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存在意义问题的论述——读《存在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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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存在意义问题的论述

——读《存在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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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海德格尔作为二十世纪最伟大最独特的哲学家之一,其代表作《存在与时间》影响甚大。可以说,海德格尔的哲学之路就是存在之路,困扰其一生的问题是存在问题。正是他,独出心裁地将存在与时间联系在一起,开启了后世探讨“存在之为存在”问题的一条新的道路。那么,他又是如何理解存在与时间的关系的呢?研读《存在与时间》,是我们走近海德格尔的必经之途,也是理解海氏哲学思想的前提。

关键词:海德格尔,存在,存在者,存在的意义,此在

(一)概说

海德格尔以柏拉图的一段话开始了《存在与时间》的讨论:

当你们用“存在着”(einai/to be)这一词的时候,显然你们早已熟悉它的意思,不过,虽然我们也曾相信领会了它,现在却茫然失措了。[1]

为什么会“茫然失措”?海德格尔认为,原因就在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及后来的哲人们虽然在关注着、解释着存在问题,但却是在混淆了存在者和存在的状态下开展探讨的。故而他勇敢地宣称:由存在者去追问存在是多余的,是没有意义的哲学工作,其意义并不逊于尼采的“上帝死了”的呐喊。海德格尔在两千多年后重提“存在”问题,目的就是为了让它回到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之前的古希腊哲学思考中去,回到它诞生的地方,并试图使之与现代哲学思想建立起一种有意义的联系。

海德格尔哲学的价值首先在于对在形而上学的重构。他之所以重提“存在问题”,乃是要寻求摆脱当代文化危机——“西方的没落”——的道路。笛卡尔的主客分立的认识论模式为整个形而上学提供了“坚实的基础”(黑格尔语),传统意义上,存在论的出发点必须是“存在物”,“要在存在物身上拷打出它的存在”[2]。海德格尔则在他的著作《存在与时间》中,用“人的存在(生存existence)是其他事物的存在(Being of beings)的先决条件”的观点推翻了这一点,从而使整个西方哲学发生了一场思维革命。在《存在与时间》中,海德格尔试图通过他的工作从哲学上证明,“人生此在”(menschliches Dasein)除了他在那里存在的“此” (da或译作“这”) 之外一无所有。“此在的本质在于他的存在”[3],人的本质是由他的存在过程所决定,人的一生的所作所为决定了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根本不存在一个所谓的“上帝”来决定人的命运(这就是萨特为什么把海德格尔归为无神论存在主义者的原因)。因此,在某种意义上,他的工作是尼采工作的继续。尼采思考上帝的死亡,批判“最后的人”,因为,人们用神的代用品来勉强应付塞责,以逃避对上帝消失的惊恐。而在《存在与时间》中关于惊恐能力的表达方式是:“有勇气去畏惧”。

概而论之,《存在与时间》就是对追问一般存在本性的本体论和对于用来开启这个本体论领域的此在研究这两大问题的阐发,即所谓的生存论(existential)方面,对现代哲学影响巨大。方法论上,其最主要的成就在于提出了“解释学的要求”,采取了“非论证性的和暗示的方法”,把时间解释为领悟任何一种存在的可能性的境域,对日后的解释学的兴起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二)关于《存在与时间》

《存在与时间》缘何而作?归根到底,还是那么一个充满争议而又无法回避的问题:存在的意义。海德格尔在著作的开头这样写道:“本书的目的就是具体地探讨存在意义的问题,而其初步目的则是把时间阐释为使对存在的任何一种一般性的领会得以可能的境域。”关于《存在与时间》,海德格尔原计划分成两部分,每部分各三篇。[4]第一部分标题为“依时间性阐释此在,解说时间之为存在问题的超越的视野”,分三篇:

1、对存在准备性的此在基础分析

2、对此在与时间性的分析

3、对作为“存在之先验地平”的时间的分析。

第二部分试图以时间问题为线索,提供一个现象学描述本体论历史的基本轮廓,准备依次批判地讨论康德(图型说和时间学说)、笛卡尔(我思我在的存在论基础以及思执)、亚里士多德(时间论——古代存在论的现象基础和界限的判别式)的学说,指出其根本局限所在,从而阐明海德格尔自己对时间与存在的解释。由于种种原因,海德格尔只是完成发表了第一部分前两篇,其余的一直都没有续写完成。

按照海德格尔的想法,《存在与时间》的目标是建立一种新的本体论,以时间为线索,来解决“存在的意义”的问题。《存在与实践》从本体论的角度去分析人,把人放在哲学的首位。由于它把人的存在作为其新本体论的基础,在《存在与时间》中主要讨论了所谓的“此在”问题,实际上是以抽象的哲学形式反映处于帝国主义时代的资产阶级中日益增长的危机感和恐惧感、人的“异化”的社会问题。这使得《存在与时间》一发表就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深受资产阶级的欢迎。海德格尔也因此被称为“当代哲学最绰约的思想家”。西方评论家对《存在与时间》给与极高的评价,称为“20世纪欧洲大陆哲学中极高创造性的著作”。《存在与实践》一书的意义在于奠定了海德格尔作为德国存在主义哲学奠基者的地位。

基本而言,《存在与时间》代表了海德格尔前期思想的精髓所在。

(三)“存在并非是不言而明的”

——重提“存在的意义”的必要性

海德格尔终身思考与研究的哲学课题便是“存在的意义”的问题。(虽然后期的海德格尔放弃了建立一种“此在”的一般存在论的构想,从语言、艺术等方面揭示存在的意义。)最初激发海德格尔去思考“存在的意义”问题的是布伦塔诺的《论亚里士多德关于存在的多种意义》一书。在古希腊,最早提出“存在”的概念的是柏拉图。在《形而上学》一书中,亚里士多德就提出了“存在之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的问题,他从属性、范畴、真假、现实与潜在意义等方面对“存在的意义”进行了归纳,然而,亚氏的失误在于混淆了“存在”(Being)和“存在者”(beings)这两个概念:“存在”的意义在于过程(to be);“存在者”意义在于物质实体(beings)。亚氏把存在者看成存在的基本意义,用实体及其附属性质来定义存在,把存在论归结为本体论,通过四因说、物理学等途径,把一切实体存在的目的因和动力因都归结于一个最高的存在者——神,神学在亚氏那里成为了第一哲学。所以海德格尔认为“存在问题在传统的本体论哲学中从来就没有被讨论过,甚至根本就没有提出过这个问题。”传统的本体论哲学只研究了存在者是什么的问题,而从来就没有涉及过“存在的问题”。

根据传统的本体论哲学,“存在”是不言而喻的,是根本不需要证明的。但海德格尔提出了批判,他认为:存在并不等同于存在者,但不搞清存在问题就回答不了存在者的问题。无论把存在者说成是什么,总是要回答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存在者为什么要存在?”围绕这个中心,海德格尔对传统的本体论哲学进行了三点批判:

1、     对于“存在”与“存在者”的混淆不清。海德格尔认为,“存在”与“存在者”有着严格的区分。我们通常所说的“这是a”可以是指本体,也可以指性质、数量、地点等等不同的存在者,而一切存在者皆因“存在”而成为“存在者”。二者之间密不可分,但又不完全等同。“存在”只有与“存在者”联系在一起,才有意义,“存在的意义”只能通过不同的存在者来表达,离开存在者,我们不能单独的表达存在。“存在的意义”不能通过问“存在是什么”来求解。而只能通过“怎样”“如何”来探讨。一旦我们说“存在是什么”,我们就已经把存在等同于存在者了。因而存在应该是研究追问存在本身的意义,而不是一味地抖缠在“存在者”上面。而传统的本体存在论自从柏拉图把“存在”当作了一个理念以后,“存在”便变成了“存在者”,“存在的意义”的问题便被遗忘到角落了,因此传统的本体存在论是根本没有触及“存在的意义”问题的。

2、     亚里士多德本体论范畴及传统本体论对这一范畴的认同。亚里士多德把本体作为基本的“存在”来回答“存在之为存在”的问题,认为本体永远是第一性的,先在的,所以对本体论的研究永远是第一哲学。但海德格尔并不赞同亚里士多德的观点。他认为,本体是一个存在者的概念,并不能用来作为“存在之为存在”的回答,更不能成为基本的“存在”。所谓的存在即本体相对于其他的存在者来说的第一性也是不成立的。海德格尔认为,作为一种存在者的本体,是和其他的存在者同处在一个水平线上。用本体来说明存在的根源,实质上就是把一种存在者看作高于其他的存在者。只有追问使一切存在者之所以是的那个“存在”,才是包括本体在内的所有存在者的真正根基,才是真正的第一性的问题。海德格尔把“第一哲学”从对本体的研究上转移到对“存在”的追问上,革除了西方哲学中一向重本体的观念,开创了一种新的思想方法。

3、     海德格尔批判了传统本体论的自相矛盾之处:存在概念的模糊不清;存在的难以定义;存在的不言而明的原因。

基于上述认识,海德格尔认为重新追问“存在的意义”已经是十分必要的了。“存在问题不仅尚无答案,甚至这个问题本身还是晦暗而茫无头绪的。所以,重提存在问题就意味着:首先要充分讨论一番这个问题的提法。”[5]

(四)何为“存在”,为何“存在”——此在

虽然海德格尔从来不承认他的哲学是“存在主义”,他认为他的学说是现象学。然而,在海氏那里,现象学被定义为:在判断或理解的过程中,让存在显示自身,也就是,海德格尔是用现象学的方法研究存在意义,把本质理解为自我显现的过程。在对真理(a-letheia 在古希腊那里是神或最高的本体)的现象学分析上,海德格尔认为,真理实际上就是揭示(un-concealment)过程,是对“隐蔽”的敞开(dis-close)海德格尔反对传统的“真理现象二元统一说”,他认为:真理和现象都是发生在“存在”的过程之中,虽然“存在”是显现自身的过程,但是在历史和日常生活中,“存在”总是被隐蔽、歪曲、割裂。因此,我们需要回到事物本身去揭示、恢复存在的自我显示的内容。传统哲学忽略了真理的真正源泉——存在,正如笛卡尔只看到形而上学是人类知识大树的树根,却没有看到存在就是树根所深扎入的土壤。

既然传统的形而上学并不能正确地认识到“存在”的意义,那么,对传统哲学的解构就势在必行。海德格尔对传统哲学的批判性接受,他承认传统哲学的命题、概念和存在的一般性联系,借用近代哲学流行的“数学投射法”,把传统意义上的存在论映射到一个新的术语上。那么,海德格尔又是如何利用传统哲学的丰厚遗产来构建自己的哲学领域的呢?

海德格尔把哲学思考转向人们所经历的瞬间的昏暗。在海德格尔这里,哲学成为一种人生此在(Dasein)使自己觉悟的艺术。他依据其结构把人的生存称之为:在存在中(In-Sein)、现身情态(Befindlichkeit)、领悟(Verstehe)、沉沦(Verfallen])、操心 (Sorge)。这些就是《存在与时间》中提出的“生存性概念”(Existenzialie)。他找到了“关涉其本己本真的存在之可能性的人生此在的表达形式”。

胡塞尔提出“事情本身”,“显现即现象”的口号,海德格尔在这里接过胡塞尔的旗帜,运用现象学的方法来考察存在。他从分析结构入手,对“存在问题”进行了解构,提出了三大环节:

1、问之何所问(das-Erfragte,在存在本身的意义下,为研究指明了方向和说明理由

2、问之所问(das-Gefragte)在存在的情况下,恰当地谈论与承受该研究。

3、问及的东西(das-Befragte)是存在的,构成了研究的出发点并为研究提供了一条可行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