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学故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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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目之人:
有个和尚问投子大同禅师:“一个没有眼睛的人,他的脚应该如何前进?”投子禅师说:“十方都有他的脚步。”和尚又问:“没有眼睛的人,他的脚步为什么可以遍及十方?”投子禅师说:“他还需要眼睛吗?”——没有眼睛的人将调动他的全部潜能来‘感知’外界,如同浑身有‘眼’,——这正如禅者不思不虑,反而洞察一切。‘无为而无不为’的道理,正是如此。
船下扬州:
有个和尚问雪峰禅师:“在修行中努力使自己的心境达到极为安宁的状态,这样对吗?”雪峰禅师说:“这样的境界仍然是一种病态那!”和尚又问:“如果把这个状态转过来,好不好呢?”雪峰:说:“应该这样,如同你驾着轻舟、顺着江水下扬州那样轻松愉快,才可以品尝沿岸的风光啊!”——追求‘安宁’,并非真正的安宁;一切顺其自然,无论动与静都是禅的境界。
如鸡抱卵:
有个和尚问投子大同禅师:“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提出来,你可以一个一个的予以解答。如果有成千上万的人同时向你提出无数问题时,你怎么办呢?”投子禅师说:“那我只好像母鸡孵蛋那样哦!”——世上的道理千万条,但终极的真理只有一个,如同所有的江河都将流到大海,所以,解答‘一个’与‘孵一群’,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色即是空:
一日,有人拿了一件烟花女子佩带的精致小肚兜给东海寺的泽庵和尚看,意下想难他一难。不料和尚破颜一笑,口里一边说:“绣得多么好!老衲也喜欢有这等美人陪伴那!”一边动笔写了一段偈语:‘佛卖法、祖师卖佛、末世之僧卖祖师。有女卖却四尺色身,消安了一切众生的烦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柳绿花红,夜夜明月照清池,心不留亦影不留。’——‘色’(泛指一切有形之物)只有在‘心’的感受下才发生作用。‘心不留则影不留’,一切‘色’便化作了‘空’。只是世人大多不悟此理,‘心’放不下,故常常为之困挠。
无名是道:
郑璇问神会禅师:“什么是道?”神会禅师答:“没有名称是道。”问:“道既然没有名称,为什么称之为‘道’呢?”答:“道本身始终不言说,称之为‘道’,只是因为需要回答问题。”问:“‘道’既然是虚设之假名,那么没有名称是真的吗?”答:“也不是真的。”问:“既然没有名称也不是真的,那么又为什么说没有名称是道呢?”答:“这都是为了回答问题的缘故,才有言词解说;如果不提问题,那就始终没有言说。”——禅道不重言传,重神会。
竹篮接雨:
一次,寺中漏雨。禅师喊道:“房子漏雨了,快拿东西来接。”有一个小僧人随手把身边的竹篮子无意识地拿了起来。另一个弟子认为竹篮子是不能接水的。他起了这样的分别心,于是就找别的物器去了。禅师赞许了立即拿竹篮子的僧人的机锋。——禅不容许产生分别心,真正的禅是自己无心地自然行动。即不执著于理、不执著于物,才是真正的禅之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