书第五〔1〕  陈久金注译
史记·卷二十七_译文
【正文】    中宫〔2〕天极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3〕旁三星三公,或曰子属。〔4〕后句四星,〔5〕末大星正妃,余三星后宫之属也。环之匡卫十二星,〔6〕藩臣。皆曰紫宫。 【注释】
〔1〕张衡《灵宪》说:“众星列布,各有所属,在野象物,在朝象官,在人象事。”故中国星名大多以器物、官名、人事名之。尤以官名最为普遍,故称《天官书》。本篇包括全天各星座的分布、五星及其运动、日月运动及其交蚀、异星、云气、候岁和总论七个部分。〔2〕“中宫”,中国先秦曾将黄道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部分,分别称之为东方苍龙,北方玄武,西方白虎,中方黄龙,南方朱雀。黄龙介于朱雀和白虎之间的黄道上,即轩辕座、五帝座一带。黄道五方星又与五方神相对应,《天官书正义》说:“黄帝座一星,在太微宫中,含枢纽之神。四星夹黄帝座:苍帝东方灵威仰之神;赤帝南方赤熛怒之神;白帝西方白昭矩之神;黑帝北方叶光纪之神。”又称青黑白黄赤五帝。后来黄道五方星才演变成四方星,并将中方移至北极附近,即紫微垣。《史记考异》说:“此中宫及东宫、南宫、西宫、北宫五宫字皆当作官。”此论不妥,帝和官不同,宫和座也不相当。每宫各包括若干星官。〔3〕“太一”,肉眼所见不随天球旋转而转动的那颗星称为天极星,由于它处于全天星座中的特殊地位,古人都把它比喻为八卦中的太极,或曰太一。由于岁差的关系,北极的位置将在星座间移动,不同历史时期有不同的极星,以至于哪颗星是太一也有不同的说法。《天官书》所说的太一,实是通常所说的帝星。〔4〕“或曰子属”,帝星旁的三星也非三公,应是太子、庶子、后宫三星,所以说“或曰子属”。通常所说的三公,在宫垣外,远离极星,不属“旁三星”。〔5〕“句”,同“勾”。“后句四星”,实即指句陈中的四颗亮星。〔6〕“十二星”,一说十五星,即指紫宫垣十五星。【译文】 中宫的天极星,其中一颗最明亮的,是天神太一的常位;旁边的三颗小星象征三公,有人说是象征太一神的诸子之属。天极星的后面是形如钩状的勾星四颗,其中最后一颗大星是正妃,其余三颗是后宫的侧妃嫔媵之类。环绕一周有十二颗匡扶守卫中宫天神的星,属于文、武诸藩臣。以上都称为紫宫。
 前列直斗口三星,〔1〕随北端兑,〔2〕若见若不,曰阴德,或曰天一。〔3〕紫宫左三星曰天枪,右五星曰天棓,〔4〕后六星绝汉抵营室,〔5〕曰阁道。〔6〕  【注释】
〔1〕“直”,当也。“斗口”,即北斗星之口。〔2〕“随”,通“隋”,音tu%,下垂之义。“兑”,通“锐”。意谓三星向北垂下,呈端点尖锐的三角形。《索隐》作“隋斗端兑”。〔3〕“曰阴德,或曰天一”,《星经》所载阴德为二星,当斗口在宫垣内。由于此三星若隐若现,第三颗暗星难以判定。天一在宫垣外,近右枢,只一颗星,近斗杓。故此三星非指天一。〔4〕“棓”,通“棒”。“天棓”,与上“天枪”均为守卫宫门的两件兵器。〔5〕“后六星”,指宫垣后门外的六颗星。“绝”,度,过。“汉”,即银河。“抵”,至。“营室”,天子的离宫。〔6〕“阁道”,天子从紫宫到营室所经过的一条路。 紫宫靠前的部分,对着斗口有三颗星,呈椭形,尖在北端,星光暗淡,若隐若现,名为阴德,或者称为天一。紫宫左方三星名为天枪,右方五星名为天棓,后面六星横跨天汉到达营室,称为阁道。
 北斗七星,所谓“旋、玑、玉衡,〔1〕以齐七政”。〔2〕杓携龙角,〔3〕衡殷南斗,〔4〕魁枕参首。〔5〕用昏建者杓,〔6〕杓,自华以西南,〔7〕夜半建者衡,〔8〕衡,殷中州河、济之间,〔9〕平旦建者魁,〔10〕魁,海岱以东北也。〔11〕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分阴阳,〔12〕建四时,均五行,〔13〕移节度,〔14〕定诸纪,〔15〕皆系于斗。  【注释】
〔1〕“旋z、玑、玉衡”,从斗口开始,第一天枢,第二旋,第三玑,第四权,第五衡,第六开阳,第七摇光。一至四合称魁,五至七合称杓,总称为斗。马融把璇玑比喻为浑仪中可以转动的圆环,玉衡比喻为望筒。〔2〕“齐”,齐全。“七政”,《尚书大传》释为七项政事;《尚书》马融注以为是指日月五星的运行。〔3〕“杓”,指斗杓。“携”,连。“龙角”,指苍龙的角,即角宿。据朱文鑫《史记天官书恒星图考》的解释,角宿主星、开阳和帝星在一直线上,故曰“杓携龙角”。〔4〕“殷”,当也。“南斗”,即斗宿。衡星与斗宿中的二星正好在一直线上,故曰“衡殷南斗”。〔5〕“魁枕参首”,魁四星位于参宿两肩之上。参宿的左右肩两星分别与魁四星中的左右两星两两相连,成两条并行的直线。故曰“魁枕参首”。〔6〕“用昏建者杓”,用初昏时斗杓的指向来建立月序。〔7〕“杓,自华以西南”,此是天文上的分野之说。华山的西南方属杓。〔8〕“夜半建者衡”,以夜半时衡星与南斗二星连线的指向来确定月建。〔9〕“河”,黄河。“济”,济水。“河、济之间”,指开封、商丘、定陶一带地区。〔10〕“平旦建者魁”,言黎明前以魁星与参肩连线所指定月建。《索隐》引孟康说:“假令杓昏建寅,衡夜半亦建寅也。”但魁平旦不指寅而指子。〔11〕“海岱”,指代郡。〔12〕“阴阳”,指一年中上半年和下半年的阴阳两部分。〔13〕“五行”,指一年中的五节,并非指哲学上的阴阳五行的概念。〔14〕“节度”,即节气和太阳的行度。〔15〕“纪”,历法中的周期。“诸纪”,主要是指纪年、纪月、纪日的周期。 北斗星有七颗,《尚书》所说的"旋、玑、玉衡以齐七政"中的"七政",就是指这七颗星。北斗的斗杓与东宫七宿中的角宿相连,斗衡与南斗宿殷殷相对,斗魁枕于西方七宿中的参宿头顶。黄昏时以斗杓所指方位建明四时月份;斗杓,主华县西南方向的祸福吉凶。夜半时以斗衡所指方位建明四时月份;斗衡,主黄河、济水之间的中原地区的祸福吉凶。黎明时以斗魁所指方位建明四时月份;斗魁,主海、岱东北方向的祸福吉凶。北斗是天帝的车子,在天球中央运行,而主宰、钳制四方。分别阴阳,建明四时,平均五行,移易节度,确定十二辰纪的位置,全都依靠北斗。 斗魁戴匡六星,〔1〕曰文昌宫:一曰上将,二曰次将,三曰贵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禄。在斗魁中,贵人之牢。〔2〕魁下六星,两两相比者,名曰三能。〔3〕三能色齐,君臣和;不齐,为乖戾。辅星明近,〔4〕辅臣亲强;〔5〕斥小、疏弱。〔6〕  【注释】
〔1〕“戴匡”,旧释为戴在魁头上的饭器或箩筐。此解似属附会。饭器或箩筐不能当帽子戴,文昌六星也不成筐形。同时,文昌六星都是天帝的文臣武将,是重要的辅臣,不可能合在一起即成饭器。今依《尔雅·释地》,“戴”解作值;“匡”解作辅助。全句可解释为“与斗魁相值的匡扶天帝的六星”。〔2〕“在斗魁中,贵人之牢”,《集解》引孟康曰:“《传》曰天理四星在斗魁中,贵人牢名曰天理。”“牢”,即牢狱。〔3〕“能”,音ta0。“三能”,即三台。〔4〕“辅星”,在开阳旁的小星。“明进”,离开阳近而且明亮。〔5〕“亲强”,亲近强盛。〔6〕“斥小”,离开阳远而且暗。“疏弱”,君臣关系疏远,国政衰弱。

在斗魁之上有六颗星,形状如筐,名为文昌宫:六颗星的名称一是上将,二是次将,三为贵相,四为司命,五是司中,六是司禄。在斗魁四颗星中间,有星名贵人之牢。魁下有六颗星,每二颗相邻成对,共三对,称为三能(tái,台)。三能星颜色明暗相同,象征君臣和合;不同,表示君臣乖戾。北斗旁的辅星明而近,则辅佐的大臣受信任而且权重;离北斗远而小,则不受信任,权轻而弱。

杓端有两星:〔1〕一内为矛,招摇;〔2〕一外为盾,天锋。〔3〕有句圜十五星,〔4〕属杓,曰贱人之牢。其牢中星实则囚多,虚则开出。  【注释】
〔1〕“杓端”,斗柄的延长线上。内为近杓,外为远杓。〔2〕“招摇”,为矛,又名更河。〔3〕“天锋”,为盾,一名玄戈。〔4〕“句圜”,音g#uyu2n。星形如钩似环。即贯索星。 

斗杓的末端有二星,靠近北斗的称为天矛,就是招摇星,离北斗较远的为盾星,又名天锋。靠近斗杓有十五颗星,形状上如勾下如环,名为贱人之牢。牢中星多,象征尘世中的囚犯多,星少囚犯也少。

天一、枪、棓、矛、盾动摇,角大,兵起。〔1〕 【注释】
〔1〕“兵起”,当天一诸星颤动,芒角大时,则发生战乱。 

天一、天枪、天棓、天矛和盾星动摇,星光的芒角大,预示世乱兵起。

东宫苍龙,房、心。〔1〕心为明堂,〔2〕大星天王,前后星子属。〔3〕不欲直,直则天王失计。〔4〕房为府,曰天驷。〔5〕其阴,〔6〕右骖。〔7〕旁有两星曰衿;〔8〕北一星曰舝。〔9〕东北曲十二星曰旗。〔10〕旗中四星曰天市;〔11〕中六星曰市楼。市中星众者实;〔12〕其虚则秏。〔13〕房南众星曰骑官。 【注释】
〔1〕“房、心”,《尔雅·释天》曰:“大辰,房心尾也。”李巡曰:“大辰,苍龙宿,体最明也。”《石氏星经》曰:“东方苍龙七宿,房为腹。”所以心为龙心,尾为龙尾,房为龙腹。房、心为龙体的主要部分。〔2〕“心为明堂”,心宿又称为明堂,明堂是天王布政的地方。〔3〕“大星”,即心宿二,也即大火星。前星为太子,后星为庶子,故称“子属”。〔4〕“失计”,政令疏失。〔5〕“房为府,曰天驷”,房宿也称天府,又曰天驷。天驷即天马。晋郭璞《尔雅注》说:“龙为天马,故房四星谓之天驷。”天马由龙引申而来。〔6〕“阴”,北也。〔7〕“右骖”,王元启《史记正讹》说:“右上当有左字,房星之北,左右各有四星,今名东咸西咸。”〔8〕“衿”,即钩钤。〔9〕“舝”,同“辖”。车两头的金属键,舝星即键闭星。〔10〕“东北曲十二星曰旗”,《史记正讹》说:“曰十二者,上脱二字也。”朱文鑫认为:“谓十二星者,指其大者言也。”〔11〕“旗中四星曰天市”,《史记正讹》说:“统言之,天旗即天市;析言之,则天旗南北门左右各两星为天市,余但谓之天旗也。”《正义》以为左右旗在河鼓附近,误。〔12〕“实”,岁实。〔13〕“秏”,岁虚。 

东宫名苍龙,包括以下星宿:房宿、心宿。心宿是天帝发布政令的明堂,其中一颗大星为天王,前后二小星为诸子。心宿的三颗星排列形状不宜于直,直则表示天王政令失宜。房宿为天府,又名为天驷。房宿以北有星名右骖。旁有二星名为衿(qǎn,遣);北有一星名为(xiá,霞)。东北有弯曲排列的(二)十二颗星,名为旗。旗中有四星名为天市;六星名为市楼。天市中星数多表示世间富足殷实;星数少则国虚民贫。房宿以南有许多星,总名为骑官。

左角,李;右角,将。〔1〕大角者,天王帝廷。其两旁各有三星,鼎足句之,曰摄提。〔2〕摄提者,直斗杓所指,以建时节,故曰“摄提格”。亢为疏庙,〔3〕主疾。其南北两大星,曰南门。〔4〕氐为天根,〔5〕主疫。 【注释】
〔1〕“左角,李;右角,将”,角宿有二星,左为李星,右为将星。“李”,理也,法官。〔2〕“摄提”,提携。言提斗携角,以建时节。〔3〕“亢为疏庙”,《说文解字》曰:“亢,人颈也。”此处原义为龙颈。“疏”,外。“庙”,朝。“疏庙”,可释为行宫。〔4〕“其南北两大星,曰南门”,依邹伯奇的考证,此处南门星在库楼南。“南北两大星”中衍入一“北”字。〔5〕“氐为天根”,《索隐》引孙炎曰:“角、亢下系于氐,若木之有根也。”《石氏星经》曰:“氐,胸也,位于苍龙之胸。”角、亢为龙角龙颈,下系之物应是龙胸。 角宿有二颗;左边的为李,右边的为将。大角一星,为天王大帝的公廷。两旁各有三颗星,鼎足而立如勾状,名为摄提。之所以称为摄提,是由于它们正当斗杓所指的方向之下,被斗杓所提携,以建明时节,所以又有"摄提格"的名号。亢宿是天神的外朝,主疾病。在它南边有南北二颗大星,名为南门。氐宿就是天的根柢的意思,主疫气。  尾为九子,曰君臣。〔1〕斥绝,不和。箕为敖客,〔2〕曰口舌。  【注释】
〔1〕“尾为九子”,《索隐》、《正义》都认为尾、箕为后宫之场。故《史记志疑》引王孝廉曰:“疑君臣乃群姬之讹。尾星斥绝,则群姬不和矣。《汉志》敖客下有后妃之府四字。”〔2〕“敖客”,调弄是非之客。 尾宿九星,为天帝九子,又有的说它象征君臣;各星间相距绝远,就表示君臣不和。箕宿为敖客,又称为天的口舌。 又箕主八风,月宿其野,为风起。火犯守角,〔1〕则有战;房、心,王者恶之也。〔2〕  【注释】
〔1〕“火”,荧惑。“角”,角宿。“犯、守”,凌、犯、守均为星占名词,表示二天体接近的程度。〔2〕“房、心”,王者恶也之”,言荧惑犯房心,王者遇恶运。 火星陵犯或者守在角宿附近,预示有战争发生。守在房宿、心宿附近,不利于帝王。 南宫朱鸟,权、衡。〔1〕衡,太微,三光之廷。〔2〕匡卫十二星,藩臣:西将、东相、南四星,执法。〔3〕中,端门;门左右,掖门;〔4〕门内六星,诸侯;〔5〕其内五星,五帝坐;〔6〕后聚一十五星,蔚然,曰郎位;〔7〕傍一大星,将位也。〔8〕月、五星顺入,轨道,〔9〕司其出,〔10〕所守,天子所诛也。〔11〕其逆入,若不轨道,〔12〕以所犯命之;中坐,〔13〕成形,〔14〕皆群下从谋也。〔15〕金、火尤甚。〔16〕廷藩西有隋星五,〔17〕曰少微,士大夫。〔18〕权,轩辕。轩辕,黄龙体。〔19〕前大星,女主象;旁小星,御者后宫属。月、五星守犯者,如衡占。 【注释】
〔1〕“权、衡”,此处轩辕为权,太微为衡,与北斗中的天权、天衡不同。〔2〕“三光”,日、月、五星。黄道经过太微垣的南部,为三光必经之路,故曰“三光之廷”。〔3〕“藩臣:西将、东相、南四星,执法”,西上相次相次将上将,东上将次将次相上相,共八星,左南执法各二星,共十二星为藩臣。〔4〕“端门”、“掖门”,左右执法之间为端门,之外为左右掖门,不在十二藩臣之列。〔5〕“诸侯”,《晋书·天文志》等称五诸侯,为五星,在左上将和九卿西,在太微垣内。〔6〕“五帝座”,一大星四小星,居太微垣正中。〔7〕“蔚然,曰郎位”,郎位十五星聚在一团,均属五、六等小星,众星蔚茂,故曰“蔚然”。〔8〕“将位”,也称郎将。〔9〕“月、五星顺入”,自西向东运行曰“顺”,自东向西曰“逆”。进入太微垣曰“入”,离开曰“出”。“轨道”,指月、五星运行的路径。《晋书·天文志》“轨道”下有一“吉”字,应是顺行,吉。当发生守、逆行天象时,谋为不规。〔10〕“司”,观察。〔11〕“守”,停留。“天子所诛”,月、五星在所守的那个星官停留十日以上,说明要谋为不规,是天子诛罚的对象。〔12〕“若”,如也。此下二句谓如果逆行,如同不顺轨道运行,以所接近的星官来判定。〔13〕“中坐”,即帝坐。曰犯中坐。〔14〕“成形”,形迹已显。〔15〕“皆群下从谋”。皆群臣相从谋为不规的迹象。〔16〕“尤甚”,更严重。由于金火的逆行最明显,故说“尤甚”。〔17〕“隋”,音tu%,垂下也。“隋星五”,《汉书·天文志》曰“隋星四”,少微为四星,此处“五”疑为“四”之误。〔18〕“曰少微,士大夫”,此四少微为处士、议士、博士、大夫。〔19〕“轩辕,黄龙体”,轩辕蜿蜒如腾龙形,原为中宫,中宫属土,色黄,故曰“黄龙体”。 

南宫名朱鸟,包括以下星宿:权、衡。衡指太微垣,是日、月、五星三光的宫廷。周围有匡辅和守卫的十二颗星,代表藩臣:西边是将;东边是相;南边四颗星,中间二颗名为执法,执法之间为端门;端门左右,为掖门。门内有六个星座,都是诸侯。其中一个有五颗星,为五帝坐。诸侯、五帝坐之后聚集着十五颗星,蔚然丛杂,名为郎位;郎位傍有一大星,是将位。月与五星自西而东顺入于太微垣中,循轨道运行。察看它们走过的路径,停留在某星旁,世间与该星对应的官员就会被天子杀掉。月与五星自东而西逆入于太微垣,若不循轨道运行,按照它们所陵犯的星名占卜吉凶;若犯于中间的五帝坐,表示祸福已成,无法可解,是群下相从而谋,共同作乱的结果。金星、火星犯帝坐尤为严重。在太微垣西部藩卫星的西面,有五颗相垂而下的星,名为少微,是士大夫的象征。权,就是轩辕座,形体如黄龙。前面一颗大星,是女主的象征;其他小星代表后宫奉御妃嫔之属。月与五星犯守,占卜与衡相同。

东井为水事。〔1〕其西曲星曰钺。钺北,北河;南,南河;两河,天阙;〔2〕间为关梁。〔3〕舆鬼,鬼祠事;中白者为质。〔4〕火守南北河,兵起,谷不登。故德成衡,〔5〕观成潢,〔6〕伤成钺,〔7〕祸成井,〔8〕诛成质。〔9〕  

【注释】
〔1〕“东井为水事”,因东井如井字,故以其义推为水事。〔2〕“阙”,皇宫前面两边的楼台,中间有道路。〔3〕“间为关梁”,言南河北河为宫阙两边楼台,其间为关梁,即两边楼台间的道路。此天阙并非阙丘星。〔4〕“舆鬼”,即鬼宿,四星。中间一星曰积尸,一名质。《观象玩占》说:“如云非云,如星非星,见气而已。”是肉眼所见著名之星团。〔5〕“衡”,即太微,为帝宫,有德者为帝,故曰“德成衡”。〔6〕“潢”,帝车舍。帝出游需车,故曰“观成潢”。〔7〕“钺”,主伺奢淫之星,故伤败成形于钺。〔8〕“祸成井”,天子以火星入居井一星旁为败,故曰“祸成井”。〔9〕“诛成质”,舆鬼为天目,主视明察奸谋,火星入舆鬼和质,主大臣有诛,故曰“诛成质”。 东井宿主占卜与水有关的事宜。它的西面偏曲处有一颗星名为钺。钺以北,有北河,以南,有南河;两河与天阙星之间为三光所经的关梁。舆鬼宿,占主占卜鬼神祭祀事;其中一颗白色星名叫质星。火星守南、北河,有兵祸起,粮食歉收。所以说观道德于衡,天子游观占于潢,王者伤败表现于钺,有祸乱表现于井,有诛杀则表现于质星。  柳为鸟注,〔1〕主木草。七星,颈,〔2〕为员官,〔3〕主急事。张,素,〔4〕为厨,主觞客。〔5〕翼为羽翮,〔6〕主远客。 【注释】
〔1〕“注”,《汉书·天文志》作“喙”,鸟之口。〔2〕“七星,颈”,七星为鸟颈。“颈”,鸟颈。〔3〕“员官”,喉咙。〔4〕“素”,嗉也,受食之处,即鸟胃。〔5〕“觞客”,设酒宴待客。〔6〕“羽翮”,鸟翅。以上是说,鬼为鸟目,柳为鸟口,七星为鸟颈,张为鸟嗉,翼为鸟翅。南方七宿中有五宿都为鸟体。 柳宿是朱雀的嘴巴,主占草木事。七星宿为朱雀颈,是象咽喉一样的圆形器管,主占卜紧急事。张宿为朱雀的嗉囊,是天廷的厨房,主占卜宴客事。翼宿是朱雀的羽翮,主占卜远客事。
 轸为车,主风。〔1〕其旁有一小星,曰长沙星,星不欲明;明与四星等。若五星入轸中,兵大起。轸南众星曰天库、楼;〔2〕库有五车。〔3〕车星角若益众,〔4〕及不具,〔5〕无处车马。〔6〕 【注释】
〔1〕“轸为车,主风”,轸宿四星,宋均曰:“轸四星居中,又有二星为左右辖,车之象也。轸与巽同位,为风,车动行疾似之也。”轸为黄道南方星座,轸为朱鸟之最后一宿,位在东南,故曰与巽同位。〔2〕“天库、楼”,《晋书·天文志》曰:“库楼十星,其大星为库,南四星为楼。”所以天库楼又分称天库、天楼。〔3〕“库有五车”,指五柱星,非指五帝车舍之五车。〔4〕“角”,芒角也。言星芒角起,星益众也。〔5〕“不具”,不成行列也。〔6〕“无处车马”,言五车星不具也。  轸宿是天神的车子,主管风事。旁边有一颗小星,名叫长沙星,星不宜明,若与轸宿的四颗星一样明亮。与五星入于轸宿之中一样,表示将有大的战争发生。轸宿南面的众星名为天库楼;库旁有五个车星。车星有芒角、星数太多、太少,都预示天下将出现兵车骚动,无有宁处。 西宫。〔1〕咸池,曰天五潢。五潢,五帝车舍。〔2〕火入,旱;金,兵;水,水。〔3〕中有三柱;柱不具,兵起。  【注释】
〔1〕“西宫”,下漏“白虎”二字。下句“咸池”仅为一星座名,与房、心、权、卫等同,不得作为宫名与苍龙、朱鸟、玄武并列。旧解均不足取。〔2〕“五帝车舍”,《天官书》以五帝车舍为天五潢,也即为咸池。而《晋书·天文志》以五车“中五星为天潢,天潢南三星曰咸池”。两说不同。〔3〕“火入,旱;金,兵;水,水”,火、金、水三星入五帝车舍各成旱、兵、水灾。 

西宫名为咸池,包括的星宿有:天五潢。五潢,是五帝的车舍。火星入其中,天有旱灾;金星入,有兵灾;水星入,有水灾。其中又有三个柱星;一个不见,就表示有战争发生。

奎曰封豕,〔1〕为沟渎。〔2〕娄为聚众。〔3〕胃为天仓。其南众星曰积。〔4〕

 【注释】
〔1〕“封豕”,大猪。〔2〕“沟渎”,沟渠。〔3〕“聚众”,聚集兵众。〔4〕“积”,堆积牲畜干草的地方。 奎宿又名封豕,主占卜有关沟渎的事。娄宿主占卜聚众的事。胃宿主占卜仓廪的事。胃宿南有许多星,名为(kuài,快)积。  昴曰髦头,〔1〕胡星也,为白衣会。〔2〕毕曰罕车,〔3〕为边兵,主弋猎。其大星旁小星为附耳。〔4〕附耳摇动,有谗乱臣在侧。昂、毕间为天街。〔5〕其阴,阴国;阳,阳国。〔6〕  【注释】
〔1〕“髦头”,毛发。指虎头前的长毛和虎须。〔2〕“白衣会”,主丧狱事。〔3〕“罕车”,树着旌旗的车子。《观象玩占》曰:“毕八星,一曰天耳,一曰天口,一曰虎口。”故毕宿为虎口或虎耳。〔4〕“大星”为天高星,其东南小星曰“附耳”。〔5〕“天街”,天街两星在毕昴间,正是黄道所经之处,故曰“天街”。〔6〕“阴国”、“阳国”,在天街两星中,北星为“阴国”,南星为“阳国”。 

昴宿又名髦头,是一个与胡人有关的星,又主丧事,称为白衣之会。毕宿又名为罕车,象征边兵,主占卜弋猎等事。在毕宿中最大一颗星的旁边有一颗小星,名为附耳,附耳星摇动,表示天子身边有谗乱之臣。昴宿、毕宿之间的二颗星是天街。街北,象征夷狄人的国家;街南,象征华夏建立的国家。

参为白虎。〔1〕三星直者,〔2〕是为衡石。〔3〕下有三星,兑,〔4〕曰罚,〔5〕为斩艾事。其外四星,左右肩股也。小三星隅置,曰觜觿,为虎首,主葆旅事。〔6〕其南有四星,曰天厕。厕下一星,曰天矢。〔7〕矢黄则吉;青、白、黑,凶。其西有句曲九星,三处罗:〔8〕一曰天旗,二曰天苑,〔9〕三曰九游。其东有大星曰狼。狼角变色,多盗贼。下有四星曰弧,〔10〕直狼。〔11〕狼比地有大星,〔12〕曰南极老人。老人见,〔13〕治安;不见,兵起。常以秋分时候之于南郊。  【注释】〔1〕“参为白虎”,参星为西宫白虎的主体。参四星为左右肩股,可见参为虎身。觜觿为虎头,罚为虎尾。其口为毕宿,虎须为昴宿。钱大昕《三史拾遗》以为虎在参,不当西方正位,只有咸池为正位,所以咸池与苍龙、朱鸟、玄武并称,为西宫之名称。此论失当。实际自昴毕至参罚,均属虎的一部分。〔2〕“直”,三星成一直线,与赤道平行。〔3〕“为衡石”,如称衡一样平。〔4〕“兑”,锐。上小下大。〔5〕“罚”,一作“伐”。以字义引申为主斩艾事。〔6〕“葆旅”,或谓守军,或谓野菜。由于虎为凶猛的象征,主战杀,虎头更应与此相应,不能想象虎头去找野菜吃,当释为守军,主斩艾除凶。〔7〕“天矢”,一作“天屎”。与天厕相应。〔8〕“罗”,罗列。《汉书·天文志》“罗”下有“列”字。三处罗列,每处都为九星。〔9〕“天苑”,天帝养禽兽之处。《晋书·天文志》载天苑十六星。各代所定星数不同。〔10〕“弧”,天弓。〔11〕“直狼”,与狼相直。〔12〕“比地”,近地平。〔13〕“老人”,与狼均为全天最亮之恒星,因老人星近南极,在北纬三十六度观看,仅在地平上一度多,由于地平常有云彩蔽盖,故不多见。只有在秋分前后,当其位于正南方时,才能偶见。附耳入毕中,兵起。 

参宿形状如同白虎。中间三颗东西直立的星,其平如衡,称为衡石。衡石下有三颗星,直立如锥,名为罚,主占卜有关斩杀的事。衡石外的四颗星,是参宿的左右肩、左右股。参宿上面边隅处有三颗小星排成三角形,名为觜(zī,资)觽(xī,希),如同参宿这头白虎的虎头,主占卜军旅事。参宿以南有四颗星,名为天厕。厕下有一颗星,名为天矢。矢星为黄色则吉利;若为青色、白色、黑色则凶。参宿以西有弯弯曲曲的九颗星,分三处罗列,一处名为天旗,第二处名为天苑,第三处名为九游。参宿以东有一颗大星名为狼。狼星星光的芒角变色,天下多盗贼。下有四颗星名为弧,正对着狼星。狼星下面与地相接处有一颗大星,名为南极老人。老人星出现,世道安宁;不出现,有战事。常常在秋分时的黎明,于城南郊对它进行观测。 附耳星进入毕宿之中,有兵事兴起。

北宫玄武。〔1〕虚、危。危为盖屋;〔2〕虚为哭泣之事。〔3〕  【注释】
〔1〕“玄武”,灵龟,或云龟蛇。“玄”,黑色,又训北方,又训幽远。“武”,勇猛。武士都披铠戴甲,故玄武可直译作北方披着鳞甲的神。在五行中北方属水,故北宫星象多与水生动物有关,如南斗又称玄龟之首,斗箕二宿南有天鳖、天龟二星,壁宿又称天池。又据玄幽之意,派生出虚、玄宫(室宿)等星。〔2〕“危为盖屋”,《索隐》引宋均说:“危上一星高,傍两星隋下,似乎盖屋也。”依《天官书》危宿即盖屋星。后世另有盖屋星,是依据《天官书》衍出。〔3〕“虚为哭泣之事”,即虚宿主死丧哭泣之事。又为祭祀祷祝之事。因为虚危为北宫的代表,故人们常把幽冥称为阴间。 北宫名为玄武,包括的星宿有:虚宿、危宿。危宿主天府、天市盖房等土功事;虚宿主占卜丧事。 其南有众星,曰羽林天军。〔1〕军西为垒,〔2〕或曰钺。旁有一大星为北落。〔3〕北落若微亡,军星动角益希。〔4〕及五星犯北落,〔5〕入军,军起。火、金、水尤甚:火,军忧;水,〔水〕患;木、土,军吉。危东六星,〔6〕两两相比,曰司空。  【注释】
〔1〕“羽林天军”,即羽林军。〔2〕“垒”,即垒壁阵。〔3〕“北落”,即北落师门。〔4〕羽林军近北落师门,稍北。当北落近地平或云气浓厚而星光暗弱时,羽林军也弱,所以说“动角益希”。〔5〕“五星犯北落”,此下三句言当五星犯北落师门和羽林军时,则有军兵动。〔6〕“危东六星”,危西确有六星,两两相比。此六星在《晋书·天文志》中称为司命、司禄、司危。此处恐“东”为“西”之误,或“危”为“虚”之误。至于下文“司空”星名,可能是后人误置。 虚、危二宿以南有一大群星,总名为羽林天军,羽林天军西部诸星名垒星,或者称为钺星。钺星旁有一颗大星名为北落。倘若北落星暗而不明或隐而不见,羽林天军星动摇、有芒角、星数不备,以及五星陵犯北落,入于羽林天军,有战事发生。火星、金星、水星入羽林天军就更为严重:火入,不利于军;水入,有水灾;木星、土星入,对军事有利。危宿以东有六颗星,每两颗相邻成对,名为司空。 营室为清庙,〔1〕曰离宫。〔2〕阁道。〔3〕汉中四星,曰天驷。旁一星,曰王良。〔4〕王良策马,车骑满野。〔5〕旁有八星,绝汉,曰天潢。天潢旁,〔6〕江星。江星动,人涉水。〔7〕  【注释】
〔1〕“营室”,室宿二星与壁宿二星,成一大正四方形。古称为定星。《诗》曰:“定之方中,作于楚宫。”言当黄昏时定星位于南中时,正是建筑宫室的时候。〔2〕“离宫”,营室为清庙,又称为离宫。可见《天官书》营室、离宫合为一个星座。由于《天官书》中二十八宿仅缺壁宿,《史记正讹》便在阁道下补入“东壁二星主文章,天下图书之秘府也”十五字,此实画蛇添足。壁宿又称东壁,是从营室中分出来的。《元命苞》云:“营室十星。”后世室宿为二星,壁宿为二星,离宫也独立为六星。三座星数相加正为十星。可见《天官书》之营室包括室宿、壁宿、离宫在内。〔3〕“阁道”,营室北的另一星座。〔4〕“王良”,后世又将天驷、王良合称王良五星。《晋书·天文志》说:王良五星,“其四星曰天驷,傍一星曰王良,亦曰天马”。〔5〕“车骑满野”,《晋书·天文志》对此句有两解,一曰王良“其星动,为策马,车骑满野”。策为马鞭,策马为赶马前进。意思是说当王良星颤动时,策马前进,这时周围都是车骑。另一解是王良前有一星曰策马,若策马星移动,则车骑满野。王良星周围小星密布,故有车骑满野之说。〔6〕“天潢”,此天潢八星,非五车中之天五潢。它在王良附近,与江星合为九星,后世改名为天津九星。〔7〕“江星动,人涉水”,本是占语,言观察到江星颤动时,就要下大雨了。后世由此衍生出人星。 

营室宿是天上的清庙,附近有离宫、阁道。营室以北的天汉之中有四颗星,名为天驷。天驷旁一星,名为王良。王良旁一星为策,策星动摇,天下兵起。旁有八星,横跨天汉,名为天潢,天潢旁有一颗星,名为江星。江星动摇,有大水灾。

杵、臼四星,在危南。〔1〕匏瓜,〔2〕有青黑星守之,鱼盐贵。  【注释】
〔1〕“在危南”,杵、臼星在危北,此处误为南。〔2〕“匏”,音p2o,葫芦。 杵臼有四颗星,在危宿南面。又有匏瓜星,若有青色、黑色星停留在附近,天下鱼盐价贵。南斗为庙,〔1〕其北建星。〔2〕建星者,旗也。牵牛为牺牲。〔3〕其北河鼓。〔4〕河鼓大星,上将;左右,左右将。婺女,〔5〕其北织女。织女,〔6〕天女孙也。  【注释】
〔1〕“南斗”,即斗宿,也成斗形,六星,与北斗星相对应。〔2〕“建星”,南斗近北处为建星六星。〔3〕“牺牲”,祭祀用的牲畜。此指用于郊祭的牺牛。此处的牵牛即指牛宿。〔4〕“河鼓”,《尔雅》曰:“河鼓谓之牵牛。”与《天官书》牛宿为牵牛有异。此即牛郎织女七月七日相会之星。它与织女星在银河两岸遥遥相对。〔5〕“婺女”,又作须女,贱妾之称。〔6〕“织女”,此星主果蓏丝帛珍宝,旧时妇女七月七日晚向之乞巧。 南斗宿是天庙,它的北边有建星。建星,如同天庙前的旗。牵牛宿就是庙前祭祀的牺牲。牵牛以北是河鼓宿,河鼓中的大星,代表上将;左右小星,代表左右将。又有婺女宿,它的北边是织女星。织女,是天帝的孙女。 察日、月之行,〔1〕以揆岁星顺逆。〔2〕曰东方木,主春,日甲、乙。〔3〕义失者,〔4〕罚出岁星。〔5〕岁星赢缩,〔6〕以其舍命国。〔7〕所在国不可伐,可以罚人。〔8〕其趋舍而前曰赢,退舍曰缩。〔9〕赢,其国有兵不复;〔10〕缩,其国有忧,将亡,国倾败。其所在,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舍,〔11〕其下之国可以义致天下。〔12〕  【注释】
〔1〕“察日、月之行”,以下讲五星的运动及其星占。〔2〕“揆”,测度。太阳一月行三十度,一年行一周。月亮一月行一周外加三十度。日月的行度都是固定的,只要考察日月的行度,就可以推知岁星运行的顺逆。“岁星”,中国古代以十二生肖或十二地支纪年,十二年为一周。木星十二年运行一周天,每年运行一个星次,故可以十二星次与十二地支相对应,以木星每年行经星次来纪年,由此便称之为岁星。岁星在天上所在的星宿,与地上国家的命运相对应,故曰应星;岁星与金、火二星不同,可以远离太阳,经天而行,故曰经星,可以用岁星来纪年,故又可称为纪星。〔3〕“曰东方木,主春,日甲、乙”,此为五行的季节分配方法,以下火、土、金、水同此。从冬至开始,以本火土金水次序,每行七十二日,一年为三百六十日。五行以五色相配,分别为木,青色;火,朱色;土,黄色;金,白色;水,黑色,五星也有不同的颜色,例如太白星发出白色的光,岁星的光为青蓝色,地候星发出土黄色的光,荧惑星发出火红色的光,等等。于是便依据五行与五星的颜色相配,岁星属木,主春,春天的星宿为东方苍龙;荧惑星属火,主夏,夏天的星宿为南方朱雀;地候星属土,主季夏,季夏的星宿属中方黄龙;太白星属金,主秋,秋季的星宿为西方白虎;辰星属水,主冬,冬季的星宿为北方玄武。木行从冬至日开始,以甲子、乙丑等纪日,故曰“日甲、乙”;火行从冬至后第七十三日开始,干支依次为丙子、丁丑,故曰“日丙、丁”,以下土戊己;金庚辛;水壬癸,以此类推。〔4〕“义失者”,失去义的国家。〔5〕“出”,显示。某国家失义了,征罚就显示于岁星。〔6〕“赢缩”,天体运行快为赢,慢为缩。〔7〕“舍”,岁星所处的星宿。“命国”,该星宿所对应的国家。〔8〕“所在国不可伐,可以罚人”,言不可对岁星所舍星宿的国家进行讨伐,伐之则不利。而这个国家讨伐别的国家则吉。〔9〕“趋”,促;“退”,迟。〔10〕“兵不复”,遭兵灾后国家不会覆灭。〔11〕“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舍”,五星聚集于一宿,这是难得的吉兆。〔12〕“义致天下”,以义统一天下。汉高祖元年,五星聚于东井,是汉要统一的吉兆。 

观察日、月的运行,以揆度岁星的运行是否正常。按五行说,岁星于五方主东方,于五行为木,于四季主春,于十天干为甲乙。多行不义,天降惩罚就会由岁星表现出来。岁星运动有了赢缩,就按它在天球上所处的次舍,检查与地面上的什么国相对应,岁星所在次舍对应的国家不可征伐,而该国可以征伐别国。岁星运行超过了应处的次舍称为赢,不到应处的次舍称为缩。赢,所对应的国家有兵事,人不得息;缩,对应的国家有忧患,军将死亡,国家倾败。岁星所在次舍,若五星也都聚集在此舍之中,下面对应的国家可以义取天下。

  

以摄提格岁:〔1〕岁阴左行在寅,岁星右转居丑。〔2〕正月,与斗、牵牛晨出东方,〔3〕名曰监德。〔4〕色苍苍有光。其失次,有应见柳。〔5〕岁早,水;晚,旱。〔6〕 【注释】
〔1〕“摄提格岁”,即寅年。以下单阏执徐、大荒骆、敦牂、叶洽、涒滩、作鄂、阉茂、大渊献、困敦、赤奋若岁,分别为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丑岁。摄提,指摄提星,它与北斗相配,用以定月建。李巡曰:“格,起也。”以摄提星建时节从正月起。摄提格岁,为以摄提星首起建时节之岁,即初昏时摄提星指寅之月,岁星晨出东方之岁。〔2〕“岁星右转居丑”,岁星自西向东顺行曰右行;斗杓、摄提按月序自东向西月移一辰成月建,为左行,故曰岁星右转,岁阴左行。古代历法家规定,北方玄武正中虚宿为正北,正北方为子位;西方白虎正中昴宿为正西,正西方为酉位;南方朱雀正中七星宿为正南,正南方为午位;东方苍龙正中房宿为正东,正东方为昴位,故当岁星在斗、牛时居丑,在女虚危时居子,在室壁时居亥,依次类推。又依斗建,初昏摄提指寅为正月,指昴为二月,指辰为三月,依次类推。这就是岁阴左行在寅,岁星右转居丑等的原意。由于岁星正月与斗牛出东方,正月摄提指寅,就将该年叫做寅年,依次类推。此月建定义适于夏正,《天官书》用周正,此纪年是由夏正移植的。〔3〕“晨出东方”,《索隐》曰:“太岁在寅岁星正月出东方。”〔4〕“监德”,岁星在十二年一周中,每年都有不同的名称,如寅年监德,昴年降入,辰年青章等。不同星名其光亮各不相同。〔5〕“有应见柳”,斗、牵牛与柳宿之间相距十二宿,约为一百五十余度。当岁星晨见东方时,一般地说,柳宿已隐没于西方。但当岁星缩行或逆行时,其间相距就不足十二宿,岁星和柳宿便能分别见于东西方,故曰“有应见柳”。以下同此。〔6〕“岁早,水;晚,旱”,其岁,早期有大水,晚期旱。执徐年早期旱,晚期水。此是言十二年中每年的水旱状况,非指赢缩引起的水旱。 在摄提格岁:岁阴在寅位从东向西行,岁星在丑位从西向东行。正月时,岁星与斗宿、牵牛宿黎明前出现于东方,名为监德。星色青苍而明亮。如岁星失次运动,在它出现时,犹能看到柳宿。岁星早出,有水灾;晚出,天旱。  岁星出,〔1〕东行十二度。〔2〕百日而止,〔3〕反逆行;逆行八度,百日,复东行。岁行三十度十六分度之七,率日行十二分度之一,十二岁而周天。出常东方,以晨;入于西方,用昏。  

岁星出现后,先自西向东行十二度,需要一百天的时间,然后开始向西逆行;逆行八度,也是要一百天,重又向东行。一岁共行三十度十六分度之七,平均每天行十二分度之一,十二年绕天一周。出时常在东方,时间为早晨;隐入地下在西方,黄昏时候。

【注释】
〔1〕“岁星出”,岁星在晨初见于东方。自此句至“用昏”止,似应接“义致天下”,文义较通顺。
〔2〕“东行”,言在恒星背景上东行。〔3〕“止”,在恒星间停留。 单阏岁:〔1〕岁阴在卯,星居子。以二月与婺女、虚、危晨出,曰降入。大有光。其失次,有应见张。其岁大水。  【注释】
〔1〕“单阏”,岁星晨出所在月的物候。以下同此。《索隐》引李巡曰:“阳气推万物而起,故曰单阏。单,尽也。阏,此也。” 单阏岁的时候:岁阴在卯位,岁星在子位。二月时,岁星与婺女、虚、危三宿早晨出现于东方,名为降入。星大而且明亮。若运行失次,出现时能够见到张宿。这样的年份有大水灾。 执徐岁:〔1〕岁阴在辰,星居亥。以三月与营室、东壁晨出,曰青章。青青甚章。其失次,有应见轸。岁早,旱;晚,水。  【注释】
〔1〕《索隐》引李巡曰:“伏蛰之物皆敦舒而出,故曰执徐。执,蛰;徐,舒也。”  执徐岁时:岁阴在辰位,岁星在亥位。在三月份时,岁星与营室、东壁二宿一起,早晨时出现于东方,名为青章。星光青青而章明,所以得名。如果运行失次,出现时应能见到轸宿。岁星早出,天旱;晚出,有水灾。  大荒骆岁:〔1〕岁阴在巳,星居戌。以四月与奎、娄晨出,曰跰踵。〔2〕熊熊赤色,有光。其失次,有应见亢。  【注释】
〔1〕《索隐》引姚氏云:“言万物皆炽盛而大出,霍然落落,故曰荒骆也。”〔2〕“跰踵”,音pi2nzh%ng。 

大荒骆岁时:岁阴在巳位,岁星在戌位。四月份时,岁星与奎、娄二宿一起,早晨出现在东方,名为跰(pián,阳平,片)踵。星光熊熊呈赤色,有光芒。若失次运行,出现时应能见到亢宿。

敦牂岁:〔1〕岁阴在午,星居酉。以五月与胃、昴、毕晨出,曰开明。炎炎有光。偃兵;唯利公王,不利治兵。其失次,有应见房。岁早,旱;晚,水。  【注释】
〔1〕“敦牂”,音t*nz1ng。《索隐》引孙炎云:“敦,盛;牂,壮也。言万物盛壮。” 

敦牂岁时:岁阴在午位,岁星在酉位。五月份,岁星与胃、昴、毕三宿一起,早晨出现于东方,名为天明。星炎炎有光。这一年应该停止兵事,只对帝王有利,不利于治军弄武。若岁星失次,出现时应能见到房宿。岁星早出,有旱灾;晚出,有水灾。

叶洽岁:〔1〕岁阴在未,星居申。以六月与觜觿、参晨出,曰长列。昭昭有光。利行兵。其失次,有应见箕。  【注释】
〔1〕《索隐》引李巡曰:“阳气欲化万物,故曰协洽。协,和;洽,合也。” 

叶洽岁时:岁阴在未位,岁星在申位。六月份,岁星与觜觽、参宿一起,早晨出现于东方,名为长列。星体昭昭有亮光。当年利于出兵行武事。岁星若运行失次,出现时应能见到箕宿。

涒滩岁:〔1〕岁阴在申,星居未。以七月与东井、舆鬼晨出,曰大音。〔2〕昭昭白。〔3〕其失次,有应见牵牛。 【注释】 〔1〕《索隐》引李巡曰:“涒滩,物吐秀倾垂之貌也。”
〔2〕“大音”,《汉志》作“天晋”。〔3〕《史记志疑》认为“白”下当有“色”字。 涒滩岁时:岁阴在申位,岁星在未位。七月份,岁星与东井、舆鬼二宿一起,早晨出现于东方,名为大音。星体昭昭,光呈白色。若运行失次,出现时应能见到牵牛宿。  作鄂岁:〔1〕岁阴在酉,星居午。以八月与柳、七星、张晨出,曰(为)长王。作作有芒。国其昌,熟谷。其失次,有应见危。有旱而昌,有女丧,民疾。  【注释】
〔1〕《索隐》引李巡曰:“作咢,皆物芒枝起之貌。” 

作鄂岁时:岁阴在酉位,岁星在午位。八月份,岁星与柳宿、七星、张宿一起,早晨时出现于东方,名为长王。星光明亮而有芒角。当年,所出国大吉利,五谷丰熟。若运行失次,出现时应能见到危宿。这时若有旱灾算是吉利事了,再不就是有女主的丧事,民间有疾疫流行。阉茂岁时:岁阴在戌位,岁星在巳位。九月份,岁星与翼、轸二宿一起,早晨时出现于东方,名为天睢。星光呈白色,大而明亮。若运行失次,出现时应能见到东壁宿。这样的年岁便有水灾或有女主的丧事。

阉茂岁:〔1〕岁阴在戌,星居巳。以九月与翼、轸晨出,曰天睢。〔2〕白色大明。其失次,有应见东壁。岁水,女丧。  【注释】
〔1〕《索隐》引孙炎云:“万物皆蔽冒,故曰阉茂。阉,蔽;茂,冒也。”〔2〕“睢”,音su9。 大渊献岁:〔1〕岁阴在亥,星居辰。以十月与角、亢晨出,曰大章。〔2〕苍苍然,星若跃而阴出旦,是谓“正平”。起师旅,其率必武;其国有德,将有四海。其失次,有应见娄。  【注释】
〔1〕《索隐》引孙炎云:“渊,深也。大献万物于深,谓盖藏之于外耳。”〔2〕“大章”,《汉志》作“天皇”。疑“大章”误。 

大渊献时:岁阴在亥位,岁星在辰位。十月份,岁星与角宿、亢宿一起,早晨时出现在东方,名为大章。星光苍苍然。如同星欲提前跃出黎明前的黑暗。名为正严。这样的年岁,宜于兴兵用武,其将帅必有武功;岁星所在国有德,将要拥有四海,成为普天下人共同的君主。岁星运行失次,应能见到娄宿。

困敦岁:〔1〕岁阴在子,星居卯。以十一月与氐、房、心晨出,曰天泉。〔2〕玄色甚明。江池其昌,不利起兵。其失次,有应见昴。 【注释】〔1〕《索隐》引孙炎云:“困敦,混沌也。言万物初萌,混沌于黄泉之下也。”〔2〕“泉”,《汉志》作“宗”。

困敦岁时:岁阴在子位,岁星在卯位。十一月份,岁星与氐宿、房宿、心宿一起,早晨出现于东方,名为天泉。星光玄色,很是明亮。当年,有事于江和池沼则吉则,不利于起兵。岁星运行失次,应能见到昴宿。  

赤奋若岁:〔1〕岁阴在丑,星居寅。以十二月与尾、箕晨出,曰天晧。黫然黑色甚明。〔2〕其失次,有应见参。 【注释】
〔1〕《索隐》引李巡曰:“言阳气奋迅。若,顺也。”〔2〕“黫”,音y1n。 

赤奋若岁时:岁阴在丑位,岁星在寅位。十二月份,岁星与尾宿、箕宿一起,早晨时出现于东方,名为天皓。星光殷然,色黑而明亮。岁星运行失次,应能见到参宿。

 当居不居,居之又左右摇,未当去去之,与他星会,其国凶。所居久,国有德厚。其角动,乍小乍大,若色数变,人主有忧。其失次舍以下,〔1〕进而东北,三月生天棓,〔2〕长四丈,末兑。进而东南,三月生彗星,长二丈,类彗。退而西北,三月生天欃,长四丈,末兑。退而西南,三月生天枪,长数丈,两头兑。谨视其所见之国,不可举事用兵。其出如浮如沉,其国有土功;如沉如浮,〔3〕其野亡。〔4〕色赤而有角,其所居国昌。迎角而战者,〔5〕不胜。星色赤黄而沉,所居野大穰。〔6〕色青白而赤灰,所居野有忧。岁星入月,其野有逐相;与太白斗,〔7〕其野有破军。  【注释】
〔1〕“舍”,宿也。失次在一宿以下。有人改为“一舍以上”。〔2〕“天棓”,与下文“天欃”、“天枪”都是彗星,只是生在东北曰天棓,生在西北曰天欃,生在西南曰天枪。彗星则是泛指。〔3〕“有土功”,国土有所收获。〔4〕“野亡”,失地。〔5〕“迎角”,逢岁星有芒角。〔6〕“穰”,丰收。〔7〕“斗”,相遇。 

应当在某处停留而不停留,虽然停留又左右摇动,或者不应当离去而离去,与其他星交会,对相应国都不利。在某处停留得久,相应国德泽深厚。岁星光的芒角动摇,或乍大乍小,颜色屡变,都预示人主有忧患。

岁星运行失次有如下情况:进而向东北行,不出三月就会出现天棓星,其长四丈,末端尖锐。进而向东南行,不出三月就会出现彗星,其长二丈,形状与扫帚相类。退而向西北行,不出三月就会出现天棓星,其长四丈,末端尖锐。退而向西南方行,不出三个月就会出现天枪星,其长数丈,两头尖锐。认真观察与这些星出现的天宇相对应的国家,该国不可以举办大事、出兵用武。岁星出时如浮如沉,该国有土功;如沉如浮,分野之国亡。岁星颜色赤红而且有芒角,所在国必昌盛。与该国作战的,必不胜。岁星颜色赤黄而浓重,所在国五谷大熟,得大丰收。岁星颜色青白或赤灰,所在国有忧患。岁星隐于月亮之后,分野国有被放逐的宰相;岁星与太白星往复离合,所在分野有军队被击败。

岁星一曰摄提,曰重华,曰应星,曰纪星。营室为清庙,岁星庙也。察刚气以处荧惑。〔1〕曰南方火,主夏,日丙、丁。礼失,〔2〕罚出荧惑,〔3〕荧惑失行是也。出则有兵,〔4〕入则兵散。〔5〕以其舍命国。荧惑为勃乱,残贼、疾、丧、饥、兵。反道二舍以上,居之,〔6〕三月有殃,五月受兵,七月半亡地,九月太半亡地。〔7〕因与俱出入,〔8〕国绝祀。〔9〕居之,殃还至,〔10〕虽大当小;〔11〕久而至,〔12〕当小反大。其南为丈夫丧,北为女子丧。〔13〕若角动绕环之,及乍前乍后,左右,殃益大。与他星斗,〔14〕光相逮,〔15〕为害;不相逮,不害。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舍,其下国可以礼致天下。  【注释】
〔1〕“刚”,一作“罚”,以“罚”为是。言赤帝之神伺察惩罚之气,以决定荧惑的迟速运动。〔2〕“礼失”,地上失礼的国家。〔3〕“罚出荧惑”,以荧惑显现出对其征罚。惩罚即显现在失行上。〔4〕“出”,荧惑出现于该国所相应的星座。〔5〕“入”,隐没。〔6〕“居”,停留。〔7〕“五月”、“七月”、“九月”,《汉书·律历志》说:火星留十日,逆行十七度,六十二日,复留十日。合计不出九十日,不足二宿。此处所言“五月”、“七月”、“九月”,实为夸张之辞。〔8〕“因与俱出入”,言火星停留,九月以后仍在该舍。〔9〕“国绝祀”,亡国而不再有祭祀的人,即没有继位的国君。〔10〕《索隐》云:“还音旋。旋,速也。”“殃还至”,言祸殃来得早。〔11〕“虽大当斜,虽然显现的天象灾祸大,但由于现形快而实际灾祸小。〔12〕“久而至”,隔了很久才来。〔13〕“南为丈夫丧,北为女子丧”,言荧惑守舆鬼南,男人受害;守舆鬼北,女人受害。〔14〕“斗”,光芒相及。《宋史·天文志》曰:“两体俱动而直触,离复合,合复难,曰斗。”〔15〕“光相逮”,光相接触。 岁星又名摄提,名重华,名应星,名纪星等。前面说营室是天上的清庙,就是指岁星的清庙。察阳刚的气象以对荧惑星做出决断。按五行说,荧惑与五方相配为南方,五行属火,四时主夏,十干为丙丁。行为失礼,天降惩罚由荧惑星表现出来。荧惑就是行为失礼的意思。出现就有战争,隐没战争就会停止。以荧惑所在的分野占卜该国的吉凶。荧惑星预示着孛乱、残害贼杀、疾病、死丧、饥饿、战争等灾难的发生。荧惑星逆行二次以上,停留下来,所停处相应的国度三月内有祸殃,五月内有外兵入侵,七月内国土半数丧失,九月内大半丧失。九月以后仍留而不去,该国灭亡。荧惑停留不去的地方,祸殃不旋踵而至,看似大,反而小;若缓缓而来,所受祸殃看似小反而大。荧惑停留在舆鬼宿以南,预示男子死丧;在舆鬼以北,则女子死丧。若荧惑星有芒角、动摇、原地旋转,以及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祸殃更大。与其他星复离复合,若亮度相差不多,有危害;星的亮度相差悬殊,不能为害。连同荧惑一起的五星相从聚集在同一舍之中,对应的国度可以礼让得天下。
 法,出东行十六舍而止,〔1〕逆行二舍,六旬;〔2〕复东行,自所止数十舍,〔3〕十月而入西方;〔4〕伏行五月,〔5〕出东方。其出西方曰“反明”,〔6〕主命者恶之。东行急,一日行一度半。〔7〕  〔1〕“出”,日出前火星晨初出现于东方。“东行十六舍而止”,据《汉志》出东行二百七十六日,历百五十九度。以平均每舍十三度计,十六舍当二百八度,误差较大。王元启以为此处每舍合十度。〔2〕“逆行二舍,六旬”,《汉志》为逆行六十二日,十七度。〔3〕“数十舍”,可能是“十数舍”之误。〔4〕“十月而入西方”,《汉志》云“复顺行二百七十六日”,此处十月计二百九十五日,误差也较大。〔5〕“伏行五月”,《汉志》伏行百四十六日,与此五月近。〔6〕“其出西方”,火星伏而昏复出西方是不可能的,此是假想的占语。〔7〕“一日行一度半”,《汉志》顺行平均为九十二分度之五十三。 

荧惑运行的规律是,出地后自西向东行,经过十六舍后停止,向西逆行二舍,约经六旬的时间,重又向东行,经过数十舍,约十个月后从西方隐入地下;在地下伏行五个月后,从东方出现。若自西方出现名为"反明",对人君不利。向东行快,向西行慢,东行每日行一度半。

其行东、西、南、北疾也,兵各聚其下,〔1〕用战,顺之胜,逆之败。荧惑从太白,军忧;离之,军却;出太白阴,〔2〕有分军;行其阳,〔3〕有偏将战。当其行,太白逮之,破军杀将。其入守犯太微、轩辕、营室,主命恶之。心为明堂,荧惑庙也。谨候此。 【注释】
〔1〕“兵各聚其下”,《汉书·天文志》说:“东行疾则兵聚于东方,西行疾则兵聚于西方。”此处文意当与《汉志》同。〔2〕“出太白阴”,言荧惑在太白北面。〔3〕“行其阳”,行至太白南面。 荧惑向东行急,有兵聚于东;向西行急,有兵聚于西;向南北行急,有兵聚于南北。兵所聚在荧惑下相应的地区。用于占卜战争,顺荧惑所行用兵的必胜,逆荧惑所行用兵的则败。荧惑随太白而行,军事有忧患;离太白而去,主退军。行于太白以北,有军队分营;行于太白以南,有偏将出战。当荧惑运行时,太白星自后追及荧惑,有军队被击败,将军被杀的事发生。荧惑星停留或陵犯太微垣、轩辕座、营室宿,对人君不利。前文说心宿是明堂,就是指是荧惑神的祭庙的意思。仔细观察以上情况,以断吉凶。
 历斗之会以定填星之位。〔1〕曰中央土,主季夏,日戊、己,黄帝,主德,女主象也。岁填一宿,其所居国吉。未当居而居,若已去而复还,还居之,其国得土,不乃得女。若当居而不居,既已居之,又西东去,其国失土,不乃失女,不可举事用兵。其居久,其国福厚;易,福薄。  【注释】
〔1〕“历斗之会以定填星之位”,言以历元时与斗宿相会,来推定填星的方位。《索隐》引晋灼曰:“常以甲辰之元始建斗,岁镇一宿,二十八岁而周天。”即以历元从斗宿开始,每年行一宿推定。甲辰当是甲寅之误。“填星”,又名镇星,属中央土。 由历法中与南斗交会的年份判定填(zhèn,镇)星的位置。按五行说,填星于五方为中央,于五行属土,于四时主季夏,于十天干为戊、己,于五帝配黄帝,主道德,是女主的象征。每年行过一宿,二十八年绕一周,停留处,对相应国有利。不应当停留而停留,或者已经离去重又返回来,返回之后便停留下来,是相应国领土扩大的征兆,否则,得子女玉帛。若填星应当停留而不停留,既已停留,又东西来去,相应国有丧失领土的灾祸,否则,失子女玉帛,不可以举办大事,用兵于敌。填星停留得久,相应国的福气大;短暂,福气小。 其一名曰地侯,主岁。岁行十三度百十二分度之五,日行二十八分度之一,二十八岁周天。其所居,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舍,其下之国,可以重致天下。〔1〕礼、德、义、杀、刑尽失,而填星乃为之动摇。  【注释】
〔1〕“可以重致天下”,木星以义致天下,火星以礼致天下,土星以重致天下。各以其德取得天下的信任。“重”,倚重,看重。 填星又名地侯,主占卜收成好坏。每年运行度,每日运行度,二十八年绕天一周。填星停留的地方,五星都相从聚集于同一舍之中,下面相应的国家可以重厚之德得天下。礼、德、义、杀戮、刑罚全都失当,填星就会为此而动摇不定。
 赢,为王不宁;其缩,有军不复。填星,其色黄,九芒,音曰黄钟宫。其失次上二三宿曰赢,有主命不成,〔1〕不乃大水。失次下二三宿曰缩,有后戚,〔2〕其岁不复,〔3〕不乃天裂若地动。  【注释】〔1〕“主命不成”,国君将亡。〔2〕“后戚”,王后有悲戚事。〔3〕“其岁不复”,这年将亡而不得复生。 填星早出,为王者不安;晚出,有战事不得息。填星色黄,有九芒,五音与黄钟宫相配。若失次而行超前二三宿称为赢,象征君主有命不能实行,否则预示有大水灾。若失次而行落后二三宿称为缩,预示以后有悲戚事发生,当年阴阳不和,冬至阴不复,夏至阳不复,不然就会有天裂地动事发生。
 斗为文太室,填星庙,天子之星也。 斗宿是文太室,是填星之庙,填星是占卜天子吉凶的星宿。   木星与土合,〔1〕为内乱,饥,主勿用战,败;水则变谋而更事;〔2〕火为旱;金为白衣会若水。〔3〕金在南曰牝牡,〔4〕年谷熟;金在北,岁偏无。〔5〕火与水合为焠,〔6〕与金合为铄,〔7〕为丧,皆不可举事,用兵大败;土为忧,主孽卿;〔8〕大饥,〔9〕战败,为北军,军困,举事大败。〔9〕土与水合,穰而拥阏,〔10〕有覆军,其国不可举事,出,亡地,入,得地;金为疾,为内兵,〔11〕亡地。三星若合,〔12〕其宿地国外内有兵与丧,改立公王。四星合,兵丧并起,君子忧,小人流。〔13〕五星合,是为易行,〔14〕有德,受庆,改立大人,掩有四方,子孙蕃昌;无德,受殃若亡。五星皆大,其事亦大;皆小,事亦小。 【注释】
〔1〕讲完木火土三个外行星之后,以下对它们与其它行星会合所引起的社会治乱再作一综合性的介绍。先说木星与其它行星会合的影响,次说火星、土星,再说三星、四星、五星相遇,条理分明。〔2〕“水”,与水合。“变谋”,改变政策。“更事”,变更所做的大事。〔3〕“火为旱;金为白衣会若水”,言木与火合为旱;木与金合有丧亡疾病,并且有水灾。〔4〕“金在南曰牝牡”,言当木与金会合时,金在木南面曰牝牡。木阳,金阴,故称雄雌。〔5〕“岁偏无”,岁无收成。〔6〕“焠”,火入水中为“焠”。火星、水星相遇,也将发生焠的现象。〔7〕“铄”,熔化。金星与火星合,象征着金属遇到了火,要发生熔化。〔8〕“主孽卿”,产生作孽的公卿。〔9〕“大饥”,陈仁锡指出饥前之“大”为“木”字之误,王元启贬为瞽说。今从陈说。言火与木相遇为饥,“战败,为北军,军困,举事大败”。“北军”,败军也。〔10〕“穰”,音r2ng,稻麦丰收。“阏”,音8,堵塞。水遇到土,水流为土坝所阻。〔11〕“内兵”,叛军。〔12〕“三星”,指前已述及的木、火、土三星。〔13〕“小人流”,指因兵荒引起的人民流亡。〔14〕“易行”,改换行动。 

木星与土星会合,象征有内乱和饥饿发生,人君不可发动战争,战必失败;木星与水星会合象征谋事不终,半途而废;与火星会合,象征有旱灾;与金星会合象征有死丧事或有水灾。金星在南,木星(岁星)在北,称为牝牡,预兆五谷丰收;金星在北,木星在南,五谷有收有歉。火星与水星会合称为焠(cuì,翠),与金星会合称为铄,预兆有丧事,都不可举行大事,对敌用兵则大败,火与土会合称为忧,象征卿受祸孽;表示有大饥,战败、成为败北之军,军被困,举事遭大失败等。土星与水会合,五谷熟而壅蔽不能流通,有全军复灭的征兆,相应的国度不可以举办大事。星出现,则丧失国土;星入地隐而不见,失地可复。土星与金星会合为疾病,为外兵入侵,为丧失国土。五星中有三星会合,与会合处相应的国度,内外有战事和丧事,要改立王公。四星会合,预示有兵丧并起,人君有忧患、百姓有流移的灾难。五星会合,表示要易世而行,改朝换代了,有德者,受喜庆,改立君主,占有天下,子孙蕃衍昌盛;无德者,受祸殃以致灭亡。五星星体都大,预兆的事体也大;都小,预兆的事体也小。  

蚤出者为赢,赢者为客。晚出者为缩,缩者为主人。必有天应见于杓星。同舍为合。〔1〕相陵为斗,〔2〕七寸以内必之矣。〔3〕  【注释】
〔1〕“同舍为合”,两行星处于同一宿为合。〔2〕“陵”,《集解》引孟康曰:“陵,相冒占过也。”又引韦昭曰:“突掩为陵。”均非是。“陵”与“凌”相通,作两星凌犯解。〔3〕“必之矣”,《索隐》引韦昭云:“必有祸也。”也非是。“必之”意为必定发生。言两星在七寸以内相遇,必定发生凌斗的现象。七寸大约相当于一度,已光芒相及。《正义》曰:“斗谓光芒相及。”孟康曰:“犯,七寸已内光芒相及也。”可见七寸内谓之凌犯,也称为斗。 五星早出的称为赢,赢者为客星。晚出者称为缩,缩者为主人星。五星赢缩失次,天必有反应,由北斗的杓星失常显示出来。星同舍为会合。相陵犯为斗,斗者相距七寸以内,预示的祸事必然发生。  五星色白圜,〔1〕为丧旱;赤圜,则中不平,为兵;青圜,为忧水;黑圜,为疾,多死;黄圜,则吉。赤角犯我城,〔2〕黄角地之争,白角哭泣之声,青角有兵忧,黑角则水。意行穷兵之所终。〔3〕五星同色,天下偃兵,百姓宁昌,春风秋雨,冬寒夏暑,〔4〕动摇常以此。〔5〕  【注释】
〔1〕“白圜”,由于地球大气的变化而在五星周围形成的白色光圈。〔2〕“赤角”,星四周产生的赤色芒角。〔3〕“意”,《集解》引徐广曰一作“志”。“志行穷兵之所终”,言五种芒角所产生的现象,皆是穷兵所产生的结果。王元启认为此句为衍文,其言不确。〔4〕“春风秋雨,冬寒夏暑”,为风调雨顺之象。此与五星同色相合。〔5〕“动摇常以此”,是指由于五星生圜和芒角而起的社会动摇。王元启将此句移置于言土星中之“填星乃为之动摇”后,不当。 

五星色白体圆,表示有丧事和旱灾;色赤体圆,边沿与中部有不平状,表示有战争;色青体圆,表示有忧患和水灾;色黑而圆,表示有疾病,多死亡;色黄而圆,则吉利。五星有赤色芒角表示有敌兵犯我城池;有黄色芒角表示有争夺土地的战争,有白色芒角表示有丧事,有青色芒角表示军队有忧患,有黑色芒角则有水灾。有赤角,坚守以待敌力穷、兵事自解。五星同色,天下兵戈止息,百姓安宁昌盛。春风秋雨,冬寒夏热,时令正常与否,五星的动摇常在这些方面表现出来。

填星出百二十日,而逆西行,西行百二十日,〔1〕反东行。〔2〕见三百三十日而入,入三十日复出东方。〔3〕太岁在甲寅,镇星在东壁,故在营室。〔4〕  【注释】
〔1〕“百二十日”,据《汉书·律历志》,晨始见,顺行八十七日,留三十四日,计一百二十一日,与《天官书》出百二十日相当。《汉志》曰:逆行百一日,留三十三日,计一百三十四日,与《天官书》百二十日差十四日,故王元启以为此处为百三十日之误。〔2〕“反东行”,下缺载日数。据下文“见三百三十日”来看,当缺“九十日”三字。〔3〕土星一个会合周期为三百七十日,行十二度。此处“见三百三十日”,伏三十日,为一年大概日数的说法。〔4〕“故在营室”,《天官书》以甲寅年为历元,历元正月时日月五星具在营室。此处甲寅年镇星在营室,下文太白“以摄提格之岁,与营室晨出东方”均为明证,此采自颛顼历。唯《天官书》岁星纪年采自他说,岁星甲寅年与斗、牵牛晨出,与此不合。 

填星出现以后,经过一百二十天开始向西逆行,又经过一百二十天重又向东行。再经过九十天,总计三百三十日然后隐于地下,隐三十日后重新在东方出现。太初历开始的年份,太岁在甲寅位,镇(填)星在东壁宿,(按:此句下有缺文),所以说是在营室宿。

察日行以处位太白。〔1〕曰西方,秋,日庚、辛,主杀。杀失者,罚出太白。太白失行,以其舍命国。其出,行十八舍二百四十日而入;入东方,伏行十一舍百三十日;〔2〕其入西方,〔3〕伏行三舍十六日而出。〔4〕当出不出,当入不入,是谓失舍,不有破军,必有国君之篡。  【注释】
〔1〕“察日行以处位太白”,太白与日相距最大角距不到五十度,故可以通过考察太阳的行度来判断太白的方位。〔2〕“伏行十一舍百三十日”,据《汉志》:金星晨始见,凡二百四十四日,行星二百四十四度;伏八十三日,行星百十三度。十八宿二百三十五度,与《汉志》差九度;日数则差四天。十一舍合一百四十三度,与《汉志》差三十度;日数则差四十七天。〔3〕“其入西方”,此句前当缺夕出西方的天数和行度。〔4〕“伏行三舍十六日而出”,《汉志》曰,夕始见,凡见二百四十一日,行星二百四十一度;伏十六日,逆行十四度。十六日太阳顺行十六度,加星逆行十四度,计三十度,与三舍三十九度差九度,逆行日数则相同。 观察太阳的运行以判断太白星的位置。按照五行说,太白星于五方配西方,于四季属秋,于十天干为庚辛,主刑杀。刑杀失当,天降惩罚就由太白星表现出来。太白星运行失常,按照所经行的次舍推断对应国家的吉凶。太白星出现后行经十八舍,凡需二百四十日而隐入地下。若从东方隐入地下,在地下行经十一舍,需一百三十日;从西方隐入地下,则在地下行经三舍,需十六日,然后重新出现。应当出现而不出现,或者应当隐入地下而不入,都称为失舍。与太白失舍相应的国度,若没有军队被击败,必有国君被篡位的事件发生。  其纪上元,〔1〕以摄提格之岁,与营室晨出东方,至角而入,与营室夕出西方,至角而入;〔2〕与角晨出,入毕,与角夕出,入毕;与毕晨出,入箕,与毕夕出,入箕;与箕晨出,入柳,与箕夕出,入柳;与柳晨出,入营室,与柳夕出,入营室。凡出入东西各五,为八岁,二百二十日,〔3〕复与营室晨出东方。其大率,岁一周天。其始出东方,行迟,率日半度,一百二十日,必逆行一二舍;上极而反,东行,行日一度半,一百二十日入。〔4〕其庳,〔5〕近日,曰明星,柔;高,远日,曰大嚣,刚。其始出西方,行疾,率日一度半,百二十日;上极而行迟,日半度,百二十日,旦入,〔6〕必逆行一二舍而入。其庳,近日,曰大白,柔;高,远日,曰大相,刚。出以辰、戌,入以丑、未。〔7〕  【注释】
〔1〕“其纪上元”,其历纪的上元。指日月五星同聚于营室的那一年(甲寅年正月),作为历法的起算点。〔2〕“至角而入”,言在金星与太阳的会合运动中,第一次与营室晨出东方,第二次与角,第三次与毕,第四次与箕,第五次与柳晨出,第六次又回到与营室晨出。五个会合周期正好八年。每个会合周期合五百八十四日,行五百八十四度。自营室顺行一周再行至角,为二十八宿加十六宿,合四十四宿,自角宿顺行一周再行至毕宿为四十六宿,平均为四十五宿,每宿以十三度计,为五百八十五度。这就是第一次营室晨出、第二次角宿晨出、第三次毕宿晨出等的意义。〔3〕“二百二十日”,应为“二千九百二十日”之误,此为三百六十五日之八倍。〔4〕“一百二十日入”,《天官书》之金星行度不计逆行,晨出顺行(行迟)一百二十日,每日行半度,合六十度。上极而反以后,每日行一度半,一百二十日行一百八十度,合计为二百四十度,与《汉志》正合。此处云“必逆行一二舍而入”是不可能的,必为衍文。或应云“必迟行五舍而入”,下文“逆行”句也同此例。〔5〕“庳”,同“卑”,低也。〔6〕“旦入”,“且入”之误。〔7〕“出以辰、戌,入以丑、未”,言晨出辰位,夕出戌位;晨入丑位,夕入未位。 

按上元历法,在寅年时,太白星与营室宿,晨时同出于东方,行到角宿时隐入地下;然后与营室宿黄昏时同出于西方,至角宿隐入地下。再与角宿晨时同出于东方,行到毕宿时入于地下;然后与角宿黄昏时同出于西方,行到毕宿时入于地下。再与毕宿晨时同出于东方,行到箕宿时入于地下;然后与毕宿黄昏时同出于西方,到箕宿时入于地下。再与箕宿晨时同出于东方,行到柳宿时入于地下,然后与箕宿黄昏时同出于西方,到柳宿时入于地下。再与柳宿晨时同出于东方,行到营室宿时入于地下;然后与柳宿黄昏时同出于西方,行到营室宿时入于地下。凡出入东西谷五次为一周,经八年零二百二十天,重新与营室宿晨时同出于东方。平均起来大约每年行一周天。开始出现于东方的时候,运行较慢,大约每天行半度,一百二十天以后,必然逆行一二舍;星位极高,而后反向东行,每天行一度半,经一百二十日后入于地下。星位最低时,距日最近,称为明星,性柔;星位最高时,距日最远,名为大嚣,性刚。太白星开始出现于西方的时候,运行较快,大约每天行一度半,经一百二十天,星位极高而后运行变慢,每天行半度,一百二十天以后,将入于地下时,必逆行一二舍然后入地下。星位最低时,距日最近,名为大白,性柔;星位最高时,距日最远,名为大相,性刚。出与辰位、戌位,入与丑位、未位相对应。

当出不出,未当入而入,天下偃兵,兵在外,入。未当出而出,当入而不入,天下起兵,有破国。其当期出也,其国昌。其出东为东,入东为北方;出西为西,入西为南方。〔1〕所居久,其乡利;易,其乡凶。  【注释】
〔1〕“入西为南方”,以上数句言金星出没的方位,及其占卜与所主方位的国家的关系。 

应当出现时不出现,不应当隐入时隐入地下,预兆着天下将干戈停息,不再有战争了。兵若在外,应该返回本国。不应当出现而出现,应当隐入地下而不隐入,预兆天下将要发生战争,有国家被战争所击破。太白星按期出现,对应的国家必昌盛。出于东方与东方国相对应,入于东方与北方国相对应;出于西方与西方国相对应,入于西方与南方国相对应。在某处停留得久,对应方向获吉利;停留得短暂,对应方向不吉利。

出西至东,正西国吉。出东至西,正东国吉。其出不经天;〔1〕经天,天下革政。  【注释】
〔1〕“其出不经天”,金星为内行星,只能在日旁运动,故晚上不能见到其运行经过中天,故有此占。一说昼见为中天。 太白星从西方出现向东运行,正西方向上的国家获吉利。从东方出现向西运行,在正东方向上的国家获吉利。太白星出现后不会经过整个天空(按:指出东落西,或出西落东),如若经过整个天空,预示天下就要改朝换代了。  小以角动,兵起。始出大,后小,兵弱;出小,后大,兵强。出高,用兵深吉,浅凶;庳,浅吉,深凶。日方南金居其南,〔1〕日方北金居其北,曰赢,侯王不宁,用兵进吉退凶。日方南金居其北,日方北金居其南,曰缩,侯王有忧,用兵退吉进凶。用兵象太白:太白行疾,疾行;迟,迟行。角,敢战。动摇躁,躁。圜以静,静。顺角所指,吉;反之,皆凶。出则出兵,入则入兵。赤角,有战;白角,有丧;黑圜角,忧,有水事;青圜小角,忧,有木事;黄圜和角,〔2〕有土事,有年。〔3〕其已出三日而复有微入,入三日乃复盛出,是谓耎,〔4〕其下国有军败将北。其已入三日又复微出,出三日而复盛入,其下国有忧;师有粮食兵革,遗人用之;卒虽众,将为人虏。其出西失行,外国败;其出东失行,中国败。其色大圜黄滜,〔5〕可为好事;其圜大赤,兵盛不战。  【注释】
〔1〕“日方南”,大阳位于赤道南。〔2〕“圜和角”,王元启曰“圜”、“角”不并存,以上“圜”、“圜小”、“圜和”皆为衍字。〔3〕“有年”,丰熟的年成。〔4〕“耎”,音ru3n,软弱。〔5〕“滜”,同“泽”。 

太白星光的芒角稍微有动摇,兵起有战争。始出的星大,后变小,兵弱;出时小,后变大,兵强。出时太白星高,用兵一方进入敌国境内愈深愈吉利,浅者凶;出时星低,用兵一方进入敌国境内浅者吉利,深则凶险。日向南行,金星在日南方,或者日向北行而金星在日北方,称为赢,预示侯王不得安宁,如正在用兵,进兵吉利,退兵凶。日向南行金星在日以北,或者日向北行金星在日以南,称为缩,预示侯王有忧患,如正在用兵,退兵吉利,进兵凶。用兵应该模仿太白星:太白星运行得快,用兵应速战速决;太白星运行慢,用兵也应持重缓行,静以待变。太白星有芒角,兵也有锋芒敢战。太白星动摇为躁动,兵也宜动。太白星圆而静,兵也宜静。顺太白星芒角所指方向用兵吉利;逆芒角方向用兵凶。太白星出则出兵,太白星隐入地下则应收兵。太白星有赤色芒角,预示有战争发生;白色芒角,预示有丧事;黑色芒角而且钝,国有忧患,或有水灾;青色芒角而且既小又钝,国有忧患,或者于五行属木的祸事;黄色芒角而且颜色平和,芒角圆钝,国有于五行属土的事发生,有好年成。太白星已经出现三日而又稍微隐入,或者隐入已经三日又大出,称作耎,对应国有军队失败,将军败北的事发生。太白星已入三日又稍有所出,或者已出现三日又复大入,对应国有忧患;军队的粮食赀重,为敌人所用;士卒虽多,将军做了敌军的俘虏。太白星在西方出现时运行失常,预示外国失败;在东方出现时运行失常,预示中国失败。太白星大而且圆,色黄而又润泽,可做一些通使、会盟之类的和好之事;圆大而色赤,象征兵势虽盛而无战争。  

太白白,比狼;赤,比心;黄,比参左肩;苍,比参右肩;黑,比奎大星。五星皆从太白而聚乎一舍,其下之国可以兵从天下。居实,〔1〕有得也;居虚,〔2〕无得也。行胜色,色胜位,〔3〕有位胜无位,有色胜无色,行得尽胜之。出而留桑榆间,〔4〕疾其下国。上而疾,未尽其日,〔5〕过参天,〔6〕疾其对国。上复下,下复上,有反将。其入月,〔7〕将僇。〔8〕金、木星合,光,〔9〕其下战不合,兵虽起而不斗;合相毁,野有破军。出西方,昏而出阴,阴兵强;暮食出,小弱;夜半出,中弱;鸡鸣出,大弱:是谓阴陷于阳。其在东方,乘明而出阳,阳兵之强;鸡鸣出,小弱;夜半出,中弱;昏出,大弱:是谓阳陷于阴。太白伏也,以出兵,兵有殃。其出卯南,南胜北方;出卯北,北胜南方;正在卯,东国利。出酉北,北胜南方;出酉南,南胜北方;正在酉,西国胜。  【注释】
〔1〕“居实”,星居于合居之宿。〔2〕“居虚”,居于赢缩后所达之宿。〔3〕“行胜色,色胜位”,金星行度赢缩变化所引起的影响,又要大于金星所处方位的影响。〔4〕“留桑榆间”,从桑、榆树阴的缝隙间看金星,不见位置的变化。〔5〕“未尽其日”,没有达到那些天数。〔6〕“过参天”,三分天过其一。天从东到西为六辰,三分之一为二辰。旧解似是而非。〔7〕“入月”,月掩星。〔8〕“僇”,通“戮”。“将僇”,将有刑戮。〔9〕“光”,两星相合而光不及也。王元启以为此处“金木”为“金水”之误。 

太白星色白,与天狼星相似;色赤,与心星相似;色黄,与参宿左肩上的大星相似;色苍,与参宿右肩上的大星相似;色黑,与奎宿中的大星相似。五星随大白聚集在同一舍之中,与所聚处对应的国家可以兵纵横于天下。太白星所停留处为应当停留的地方,对应国有实利可得;所停留处若是不应停留的地方,对应国虽吉而无所得。由太白星卜吉凶,有关诸因素中,太白星运行的迟疾伏见等状况比星的颜色更重要,星的颜色比所在方位更重要,而有方位吉利的条件胜于无方位吉利的条件,有颜色吉利的条件胜于没有此条件者,若得到运行吉利的条件胜过其他所有条件,即运行有利,色、位全都不利也毫无关系。太白星出以后,迟迟停留于树梢之间,对应国不利。向上行,速度极快,行期未尽,其行已超过了星空的三分之一,对于对应国的敌对国不利。太白星忽上忽下,上下反复,预示对应国有反叛的将军。太白入月中(按:指为月所掩),预示将军遭杀戮。金星与木星会合而有光,对应的地区有战争而兵不相遇,兵虽起而不战;会合而无光,预示双方大战,一方被击破。太白星自西方出,时在昏时为阴,西方也属阴,所以象征阴兵强盛。阴兵晚饭时出动,兵势小弱;夜半时出动,势中弱;鸡鸣时出动,最弱,这叫做阴陷于阳。太白星在东方出现,时在黎明,为阳,东方也属阳,所以象征阳兵强。阳兵倘若鸡鸣时出动,兵势小弱;夜半时出动,势中弱;黄昏时出动,势大弱,这叫做阳陷于阴。太白星在地下伏行的时候出兵,兵必有祸殃。太白星出于卯位以南,象征南方胜北方;出于卯位以北,象征北方胜南方;正好出现在卯位(正东方向),对东方国有利。太白星出于酉位以北,北方胜南方;出于酉位以南,南方胜北方;正好出现在酉位,对西方国有利。  

其与列星相犯,小战;五星,大战。其相犯,太白出其南,南国败;出其北,北国败。行疾,武;〔1〕不行,文。〔2〕色白五芒,出蚤为月蚀,晚为天夭及彗星,〔3〕将发其国。〔4〕出东为德,举事左之迎之,〔5〕吉;出西为刑,举事右之背之,〔6〕吉。反之皆凶。太白光见景,〔7〕战胜。昼见而经天,是谓争明,强国弱,小国强,女主昌。  【注释】
〔1〕“行疾,武”,太白行疾,有武事。〔2〕“文”,文事。〔3〕“天夭”,即天妖,有妖星出现。〔4〕“将发其国”,灾异将发主在与其相应的国家。〔5〕“左之迎之”,从左面迎着它。〔6〕“右之背之”,从右面背着它。〔7〕“景”,通“影”。 

太白星与诸恒星相陵犯,预示有小规模的战争发生;与行星相陵犯,有大战发生。相犯时,太白星位在所犯星以南,预示南方国失败;在所犯星以北,北方国失败。运行得快,象征对应国有武勇;停留不行,象征对应国多礼有文。太白星色白有五芒角,早出必为月所食,晚出就会变成天夭星或彗星,祸事将会发生在对应国中。太白星从东方出为德星,行事若居太白左方或者面对太白星,吉。从西方出为刑星,行事若居太白右方或背向太白,吉。相反则凶。太白星光能够见影,战则能胜。昼见太白过午位,称为争明,预示强国要变弱,弱国将要变强,女主势力将要昌盛。

 亢为疏庙,太白庙也。太白,大臣也,其号上公。其他名殷星、太正、营星、观星、宫星、明星、大衰、大泽、终星、大相、天浩、序星、月纬。大司马位谨候此。〔1〕  【注释】
〔1〕“大司马”,《晋志》曰:“太白主大臣,其号上公也,大司马位谨候此。”则大司马为太白大臣之官名。 亢宿是天神的外朝,是指为太白星神的外朝。太白,又是大臣的象征,号为上公,还有其他名称,如殷星、太正、营星、观星、宫星、明星、大衰、大泽、终星、大相、天浩、序星、月纬等。官位为大司马者欲知吉凶应仔细观察太白星的运行。  察日辰之会,以治辰星之位。〔1〕曰北方水,太阴之精,主冬,日壬、癸。刑失者,罚出辰星,以其宿命国。 【注释】〔1〕“辰星”,水星与太阳相距最大的角距不超过一辰,故曰“辰星”,此上二句言观察太阳、水星的交会,可以推知水星的方位。
 

观察太阳与其他星辰的交会以判定辰星的位置。按五行说,辰星于五方属北方,于五行属水,是太阴月亮的精华聚成,于四时为冬,于十天干为壬癸。刑罚失当者,天降惩罚于辰星中表现出来,由辰宿的状况判断对应国的吉凶。

 是正四时:仲春春分,夕出郊奎、娄、胃东五舍,〔1〕为齐;仲夏夏至,夕出郊东井、舆鬼、柳东七舍,为楚;仲秋秋分,夕出郊角、亢、氐、房东四舍,为汉;仲冬冬至,晨出郊东方,与尾、箕、斗、牵牛俱西,〔2〕为中国。其出入常以辰、戌、丑、未。  【注释】
〔1〕“郊”,通“效”,见也。“东五舍”,太阳东面的五宿。〔2〕“俱西”,俱在太阳以西。

由辰星以正四时季节:二月春分,黄昏时出于西郊外奎、娄、胃以东五宿的范围内,对应的分野为齐;五月夏至,黄昏时出于西郊外东井、舆鬼、柳以东七宿范围之内,对应的分野为楚;八月秋分,黄昏时出于西郊外角、亢、氐、房以东四宿范围内,对应分野为汉;十一月冬至,清晨出于东方郊外,与尾宿、箕宿、南斗宿、牵牛宿一起随天球西行,对应分野是中国。辰星出现与隐没常常是在辰、戌、丑、未四个方位之间。  

其蚤,为月蚀;晚,为彗星及天夭。其时宜效不效为失,追兵在外不战。一时不出,其时不和;四时不出,天下大饥。其当效而出也,色白为旱,黄为五谷熟,赤为兵,黑为水。出东方,大而白,有兵于外,解。常在东方,其赤,中国胜;其西而赤,外国利。无兵于外而赤,兵起。其与太白俱出东方,皆赤而角,外国大败,中国胜;其与太白俱出西方,皆赤而角,外国利。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中国利;积于西方,外国用兵者利。五星皆从辰星而聚于一舍,其所舍之国可以法致天下。〔1〕辰星不出,太白为客;其出,太白为主。出而与太白不想从,野虽有军,不战。出东方,〔2〕太白出西方;若出西方,太白出东方,为格,野虽有兵不战。失其时而出,为当寒反温,当温反寒。当出不出,是谓击卒,兵大起。其入太白中而上出,破军杀将,客军胜;下出,客亡地。辰星来抵太白,太白不去,将死。正旗上出,〔3〕破军杀将,客胜;下出,客亡地。视旗所指,以命破军。其绕环太白,若与斗,大战,客胜。兔过太白,〔4〕间可椷剑,〔5〕小战,客胜。兔居太白前,军罢;出太白左,小战;摩太白,有数万人战,主人吏死;出太白右,去三尺,军急约战。青角,兵忧;黑角,水。赤行穷兵之所终。  【注释】
〔1〕木星主义,火星主礼,土星主德,金星主杀,水星主刑,故言水星“所舍之国可以法致天下”。〔2〕“出东方”,此下六句言水出东方,则金出西方;水出西方,则金出东方,为格。“格”,为不和同。水出于金,母子关系,故虽不和同,而有兵不战。〔3〕“旗”,此字与下文另一“旗”字,《正义》释为旗星。不过《天官书》五星占几乎没有言及行星与具体恒星相犯的占事,独此处上下两次言及,似不可能。《汉志》两“旗”字均作“其”,此处上下两“旗”字应为“其”字之误。〔4〕“兔”,《广雅》云:“辰星谓之兔星。”则兔为辰星之别名,也即天欃星。〔5〕“椷”,音h2n,通“函”。“间可椷剑”,中间可容一剑。 

辰星越次早出,会被月所掩成为星食;晚出,就会变成彗星或其他妖星。某时辰星应当出现而没出现是罚有失当的表现,虽追兵在外没有战斗。一季不出,该季阴阳不和,四季不出,天下五谷不收,有大饥荒。辰星按时出现了,星色白预兆有旱灾,色黄为五谷丰收,色赤有战争,色黑为水灾。出于东方,星大而色白,表示有敌兵在外,得解兵而去。辰星常在东方,星色赤,表示中国胜利;常在西方,星色赤,表示对外国有利。外无敌兵而辰星色赤,将有兵起。辰星与太白星都从东方出现,都是星色赤红而有芒角,预兆外国将有大败,中国得胜利;都从西方出现,而且星色赤红有芒角,对外国有利。若将天球从子午位中分,五星聚集于子午位以东,对中国有利,聚集于子午位以西,对外国用兵的一方有利。五星都随辰星聚于某一星舍,相应国可以法取天下。辰星不出现时,太白为客星;与辰星一起出现,太白为主星,辰星为客星。辰星出现而与太白星不在同一方位,郊外虽有敌兵而没有战斗。辰星出东方,太白星出西方;或者辰星出西方,太白星出东方,都称为格,预示郊外有兵而没有战斗。辰星不按时出现,表示气候应当寒冷反而温暖,应当温暖反而寒冷。应当出现而不出现,称为击卒,预兆有大规模的乱兵兴起。辰星入太白之中并从太白星上边离去, 预兆有军队被击破、将军被杀的大事发生,客军为胜利的一方;自太白星下边离去,客军失败,丧失领土。辰星追及太白,太白仍停留不动,预兆有将军死。辰星自旗星上出,预兆有破军杀将的事发生,客军胜利;下出,客军失败,丧失领土。观察芒角所指方向,以判定何方军队失败。辰星环绕太白,如同与太白相斗,预示有大战发生,客军得胜。辰星从太白星旁经过,其间距离约一剑宽,预示有小规模的战争发生,客军得胜。辰星在太白星前(按:以东为前),罢军休战;从太白左(后?)方经过(按:面向东,北为左),有小战发生;与太白星光相触而过,有数万人规模的战争发生,主人一方的官吏被杀;从太白右方经过,相去三尺,象征军情紧急,双方相约而战。辰星有青色芒角,军队有忧患;黑色芒角,有水灾;赤色芒角,有外兵来犯,势穷者复灭而终。势不穷,兵不终。  

兔七命,〔1〕曰小正、辰星、天欃、安周星、细爽、能星、钩星。其色黄而小,出而易处,〔2〕天下之文变而不善矣。兔五色,青圜忧,白圜丧,赤圜中不平,黑圜吉。赤角犯我城,黄角地之争,白角号泣之声。  【注释】
〔1〕“命”,即名。〔2〕“其色黄而小,出而易处”,这是辰星的特征。王元启以为此句当移至下文“黑圜吉”句之末,为五色中的一色。其实不妥。兔五色是带圜的,此处并无圜。此段先言七命,次言总的特征,再言五色圜,后言五色芒角,若说五色圜色不全,则五色芒角也不全。其实不必全载。 兔星有七个名子,叫做小正、辰星、天欃、安周星、细爽、能星、钩星等。星色黄而且小,出现时又不按正常的方位,表示天下有大的政策变化,是不吉利的象征。免星有五色:青而圆预示忧患,白而圆预示丧事,赤而圆预示中有不平事,黑而圆则吉利。兔星有赤色芒角预示有敌军来犯我城,黄色芒角预示有争夺土地的事发生,白色芒角预示丧事,有号哭之声。 其出东方,行四舍四十八日,其数二十日,〔1〕而反入于东方;其出西方,行四舍四十八日,其数二十日,而反入于西方。其一候之营室、角、毕、箕、柳。〔2〕出房、心间,地动。  【注释】
〔1〕“四十八日”,应是“四十八度”之误。出东方至入东方,两个基本数据一是度数,一是日数,此处开头载舍数,后面载日数,有了日数以后,中间就不可能再载日数,必是将舍数折合成度数。如取一舍为十二度,四十八正是四舍之度数。下文“四十八日”同样是“四十八度”之误。据《汉志》水星出东方凡见二十八日,行星二十八度。出西方,凡见二十六日,行星二十六度。《天官书》所载误差较大。〔2〕与室、角、毕、箕、柳的会合周期,只适合于太白,置于此有误。 辰星出东方,运行四舍,经四十八日,其中快行二十日,然后反方向从东方入于地下;辰星出于西方,运行四舍,经四十八日,其中快行二十日,然后反方向自西方入于地下。观测辰星应在营室、角宿、毕宿、箕宿、柳宿之中的某一宿之旁。辰星出于房、心二宿之间,有地震发生。  辰星之色:春,青黄;夏,赤白;秋,青白,而岁熟;冬,黄而不明。即变其色,其时不昌。春不见,大风,秋则不实;夏不见,有六十日之旱,月蚀;秋不见,有兵,春则不生;冬不见,阴雨六十日,有流邑,〔1〕夏则不长。  【注释】
〔1〕“邑”,村镇或家室。“流邑”,即因灾祸造成的流民。 

辰星的颜色:春季,青黄色;夏季,赤白色;秋季,青白色,预兆年岁丰熟;冬季,黄色,星不明亮。某季改变颜色,该季不得顺昌。辰星春季不出现,有大风,秋天物不结实。夏季不出现,有六十天的旱灾,有月蚀发生。秋季不出现,有战争,春天物不萌发。冬季不出现,有阴雨六十天,有流亡的城邑,夏天物不生长。

角、亢、氐,兖州。房、心,豫州。尾、箕,幽州。斗,江、湖。〔1〕牵牛、婺女,杨州。虚、危,青州。营室至东壁,并州。奎、娄、胃,徐州。昴、毕,冀州。觜觿、参,益州。东井、舆鬼,雍州。柳、七星、张,三河。〔2〕翼、轸,荆州。  【注释】
〔1〕“江、湖”,指江、浙、赣沿江一带。〔2〕“三河”,指河南、河东、河内三郡。 

角、亢、氐三宿,分野为衮州。房、心二宿,为豫州。尾、箕,分野为幽州。南斗为江、湖地区。牵牛、婺女,为扬州。虚、危,分野为青州。营室到东壁,为并州。奎、娄、胃、三宿,分野为徐州。昴、毕二宿为冀州。觜觽、参宿的分野为益州。东井、舆鬼为雍州。柳、七星、张宿的分野为三河地区。翼、轸二宿为荆州。

 七星为员官,辰星庙,蛮夷星也。 七星是员官的象征,是辰星的庙廷,是占卜蛮夷吉凶的星宿。  两军相当,日晕;晕等,力钧;厚长大,有胜;薄短小,无胜。重抱,大破;无抱,为和;背,不和,为分离相去。直为自立,立侯王;破军杀将。负且戴,〔1〕有喜。围在中,中胜;在外,外胜。青外赤中,以和相去;赤外青中,以恶相去。气晕先至而后去,居军胜。先至先去,前利后病;后至后去,前病后利;后至先去,前后皆病,居军不胜。见而去,其发疾,虽胜无功。见半日以上,功大。白虹屈短,上下兑,有者下大流血。日晕制胜,近期三十日,远期六十日。  【注释】
〔1〕“负且戴”,陈仁锡曰:“日旁如半环向日曰‘抱’;青赤气如月初生背日曰‘背’;青赤气长而立旁曰‘直’。青赤气如小半晕状在日上曰‘负’;形如直状其上微气在日上曰‘戴’。” 两军对阵时,发生日晕,若日晕各处大小厚薄相同,表示两军势均力敌;某方肥厚长大,某方有获胜的希望;某方薄而短小,该方必无胜利和希望。日有重抱,大胜;有破,无胜。抱,主两军言和;有背气,军不得和,背主分离而去。有直气,象征有自立事,指自立为侯王;也象征有破军杀将的事发生。日旁有负有戴,象征有喜庆事。日晕外有芒,被围者胜;晕内有芒,围敌者胜。日晕外圈青色里圈红色者,双方言和而去;外圈红里圈青者,双方怀愤而去。日旁气或晕出现早消失得晚,主军胜利。出现早消失得也早,对主军起初有利,后来不利;出现晚消失也晚,对主军起初不利,后来有利;出现晚消失早,对主军前后都不利,主军必不能胜。出现后很快消失了,虽胜不会有大功。出现在半日以上的才有大功。白虹的形状短而屈,上、下端尖锐,见则预失相应地区有大流血事发生。由日晕判定吉凶,应验的日期近在三十日之内,远在六十日之内。  其食,食所不利;〔1〕复生,生所利;〔2〕而食益尽,为主位。〔3〕以其直及日所宿,加以日时,用命其国也。〔4〕  【注释】
〔1〕“食所不利”,此占卜指日食而言。谓发生日食时太阳所处星宿对应的国家不利。〔2〕“生所利”,复生后所在星宿对应的国家有利。〔3〕“食益尽,为主位”,谓食尽,咎在主位。〔4〕“以其直”,以其所对的方位。“日所宿”,太阳所处的星宿。“日时”,发生日食的日期及时刻。此以方位、星宿、日期、时刻综合起来考虑,用以判断所当国家的命运。日食日期及时刻的占文见下文。 

日食,象征不吉利;食后复生,象征吉利;日全食,吉凶的承担者是君主,非全食,的承担都为臣下。根据日食的方位,日所在位置,再加上日食的时间早晚,可以判定对应国的吉凶。

月行中道,〔1〕安宁和平。阴间,多水,阴事。外北三尺,阴星。〔2〕北三尺,太阴,〔3〕大水,兵。阳间,骄恣。阳星,多暴狱。太阳,〔4〕大旱、丧也。角,天门,〔5〕十月为四月,十一月为五月,十二月为六月,水发,近三尺,远五尺。〔6〕犯四辅,〔7〕辅臣诛。行南北河,〔8〕以阴阳言,旱水兵丧。  【注释】
〔1〕“中道”,月行有三道:中道、阳道、阴道。太阳的行道有黄道、光道、中道三种名称。此处中道即黄道。〔2〕“阴星”,陈仁锡据《汉志》在此句下补“多乱”二字。言之有理。〔3〕“太阴”,即月行太阴道。《索隐》曰:“太阴、太阳,皆道也。”中道与太阴道之间为阴间,中道与太阳道之间为阳间。中道北三尺处有阴星,中道以北三尺为阴道。七寸为一度,三尺为四度余,为黄道与白道间的夹角。此“三尺”为约数。〔4〕“太阳”,太阳道。此太阳道是指月亮南行的阳道,非太阳运行的黄道。〔5〕“角,天门”,角为天门,并非两个星座。〔6〕“水发,近三尺,远五尺”,言凡月经过天门,六个月以后水发;水深近则三尺,远则五尺。〔7〕《索隐》曰:“‘四辅’,房四星也。房以辅心,故曰‘四辅’。”〔8〕“南北河”,指南河、北河各三星。〔9〕“以阴阳言,旱水兵丧”,月行北河为阴,有水和兵;月行南河为阳,有旱和丧。 月在房星中道运行,象征着世道的安宁与和平。在中道以北的阴间运行,象征多雨水,有阴事。阴间以北三尺是阴星,阴星以南三尺之间是太阴道,月行于太阴道象征有大水和兵事。同样,中道以南为阳间,阳间以外三尺处为阳星,阳星以北三尺之间为太阳道,月行于阳间,象征君主骄横恣肆。行于阳星间,象征国中多以暴虐凶残治刑狱。行于太阳道,象征将有大旱和丧事。月行于角宿和天门之间,若事在十月,来年四月成灾,事在十一月,来年五月成灾;事在十二月,来年六月成灾,灾是发大水,少说水深三尺,多说深可达五尺。月与房四星中的任一颗相陵犯,预示有辅佐大臣被诛杀。月行于南河、北河附近,按行道在阴或阳判断:在南河之阴有旱灾、有丧事,在北河之明有水灾、有兵事。  月蚀岁星,其宿地,饥若亡;荧惑也,乱;填星也,下犯上;太白也,强国以战败;辰星也,女乱;蚀大角,主命者恶之;心,则为内贼乱也;列星,其宿地忧。 

由于月掩蔽岁星发生岁星星蚀,预示对应地区有饥荒或死亡。月蚀荧惑星预示世道混乱,月蚀填星预示有臣下犯上作乱,月蚀太白星预示强国由于战争而衰败,月蚀辰星预示有女子作乱。月蚀大角星,对于执掌命令的君主不利;月蚀心宿,预示有内贼作乱;其他诸星被蚀,预示相应地区有忧患。

 月食始日,五月者六,六月者五,五月复六,六月者一,而五月者五,凡百一十三月而复始。〔1〕故月蚀,常也;日蚀,为不臧也。甲、乙,四海之外,日月不占。丙、丁,江、淮、海、岱也。戊、己,中州河、济也。庚、辛,华山以西。壬、癸,恒山以北。〔2〕日蚀,国君;月蚀,将相当之。  【注释】
〔1〕此《天官书》所载交食周期,为中国最早之纪录,但有缺误。按所载月数统计,实为一百二十一月,非一百十三月。而此两个月数均不等于交食年的倍数,故必有误。《索隐》据《三统历》得:六月者七,五月者一,又六月者一,五月者一,凡一百三十五月而复始。有人以为此处即一百三十五月之交食周期,只是文字有缺误而已。〔2〕以上为日月食以十干表示的日期和时刻的占文。甲乙主海外,所以说“不占”。《汉志》日期占下还载有十二时辰的占文,现附载于此:“子周,丑翟,寅赵,卯郑,辰邯郸,巳卫,午秦,未中山,申齐,酉鲁,戌吴越,亥燕代。” 

自月食开始的日子算起,每隔五个月一次的月食连续发生六次,每隔六个月一次的月食连续发生五次,重又每隔五个月发生一次,连续食六次,隔六个月一次的月食发生一次,每隔五个月一次的月食发生五次,总计凡经一百一十三个月上述月食的过程重复发生一遍。所以说月蚀,是很平常的事;日蚀,才是不吉利的。甲、乙主东方,对应的地区是海外,所以不由日月占吉凶。丙、丁主南方,对应地区为江、淮、海岱。戊、己主中央,对应地区是中州、河、济一带。庚、辛主西方,对应地区为华山以西。壬、癸主北方,对应地区为恒山以北。日蚀,吉凶由国君承当;月蚀,由将相承当。

 国皇星,〔1〕大而赤,状类南极。〔2〕所出,其下起兵,兵强;其冲不利。  【注释】
〔1〕“国皇星”,《正义》说其特征为“去地三丈,如炬火”。《集解》引孟康曰“岁星之精散所为”。〔2〕“类南极”,即类南极老人星。 

国皇星,星大而红,形状类似南极老人星。国皇星出现,象征对应的地区有兵兴起,而且兵势强盛,对于兵所向的一方不利。

昭明星,〔1〕大而白,无角,乍上乍下。所出国,起兵,多变。  【注释】〔1〕“昭明星”,《释名》曰:“气有一枝,末锐似笔。亦曰笔星也。”《集解》引孟康曰“荧惑之精”。
 昭明星,星大而色白,没有芒角,忽上忽下,昭明星出现,象征相应地区有兵兴起,而且形势多变。 五残星,〔1〕出正东东方之野。其星状类辰星,去地可六丈。  【注释】
〔1〕“五残星”,《索隐》引孟康曰:“星表有青气如晕,有毛,填星之精也。” 五残星,出现于正东方向,在东方分野的上空。形状类似于辰星,距地面高约六丈。 大贼星,〔1〕出正南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数动,有光。  【注释】
〔1〕“大贼星”,《集解》引孟康曰:“形如彗,九尺,大白之精。” 大贼星,出现于正南方向,在南方分野的上空。距地面高约六丈,星大而色红,时常摇动,有光芒。 司危星,〔1〕出正西西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白,类太白。  【注释】
〔1〕“司危星”,《集解》引孟康曰:“星大而有尾,两角,荧惑之精也。” 司危星,出现于正西方向,在西方分野的上空。距地面高约六丈,星大而色白,类似于太白星。 狱汉星,〔1〕出正北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数动,察之中青。此四野星所出,〔2〕出非其方,其下有兵,冲不利。  【注释】
〔1〕“狱汉星”,《集解》引孟康曰:“亦填星之精。”〔2〕“四野星”,五残、大贼、司危、狱汉合为“四野星”。 狱汉星,出现于正北方向,在北方分野的上空,距地面高约六丈,星大而色红,时常摇动,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星中微带青色。
以上五残星以下为四方分野之星,星出现以及不在应当出的方向上出现,对应的地区都有兵兴起,于相对的一方不利。  四填星,所出四隅,去地可四丈。
地维咸光,亦出四隅,去地可三丈,若月始出。所见,下有乱;乱者亡,有德者昌。烛星,〔1〕状如太白,其出也不行。见则灭。所烛者,城邑乱。  【注释】
〔1〕“烛星”,《集解》引孟康曰:“亦填星之精。” 四填星,出现于天球四宫相连处的东北、西北等四隅地区,距地面高约四丈。
地维咸光星,也出现于上述的四隅地区,距地面高约三丈,星光朦胧,如同月亮刚出现时的样子一样。与星出对应的地区若有乱,乱必灭亡;若有德,有德必昌。烛星,形状如同太白星,出现后不行不动。出现不久则消失,对应的地区城邑有乱。  如星非星,如云非云,命曰归邪。〔1〕归邪出,必有归国者。  【注释】
〔1〕“归邪”,《集解》引孟康曰:“星有两赤彗上向,上有盖,状如气,下连星。” 样子似星非星,似云非云,称为归邪。归邪出现,预兆必有归降于中国者。 星者,金之散气,其本曰火。〔1〕星众,国吉;少则凶。  【注释】
〔1〕“其本曰火”,《汉志》作“其本曰人”。王元启以为”火”为“人”之误,恐非是。此句与下文“其本曰水”相应。 星,是五行中金气的离散之气,本身是一团火。星众多,对应的国家吉利;少则凶险不利。 汉者,亦金之散气,其本曰水。汉,星多,多水;少则旱,其大经也。〔1〕  【注释】
〔1〕“大经”,大概的规律。天鼓,有音如雷非雷,音在地而下及地。其所往者,兵发其下。 天汉,也是离散的金气,本身是水,天汉中星数多,预兆地上多水;星数少,预兆地上水少有旱灾,以上是以星占卜吉凶的大致情形。 天狗,状如大奔星,〔1〕有声,其下止地,类狗。所堕及,〔2〕望之如火光炎炎冲天。其下圜如数顷田处,〔3〕上兑者则有黄色,千里破军杀将。〔4〕  【注释】
〔1〕“大奔星”,大的火流星的形象名称。〔2〕“所堕及”,能够堕至地面的。此是指陨石,在大气中来不及燃烧完而落至地面。〔3〕“圜如数顷田”,非指陨石有数顷田大,而是指陨坑。〔4〕“破军杀将”,由于这种大的陨石很少见,故用于“破军杀将”之占。 天鼓,有声音大如雷又不是雷,音响在地上传播,发声处又不在地上,声音所往的方向,有兵兴起。天狗,形状如同一颗大流星,伴随有隆隆声,落在地上,形状如狗。远望去火光炎炎,上冲天际。方圆有数顷地大小,上端尖锐处呈黄色,象征千里之内有破军杀将的事发生。  格泽星者,如炎火之状。黄白,起地而上。下大,上兑。〔1〕其见也,不种而获;不有土功,必有大害。〔2〕  【注释】
〔1〕“上兑”,以上描述的格泽星状态,类似北极光。〔2〕“大害”,《星经》和《汉志》、《晋志》均作“大客”。 格泽星,形状如同炎火。黄白色,从地上升起,下大上尖。格泽星出现,不耕种而有收获;再者,如若没有土木工程方面的成就,必有大害。  蚩尤之旗,类彗而后曲,象旗。见则王者征伐四方。旬始,出于北斗旁,状如雄鸡。其怒,青黑,象伏鳖。枉矢,类大流星,蛇行而仓黑,望之如有毛羽然。长庚,如一匹布著天。此星见,兵起。星坠至地,则石也。河、济之间,时有坠星。天精而见景星。〔1〕景星者,德星也。其状无常,常出于有道之国。  【注释】
〔1〕“天精而见景星”,《集解》引孟康曰:“精,明也。”《索隐》引韦昭云:“精谓清朗也。” 蚩尤旗,形状如同彗星,不同是后端弯曲如旗。蚩尤旗出现,表示将有王者征伐四方。旬始,出现于北斗星旁,形状如同雄鸡。星怒时有芒角,星为青黑色,形状如同伏鳖。枉矢,如同大流星,弯弯曲曲如蛇行走,呈苍黑色,看上去象是有羽毛一样。长庚星,如同一匹布挂在天上,此星出现,预示有兵兴起。
星落在地上,则是石头。在黄河、济水流域之间,时常有坠落的星石。天空清朗而明亮时,有的能见到景星。景星,就是德星。它的形状不固定,常常出现于治理得好的国家。  凡望云气,仰而望之,三四百里;平望,在桑榆上,千余二千里;登高而望之,下属地者三千里。〔1〕云气有兽居上者,胜。〔2〕  【注释】
〔1〕“属”,连续。“下属地”,下连地。〔2〕“胜”,作战胜利。《晋志》:“军上气,高胜下,厚胜薄,实胜虚,长胜短,泽胜枯。” 

凡是望云气,若仰面才能望见,云气距人不过三四百里;若平望过去,见云气在树梢之间,相距大约千余里到二千里;若登高而望,才能见到云气与地相连,距人约有三千里远近。云气形状,上边如同兽类的,吉利。  

自华以南,〔1〕气下黑上赤。嵩高、三河之郊,气正赤。恒山之北,气下黑上青。勃、碣、海、岱之间,气皆黑。江、淮之间,气皆白。  【注释】
〔1〕“华”,华山。 自华山以南的云气,下为黑色上赤色。嵩高山、三河一带野外的云气,是正红色。恒山以北的云气,下边黑色上边为青色。勃海、碣石和海岱之间的云气,都是黑色。江、淮之间的云气,都是白色。  徒气白。〔1〕土功气黄。车气乍高乍下,往往而聚。骑气卑而布。〔2〕卒气抟。〔3〕前卑而后高者,疾;前方而后高者,兑;后兑而卑者,却。其气平者其行徐。前高而后卑者,不止而反。气相遇者,卑胜高,兑胜方。气来卑而循车通者,〔4〕不过三四日,〔5〕去之五六里见;气来高七八尺者,不过五六日,去之十余里见;〔6〕气来高丈余二丈者,不过三四十日,去之五六十里见。  【注释】
〔1〕“徒气”,徒众之气。徒气白,预示得徒众的云气为白色。下同。〔2〕“布”,广布。〔3〕“抟”,音tu2n,义为盘旋。有的版本作“搏”,王元启认为,依《庄子》“抟扶摇而上”,与“骑气卑而布”正好相对。〔4〕“车通”,即车辙。为避武帝讳而改作“通”。〔5〕“不过三四日”,言不过三四日,军情即现。军情即指前面所说的疾、却、行徐、反。〔6〕“去之十余里见”,指离开十余里尚能见到。看到的远近与云气的高低有关。下同。 

罪徒相聚处云气是白色。有土方工程的地方云气是黄色。车队行走产生的云气忽高忽低,有时还聚在一起。骑兵奔走产生的云气低矮但分布面积较大。步卒行走产生的云气则高一些,窄一些。云气前边低后边高,表示奔行急,速度快;前边方形后边高,表示士卒精锐;云气后端尖锐而矮,表示退却。云气平表示军行慢,前端高后端低,表示不停的退却。二方云气相遇,低矮的一方胜,高的一方败;尖锐的一方胜,圆饨的一方败。敌气低矮行疾,若向我方移动,且是循车辙而来,不过三四日可至,距我五六里可见敌踪。敌气高七八尺,不过五六日可至,距我十余里可见敌踪。敌气高一丈多到二丈的,不过三四十日可至,距我五六十里可见敌踪。  

稍云精白者,〔1〕其将悍,其士怯。其大根而前绝远者,〔2〕当战。青白,其前低者,战胜;其前赤而仰者,战不胜。阵云如立垣。杼云类杼。〔3〕轴云抟两端兑。〔4〕杓云如绳者,〔5〕居前亘天,其半半天。其蛪者类阙旗故。〔6〕钩云句曲。诸此云见,以五色合占。而泽抟密,其见动人,〔7〕乃有占;兵必起,合斗其直。〔8〕  【注释】
〔1〕“稍云”,《汉志》作“捎云”,当从《汉志》,摇捎之义。〔2〕“大根”,大的根基。“前绝远”,前端延伸到很远的地方。〔3〕“杼”,音zh),指织布机上的梭。〔4〕“轴云抟两端兑”,轴云成螺旋状,两端尖。《史记志疑》认为“云抟”当为“抟云”二字倒置,应读作“杼云类杼轴,抟云两端兑”。王元启认为“云抟”为衍文,当读作“杼云类杼轴,两端兑”。〔5〕“杓云如绳状”,形如绳状的条状云。〔6〕“蛪”,音ni8,通“霓”,状如虹之云。此句《汉志》作“霓云者,类斗旗故”。〔7〕“动人”,引人注目。这是由于具有润泽、盘旋、密集的云气不多见,故以为占。〔8〕“合斗其直”,占卜打仗胜败,视其云所直宿也。 

云气末梢呈亮白色的,将军勇悍,士卒怯懦。云气根抵大而前方延伸得很远的,应当战。云气青白色,前端低矮者,战则能胜;前端红色而上仰的,战不能胜。此外,兵阵形成的云气就象直立的垣墙一样;杼云形状象织布木梭一样;轴云抟直而上,两端尖锐,杓云有一种细长如绳的,长可亘天,一半也有半个天空长;另一种如虹蜺的形如有缺损的旗子,所以边角尖锐。还有钩云象勾一样弯曲。诸如以上云出现后,以所具五色综合考察。云气润泽、抟成团而且密,出现后足以动人的,才是某种事务的预兆而可资占卜;以上云气预兆有兵兴起,对应的地区有战争。

 王朔所候,〔1〕决于日旁。日旁云气,人主象。皆如其形以占。  【注释】
〔1〕“王朔”,汉人,善望气。 

善望气者王朔所候望的云气,都取自日旁。日旁的云气与其他云气相比有人主的气象。卜时按云气所成的形象直接判定吉凶。

 故北夷之气如群畜穹闾,〔1〕南夷之气类舟船幡旗。大水处,败军场,破国之虚,下有积钱,金宝之上,皆有气,不可不察。海旁蜄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然。〔2〕云气各象其山川人民所聚积。  【注释】
〔1〕“群畜穹闾”,为北夷人的生活风俗特征,犹如南人尚舟船幡旗。“穹闾”,《索隐》引作“弓闾”,即弓形的居室,以毡为之,俗称蒙古包。〔2〕“广野气成宫阙然”,此即海市蜃楼景象。 

所以北方夷人所成的云气如同畜群和居住的毡包群,南方夷人所成的云气如同舟船和旗幡。有大水的地方,败军被击败的战场,破国留下的废墟,以及地下埋藏有积钱、金宝之上等都有云气,不可不仔细观察。海边的蜃气形状象楼台;广阔的原野上所成云气象宫殿城阙,总之云气各自与所在地的山川人民聚积的气象相同。

故候息秏者,入国邑,视封疆田畴之正治,〔1〕城郭室屋门户之润泽,次至车服畜产精华。实息者,吉;虚秏者,凶。  【注释】
〔1〕“封疆田畴”,疆界内的田地。“正治”,整治。 所以,候望某国虚实的人,可以到该国的城邑中去,观察封疆、田畴治理得是否平正,城郭房屋门户是否润泽,其次观察车辆、衣著、畜产等项是朴陋还是精华。殷实而繁息者吉利,虚竭耗损的凶。
 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1〕是谓卿云。卿云,喜气也。若雾非雾,衣冠而不濡,见则其域被甲而趋。〔2〕  【注释】
〔1〕“轮囷”,圆形的谷仓。〔2〕“被甲而趋”,即披甲奔走,前去打仗。 

似烟非烟,似云非云,萧索迷蒙,纷郁一团的称为卿云。卿云是喜气化成。此外有一种样子象雾又不是雾,人在其中,衣冠不潮不湿。出现则域内人都被甲趋走,有征战城守事。雷电、霞光与飞虹、霹雳、夜明等现象,是阳气发动形成的,春、夏二季发生,秋、冬二季隐藏,所以观察测候的人无不等待季节进行观测。

(天)[夫]雷电、虾虹、〔1〕辟历、〔2〕夜明者,〔3〕阳气之动者也,春夏则发,秋冬则藏,故候者无不司之。  【注释】
〔1〕《史记志疑》引孙侍御云:“虾,《汉志》作赮,皆霞字之异体。”此说有理。王元启将“虾”释作赤色,似不合文义。〔2〕“辟历”,疾雷。〔3〕“夜明”,如天开眼。 天开县物,〔1〕地动坼绝。〔2〕山崩及徙,川塞溪垘。〔3〕水澹地长,泽竭见象。城郭门闾,闺臬槁枯:〔4〕宫庙邸第,人民所次。谣俗车服,观民饮食。五谷草木,观其所属。仓府厩库,四通之路。六畜禽兽,所产去就;鱼鳖鸟鼠,观其所处。鬼哭若呼,其人逢俉。〔5〕化言诚然。〔6〕  【注释】
〔1〕“天开县物”,《集解》引孟康曰:“谓天裂而见物象,天开示县象。”“县”,通“悬”。〔2〕“坼绝”,断裂。“坼”,音ch8。〔3〕“垘”,土填塞。“溪垘”,山谷崩塌填塞。〔4〕“闺臬槁枯”,《汉志》作“润息槁枯”,当从《汉志》。“润息槁枯”,义为繁荣或衰落。〔5〕“逢俉”,相逢而惊。〔6〕“化”,音6,通“讹”。“化言”,妖言。《史记志疑》说:“四字二韵,化即讹省。” 

天开裂而见物象,地震动而有裂缝,山崩摧和移动,河川堵塞,谿谷崩壅,水动荡、地长高,沼泽涸竭,都是吉凶的象征。此外对城郭家门闾巷,观察它们是润泽还是枯槁;对宫室庙宇、官邸宅第,观察普通人民所处的等次。对于谣谚、风俗、车辆、衣著等,重在观察百姓的饮食。对五谷草木,首先观察它们所属的类别。对仓廪、马厩、库藏等,首先观察四周的交通道路。对六畜禽兽,重在观察它们的产地和用场,对鱼鳖鸟鼠,重在观察其居处的环境如何。有鬼哭泣,如同呼叫,人逢必有惊貌。万物都与此一般,遇异必有表现,所以可以望气知吉凶。此虽俚俗传言,理实不虚。

凡候岁美恶,〔1〕谨候岁始。〔2〕岁始或冬至日,产气始萌;〔3〕腊明日,〔4〕人众卒岁,一会饮食,发阳气,故曰初岁;正月旦,王者岁首;〔5〕立春日,四时之始也。〔6〕四始者,候之日。〔7〕  【注释】
〔1〕“岁美恶”,每岁年成之好坏。〔2〕“岁始”,一岁的开始。古时有以冬至或腊为岁始,也有以夏历的十一月朔日、十二月朔日或正月朔日为岁首。〔3〕冬至阴气达到极盛,同时阳气开始萌动。“产气”即阳气。〔4〕“腊明日”,即腊日之后的一天为岁首。晋博士张亮议曰:“腊者,接也,祭宜在新故交接也,俗谓腊之明日为初岁,秦汉以来有贺此者,古之遗俗也。”王元启认为“腊明日”即立春日。此说不妥。《说文解字》曰:“冬至后三戌腊祭百神。”即冬至后三十六天以内为腊日,故腊非立春也。据前注所引,腊即先秦新年之遗俗。好比今用阳历而民间过春节也。〔5〕正朔由王者颁布,岁首由王者选定,故曰“正月旦,王者岁首”,而与“腊明日,人众卒岁”相区别。〔6〕“立春日,四时之始也”,夏历四季之区分,始自立春,终于大寒,故以立春为四时之终始点。〔7〕“四始”,年月日时之始合称为“四始”,但不可能每年立春和正月朔都在同一天。 

大凡测候年岁的丰歉美恶,最重岁始。岁始或指冬至节,这一天阳气开始产生。或者是指腊祭的第二天,腊祭是由于岁事已毕,众人在一起会餐一顿,以引发阳气,所以称第二天为初岁。或者是指正月初一的黎明,这是帝王历法的岁首。或者是指立春节,这一日是四季开始的第一天。以上四种岁始,都是候岁的重要日子。

而汉魏鲜集腊明正月旦决八风。〔1〕风从南方来,大旱;西南,小旱;西方,有兵;西北,戎菽为小雨,〔2〕趣兵;〔3〕北方,为中岁;东北,为上岁;〔4〕东方,大水;东南,民有疾疫,岁恶。故八风各与其冲对,课多者为胜。多胜少,久胜亟,〔5〕疾胜徐。旦至食,〔6〕为麦;食至日昳,为稷;昳至,为黍;至下,为菽;下至日入,为麻。欲终日有云,〔7〕有风,有日。日当其时者,深而多实;〔8〕无云,有风日,当其时,浅而多实;有云风,无日,当其时,深而少实;有日,无云,不风,当其时者稼有败。如食顷,小败;熟五斗米顷,大败。则风复起,有云,其稼复起。各以其时用云色占种所宜。其雨雪若寒,岁恶。  【注释】
〔1〕“魏鲜”,汉代占候者。“集腊明正月旦决八风”,言于腊明日和正月旦两种岁首以八风为占卜。“集”,归纳。〔2〕“菽”,豆也。“戎菽”,戎豆或胡豆,即大豆也。“为”,成也。〔3〕“趣”,同“促”。“趣兵”,即戎菽成,配以小雨,促成兵起也。〔4〕“中岁”,中等年成。“上岁”,丰收年。〔5〕“亟”,此处作“短”解。〔6〕“旦”,旦时。“食”,食时。均西汉以前的习称。一天共分夜半、夜大半、鸡鸣、晨时、平旦、日出、早食、食时、东中、日中、日昳(西中)、时、下、日入、昏时、夜食、人定、夜少半十六个时段,与东汉以后一日十二时段分法不同。〔7〕“欲终日”,此下依《汉志》删去“有雨”二字。“欲”,希望。“终日”,整日。〔8〕“深而多实”,收获期间长而且结实多。“深”与下文“浅”,指收获时期的长短。 

而汉朝人魏鲜,集中在腊祭的第二日与正月初一黎明时由八方所起的风,判定当年的吉凶美恶。风从南方来,有大旱灾;从西南来,有小旱;从西方来,有战争;从西北方来,黄豆的收成好,多小雨,促兵兴起;从北方来,是中等年成;从东北来,丰收年;从东方来,有大水;从东南来,百姓多疾病、时疫,年成不好。所以八风吉凶各与它们相对方向的风相比较,以多少、久亟、疾徐决胜负:多胜少,时间长久胜短暂,风速快疾胜于舒缓。黎明到早饭之间的风与麦子收成相对应;早饭到日偏西之间与稷对应;日偏西到晚饭间与黍对应;晚饭后与豆对应,日入时与麻对应。最好的天气是终日有云、有风、有太阳,这样可保一年之间五谷丰收,没有灾害。占卜的方法是,在上述某时段中有风、有云、有太阳,对应的作物株深多实;无云、有风、有太阳,对应的作物株浅(矮)而多实;有云、有风,无太阳,对应的作物只长秸杆少结籽实;只有太阳、无云、无风,对应的作物有伤败不得收获的。无风、无云的时间若一顿饭的功夫,伤败小;若时间较长,相当于煮熟五斗米的功夫,伤败大。此后重又有云、有风,那末被伤败的作物也重新恢复起来,此外还可以由以上所说各时段中的云气颜色占卜一年之中种植何种作物最为适宜。若岁首有雨雪,天气寒冷,当年的年成不好。岁首时若天气晴朗,可由都城人民的声音占卜一岁吉凶。若是宫声,则年岁好;吉利;商声,有兵事;徵声,天旱少雨;羽声,有水灾;角声,年成最坏。

  是日光明,听都邑人民之声。声宫,则岁善,吉;商,则有兵;徵,旱;羽,水;角,岁恶。 或从正月旦比数雨。〔1〕率日食一升,〔2〕至七升而极;〔3〕过之,不占。数至十二日,日直其月,〔4〕占水旱。为其环域千里内占,则为天下候,竟正月。〔5〕月所离列宿,〔6〕日、风、云,占其国。然必察太岁所在。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7〕此其大经也。 【注释】
〔1〕“比数雨”,排着日子计算下雨的日期。〔2〕“日食一升”,即一日下雨,民食一升;二日十雨,民食二升。下同。〔3〕“而极”,而止。〔4〕“日直其月”,即以初一至十二日对应于一月至十二月,占水旱。〔5〕“竟正月”,以整个的正月各日为占。〔6〕“月所离列宿”,言要对广大的地域进行占卜,则需考察正月中各日的雨情,以月亮所在的星宿,再配以日、风、云,来考察对应地域的水旱及丰歉。〔7〕“在金,穰;木,饥;火,旱”,此是以太岁(而非岁星)所处的方位来占丰歉,在金,即西方申酉戌三个方位穰;在水,即北方亥子丑三个方位毁;在木,即东方寅卯辰三个方位饥;在火,即南方巳午未三个方位旱。 

还可以正月初一日开始依次数雨多少,卜年成好坏:初一有雨,当年百姓每人每天可得一升的口粮,初二日有雨,每人每天有两升的口粮,一直数到七升为至。初八日以后,不再占卜。若欲自初一占卜到十二日,卜法又有不同,每日与月相对应,占卜水旱灾情。以上是为小国卜。所占卜的地区若至方圆千里,由于地域广大,应该按占卜天下的方法,卜尽整个正月,由正月之内,月在周天绕行,经过某宿时是否有太阳、有风、有云,由此判定对应地区的年成好坏吉凶。但是,必须同时观察太岁的位置。太岁在金位,当年丰收;在水位,庄稼受毁损,收成不好;在木位,有饥荒;在火位,岁旱少雨。以上是大致情形。

  正月上甲,风从东方,宜蚕;风从西方,若旦黄云,恶。 

正月上旬,多东风,宜于养蚕;多西风,而且初一日有黄云,岁恶不吉利。

冬至短极,县土炭,〔1〕炭动,〔2〕鹿解角,兰根出,泉水跃,略以知日至。〔3〕要决晷景。〔4〕岁星所在,五谷逢昌。其对为冲,岁乃有殃。〔5〕  【注释】
〔1〕“冬至短极,县土炭”,“土炭”,即燃烧后的木炭。“县土炭”,将土炭放于称衡上,使其平衡,然后观察称衡的变化。《集解》引孟康曰:“先冬至三日,县土炭于衡两端,轻重适均,冬至日阳气至则炭重,夏至日阴气至则土重。”又引晋灼曰:“蔡邕《律历记》:‘候钟律权土炭,冬至阳气应黄钟通,土炭轻而衡仰,夏至阴气应蕤宾通,土炭重而衡低。进退先后,五日之中。’”所谓阳气、阴气,系指干燥之气和潮湿之气。〔2〕“炭动”,言称衡的高低有了变化。此实际是记载了古人发明的测量空气湿度以报雨情的一种方法。空气湿度大,土炭从空气中吸入的水分多,则土炭加重而下沉,使称衡失去平衡。〔3〕“略以知日至”,言以炭动、鹿角、兰根等动植物候,能大致判断冬至的先后。〔4〕“要决晷景”,主要以晷影的长短来决定冬至的日期。 

冬至这一天白昼极短,可把土和炭分别悬挂在衡的两端,若悬挂炭的一端开始仰起,此后鹿换新角,兰根生芽,泉水涌出,便能约略判定冬至这一天是否到来,但最终还要用日晷测定日影长短,才能做出准确判断。与岁星所在辰次对应的地区五谷丰熟,吉利昌盛,相对的辰次称为衡,与衡对应的地区则有灾殃。

太史公曰:自初生民以来,世主曷尝不历日月星辰?〔1〕及至五家、三代,〔2〕绍而明之,〔3〕内冠带,外夷狄,分中国为十有二州,仰则观象于天,俯则法类于地。天则有日月,地则有阴阳;天有五星,地有五行;天则有列宿,地则有州域。三光者,阴阳之精,气本在地,而圣人统理之。  【注释】
〔1〕“世主”,君主。“历日月星辰”,推算日月星辰,制定历法。〔2〕“五家、三代”,即五帝三王。〔3〕“绍”,绍继,继承。“明之”,发扬之。〔4〕“圣人统理之”,圣人根据这些天象物候进行综合研究分析,而制定历法。 

太史公说:自从有生民以来,世间君主何尝不推步日月星辰的运行以定历法?直到五帝和三代时期,才把这件事继承而又发扬光大了:内为冠带,外为夷狄,使内外有别,把中国划分为十二州,仰则观察天上的星象,俯则模仿、效法地面上的事物,然后知天上有日月,地上则有阴阳;天上有五星,地上则有五行;天上有列宿,地上则有州郡,一一相对应。天上的日、月、星三光,是地上的阴阳二气精华凝聚而成,三光之气是以地为本原的,所以圣人得以统一天地而加以治理。

幽厉以往,尚矣。所见天变,皆国殊窟穴,家占物怪,以合时应,其文图籍祥不法。〔1〕是以孔子论六经,纪异而说不书。〔2〕至天道命,〔3〕不传;传其人,不待告;告非其人,虽言不著。〔4〕  【注释】
〔1〕“祥”,《正义》引顾野王云:“祥,吉凶之先见也。”即凶吉出现前所见的先兆。〔2〕“纪异而说不书”,即只纪异象而不书应验之事。〔3〕“天道命”,言天道性命,实指有关天文学的学问。〔4〕“虽言不著”,言天文学的学问不轻易外传,即使传授,也不必一一深告,其大指微妙,全在天性自悟。如果传的并不是能做这种工作的人,即使一一告知,也不能领会。“不著”,不明白。 

周幽王、厉王以前,时日太遥远了。由所观察到的天象变化,各国所卜吉凶均不相同;各家取为占卜的物怪,也都是与当时情事相符合的。所以遗留下来的文字图书记载的祥征兆之类,都不可取为法则。因此,孔子论述六经,虽记灾异而有关灾异的理论不与记载,至于天道性命之类,更不相传授。这是由于传得其人,不待告而知之;若不得其人,虽告犹不能明。往昔得传授而知天数的人:高辛氏以前,有重和黎;唐、虞时期,有羲氏、和氏;夏朝时,为昆吾;殷商时,有巫咸;周朝时,有史佚、苌弘;列国时宋有子韦;郑有裨灶;齐有甘公;楚有唐眛;赵有尹皋;魏有石申。

 昔之传天数者:高辛之前,重、黎;〔1〕于唐、虞、羲、和;〔2〕有夏,昆吾;〔3〕殷商,巫咸;〔4〕周室,史佚、苌弘;〔5〕于宋,子韦;郑则裨灶;〔6〕在齐,甘公;〔7〕楚,唐眜;赵,尹皋;魏,石申夫。〔8〕  【注释】
〔1〕“重、黎”,《左传》载蔡墨曰:“少昊氏之子曰黎,为火正,号祝融。”黎即火正之官,知天数。《尚书》孔《传》曰:“重,直龙反,少昊之后。黎,高阳之后。”重为少吴氏玄嚣的后代句芒,黎为帝颛顼高阳氏孙子祝融。此是第一代重、黎,其子孙各继其位为重、黎,至高辛氏时仍有此官,帝挚时衰废。〔2〕“羲、和”,羲、和之官可推至黄帝时代,《史记·历书》《索隐》引《系本》说:“黄帝使羲和占日,常仪占月。”《尚书·尧典》说:“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后舜禹和夏代均有羲、和之官。〔3〕“昆吾”,《正义》引虞翻云:“昆吾名樊,为己姓,封昆吾。”〔4〕“巫咸”,《正义》曰:“巫咸,殷贤臣也,本吴人,冢在苏州常熟海隅山上。”《史记志疑》疑为“巫觋”之误。〔5〕“史佚,苌弘”,《正义》曰:“史佚,周武王时太史尹佚也。苌弘,周灵王时大夫也。”〔6〕“裨灶”,《正义》曰:“裨灶,郑大夫也。”〔7〕“甘公”,《集解》引徐广曰:“或曰甘公名德也,本是鲁人。”《正义》引《七录》云:“楚人,战国时作《天文星占》八卷。”《隋书》还载甘德著《甘氏四七法》一卷。〔8〕“石申夫”,《正义》引《七录》云:“石申,魏人,战国时作《天文》八卷。”石氏姓名,《汉书·艺文志》和《续汉书·天文志》都写作“石申夫”。  夫天运,三十岁一小变,百年中变,五百载大变;三大变一纪,三纪而大备:此其大数也。为国者必贵三五。〔1〕上下各千岁,然后天人之际续备。〔2〕  【注释】
〔1〕“贵”,注重。“三五”,《索隐》以为指三十岁小变和五百岁大变。王元启认为非是,应是五百岁一大变,三五即三大变,故下有“上下各千岁”之文。由于是“为国者”,而非传天数者,应注重三十岁小变和五百岁大变。今从前说。〔2〕“续备”,继续沟通。传天数者是沟通天和人之间联系的使者,由于天变,对于天运规律的认识也应随之进行续补。 

天体运行,三十年有一小变,百年有一中变,五百年有一大变;每三次大变为一纪,三纪之中所有变化都经历一遍了,这是天体运行的大致规律。作为一个国家的君主必然重视三、五这两个数字,就是基于以上原因。经过上下各一千年,然后天人之间的关系才能接续完备。

  太史公推古天变,未有可考于今者。盖略以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间,〔1〕日蚀三十六,〔2〕彗星三见,〔3〕宋襄公时星陨如雨。〔4〕天子微,诸侯力政,五伯代兴,〔5〕更为主命。〔6〕自是之后,众暴寡,大并小。秦、楚、吴、越,夷狄也,为强伯。〔7〕田氏篡齐,〔8〕三家分晋,〔9〕并为战国。争于攻取,兵革更起,城邑数屠,因以饥馑疾疫焦苦,臣主共忧患,其察祥候星气尤急。近世十二诸侯七国相王,〔10〕言从衡者继踵,而皋、唐、甘、石因时务论其书传,故其占验凌杂米盐。〔11〕  【注释】
〔1〕“二百四十二年之间”,孔子据鲁史资料,以编年体形式,编成《春秋》一书,起自鲁隐公元年(公元前七二二年),终于哀公十四年(公元前四八一年),计二百四十二年。〔2〕“日食三十六”,《春秋》载三十六次日食如下:隐公三年二月乙巳;桓公三年七月壬辰朔,十七年十月朔;庄公十八年三月朔,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二十六年十二月癸亥朔,三十年九月庚午朔;僖公五年九月戊申朔,十二年三月庚午朔,十五年五月朔;文公元年二月癸亥朔,十五年六月辛卯朔;宣公八年七月庚子朔,十年四月丙辰朔,十七年六月癸卯朔;成公十六年六月丙辰朔,十七年七月丁巳朔;襄公十四年二月乙未朔,十五年八月丁巳朔,二十年十月丙辰朔,二十一年九月庚戌朔,十月庚辰朔,二十三年一月癸酉朔,二十四年七月甲子朔,八月癸巳朔,二十七年十二月乙亥朔;昭公四年七月甲辰朔,十五年六月丁巳朔,十七年六月甲戌朔,二十一年七月壬午朔,二十二年十二月癸酉朔,二十四年五月乙未朔,三十年十二月辛亥朔;定公五年三月辛亥朔,十二年十一月丙寅朔,十五年八月庚辰朔。后世称《春秋》三十七次日食,还包括获麟以后哀公十四年五月庚申朔的一次日食。〔3〕“彗星三见”,《春秋》三次彗星纪录为:文公十四年七月有星孛于北斗,昭公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哀公十三年有星孛于东方。〔4〕“宋襄公时星陨如雨”,此引星陨如雨的年代有误,实为鲁庄公七年而非宋襄公时。宋襄公时有陨石记载。〔5〕“五伯”,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宋襄公、楚庄王。〔6〕“更为主命”,以次行使盟主的命令。〔7〕“为强伯”,秦祖初封于西戎,楚祖初封于荆蛮,吴祖、越祖初封于东越,地位低微,皆戎夷之地,故言“夷狄”。后秦穆、楚庄、吴阖闾、越句践时皆国势强大,得以封伯。〔8〕“田氏篡齐”,齐为姜姓国,周安王二十三年齐康公卒,田和立为齐侯,篡夺齐国政权。〔9〕“三家分晋”,周安王二十六年,魏武侯、韩文侯、赵敬侯灭晋,共分其地。〔10〕“十二诸侯”,指春秋十二诸侯,它们是鲁、齐、晋、秦、楚、宋、卫、陈、蔡、曹、郑、燕。“七国”,指战国七雄秦、楚、齐、燕、韩、赵、魏。〔11〕“凌杂”,凌乱庞杂。”米盐”,指细小琐事。 太史公推求古代天象的变化,发现没有今天可资考证的资料。约略以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间的历史为例,据记载其间日蚀有三十六次,彗星出现三次,宋襄公时星体殒落如同降雨,当时,天子微弱,诸侯有力者主政事,五霸相继兴起,迭次主掌天下的政令。从此以后,人众多的对寡少者横施强暴,国大的对小国加以兼并。秦、楚、吴、越诸国都是夷狄之国,也成了强有力的霸主。自田氏篡夺了齐国政权、韩、赵、魏三家分割晋国以后,进入战国时期。各国间争相攻取掠夺,战争相继而起,城镇屡次遭屠灭,加上灾荒、疾疫与火焚所致的焦土之痛,各国君臣无不以此为忧患,所以观察祥征兆、测候星气以预见吉凶更成了当务之急。近世以来十二诸侯、七国争相为王,倡言纵横的人接踵而至,何去何从,骤难判定,在这种情况下,皋、唐、甘、石等人各自根据当时事务解释他们的占卜书籍,以致记载他们占验事的资料陵杂琐屑,至于米盐等细事。 二十八舍主十二州,〔1〕斗秉兼之,〔2〕所从来久矣。秦之疆也,候在太白,占于狼、弧。〔3〕吴、楚之疆,候在荧惑,占于鸟衡。燕、齐之疆,候在辰星,占于虚、危。宋、郑之疆,候在岁星,占于房、心。晋之疆,亦候在辰星,占于参罚。  【注释】
〔1〕“二十八舍主十二州”,《星经》二十八舍主十二州的分法如下:“角亢,郑之分野,兖州;氐房心,宋之分野,豫州;尾箕,燕之分野,幽州;南斗牵牛,吴越之分野,杨州;须女虚,齐之分野,青州;危室壁,卫之分野,并州;奎娄,鲁之分野,徐州;胃昴,赵之分野,冀州;毕觜参,魏之分野,益州;东井舆鬼,秦之分野,雍州;柳星张,周之分野,三河;翼轸,楚之分野,荆州也。”〔2〕“斗秉兼之”,言斗柄所主之地域,也大致与二十八宿主十二州相仿。斗柄通过十二辰指向,主不同地域之占候。〔3〕“秦之疆也,侯在太白”,古人以中原为天下之中央,秦在西,故以金星为“候”,以西方星宿为“占”。“狼、弧”是另一套二十八宿系统之宿名。下可推知,不再加注。 

占卜以二十八舍分主十二州,而北斗兼主十二州,自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秦国疆域内的吉凶,候望于太白星,占卜于狼、弧星。吴国、楚国疆域内的吉凶,候望于荧惑星,占卜于鸟衡星。燕国、齐国疆域内的吉凶,候望于辰星,占卜于虚、危星。宋国、郑国疆域内的吉凶,候望于岁星,占卜于房、心星。晋国疆域内的吉凶,也是候望于辰星,占卜于参、罚星。

 及秦并吞三晋、燕、代,自河山以南者中国。〔1〕中国于四海内则在东南,为阳;〔2〕阳则日、岁星、荧惑、填星;〔3〕占于街南,毕主之。其西北则胡、貉、月氏诸衣旃裘引弓之民,为阴;阴则月、太白、辰星;占于街北,昴主之。〔4〕故中国山川东北流,其维,首在陇、蜀,尾没于勃、碣。是以秦、晋好用兵,复占太白,太白主中国;〔5〕而胡、貉数侵掠,独占辰星,辰星出入躁疾,常主夷狄:其大经也。此更为客主人。〔6〕荧惑为孛,〔7〕外则理兵,内则理政。故曰“虽有明天子,必视荧惑所在”。诸侯更强,时灾异记,无可录者。  【注释】
〔1〕“河山”,黄河、华山。〔2〕“四海内”,《正义》引《尔雅》云:“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四海之内。”“南为阳,北为阴。故东南为阳,西北为阴。〔3〕“阳则日、岁星、荧惑,填星”,太阳为阳,月亮为阴,外行星为阳,内行星为阴,即木火土为阳,金水为阴。《正义》云:“日,阳也。岁星属东方,荧惑属南方,填星属中央,皆在南及东,为阳也。”〔4〕“于街南,毕主之”、“于街北,昴主之”,昴毕间有天街二星,为黄道所经,所以主国界。街南为华夏之国,街北为夷狄之国。街南近毕,街北近昴,故曰“于街南,毕主之”、“于街北,昴主之”。〔5〕“太白主中国”,秦、晋属西北,为阴,占辰星太白。然秦、晋好用兵,必与中国发生关系,故太白也主中国。〔6〕“更为客主人”,《正义》引《星经》云:“辰星不出,太白为客;辰星出,太白为主人。”〔7〕“孛”,悖乱。荧惑主悖乱,所以下文说,唯有贤明的君主,一定要观察荧惑之所在。 秦国并吞三晋和燕、代地区以后,华山与黄河以南的地区称为中国。中国在四海之中为东南方向,东南方属阳;阳则与日、岁星、荧惑、填星相对应;占于天街星以南诸星,以毕宿为主。中国西北是胡、貉、月氏等穿毡裘、以射猎为生的百姓,西北为阴,阴则与月、太白、辰星相对应,占于天街星以北诸星,以昴星为主。所以中国的山脉、河流多是自西南向东北的走向,山川的源头在陇蜀地区,而末尾消失在渤海、碣石一带。秦、晋好用兵,有夷狄风,复占太白星,而秦、晋为中国地,所以,中国不但占日、岁等星,也占太白星,太白星也主中国域内的祸福吉凶;而胡、貉经常侵掠中国,只占辰星,因为辰星出入轻躁、疾速,类夷狄,所以常主夷狄人的吉凶。这是大致情形。是前文所说辰星与太白星更相为客、主人的原因。(荧惑星为李星,李与理同音,外理兵事,内理政事。所以文献说"虽然有明天子在位,也必须时常观察荧惑星的位置"。)诸侯更为强大,当时记录的灾异等事,没有可以录用的。  秦始皇之时,十五年彗星四见,久者八十日,长或竟天。其后秦遂以兵灭六王,〔1〕并中国,外攘四夷,死人如乱麻,因以张楚并起,三十年之间兵相骀藉,〔2〕不可胜数。自蚩尤以来,未尝若斯也。  【注释】
〔1〕“六王”,韩王安、赵王迁、魏王假、楚王负刍、燕王喜、齐王建。〔2〕“骀”,音t2i。“骀藉”,践踏。 秦始皇在位时,十五年之间彗星出现四次,存在时间长的达到八十多天,彗星之长或者横空而过的。后来,果然秦朝灭掉六国,统一天下,对外又攘除四周围的夷人,死人枕藉,如同乱麻,因而有张楚王等人共同起兵。前后三十多年之间,兵相踽藉践踏致死者,不可以数计。自蚩尤以来,从没如此残酷的。 项羽救巨鹿,枉矢西流,山东遂合从诸侯,西坑秦人,诛屠咸阳。 汉之兴,五星聚于东井。〔1〕平城之围,月晕参、毕七重。〔2〕诸吕作乱,日蚀,昼晦。吴楚七国叛逆,彗星数丈,天狗过梁野;〔3〕及兵起,遂伏尸流血其下。元光、元狩,蚩尤之旗再见,〔4〕长则半天。其后京师师四出,〔5〕诛夷狄者数十年,而伐胡尤甚。越之亡,荧惑守斗;朝鲜之拔,星茀于河戍;〔6〕兵征大宛,星茀招摇:此其荦荦大者。〔7〕若至委曲小变,不可胜道。由是观之,未有不先形见而应随之者也。  【注释】
〔1〕“东井”,秦之分野。汉王入秦,五星从岁星聚于东井,是高祖受命的符应。〔2〕“参、毕”,晋之分野。高祖出击匈奴,至平城被冒顿围困七日,故有“月晕参、毕七重”之应。〔3〕“天狗”,大的火流星。“天狗过梁野”,言天狗流过梁地的田野而坠于地。〔4〕“蚩尤之旗”,彗尾弯曲的彗星。〔5〕“京师师四出”,指元光元年卫青伐匈奴,元狩二年霍去病击胡,元鼎五年路博德破南越等。〔6〕“茀”,音b$,即孛星。“河戍”,即河南、河北。〔7〕“荦”,音lu^。“荦荦”,分明的样子。 

项羽援救巨鹿时,枉矢星西流,此后,山东诸侯兵联合起来,西行破秦,坑杀秦朝降兵,屠灭咸阳城。

汉朝兴起时,五星会聚于东井宿之中。匈奴兵围汉高祖于平城,在参、毕二宿附近,月晕多至七重。诸吕作乱,发生日食,虽白昼也黑暗无光。吴、楚等七国叛乱,有彗星长达数丈,天狗星经过梁国郊野。七国兵起以后,以致尸横血流于梁国城下。元光、元狩年间,蚩尤旗星两次出现,其长横过半个天空。以后京城四处出兵,与夷狄作战前后数十年,其中与胡人的战争最为激烈。越国灭亡的征兆,是荧惑星守于南斗;攻拔朝鲜的征兆是彗星出现于南河、北河;出兵征讨大宛前,有彗星出现于招摇附近。以上是最为明显的例证。至于一些小的。较为间接的例证,更是多不胜数。由此看来,没有一件事不是先由天象表现出来,然后才在世间看到应验。

 夫自汉之为天数者,星则唐都,气则王朔,占岁则魏鲜。故甘、石历五星法,唯独荧惑有反逆行;逆行所守,及他星逆行,日月薄蚀,〔1〕皆以为占。  【注释】
〔1〕“薄蚀”,《集解》引韦昭曰:“气往迫之为薄,亏毁为食。” 

汉初以来占卜天数最著名的人,观星的为唐都,望气的是王朔,卜岁美恶的是魏鲜。甘、石历中的五星法,只有荧惑星才有反行或称为逆行。凡荧惑星逆行所停留的地方;以及其他星的逆行,日与月的薄食等,都是占卜的内容。

 余观史记,考行事,百年之中,五星无出而不反逆行,反逆行,尝盛大而变色;日月薄蚀,行南北有时:此其大度也。故紫宫、房心、权衡、咸池、虚危〔1〕列宿部星,〔2〕此天之五官坐位也,为经,不移徙,大小有差,阔狭有常。水、火、金、木、填星,此五星者,天之五佐,为纬,见伏有时,所过行赢缩有度。  【注释】
〔1〕“房心、权衡、咸池、虚危”,二十八宿四象中的主体星宿。〔2〕“列宿部星”,列宿各部之星。 

我曾观看史书的记载,考察历朝发生的事件,发现近百年之间,五星没有一颗出现以后不逆行的,逆行的,常常看到星变大,颜色也有变化;日月发生薄食,与它们所处的南北相对位置有关,这是与以前所知的重要不同。所以紫宫、房心、权衡、咸池、虚危等列宿部内的星宿,是天上五官的坐位,为经星,不移动迁徙,大小各有差别,宽窄各有常度;而水、火、金、木、填星,这五颗星是天上五官的辅佐,为纬星,它们或隐伏或出现,各有一定规律,运行以及赢或缩也都有确定的度数。

  日变修德,月变省刑,〔1〕星变结和。凡天变,过度乃占。国君,强大有德者昌;弱小饰诈者亡。太上修德,其次修政,其次修救,其次修禳,正下无之。夫常星之变希见,而三光之占亟用。日月晕适,〔2〕云风,此天之客气,其发见亦有大运。然其与政事俯仰,最近天人之符。此五者,天之感动。为天数者,必通三五。〔3〕终始古今,深观时变,察其精粗,则天官备矣。  【注释】
〔1〕“省刑”,减少刑罚。〔2〕“适”,至也。“日月晕适”,义为日月晕的发生。〔3〕“三五”,《索隐》认为是指日月星三辰和五大行星;王元启以为是指上文所言五百岁三大变。 

日有变化应该修德,月有变化应该减少刑罚,其他星有变则应该结和人心。凡天体有变化,超过正常度数就要占卜吉凶。一般是国君强大,而且有德的吉利;弱小,而又文饰诈诡的凶。对付天变的办法最好的是修德,其次是改革政事,再其次是就事论事,有危事才加以挽救,又其次是对神行礼以禳除灾害,最下者是不采取任何措施。普通经星的变化很少见;而对日、月、五星等三光变化进行占卜却是常常使用的;占日月晕的次数在两者之间。云和风,这是天的客气,它们的出现在大的方面也有规律可循。而它们与世间政事相关联,最接近于天向人预示吉凶降下的征兆或凭证。以上五种,都是天有所感而产生的变动。占卜天数的人,必须通晓天运变化的三五大规律,了解古今终始状况,深刻观察时事的变化,研究它们的精粗质地,那么,作为一个掌管天文的官员可说是尽善尽美的了。

  苍帝行德,天门为之开。〔1〕赤帝行德,天牢为之空。〔2〕黄帝行德,天夭为之起。〔3〕风从西北来,必以庚、辛。一秋中,〔4〕五至,大赦;三至,小赦。白帝行德,以正月二十日、二十一日,月晕围,常大赦,载谓有太阳也。〔5〕一曰:白帝行德,毕、昴为之围;围三暮,德乃成;不三暮,及围不合,德不成。二曰:以辰围,不出其旬。黑帝行德,天关为之动。〔6〕天行德,天子更立年;〔7〕不德,风雨破石。三能、三衡者,天廷也。〔8〕客星出天廷,有奇令。  【注释】
〔1〕王元启认为自“苍帝行德”至篇末当移入上段“最近天人之府”之后。“天门”,指角宿。春天,万物萌发,苍帝行德,故天门开。〔2〕“天牢”,在斗魁下。夏阳主舒,万物竞长,赤帝行德,赦宥罪犯,故天牢空。〔3〕“天夭为之起”,少长曰“夭”。“天夭为之起”,即少长之物开始形成。〔4〕“一秋中”,以下五句言在秋季西北风若五至,则主大赦,若三至,则主小赦。〔5〕“载谓有太阳也”,意义不明。王元启以为是前候岁之注文衍入。〔6〕“天关”,此星在五车南。天关动,言黑帝行德,天关行动也。〔7〕“天子更立年”,旧注释作天子更改年号。根据文义,在四季终了之后,便进入下一年,似为改年之义。〔8〕“三能、三衡”,《正义》曰:“言三台三衡(三衡者,北斗为衡,太微为衡,参四星为衡)者,皆天帝之庭,号令舒散平理也,故言三台三衡。言若有客星出三台三衡之廷,必有奇异教令也。”王元启说:“《正义》以杓、三星为天廷,其说无稽。又《索隐》、《正义》皆蒙上三台为解,故辞费而义晦。”故认为“三能三”以下有缺文。 

春季政令适宜,使东方苍帝得以施行其德泽,天门就会为之开放,使三光能从中间通行。夏季政令适宜,使南方赤帝得以施行德泽,天牢就会为之空虚。季夏政令适宜,使中央黄帝得以施行德泽,万物普受含养,连天夭星也会起变化。(西方白帝行德施化,则)有风从西北方向来,且必须是在庚辛日。整个秋季中,这种风能有五次,当有大赦;三次,有小赦。(秋季政令适宜,西方白帝得以施行德泽)若来年春季正月二十日、二十一日有月晕成围,当有大赦,是由于太阳寒水的影响太大,应该行赦以消阴气的缘故。另一种说法是:西方白帝施德行化,毕宿、昴宿得以被月晕包围。包围三个晚上,功德才算完成;不足三个晚上,或者月晕有缺口没有合围,功德便不能成。还有一种说法是:月晕围辰星,应验的时间不出旬日之间。冬季政令适宜,北方黑帝得以施行德泽,天关为之变动。上述五方天帝得以施行德泽,天子将为此更改年号;若不能施行德泽,必示警戒,有疾风暴雨,拔木破石。(三能和三衡是天帝的宫廷)有客星出现于天廷之中,必有奇异的政令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