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史学、科学、艺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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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的史学、科学、艺术(一)

唐朝的史学、科学、艺术

唐朝的文学,有如百花怒放;学术与艺术,也呈现着一片繁荣的景象。下面,对唐代的史学、地理学、科学(天文、历法、算学、医药学)、美术(书法、绘画、雕塑、石窟艺术)、音乐舞蹈,作一些介绍。

一 史学

五代史——武德中,唐高祖采纳令狐德棻的建议,诏修魏、梁、陈、北齐、北周、隋诸史。历时数年,未能成书。贞观三年,唐太宗再下诏修撰。至贞观十年,梁、陈、北齐、北周、隋五史俱成(魏史先有魏收、魏澹二家,已甚详备,无需再修),合称《五代纪传》,共二百二十五卷。贞观十七年,唐太宗又下诏修《五代史志》,至唐高宗显庆元年成书,共三十卷。

《五代纪传》的修撰,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子继父业,如《梁书》、《陈书》是由姚思廉续成其父姚察的遗稿,《北齐书》是由李百药续成其父李德林的遗稿。另一种是朝廷命官共撰,如《北周书》由令狐德棻、岑文本、崔仁师等共撰,《隋书》由魏征、颜师古、孔颖达、敬播等共撰。《五代史志》也是由令狐德棻、于志宁、李淳风、韦安仁、李延寿等集体修撰的。这是初唐官修史书的成功经验。

李延寿又独撰《南史》、《北史》。《南史》为宋、齐、梁、陈四代,《北史》为魏、北齐、北周、隋四代。《南史》《北史》虽属私撰,却是在官修《五代纪传》的基础上进行的。《南史》、《北史》共一百八十卷,其特点(也是优点)在前后通贯。自两宋以后,《南史》、《北史》风行,而原来的八种断代史俱微,以至于阙佚。今本《宋书》、《魏书》、《北齐书》、《周书》的阙卷,多取《南史》、《北史》补充。

《晋书》——晋史撰述,前代已有多家。初唐决定重修。贞观十八年着手,至二十年书成,共一百三十卷。太宗自撰宣帝、武帝、陆机、王羲之四论,于是总题为“御撰”。新《晋书》既总结了前代人的成果(以臧荣绪《晋书》为主,并参考其他各家),又集中了当时人的特长(例如:《天文》、《律历》、《五行》三志,以深明星历的李淳风主修),堪称初唐官修史书的代表作。自新《晋书》颁行,原来的十九家晋史皆废。

官修史书显示出朝廷对史书编纂工作的控制越来越严,但也起了好的作用。自唐以后,每一新建立的朝代,照例要为前朝修史,我国各封建朝廷的“正史”,得以连续不断,从而保存了大致完整的史料。

唐代还有两部重要的史学著作。

刘知几《史通》——《史通》成书于唐中宗景龙四年,刘知几时年五十岁。他十七岁前,已遍读群史。四十二岁后,在史馆工作。积累了丰富的历史知识和修史经验,才能写成这部著名的史学著作。

刘知几推崇《文心雕龙》,自谓已能融会贯通,得其要领。《史通》一书,即根据《文心雕龙·史传篇》的要旨,详加发挥,唐以前的全部史书,都受到审判,成为我国第一部有系统的史学评论。

礼部尚书郑惟忠曾问刘知几:为何自古文士多而史才少?他回答说:史有三长:才(技术)、学(资料)、识(观点),缺一不可。有学无才,好似愚拙的商人,拥有大批资金,但不能营运生利;有才无学,则如巧匠而无木材和工具,建筑不成房屋。至于史识,他更着重指出:必须秉心正直,善恶必书,使骄主贼臣,知所畏惧。当然,他所谓善恶,不过是封建主义的道德标准,所谓秉心正直,无非是地主阶级所认为的正直。刘知几着重指出的史识,不能不是受阶级局限的见识,史学者要获得正确的史识,除了认真学习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别无其他途径,想从《史通》等书中获得史识是不可能的。

《史通》论修史,以直笔为中心思想。不仅有《直书篇》、《曲笔篇》,从正反两面,详加论述,其他各篇中,也贯穿着直笔的论点。什么是直笔?《史通·杂说篇》下有一个扼要的解说:“夫所谓直笔者,不掩恶,不虚美,书之有益于褒贬,不书无损于劝诫。”意思是说,凡是有关褒贬劝诫的史事,不管事主是谁,都应该据实直书。怎样才能做到直笔?综括《史通》所述,约有四端:不畏强暴(史德),分清邪正是非(史识),鉴别史料真伪(史学),不为浮词妄饰(史才)。

直笔,是我国史家的传统。这个传统,从孔子修《春秋》开始,历代相传,到刘知儿撰《史通》,予以总结。《史通》在颂扬《春秋》“别是非,申黜陟”(《载文篇》)的时,指出《春秋》有五虚美、十二未喻(《惑经篇》),认为孔子亲手笔削的《春秋》,也并未做到标准的直笔。《史通》以宜笔为评价古今史家的标准,凡是符合这个标准的,热烈表彰,不符合这个标准的,严厉批评,褒贬极为分明。这样,大大发扬了直笔的传统,对后世产生深远的影响。例如,清初文士因私修明史,而遭杀戮者,即有多人。这些史家,为了保存比较真实的明朝史事,为了抵制清朝对明史的歪曲篡改,不畏强暴,置生命于不顾,这说明中国史学确实存在着直笔的传统。

杜佑《通典》——唐代宗大历间,杜佑为淮南节度使从事时,得刘秩《政典》,以为条目未尽,开始编纂《通典》,至唐德宗贞元十七年,为淮南节度使时,方成书二百卷,用了三十余年的工夫。历任中央和地方行政财政官吏的杜佑,具有丰富的政治经验和理财经验,对典章制度也很熟悉。正因具备这种条件,才能写成《通典》一书。《政典》只有三十五卷,以“《周礼》六官所职”分门编撰,杜佑扩充了五六倍,等于创作,《通典》成而《政典》废。

《通典》之作,虽源于“正史”的书、志,但矫正了“正史”断代之不便。本书所载,上自黄帝,下迄天宝,肃代以后的重要因革,亦附载于注中,是我国第一部专门论述典章制度的通史,为史学开辟了新途径。尔后发展为三通,十通,蔚为大观。但《通典》一书的价值,还不止于此。

杜佑生活在由盛而衰的中唐,“以富国安人之术为己任”。他考究历代沿革,编纂《通典》,是为了寻求解决当时政治经济问题的方案。《通典》计分九门,以《食货》为首,理由是:“教化之本,在乎足衣食。”杜佑以前,没有一个史家这样重视过食货,这不能不说是他的卓识。《食货门》又分若干细目,以《田制》为首,杜佑说:“详今日之宜,酌晋隋故事,版图可增其倍,征缮自减其半,赋既均一,人知税轻,免流离之患,益农桑之业,安人济用,莫过于斯矣。”这是《通典·食货门》中一段重要的史论,也是杜佑针对时弊所提出的一条重要的理财意见。

杜佑反对“滞儒常情,非今是古”(《通典·礼》)。他并不是隐讳时政的弊病,但认为复古不能解决问题,主张:“随时立制,遇事变通”(《职宫》);“随时拯弊,因物利用”(《边防》)。所以李翰称赞他“师古在乎随时”。

《通典》卷帙浩繁,杜佑辑录其要点,成《理(治)道要诀》,以便观览。朱熹说:“是一个非古是今之书。”《通典》的精华就是“理道”的“要诀”,足见杜佑研究历史,不是好古,而是为了今用。这种治学精神是可贵的。

此外,唐德宗时,苏冕编次唐高祖以后九朝事为《会要》。唐宣宗时杨绍复等续编唐德宗以后七朝事为《续会要》(王溥的《唐会要》,即据此二书,补充唐宣宗以后事而成)。苏冕开创“会要”的体裁,不为无功;但《会要》只罗列史实而缺乏见解,远不能与《通典》相比拟。

二 地理学

隋朝统一南北后,地理学有了新作品。大业中,普令全国各郡,条上其风俗、物产、地图,朝廷据以综合而成《诸郡物产土俗记》、《区宇图志》、《诸州图经集》等书。唐朝进一步规定:全国各州、府,每三年(一度改为五年)一造图经,送尚书省兵部职方。《十道图》、《十道录》(《十道要略》)就是各地图经的综合。由于各地定期造送图经,中央政府就能比较及时地掌握全国的新情况,有助于加强中央集权和巩固统一。见于著录的《十道图》、《十道录》有多种,可见是每隔一定时期,就综合制作一次,这当然是为了适应当时政治上的需要。

唐朝与周围各国,交往频繁。外国使者来唐时,鸿胪寺讯其国之山川、风土,以至容貌、衣服,绘为图画。唐朝使者至外国时,每有行记之作(如王玄策《中天竺国行记》等)。可见唐人对外国地理知识也是相当重视的。

唐代的地理学家,以贾耽、李吉甫为最有成就。

贾耽——唐代宗大历时,任鸿胪卿,因而有机会熟悉外国地理。唐德宗贞元时,升任宰相,更能看到全国各地的图经。自吐蕃占据陇右,唐朝退守内地,旧时镇戍,不可复知。贾耽乃画《关中陇右及山南九州等图》一轴,并撰《关中陇右山南九州别录》六卷、《吐蕃黄河录》四卷(合称《通录》)进呈。图中,“歧路之侦候交通,军镇之备御冲要,莫不匠意就实,依稀象真”,以备国家军事参考。

贞元十七年,贾耽又绘《海内华夷图》一幅,撰《古今郡国县道四夷述》四十卷进呈。《古今述》卷帙较多,观览费时,贾耽“又提其要会,切于今日”,为《贞元十道录》四卷。《华夷图》广三丈,纵三丈三尺,率以一寸折成百里。在绘图方法上,贾耽继承裴秀的“六体”(分率、准望、道里、高下、方邪、迂直),而又区别古今。“古郡国题以墨,今州县题以朱”,这个新创造应归功于贾耽。今西安碑林所藏伪齐(刘豫)阜昌七年(一一三七年)上石的《华夷图》,刻着“唐贾魏公《图》所载凡数百余国,今取其著闻者载之”等语,当是参考贾耽《华夷图》缩绘。

李吉甫——唐宪宗元和时,两任宰相。根据他的政治经验,以为“成当今之务,树将来之势”,没有比版图、地理吏为切要,故先后撰进《元和国计薄》十卷、《元和郡县图志》四十二卷,以求有助于当时封建统治的稳定。《元和国计簿》是李吉甫与史官等辑录当时户赋兵籍而成,《元和郡县图志》当亦成于众手,而由李吉甫裁定。此书系元和八年所上,但书中更置有州一条,乃元和九年事,是书成之后又补充进去的。李吉甫批评“搜古而略今”的地理书籍,“莫切根要”,《元和郡县图志》注重现实问题,十分明显。

初启魏王李泰的《括地志》,有志无图,不能算完备。贾耽则有图有说,图说并行——《九州图》与《通录》并行,《华夷图》与《古今述》并行。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是图志合一,图在志前。后世官修方志,皆遵照李吉甫的体例,“虽递相损益,无能出其范围。”

释玄奘的《大唐西域记》,是记载外国地理的名著。《西域记》内容丰富,在晋释法显《佛国记》、魏释惠生《使西域记》之上。惠生仅至北天竺,法显仅至西、中、东三天竺,唯玄奘遍历五天竺,前后十七年之久。《西域记》共记一百三十八国,书行者(根据亲身巡游)一百一十国,书至者(根据传闻)二十八国。玄奘生动地描述出一个个国家的面貌,使读者如身历其境。《西域记》的缺点是“侈陈灵异”。《新唐书·艺文志》置此书于《道家类·释氏》,而不列入《地理类》。其实,剔除其中宣传宗教迷信的糟粕,尚不失为记载古代中外交通以及中亚、天竺一带历史地理的重要文献。

三 科学

天文

浑天仪是我国古代研究天文的唯一测器。自汉以后,天文学家皆以制造浑天仪为其首要任务,技术不断地进步。唐贞观七年,李淳风用铜造浑天仪,表里三层:最外层是六合仪,中间是三辰仪,最内层是四游仪。“下据准基,状如十字。末树鳌足,以张四表。”在此以前,浑天仪只含有相当于四游仪和六合仪的部分,没有三辰仪的部分。浑天仪用三层,是从李淳风开始的。于是黄道经纬、赤道经纬、地平经纬都能测定,时称其妙。

开元十一年,释一行和梁令瓒共同造黄道游仪(先以木试制,后改铸以铜铁),用以观测日、月运动,并测量星宿的经纬度。从汉以来,人们一直错误地认为,太阳在黄道上的运动速度,均匀不变。一行经过观察,发现太阳在冬至时速度最快,以后渐慢,到春分速度平,夏至最慢,夏至后则相反。这是比较接近天文实际的。

一行又发现当时的星宿位置,与古代不同。不仅是赤道上的位置和距极度数,因岁差关系而有差异,即黄道上的位置,也是不同的。清齐召南说:“自古皆谓恒星随天不移,西法始谓恒星亦自移动,其说甚确,一行以铜仪测验,即知古今不符,已开西法之先。”

在制造黄道游仪的同时,一行又造“复矩图”,发起实测九州晷影和北极高度,以定各地食分的多寡和南北昼夜的长短。南宫说测量得出:地差三五一里八○步(唐代长度),北极高度相差一度。这个数字虽不够精确,却是世界上第一次测量子午线的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