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与老子的根本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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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史记》和《庄子》知道,孔子确实曾经就教于老子,并且对老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当他见过老子受教之后,对弟子颜回慨叹道:“我对道的见识,和瓮中的蠓虫差不多。如果没有老子给我开窍,我是不会理解天地根本之大道的!”真够谦虚的了。
但是孔子不是一个好学生,他当导师当惯了,做学生往往不得要领。这与他的根本立场大有关系。我们不妨举个实际例子来说明。
孔子最有名的一句话,也是所谓的新儒家千方百计为之掩饰的要害,就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说实话,他这个东西,还是从老子那里继承来的,不过他发展了修正了,也就背离了老子的原意。
孔子的全部学说的立足点在于扬官抑民。他著《春秋》,编《诗经》,修《周礼》,无非就是给民制定一系列框框,使他们老老实实当个顺民,哪怕王侯将相再混蛋,也要为尊者讳,更不用说反对。《论语》开篇第一章就说:“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说透了孔子学说的本质,这也就是为什么两千年来,历尽朝代更迭,而孔学不衰之故也。因此,他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是货真价实的愚民政策,是欺骗老百姓的“理论基础”。这与老子教给他的理论完全不同。
《老子》第65章说:“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从字面看起来,和孔子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真的是一脉相承啊。但是,接下来,老子的解释,可就与孔子不同了。老子接着说“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原来他是劝说当权的对老百姓不要耍小聪明,搞阴谋诡计,行政当公开透明,不搞阴谋阳谋,否则,老百姓都跟官府学得狡猾机诈了,弄得“队哄乡,乡哄县,一直哄到国务院”,这就不是国家之福了。这里的“明”,这里的“智”,绝不是开明智慧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玩小聪明,搞虚的,搞权术。一个国家大家都不老老实实做事,全部玩权术,这个国家还有好日子过吗?所以老子才说“以智治国,国之贼”!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每次涨汽柴油价格,聪明的发改委都要选择在半夜里宣布,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玩的小聪明。但是你玩了,其它商家、老百姓就不会玩?很快就都学会了,所以神州大地到处是骗人的商家,假广告,毒奶粉,骗人的手机短信层出不穷,究其原因,官家榜样的力量确实是无穷的。这是题外话,不赘。
在法家的《商君书》里,商鞅等人倒是和儒家见解差不多。但是,商鞅们把老百姓的不愚,归罪于到处流串的士,今天劝这个打那个,明天劝那个打这个,搞的都是斗争的“智慧”,把人民教的都狡猾了,因此劝说秦王驱逐这些卖嘴皮子搞阴谋的术士,只有驱逐了这些家伙,老百姓没有学习狡猾欺诈的对象了,才会老老实实地服从领导听指挥,指向哪里打向哪里。但是商鞅们忘了,他们法家一伙人本身就是玩阴谋诡计的术士,只不过比儒家那些说客,更加心毒手狠罢了。
从根本上说,法家和儒家是一回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儒家为表,法家为里,所谓的盛世明君,都只不过吃透了“表、里”,知道何时该用商鞅之“法”,何时该用孔子之“表”而已。
读过《论语》的人,都有个体会,孔子许多话都是自相矛盾的。比如,他有时提倡艰苦朴素,夸奖颜渊居陋室而不改其志,但一会儿他又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他提倡孝顺,但是小老婆死了,儿子多哭了几声,他就很不满意;他不遗余力宣传仁政,一旦大权在握,马上就毫不犹豫的杀了不同政见者少正卯;他说富贵如浮云,却大半生周游列国谋求高官厚禄,甚至不惜向名声不太好的南子开后门。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这是为什么呢?原来孔子学说就是谋权的两面派大全。对上与对下,对己与对人,对外与对内,都是不同的。这就导致了后来的儒家传人分成两大类。一类弟子记住了他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论,终身不愈,并且不惜以生命捍卫儒家的大道,后人把他们叫做“愚儒”,用现代话说就是书呆子,他们尽管有时很有名气,但官运都不太亨通。另外一类就是得了孔子真传的假道学,他们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红楼梦》里贾雨村就是典型了。这个不用多说,两千余年封建历史,大多是他们编织的,满眼皆是。
所以,在老子那里,所谓“愚”是朴素的意思,所谓“智”,是狡猾的意思。他希望当官的不要引导老百姓学习那一套阴谋诡计之术,当权的圣人们要首先约束自己,天人合一,不向人民和大自然无限制地索取,俭朴治国。而在孔子那里,所谓“愚”就是蠢,不开化,“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不能让老百姓知道来龙去脉,这样才能稳定,当官的才有好日子过。老百姓都迷迷糊糊的了,当官说啥就是啥,那还不和谐?
《老子》主要针对官员——即所谓“圣人”,就是“精英”们——说话,认为他们才是决定社会风气道德高下的关键。《老子.》全部内容,不论是讲自然还是社会,或者哲学大道理,都是用来规劝上层“无为”的,啥无为啊?就是不折腾啊。精英们一折腾,小民们哪有好日子过啊?咋样才能做到不扰民呢?老子开出的药方,就是大家都要按“道”办事,用现代话说,就是按照自然规律办事。老子本人是周朝的中央图书馆馆长,看的书多了,知道国家盛衰的道理,看到西周末年社会一步一步往商纣、夏桀道路上滑,不可救药了,愤而辞去馆长职务,写了这部伟大的哲学著作《道德经》,就是《老子》。
而孔子呢?他的《论语》,主要针对的体制外的士农工商,教育他们做顺民,在他制定修撰的“礼”的铁屋子里转圈圈,皇帝再坏,也不能有异议,要为尊者讳,上下尊卑,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老百姓应当居陋室,当官的就是要“食不厌精”。有些秘诀不能明说,就来了个“民可使由之,不可是知之”。
这就是孔子学说与老子学说的根本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