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晖西方近现代社会主义民主思想的发展演变

西方近现代社会主义民主思想的发展演变 主讲人：秦晖

郑州大学殷商文化研究所所长、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2000年被聘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代文明研究中心专家委员会委员 
段落(1):我们开始讲课。我上节课谈到巴黎公社的经验从《法兰西内战》来看，马克思非常称赞巴黎公社的制度创新，而这个制度创新除了关于多党民主制这些东西以外，很重要的就是，第一，他说，砸碎了旧的国家机器  
段落(2):它砸碎了旧的国家机器，但是马克思在这里并没有说它新建了一套什么东西。他讲，砸碎了国家机器，其中就包括常备军，他说这个巴黎公社用民兵来取代常备军，那是无产阶级专政，他没有提到无产阶级专政，而说这是巴黎公社的一项经验。我前面已经讲了，取消常备军 ·
段落(3):取消常备军是从美国革命、法国革命以来，人们就一直有这样的理想，而且这个理想到了工人运动中又被再三强调，第一国际、第二国际都有这个说法。第二国际成立的时候的巴黎代表大会决议上就提到过这个理论，以后这似乎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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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4):无产阶级运动的一个诉求，甚至十月革命以后，也正是根据这项法令，正是根据这项观念，所以，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就要解散军队。到了1918年1月15号，列宁宣布要建立工农红军，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发布了一个叫做关于建立工农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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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5):“关于建立工农红军”的法令，法令中明确表示：现在建立工农红军只是一个临时性的措施，在不久的将来，要实行全民武装代替常备军。这个法令中就明确说，我们现在建立红军只是一个临时性的措施，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要实行所谓的全民武装代替常备军。但是大家知道，很快这个说法就没有人提了，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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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6):不但全民武装取代常备军没有人提了，而且全民是不是有武装的权利，好像在那些国家都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个倒不是说那些国家成了很大的问题，的确，公民权利中包括不包括持枪权，这始终是一个争议很大的问题。现在我们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最近似于巴黎公社的理想

段落(7):大概就是美国，决不是苏联，美国是从独立战争以来就有所谓的民兵传统，因为所谓独立战争就是殖民地的民兵对抗那个英王的常备军，搞起来的这样一场战争。因此，这场战争以后，独立战争后，美国人把民兵看作是一种公民权利，就是老百姓有自卫的权力。美国人始终是把民兵看作是一种公民权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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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8):就是老百姓是有权力自卫的。大家知道，民兵是一个在美国几乎无处不在的偶像了，甚至连美国的图书馆互借系统都叫做民兵系统。假如你们在美国去一些地方，他那个图书馆往往会给你一个互借卡，你凭着这个卡

段落(9):可以到其它图书馆去借书，这个卡就是叫做民兵系统。那么大家知道，美国最大的洲际导弹也叫做民兵导弹，这个东西可以说是几乎无处不在。但是美国讲的民兵，他和我们讲的民兵还是不一样，我们讲的民兵几乎就等于是仍然是一种官方的组织，而且有很多人
段落(10):是不能参加民兵的。比如以前我们就说那个出生不好的人、什么四类分子、狗崽子之类是不能参加民兵的，而且就是你参加了民兵，还有所谓的武装民兵和一般民兵的说法，这个武装民兵当然又是民兵中的极少数人。但是，他们就没有这种观念，他们认为，只要是公民都有这个权利，
段落(11):但这个权利也引起了很多争议，而且事实上，我们知道它造成了很多那种社会问题，我们经常看到美国有校园枪击案，那都是因为这些原因。因此，这个公民到底应该不应该有持枪权，我觉得这的确是一个问题。秦晖老师观点：取消常备军、建立全民武装，这个说法过于浪漫，不仅是苏联这样的国家不能实行，大概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实行。其实照我看，取消常备军、建立全民武装这个说法过于浪漫， ·
段落(12):不光是苏联这样的国家不能实行，大概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实行，就是美国他虽然允许老百姓持枪，但是他也不会取消常备军的。但是不管怎样，这至少说明一点，马克思绝没有废除资产阶级常备军，然后建立一支比资产阶级常备军更强大的无产阶级常备军的思想。那就是马克思绝对没有废除资产阶级常备军，然后建立一支无产阶级常备军，而且这个无产阶级常备军
段落(13):还要比资产阶级常备军更强大，绝对没有这种思想，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马克思总觉得巴黎公社经验另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废除中央集权制就是废除中央集权制。马克思明确讲，说不但巴黎要取消这东西，在外省旧的集权政府
段落(14):也要让位给生产者的自治政府，他专门提到仍需留在中央政府履行的为数不多但很重要的职能，必须严格地限定，并且建立确实的问责制，并且这些职能并不包括镇压，这个在《法兰西内战》中他明确讲，他说以前的中央政府有监狱有什么什么这些东西，
段落(15):他说这些东西那个布朗基讲的那个专政，好像也有的，他说但是巴黎公社虽然是以布朗基派占多数的，但是布朗基派恰恰是废除了这些东西。因此从这些话看来，所谓仍需留在中央政府履行的这些职能，似乎并不包括镇压。旧政权的纯属压迫性质的机关要予以废除，而旧政府的合理职能要归还给社会，马克思主张消灭以民族统一的体现者自居的，但同时却凌驾于民族之上的国家政权。他说旧政权的 ·
段落(16):纯属压迫性质的机关要予以废除，而旧政府的合理职能要归还给社会，他甚至主张消灭那种以民族统一的体现者自居的，但同时却凌驾于民族之上的国家政权。在这里马克思并没有专门讲是资产阶级政权，他讲的就是 ·
段落(17):消灭以民族统一的体现者自居，同时却脱离民主，凌驾于民主之上的国家政权。那么这个说法其实我们从法国大革命以后的历史看，也很容易理解。因为这句话实际上就是圣茹斯特讲的那句话的一个延伸，就是：革命者都应该成为罗马人。——圣茹斯特革命者都应该成为罗马人。大家知道，古代的罗马共和国是一个城邦与城邦联盟，一直发展到帝国，才真正有了一个中央的权利。 ·
段落(18):古代的罗马共和国就是一个城邦与城邦联盟，一直发展到帝国，才真正有了一个中央的那个权利。大家知道，和斯巴达克起义大致同时，罗马有一个很有名的事件，可能大家知道叫做“同盟战争”，同盟战争同盟战争是什么意思？就是意大利境内 ·
段落(19):一些反对罗马的城邦和与罗马结盟的城邦之间的一场冲突，那么这场冲突在罗马人方面就叫做同盟战争。这什么意思呢？这就是说，在罗马共和国的范围内，人们认为，当时存在的体制是一个罗马城和其他城的联盟，当然了，罗马是盟主，但是尽管这样，当时并不认为这个罗马就是一个中央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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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20):大家知道，古代的罗马共和国是城邦与城邦联盟，中世纪晚期，罗马传统又表现为自治市和城市共和国，乃至法国大革命以后，就产生了所谓巴黎公社。巴黎公社大家知道这个巴黎公社不是1871年才有的，1789年就有了巴黎公社，

段落(21):当时的巴黎公社其实就是针对国王的中央集权的，实际上就是一个市民自治组织。那么1781年的巴黎公社与1789年的巴黎公社相比，可以说，市民自治的倾向要更突出，与中央集权的冲突也更厉害。大家知道， ·
段落(22):公社当时的一个很鲜明的主张就是不承认凡尔赛的法国国民议会，认为那个东西权力太大，那个东西不能代表我们。但是，巴黎公社自己并没有认为你不是合法的中央政权，我才是，巴黎公社自己也并不自认为他是国家的中央政权，巴黎公社从来没有声称 ·
段落(23):他是中央政府，而只是自我定位为巴黎市民的自治机构巴黎市民的自治机构。巴黎公社期间他曾经向法国的各城市发出过呼吁，号召大家都起来自治，但是巴黎公社从来没有宣称：你们其他城市要接受我的领导，我是中央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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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24):你们是地方政府，他从来没有提出过这种主张。因此，公社和凡尔赛之间当然应该说是有阶级矛盾的，公社的主要支柱的确是巴黎的穷人，尤其是工人，这一点应该没问题；支持凡尔赛政府的，应该说，当时的巴黎的很多富人的确是支持凡尔赛的，这两者之间 •  段落(25):的确有所谓的阶级矛盾，但是，其中还包括城市自治与中央集权的矛盾城市自治与中央集权的矛盾，这一点也是相当明显，而且这一点应该说是法国大革命以来，就一直有的一种传统。马恩谈到公社在这方面的经验的时候，他从来也没有说他们反对的只是资产阶级的中央集权，而他们主张无产阶级的中央集权，从来也没有人这么说过。恩格斯明确讲，
•  段落(26):主张革命专政的布朗基，是要求建立集权政府的，这个集权政府是无产阶级的集权政府，这一点应该没有问题的，因为布朗基派是要推翻资产阶级的，这个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恩格斯说，巴黎公社就不这样，巴黎公社违反了他的意愿，包括巴黎公社中的布朗基派，尽管是布朗基派，
•  段落(27):但是恩格斯明确说，他们也是和布朗基的主张相反，他们反对中央集权，各城市高度自治的自由的联邦只想搞一个各城市高度自治的自由的联邦。马克思、恩格斯在这个问题上很明显，他们是反对布朗基而高度赞赏公社的这个做法的，
•  段落(28):而公社这个做法在恩格斯看来，就是和布朗基相反的一种做法。也就是说，假如他们认为，凡尔赛政府是资产阶级的中央集权，那么，布朗基其实就是主张一种反对资产阶级的中央集权，这是这两者马克思都是不赞成的。因此从现在看来，《法西斯内战》的核心思想无产阶级不能借用，只能摧毁旧的国家机器。《法西斯内战》的核心思想，也就是无产阶级不能借用，
•  段落(29):只能摧毁旧的国家机器。这句话应该如何解释的确是一个问题。有人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摧毁以后，我们必须建立一个新的国家机器，而且新旧之别体现在什么地方呢？似乎就体现在它的主人不同，以前是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来镇压无产阶级，
•  段落(30):现在我们要搞一个无产阶级的国家机器来镇压资产阶级，镇压功能是一样的，甚至新机器的镇压力量还应该更强大，但是至少在我刚才讲的这几个问题上，显然马克思并没有这样的想法，马克思并没有说资产阶级搞了一支常备军来镇压无产阶级，因此无产阶级要搞一支常备军来镇压资产阶级；资产阶级搞了一个中央集权来镇压无产阶级，
•  段落(31):因此无产阶级要搞一个中央集权来镇压资产阶级。他从没有这样讲过，而且他讲的都是相反的话。因此，列宁后来说，巴黎公社式的这个国家只是一种“半国家”，什么叫做半国家？巴黎公社式的“半国家”是指比原来的国家要更自由的，介乎有政府和无政府状态的一种过渡。就是比原来的国家要更自由的，介乎有政府和无政府状态的
•  段落(32):一种过渡，这个说法我认为是有根据的。那么巴黎公社的这个制度安排，如果从今天看来，其实他就是一个竞争性多党民主共和制竞争性多党民主共和制，但是它和现在的我们看到的与多党民主共和国的区别一般多党民主共和国有什么区别呢？第一，他没有常备军，与多党民主共和国的区别没有常备军主张用民兵
•  段落(33):他主张是用民兵，这是第一。与多党民主共和国的区别主张直接民主制第二，他主张的是直接民主制，而不是代议制。第三，他高度强调城市自治，与多党民主共和国的区别高度强调城市自治基本上不太承认那个中央集权，甚至连中央政府的存在都不是太明确。那么这几个特征就显得有点乌托邦。因此我们说，
•  段落(34):巴黎公社的这一套制度创新是不是能够实现，这的确有问题。那么在今天世界各国的现成政体中，哪一个国家最接近于巴黎公社的理想呢？我觉得很可能，当今世界各国的现成政体中，瑞士最接近于巴黎公社的理想。如果真要找比较接近的一个例子，那就是瑞士。大家知道瑞士，第一，他是一个实行公民兵制的国家，
•  段落(35):基本上没有常备军的，是全民皆兵的。但是瑞士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许瑞士人真的素质比较（高），比美国人好，大概很少听说瑞士有校园枪击案件这一类的事情发生，但是瑞士是可以全民持枪的。这是第一。第二，瑞士是实行直接民主制的，当然他也有代议，
•  段落(36):但是很多法令都是通过全民公决式的方式来立法的。但是瑞士的全民公决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基本上都是城邦制，瑞士的立法主体就是各个自治邦，而且瑞士的邦都很小，基本上就是一个城市和它的郊区，瑞士是一个联邦制国家，
•  段落(37):这个联邦是由几十个州组成的，所谓的州就是一个城市带上他的郊区，而且瑞士的特点是州的权力很大，联邦的那些决议都是在各州一致认同的基础上才能成立的，这一点他和美国这个联邦是不一样的。因此有人说，这个直接民主是可以搞，但是只能在小国寡民的条件下搞，希腊城邦是这样，瑞士其实也是这样。
•  段落(38):那么在一个很大的国家能不能这样搞，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不管怎样，瑞士和巴黎公社那一套也不完全一样，但是应该说，这是最接近的，除此以外，没有哪个国家搞过。但是如果我们要说距离的话，那么应该说，秦晖老师观点与巴黎公社的体制之间的差距，苏联要远远大于美国。与巴黎公社的距离，我认为苏联要远远大于美国，也就是说，当然这两个国家•  段落(39):都不是巴黎公社式的，但是如果要说有什么距离的话，我认为苏联式的国家与巴黎公社那种体制之间的差距，要比美国与巴黎公社式的体制的差距，应该说明显的要大。但是另外一方面，巴黎公社他是在打仗，因此，除了这些制度安排以外，巴黎公社有很多是属于战时紧急状态的，
•  段落(40):比如巴黎公社实行人质制度，把很多包括巴黎大主教，包括很多来不及逃走的那些头面人物都扣起来，这个实际上是现在在所谓的反恐中，经常受到强烈指责的一种行为了。扣起来，然后就说是你杀我一个人，我就杀你一个人，就那样一种制度。而且巴黎公社有一个，
•  段落(41):公社委员会之外的有一个，那个当时人们认为是很可怕的一个机构，公安委员会叫做公安委员会，这个公安委员会是可以独立地行使抓人的权力的，根本用不着公社委员会去讨论，他就可以，只要认为对公社有妨碍，就可以抓人。这个制度当然可以说是一种战争条件下的制度了，所以，恩格斯说，
•  段落(42):他说巴黎公社就是无产阶级专政，这个话我觉得也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如果仅仅讲的是人质制度和公安委员会的话，你的确也可以说，他的确有一点dictator的味道，就是那个军事独裁官的味道，作为战争时期的一种东西。但是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中对这些东西都没有提到，而且也没有加以肯定，
•  段落(43):说以后的无产阶级政府就是应该抓人质的，就是应该搞一个公安委员会可以随便抓人的，马克思从来也没有这样讲过。因此，我觉得在马恩对于巴黎公社的分析中，我觉得其实这两个人是各有侧重的，《法兰西内战》马克思主要解释巴黎公社的一些制度创新，包括废除常备军、直接民主、城市自治等。他其实主要就是要解释巴黎公社的一些制度创新，包括废除常备军，包括直接民主，包括等等，
•  段落(44):那个城市自治等等等等。恩格斯比较强调巴黎公社是在战争状况下无产阶级以暴抗暴的一种做法。但是恩格斯他就比较强调，巴黎公社是在战争状况下无产阶级以暴抗暴的一种做法，那么这两者我觉得并不矛盾。但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他不仅没有说，巴黎公社最宝贵的经验就是扣押人质和建立公安委员会，
•  段落(45):他也没有说，在和平时代我们仍然是要扣押人质、建立公安委员会。早在巴黎公社失败不久，1872年，马克思就已经设想，在英国、美国以及荷兰这一类的民主政治比较完善的国家，工人是可以和平地实现变革的。其实再以前，1847年，恩格斯就已经讲过，我前面也提到过，
•  段落(46):说是宪章派的提出的要求如果能够实现，那么这就意味着无产阶级的解放。宪章派提出的其实就是普选制，普选制而且他还提出说是，英国工人阶级现在的任务就是准备下一次选举的时候，假如这个宪章派的纲领，宪章派的这个要求被采纳的话，
•  段落(47):那么无产阶级的任务就是下一次去参加投票。像这样的说法，但是在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由于当时的欧洲都没有实现普选权，因此这些说法并没有成为马恩主要考虑的对象。一直到了
•  段落(48):德国废除反社会党人法以后，德国的无产阶级政党也就是社会民主党获得了选举权，而且在选举中，的的确确获得了很大的成就以后，那么恩格斯这个时候就开始说了，说现在看起来，以前我们说内战是不可避免的，现在看起来恐怕不见得，无产阶级是可以通过选举夺取政权的。
•  段落(49):而且他还说，现在看起来，如果要阻止社会主义力量的壮大，唯一的或者说最可能的一种办法就是让无产阶级和军队发生冲突，像1871年那样。也就是说，在他看来，像1871年那样工人和军队发生冲突，
•  段落(50):那可能是资产阶级希望的东西，而不是无产阶级希望的东西，这个很可能是毁灭社会主义的一种东西。只有一种手段能够把德国社会主义战斗力量不断增大的过程暂时阻止住，甚至使他在一个时期内倒退，这就是使他跟军队发生大规模冲突，像1871年在巴黎那样流血。只有一种手段能够把德国社会主义战斗力量不断增大的过程暂时阻止住，甚至使他在一个时期内倒退，这就是使他跟军队发生大规模冲突，像1871年在巴黎那样流血。因此我们可以说，
•  段落(51):这个社会民主党在后来的宪政民主国家，他们遵循宪政民主规则，应该说是很自然的，这些思想、这些行为、这些议会政治行为，也可以说，是在马克思、恩格斯那里可以得到思想支持的。但是，
•  段落(52):很显然当时的社会民主党和马克思、恩格斯的关系也不像后来的苏共和斯大林的关系。当时的无产阶级政党，当时的无产阶级运动并没有惟领袖的马首是瞻这样一种传统，他们并没有像后来的一些人那样，什么事情都要从领袖那里找一段语录来作根据，因此，你也不能说社会民主党人参加选举
•  段落(53):就是奉恩格斯的命令。恩格斯说，你们去选，他就去选了，恩格斯说别选，他们就不选，那个时候的无产阶级政党并没有这样的习惯，也没有这样的传统，这种传统是后来才养成的，以前并没有这样的。因此，现在很多人说恩格斯的转变有多么多么重要的意义，
•  段落(54):说这就导致了那个德国社会民主党就是按照恩格斯的教导去这样做的。我觉得这个说法也有点过分其词。这个社会党人搞议会民主并不是根据恩格斯的指令，而恩格斯当然也不是非暴力主义者所谓的非暴力主义者，什么叫非暴力主义者呢？就是甘地那样的人。甘地那样的人他的逻辑是什么呢？就是你对我使用暴力
•  段落(55):我也不反抗，这叫做非暴力主义。老实说，像甘地那样的人，你不要说恩格斯，全世界也并不多，不管是社会党、保守党，还是社会民主党，没有多少人作出这种承诺，说你要杀我，我就伸出脖子给你杀，一直杀到你良心发现了，不杀了为止。这个大概老实说，就是甘地他也只是
•  段落(56):在英国人的统治下他才这样讲，如果在纳粹的统治下，我想这个甘地大概他就不会这样讲，这些事情老实说都是看人下菜碟的，非暴力主义也是要看你在什么国家讲了。现在有人说，要么恩格斯就是主张暴力革命的，无产阶级一定要（暴力），你跟我讲民主，不行，
•  段落(57):我要把你镇压下去，只准我民主，不准你民主；要么就是说，我是非暴力主义者，你杀我我也不反抗。老实说，这两种想法不是都发疯吗？在我看来，绝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持这两种很极端的想法。一般的人他们都会认为，宪政民主制度，我们大家是应该遵守这个规则的，当然，前提是你也遵守，
•  段落(58):如果我们的对手用暴力来镇压我们，那当然我们是要反抗的。所以，我觉得在谢韬那篇文章出来以后，有好多人写大批判文章，他们都强调说恩格斯并没有放弃革命权。我觉得这句话简直是一句废话，有谁放弃了革命权呢？美国宪法就明确赋予人民以革命权利，也就是说，
•  段落(59):就专门有这样一句话，政府的建立必须建立在人民同意的基础上，如果政府损害了人民的利益，人民就有权力改变他或者废除他。就是政府的建立必须建立在人民同意的基础上，如果政府损害了人民的利益，人民就有权力改变他或者废除他。这不就是革命吗？而且这个所谓民兵传统，这个所谓公民抗暴传统，所谓公民有权力武装起来，有权力武装起来是什么意思？大家不要以为
•  段落(60):美国所谓的公民持枪权只是为了防止小偷，理论上讲，他是为了表示对政府的不信任，至少在理论上是这样讲，而且美国革命就是因为这个原则闹起来的。因此，如果要说公民可以反抗政府，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那美国人比苏联人更无产阶级专政了，
•  段落(61):因为只有他们是直到现在还保留了公民是有抗暴权的，其他的那些国家，不管是左派执政，还是右派执政，还没有敢就是搞到那种程度。关于[西方近现代社会主义民主思想的发展演变（二）]的字幕:
•  段落(1):恩格斯显然那个时候是很看好议会民主，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这是铁板钉钉摆在那里，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但是，当然看好议会民主，恩格斯看好议会民主，并不等于放弃抗暴权。并不等于放弃抗暴权，恩格斯从来没有放弃，但是何止恩格斯，社会民主党没有放弃，保守党也没有放弃，宪政民主条件下的绝大部分思想家都没有放弃这个东西。
•  段落(2):但是，承认抗暴权就意味着否定社会民主吗？这更是莫名其妙的逻辑。为什么说我有抗暴权我就不能接受议会民主呢？大家知道，最近连尼泊尔的尼共毛主义都接受了宪政民主原则。所以我觉得秦晖老师观点将抗暴权和承认议会民主对立起来，是不成立的说法。把抗暴权和承认议会民主对立起来，本来就是一个很莫名其妙的说法。
•  段落(3):显然，恩格斯不是甘地 ，那么后来的社会民主党同样他们也不是甘地，我们说，社会民主党什么修正主义，他们后来走议会道路，其实后来的社会民主党从来就没有说，你要杀我，我也不反抗，从来没有这样说的，而且一旦统治者出现专制化的倾向，社会民主党也是主张武力对抗的，
•  段落(4):这就是鲍威尔在和列宁论战的时候，他提到的一个重要原则，鲍威尔认为，马克思、恩格斯所主张的无产阶级暴力是一种防御性暴力。就是他认为，马克思、恩格斯所主张的无产阶级暴力是一种防御性暴力。什么叫防御性暴力呢？那就是，你玩民主，我跟你玩民主，你玩暴力，我就陪你玩暴力，就是这么简单。绝没有说，你玩民主，我照样要镇压你，我说你是资产阶级自由化，
•  段落(5):然后就把你给镇压下去了，这个从来没有这样讲过；而假如你玩暴力，我说我当甘地，你要抓我，我就让你抓，也没有这个道理。实际上大家知道，希特勒在德国刚刚上台，希特勒大家知道，是1933年6月在德国上台的，社会民主党就这个问题的反应，老实说比共产党还快。
•  段落(6):1933年8月社会主义工人国际，也就是后来的社会党国际，就在巴黎召开会议，并且通过决议，号召欧洲工人起来反对法西斯，其中就明确提到：直到武装无产阶级用革命暴力抗击法西斯主义暴力。直到武装无产阶级用革命暴力抗击法西斯主义暴力。很明显，所谓的防御性暴力原则，社会民主党一直是坚持的。
•  段落(7):而且我们知道，共产国际在1935年的七大以后，通过瑞士的决议，号召欧洲无产阶级武装起来对付法西斯。共产国际他是在1935年的七大以后才通过瑞士的决议，号召欧洲无产阶级武装起来对付法西斯。要说共产国际在表这个态还不如社会民主党表态得早，而且我们也知道，纳粹国家在二次世界大战以前，他唯一的遇到
•  段落(8):一次人民的武装反抗，1934年维也纳起义就是1934年的维也纳起义，这次维也纳起义就是社会民主党发动的。《奥京喋血记》赵俪生我的导师赵俪生先生曾经翻译过一个剧本，叫做《奥京喋血记》，讲的就是维也纳1934年起义的那个事。这次起义就是社会民主党领导的，当然，这个起义失败了。
•  段落(9):最可笑的是，我们现在有一本书说，这个1934年维也纳起义的失败，证明了鲍威尔的防御性暴力主张的破产。这个说法就莫名其妙了，如果说社会党反抗法西斯失败了，那就证明他们的理论破产，那共产党当时反对法西斯不也失败了吗？什么台尔曼
•  段落(10):这些人不都抓进监狱去，德国共产党也被取缔了吗？这就能证明德国共产党的理论也失败了？觉得这个是非常莫名 其妙的说法。当然，纳粹的拳头比他们硬，因此他们失败了，老实说，不仅他们失败了，共产党当时也失败了，自由派当时也失败了，这就能说明他们的理论都不正确，只有纳粹的理论才正确？
•  段落(11):我觉得这个说法是很荒唐的，事实上，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应该说，甚至我觉得恩格斯转变这个概念能不能成立都是一个问题。应该说，恩格斯、马克思以前是经常强调暴力革命，强调内战，强调不可避免，什么无产阶级只能在战场上赢得自己的解放，
•  段落(12):他们的确以前这样讲。但是以前他们也的确讲过，如果可以选举的话，无产阶级是可以通过选举获得解放的，早在1847年他们就这样讲过，只是以前这样讲的时候，应该说是很不现实的，因为人家根本就没让你选举，但是以后这样讲就比较现实。因此，秦晖老师观点恩格斯的转变，严格地说，不是他的思想本身有什么转变，而是当时的历史背景有了很大的转变。我觉得所谓的恩格斯转变，其实严格地说，
•  段落(13):不是他的思想本身有什么转变，而是当时的历史背景有了很大的转变。马克思的这个时代，无产阶级还是很缺乏民主权利的，无产阶级基本上不可能进行那种选举，而且选举是有财产资格的，有财产资格的人都是就是所谓的资产阶级了，
•  段落(14):那么资产阶级他就可以把那个无代表、不纳税变成不纳税、无代表，那么这个政权就变成是以一个是为纳税人服务的，尤其是为纳税大户服务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然是对无产阶级不利的。但是后来的宪政民主已经突破了这一点，
•  段落(15):无产阶级一般的老百姓也有了这个民主权利，当然，晚年的恩格斯就比较看好这一条道路。但是，晚年的恩格斯当然也不会说，万一统治者恢复专制，那么我们就等着挨宰，像甘地一样，他当然也不会这样说。我觉得这一切其实都是很容易理解的，
•  段落(16):但是，我这里还要强调一点的就是，秦晖老师观点即便我们承认暴力革命是需要的，那 与革命后在和平时期搞专政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即便我们承认暴力革命是需要的，就是在马克思那个时代，暴力革命没有普选权，工人也不能组织政党，那么这个暴力革命的确是需要的。那么，他与革命后在和平时期搞专政
•  段落(17):也完全是不同的两回事。要说暴力革命，老实说，不仅无产阶级搞过，我们现在称之为资产阶级革命的这些革命也经常出现过暴力场面，英国革命、美国革命、法国革命这些我们称之为资产阶级革命的革命，都经历了暴力与战争。但是，战争状态
•  段落(18):那种dictator式的政治，类似于克伦威尔，类似于罗伯斯庇尔搞的那些东西，也只有在战争时期才存在，和平恢复以后，他们都建立了宪政民主和法制秩序。无产阶级就做不到这一点吗？
•  段落(19):无产阶级就不想这样做吗？就一定要在和平时期无限期地搞dictator吗？和平时期的独裁就不是dictator了，我前面已经讲过，和平时期的独裁那就叫什么呢？那就叫autocracy，那就不是dictator。那么马克思、恩格斯曾经设想过无产阶级专制吗？
•  段落(20):当然没有，他偶尔提到过的也只是无产阶级专政，不管是马克思还是恩格斯都没有讲，将来我们可以实行那个proletariat autocracy，搞那种无产阶级专制，谁也没有这样讲过的，他们只讲无产阶级的专政，而这个专政就是战争状态的。秦晖老师观点认为马恩的思想就是以无产阶级的暴力反抗统治阶级的暴力，而不是以无产阶级的暴力来取缔民主。
•  段落(21):因此，我认为马恩的思想就是以无产阶级的暴力反抗统治阶级的暴力，而不是以无产阶级的暴力来取缔民主。在这一点上我觉得谈不上什么修正主义的问题，这并不等于说，社会民主党没有修正马恩的很多说法，我觉得在经济问题上，现在的社会民主党岂止是修正，基本上已经放弃了
•  段落(22):马恩的那些说法。当然，这不仅仅是他们了，我们现在也差不多了，而且可以说在很多方面比社会民主党还要，比社会民主党至少还要搞福利国家，我们现在连福利国家都不太有，有的是负福利国家，这个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要讲的是，
•  段落(23):这个过程其实是很晚的，这个社会民主党在经济上放弃所谓国有化，承认市场经济，转而主张用二次分配来解决这个问题，应该说是30年代、40年代，严格地说是50年代以后，《歌德斯堡纲领》《歌德斯堡纲领》以后才很明显地放弃了这个。以前虽然在英国工党
•  段落(24):和瑞典社会民主党上台以后，他们都曾经表示，要用渐进的办法来搞社会主义，不会一下子剥夺资本家，但是，原则上他们都认为最终他们是要搞国有化的，最终是要通过一个比较缓慢的做法，但是最终他们还是要废除私有制，建立公有制的。
•  段落(25):这个说法，其实一直到50年代以后，才从这些国家的社会民主党的纲领中淡出了。因此说，如果说真要讲放弃，也不是在1917年这个时候，其实在1917年的这个时候，第二国际的这些人的经济纲领跟布尔什维克相比，
•  段落(26):老实说没有太大的区别，就目的来说没有多大的区别，当然手段上他们并不主张使用强烈的暴力了。马恩时代的政治理论是什么？我刚才讲，就是马恩时代的这个政治理论是什么呢？讲得简单点就是，无产阶级的理想第一，无产阶级的理想，真正实现了这个理想，那就已经没有国家了，那么当然民主、专政就不成为一个什么问题，那个时候存在的就不是国家，而是一个所谓的自由人联合体。•  段落(27):那么在走向这一步之前，需要有一个过渡时期，这个过渡时期会碰到什么问题呢？在德国废除社会党人法之前，欧洲绝大多数国家都没有实行普选制的情况下，当时马恩认为，这个时期恐怕无产阶级是需要通过战争手段来获得自己权利的，
•  段落(28):因此他们假设，如果要战争，那么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个战时状态，就是所谓的专政的状态。但是这个状态和那个正常的执政方式是没有关系的，因此，马克思在谈论巴黎公社的一种具有长远意义的制度创新的时候，不是说临时去抓几个人质，不是这个事情，马克思从来没有说抓人质是一种制度创新，
•  段落(29):他讲的制度创新我刚才已经讲了，就是那些东西，那些东西马克思从来没有说那是专政。到了后来，这个宪政民主推行了，当然他们就不太谈暴力革命了，但是如果万一统治者要实行暴力，那么我们当然还是会还之以暴力的。
•  段落(30):这就是当时马克思、恩格斯他们那个时代的主要的政治理念。但是这个政治理念到了在他向东方传播的过程中就出现了很大的变化。到了俄国那里就出现了一个不同的地方。我们刚才已经讲了，马克思讲的专政
•  段落(31):是一种内战时期的临时措施，在健全的民主国家一般是用不上的，他们从没有设想过在和平时期作为正常政权，无产阶级可以用专政来进行统治，更不用说，以专政来反 对普遍、直接、平等、秘密的选举。但是，当时在俄国有很多人的确是有这种主张的，民粹派的人民专制理论
•  段落(32):这就是民粹派的人民专制理论。我前面讲到过，在西欧布朗基派是主张革命成功了以后还要搞革命专政的，但是这样的人在西方应该说不是太多，但是在比西方更落后的俄国，这个思想那个社会土壤
•  段落(33):就更为深厚。当时大家知道，这个马克思主义是从西欧传进来的，因此，当时很多人在俄国都这么区别民粹主义和马克思主义，把马克思主义叫做西方的社会主义，而把民粹派叫做俄国的社会主义。不仅民粹派这样说，
•  段落(34):马克思主义者自己也这样说。普列汉诺夫自己在成为马克思主义者以后，普列汉诺夫多次在其著作中提到西方社会主义——社会民主主义俄国社会主义——民粹派他就多次在他的著作中提到，西方社会主义——社会民主主义，这是他们自己；然后，俄国社会主义——民粹派。这种俄国社会主义
•  段落(35):的确很早就有一种就是所谓的思想，人民专制叫做人民专制。这个人民专制大家知道，和无产阶级专政有两个不同，人民专政与无产阶级专政的区别人民不同于无产阶级专政不同于专制一个是人民不同于无产阶级，一个是专政不同于专制。以前苏联时期批判民粹派，着重就是批判前一条，说民粹派主张的人民专制，
•  段落(36):这个人民主要指的是农民，说农民不是先进阶级，因此民粹派这样说是不对的，无产阶级才是先进的。其实我认为这个说法没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呢？因为民粹派虽然讲人民专制，但是他从来没有设想过，全体人民都能够直接参与专制，民粹派讲的专制，
•  段落(37):其实只是指的一小撮人民领袖代表人民进行专制。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人民中的先锋队或者说是先进分子，而列宁自己也讲过，即使是无产阶级，也不能自然而然成为领导者的，因为这个无产者他自然而然
•  段落(38):也不能产生先进思想，需要先进的人从外面给他灌输进去，他们才能具有社会主义思想。因此，在认为人民也好，无产阶级也好，绝大多数都是懵懵懂懂的，真正能起作用的只是先进分子，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列宁和民粹派没有多少区别，
•  段落(39):那么真正的区别在那里呢？真正的区别就在于专制和专政的区别。我前面讲了，专政是一种战时的临时状态。专制是一种正常的执政方式。专政是一种战时的临时状态，而专制就是一种正常的执政方式。那么这个执政方式的理论基础是什么呢？这个执政方式的理论基础 ，并不是说统治者不给我们民主权利，
•  段落(40):所以我们不可能通过民主来得到政权，因此，我们只能打仗，那么要打仗，就只能有战时状态。民粹派他不是这样讲的，民粹派主要讲的是什么呢？民粹派是说，广大的人民都比较落后，虽然人民是很伟大的，但组成人民的一个一个具体的人，往往都不伟大，甚至大多数人都存在思想落后、僵化、保守的情况。广大的人民都比较落后，虽然人民是很伟大的，但是这只是指
•  段落(41):人民作为一个整体很伟大，但是组成人民的一个一个具体的人，往往都不那么伟大，甚至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伟大，他们都是落后、僵化、思想一贯保守。特卡乔夫曾经说过，人民是100万人，什么叫做100万？
•  段落(42):100万就是1后面有7个0，而人民的先进分子就是1，其他人就是后面这些0，如果没了这个1，那么你就只有0了，剩下来的就全是0。因此，1后面0再多，没有了1，0就失去了意义。因此，特卡乔夫有一句名言：少数人在夺取政权以后，必须“迫使”多数人实行社会主义。——特卡乔夫
•  段落(43):少数人在夺取政权以后，必须迫使多数人实行社会主义。这就是他讲的所谓人民专制，这个人民专制，除了俄罗斯本土文化的渊源以外，它在西方的相似物就是我前面讲到过的布朗基主张的那个所谓优秀分子专政，但是它在俄国的社会基础、思想基础，
•  段落(44):应该说要比法国还要深厚。可以说，从郝尔岑开始，到车尔尼雪夫斯基，到特卡乔夫、涅洽耶夫、吉霍米罗夫等等，很多俄国民粹派思想家，都以这种人民专制理论来抵制所谓西方民主。那个时候就有很多人讲，西方的民主是虚伪的，人民解放需要靠人民专制，
•  段落(45):这个人民专制比所谓的虚伪的民主要有利于老百姓。当时大家知道，在俄国的思想界从19世纪初开始，就有所谓西方派和斯拉夫派的争论，民粹派先驱车尔尼雪夫斯基，在1860年代写过的一书中指责当时的西方派，他说西方派要追求自由，但是这个自由只是极狭义的和纯粹形式的抽象的权利。作为民粹派先驱的车尔尼雪夫斯基，
•  段落(46):他在1860年代就写过一本书，在书中他指责当时的西方派，他说西方派要追求自由，但是这个自由只是极狭义的和纯粹形式的抽象的权利。他打了一个比方，说，西方派主张的自由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像现在我们宣布，每个人都拥有用黄金做碗
•  段落(47):拿来吃饭的权利，你要用黄金做一个碗来吃饭，我不会禁止你，他说，但是这个权利对一般老百姓有什么用呢？没有用的，老百姓根本不会有钱去用黄金做一个碗来吃饭，他说这个权利老百姓一点都不珍惜，老百姓会用一个银卢布就把它给换掉。
•  段落(48):因此，他说宪政什么什么等等等等毫无意义。那么对于人民来讲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最重要的就是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来实现均贫富，就是说对于人民来讲，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很穷，他们需要均贫富，这个均贫富的过程中，
•  段落(49):无论什么手段都是一样的。那么这个说法以后在民粹派的思想家那里就不断得到丰富和提高，发展出一种什么思想呢？发展出一种反对政治自由，据说这只能使政权转到资产阶级手里的彻头彻尾的民粹派分子的观点。这句话出自列宁的一篇文章，就是《民粹主义与马克思主义》
•  段落(50):《民粹主义与马克思主义》，这是列宁的一篇很有名的文章。列宁这篇文章就明确讲：民粹派的最主要的主张就是反对政治自由，一旦实现政治自由，政权就会传转到资产阶级手里，因此，代表人民的人就只能实行专制。——列宁《民粹主义与马克思主义》民粹派的最主要的主张就是反对政治自由，说，一旦实现政治自由，政权就会传转到资产阶级手里，因此，代表人民的人就只能实行专制。那么这个说法
•  段落(51):从车尔尼雪夫斯基开始，就有很多民粹派认为，说，人民现在已经唾弃了那种虚伪的资产阶级自由，他们对沙皇专制失望以后就只会走向人民专制，这个专制将会实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原则，
•  段落(52):这个民粹派发表的《青年俄罗斯》这篇文章里头就有一句话：谁不和我们站在一起，谁就是反对我们，谁反对我们，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而对敌人就应该用一切手段予以消灭。——《青年俄罗斯》谁不和我们站在一起，谁就是反对我们，谁反对我们，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而对于敌人就应该用一切手段予以消灭。这句话后来有人把它浓缩成一句名言，就是：谁不和我们站在一起，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谁不和我们站在一起，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这句话后来实际上就是被理解为，
•  段落(53):就是在敌我之间没有第三者，只要不是我的人，就是敌人，你必须听我的，你如果不听我的，哪怕你也不听我对手的，都不行，只要你不跟我站在一起，你就是我的敌人。关于[西方近现代社会主义民主思想的发展演变（三）]的字幕:
•  段落(1):搞得那么紧张，他就把这句话倒过来讲，谁不反对我们，谁就是和我们站在一起。他说：谁不反对我们，谁就是和我们站在一起。就是谁不是我们的敌人，谁就是和我们站在一起。这句话当然就是一个比较温和的意思了，意思就是说只要你不跟我为敌，那么我就放你一马，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民粹派讲的那句话
•  段落(2):就是有点杀气腾腾了，意思就是说只要你，你不跟我站在一起，你就是我的敌人，对于逍遥派或者是中间派，那么民粹派说，那就是敌人。卡达尔表示，中间派也是朋友。而卡达尔说，这中间派这也是朋友，实际上也是跟我们站在一起的。但是这样的一种说法，在民粹派那个时候是很流行的，那么当时的民粹派说，
•  段落(3):法国大革命的雅各宾专政就是人民专制的一个标本，他们当然不理解，他们并不认为专政只是暂时的，雅各宾专政大家知道后来不久就失败了，很多民粹派都很惋惜雅各宾专政的失败，而且他们解释说为什么雅各宾专政会失败呢？
•  段落(4):他们说那是因为雅各宾专政在法国被资产阶级的政治自由立宪制度打败了，那是因为法国的资产阶级力量很强大，“在那里由于资产阶级的力量，专制的人民统治事实上没有建立起来”。而俄国将不同于法国，因为俄国资产阶级很弱小，所以“人民专制”一定会取得胜利。——吉霍米罗夫在那里，这是后来民粹派思想家吉霍米罗夫的话，他说：“在那里由于资产阶级的力量，专制的人民统治事实上没有建立起来。”他说“但是我们俄国就不一样，
•  段落(5):我们俄国资产阶级很弱小，因此法国的人民专制失败了，但是我们俄国的人民专制是会取得胜利的。”因为我们俄国的资产阶级很弱小，就是用列宁后来的话来讲，叫做是资本主义的薄弱环节，人民专制是一定会取得胜利的。
•  段落(6):那么显然这个所谓人民专制不同于马克思讲的无产阶级专政，不在于人民不同于无产阶级，而在于专政不同于专制。马克思讲的专政，理由是统治者不给无产阶级民主权利，因此无产阶级必须以暴抗暴，而特卡乔夫在那里专制的理由却是多数人比较落后，因此先进的少数
•  段落(7):必须对他们实行强制。那么既然专政仅仅是与战争有关的，那当然它是一个暂时的现象，而专制就不一样了，专制就像波斯帝国，就像罗马帝国，它是一种正常的状态。只有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够取消专制呢？民粹派的理论表示，只有人民被改造成了和先锋队一样的先进分子，老百姓足够先进后，就可以不搞专政了。只有在人民被改造成了
•  段落(8):和先锋队一样的先进分子以后，只要老百姓足够先进了，那么按照民粹派的理论那就可以不搞专政了。就是所有的人都成了先进分子了。像这样的最革命的人民专制理论，老实说距离真正的君主独裁只有一步之遥，所以有时候极左和极右是非常接近的，极左派最容易变成极右派
•  段落(9):并不是温和左派更容易变成极右派，而是极左派最容易变成极右派，这种最革命的人民专制理论与真正的君主独裁应该说只差一步，而且这一步是很容易被跨越的。我们知道民粹派当年为了反对沙皇搞了很多恐怖主义的行为，什么谋刺、发动起义、到人民中去什么等等。
•  段落(10):民粹派当时很多人都热衷于发动人民起义，这些人都脱下长衫穿上农民的服装，跑到农村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而且以越土越好，越脏越好，甚至最好是表现的比农民还要邋遢，那才是先进的。当时他们确实也是，我觉得也是很可贵，很多人是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罪。
•  段落(11):但是这一场运动后来失败了，大家知道俄国的历史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在很多知识分子狂热的发动革命的时候，当时的老百姓对革命都是没什么兴趣的，到了绝大部分知识分子都告别革命的时候，老百姓反而变得非常激进，这个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  段落(12):民粹派他们到农村去发动农民革命，结果都被农民告发了，这些农民都纷纷向警察报告说，城里来了一帮莫名其妙的疯子，在那里煽动我们造反，你看赶快把他们抓起来，然后这些民粹派就纷纷被抓，被抓以后他们先是失望，后是反省，怎么反省呢？就是说俄国的老百姓真是不可救药。
•  段落(13):而西方的民主又很虚伪，那怎么办呢？人民专制既然搞不成，那么我们还不如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们干脆支持沙皇来抵制西方的虚伪民主。于是很多民粹派在，一些民粹派在极左的恐怖行动失败以后，很快就转向极右，
•  段落(14):其中最有名的两个人，一个就是民粹派民粹派最激进的恐怖主义者之一吉霍米罗夫当时被号称是民粹派中最激进的恐怖主义者之一吉霍米罗夫，他原来是在国内参加了多次的针对沙皇的谋刺活动，民粹派失败以后他流亡西方，而且在西方也是海外民粹派流亡者中一个激进派的领袖，曾经主编过《民意导报》，《民意导报》
•  段落(15):就是民粹派在国外的最主要的报纸。但是民粹派在国外，当时社会民主党也一样，凡是政治侨民几乎都差不多，在海外总是有很多很无聊的事，而且也做不成什么事。那么在海外待了几年以后，他们都觉得很没意思了，于是有一些人就要改变了，吉霍米罗夫就发表了一篇文章，叫做《我为什么不再做革命者》《我为什么不再做革命者》，
•  段落(16):就是说，说：“我永远是我永远是俄罗斯民族的捍卫者，而且永远是一个集体主义者，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个人主义，本来这个集体应该是由我们来代表的，但是现在看来老百姓不太认可我们，老百姓只认可皇上。那么在这个个人主义的西方瘟疫严重威胁了我们俄国的背景下，我要支持皇上，去对抗西方的个人主义瘟疫。俄罗斯民族的捍卫者，而且我永远是一个集体主义者，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个人主义，本来这个集体应该是由我们来代表的，现在看来老百姓不太认可我们，老百姓认可皇上，那么现在这个个人主义的西方瘟疫，严重的威胁了我们俄国，那么在这个背景下我要支持皇上，
•  段落(17):去对抗西方的个人主义瘟疫。”然后他就跑回来，跑回来写了一本厚厚的书叫做《君主制的真理》，是一本三卷本的大厚本子，被称之为俄罗斯专制主义的最厚的一本理论著作，吉霍米罗夫在《君主制的真理》的理论著作中表示，西方民主是最可恨的，人民中的多数又如此愚昧，那么既然他们没有响应人民专制的号召，那还不如两害相权取其轻，宁可让他们在沙皇的领导下抵制资产阶级的虚伪民主了。这本著作里头就讲，说：西方民主是最可恨的，
•  段落(18):人民中的多数又如此愚昧，那么既然他们没有响应人民专制的号召，那还不如两害相权取其轻，宁可让他们在沙皇的领导下抵制资产阶级的虚伪民主了。那么这种说法当时就被普列汉诺夫和列宁这些马克思主义者加了一个头衔，叫做“警察民粹主义”，是警察式的民粹主义。
•  段落(19):警察民粹主义的大腕吉霍米罗夫，早在写这篇《我为什么不做革命者》的这篇文章之前十年，他就已经表达了这个观点，西方的政党政治是有害于人民群众本身的利益，立宪制是资产阶级组织的工具，它产生的代议制政府只是资产阶级的代表机关，而按照我们人民的意志，最高政权是全民的，而绝不是资产阶级的。说：“西方的政党政治，是有害于人民群众本身的利益，立宪制是资产阶级组织的工具，它产生的代议制政府只是资产阶级的代表机关，而按照我们人民的意志
•  段落(20):最高政权是全民的，而绝不是资产阶级的。”只是靠了这样的信念，沙皇才能存在，为什么能存在呢？因为沙皇多次讲过，俄国的一切是为弱者而存在的。因此他说：“对于人民来说在两害中间，专制的沙皇毕竟比立宪的沙皇要好些。”为什么要好些呢？因为只要搞了立宪，
•  段落(21):沙皇就容易受到选民的影响，而选民往往都是资产阶级，最好沙皇是一个杀气腾腾谁都不听的，那么这个人他可以在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上为所有的人主持公道。那么在他之后，萨宗诺夫萨宗诺夫又说，这个人最早也是个民粹派，后来变成了个黑帮分子，
•  段落(22):这个黑帮就是我们文革的时候用来指责走资派的一个词了，实际上这个词最早是一个俄国词，这个词其实真正的直译黑色百人团是俄罗斯人民同盟的一个俗称。应该是“黑色百人团”，实际上是我前面讲到过是当时俄国的一个极右组织叫做“俄罗斯人民同盟”的一个俗称。俄罗斯人民同盟的暗杀组织称为黑色百人团布尔什维克领导的暗杀组织称为红色百人团人们当时把“俄罗斯人民同盟”的暗杀组织叫做“黑色百人团”，把布尔什维克领导的
•  段落(23):暗杀组织叫做“红色百人团”，那么也就是黑帮和红帮。那么萨宗诺夫他早期是个民粹派，后来变成了个黑帮，那么他就认为说，西方的民主是很虚伪的，因为选举只能导致富人上台，富人上台很不公道，他们会欺负穷人，•  段落(24):那么欺负穷人，那还不如要有一个高高在上的沙皇来领导我们，沙皇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既高于穷人，也高于富人，他会对所有的人都公道，穷人和富人都一样。那么这样的说法，当时在俄国相当流行，那么反驳这种说法的人是谁呢？
•  段落(25):就是当时俄国的社会民主主义者或者说是马克思主义者。大家知道马克思主义者他们的自称在不同的时代是有不同的说法的，在1848年前后，当时的马克思主义者包括马克思和恩格斯，从来不说他们是社会主义者，而且当时讲的社会主义
•  段落(26):有一个特质就是魏特林拉萨尔魏特林，拉萨尔，像这样的人被叫做社会主义者，他们一直是自称共产主义者，有时候他们会自称是民主主义者，但是他们并没有自称过是社会主义者。但是到了第二国际时代，社会民主主义者就逐渐成为当时所有马克思主义者的自称，早期的列宁也一直都是这样，
•  段落(27):你只要看看列宁的很多文章的题目，《什么是“人民之友”以及他们如何攻击社会民主主义者》，《社会民主党人在俄国第一次革命中的土地纲领》，所有的这些文章，讲的社会民主党人，社会民主主义者都是指的马克思主义者。在当时的俄国同义词西方社会主义者社会民主主义者马克思主义者西方社会主义者，社会民主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这三个词基本上就是同义词。同义词俄国社会主义者社会革命主义者民粹主义者
•  段落(28):那么俄国社会主义者和社会革命主义者和民粹主义者，这三个词也是同义词。那么当时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一开始就是从民粹派决裂出来的，而决裂的标志就是要捍卫政治自由，俄国马克思主义的第一篇文献，
•  段落(29):就是普列汉诺夫写的《社会主义与政治斗争》，这一篇文献主要论证的就是政治自由对于无产阶级来讲比对资产阶级更重要，就是反驳“政治自由只会导致资产阶级上台”这个说法。那么后来，普列汉诺夫又写了，大家知道在俄国马克思主义史的发展的历程中，
•  段落(30):有三篇文章被列宁称之为教育了整整一代马克思主义者的，我们可以套用文革的语言说这是俄国马克思主义的老三篇，哪老三篇呢？就是普列汉诺夫的这三篇著作，《社会主义与政治斗争》《我们的意见分歧》《论一元论历史观之发展》《社会主义与政治斗争》，这是第一篇，第二篇是《我们的意见分歧》，第三篇是《论一元论历史观之发展》，这三篇文章
•  段落(31):除了最后一篇比较形而上讲的是哲学，前头两篇大量的都是谈的政治自由问题，都是谈的对人民专制的批判。那么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们与民粹派决裂的标志，就是以争取政治自由宪政民主来驳斥人民专制论。
•  段落(32):那么普列汉诺夫在《我们的意见分歧》中，就明确针对刚才我讲的车尔尼雪夫斯基的这个观点，他讲，车尔尼雪夫斯基说，说抽象的权利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以无论什么手段来实现均贫富。普列汉诺夫在《我们的意见分歧》中表示，自由主义者所盲于争取的抽象权利，正是人民发展所必须的条件，西方式的议会政治不仅是资产阶级的组织工具，而且也是另一阶级，也就是无产阶级的组织工具。普列汉诺夫针锋相对地讲，自由主义者所盲于争取的抽象权利，
•  段落(33):正是人民发展所必须的条件，西方式的议会政治不仅是资产阶级的组织工具，而且也是另一阶级，也就是无产阶级的组织工具。那么车尔尼雪夫斯基提到一件事，他说：1850年有人做过调查，问法国的老百姓你需要不需要言论自由？你喜欢不喜欢民主？
•  段落(34):法国的绝大部分老百姓说，我们不需要，我们要吃饭什么等等。车尔尼雪夫斯基就讲：可见自由民主这些东西都是很虚伪的东西，老百姓需要的就是均贫富。普列汉诺夫就反驳说，他说：1850年欧洲之所以出现宪政民主进程的倒退，
•  段落(35):人民之所以出现一定程度的政治冷漠，并不是因为穷人把自由权利看成是一钱不值的，允许用金碗吃饭的权利。他说：如果是这样，你怎么能解释统治者要这样残酷的镇压1848年革命呢？为什么要镇压这个革命呢？那就是因为这个权利非常重要，因此统治者不让老百姓
•  段落(36):拥有这种权利。正是因为这种权利极其重要，反动势力才在1848年革命以后大肆摧残民主，剥夺了人民的一切所谓抽象权利，人民被反动势力打击的晕倒、失望与颓废情绪滋长，因而处于暂时的麻痹和对社会问题缺乏兴趣。
•  段落(37):因此同样从这样一个调查，车尔尼雪夫（斯基）说这证明了自由民主很虚伪，普列汉诺夫表示，此调查证明了自由民主恰恰非常不虚伪，人民正是需要要这个东西，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其他的一切都谈不上。争取政治自由是社会主义者的当务之急。普列汉诺夫说这证明了自由民主恰恰非常不虚伪，人民正是需要要这个东西，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其他的一切都谈不上。争取政治自由是社会主义者的当务之急。那么针对所谓“人民专制”可以均贫富，
•  段落(38):因此优于“富人的民主”，当时的民粹派有一种说法了，说民主不民主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均贫富，西方由于它的贫富是不均的，所以他的民主也是虚伪的。普列汉诺夫当时就讲了一个相反的道理，他说：由于你是不民主的，因此你的平均才是虚伪的，
•  段落(39):而由于你是不民主的，你是不自由的，因此你讲的平均才是虚伪。正好把这个逻辑颠倒过来了。与其说贫富不均条件下的民主是虚伪的，毋宁说，在缺乏民主条件下的平均，或者专制条件下的公有制社会主义更要虚伪得多。为什么呢？因为普列汉诺夫讲了一句话：人民政治上的专制，绝不能保障他们得免于经济上的奴役。
•  段落(40):人民政治上的专制，绝不能保障他们得免于经济上的奴役。他说，俄国专制条件下有所谓的村社平均，有所谓的劳动组合，所谓劳动组合就是集体农庄，大家知道劳动组合这句俄语词叫做Трудовой союз，Трудовой союз就是后来苏联集体农庄的正式称呼。
•  段落(41):苏联后来的集体农庄，当时的标准的制度，当时的名称就叫做“劳动组合标准章程”，Трудовой союз应该说是俄国的一个传统，就是大家一起集体劳动，这就叫做劳动组合，就是所谓Трудовой союз。他说村社平均和劳动组合乃至共耕制，
•  段落(42):在俄罗斯专制的条件下，只不过是什么东西呢？是那种最反动的普鲁士（式）的“皇帝国王的国家社会主义”，是靠刺刀和鞭子强迫农民实行的共耕，或者普列汉诺夫说得更严重是古代印加帝国或者古代中国式的在共产主义基础上
•  段落(43):革新了的皇帝专制。这里我要提到，他讲古代中国式的，显然是处于所谓亚细亚生产方式理论的那个说法，至于中国古代是不是有共产主义这个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只是当时的很多马克思主义者都从马克思那里接受了一种观点，就是东方都是没有私有制的，
•  段落(44):都是实行公有的。因此普列汉诺夫讲，当时车尔尼雪夫（斯基）有一句话了，说：英国没有什么可羡慕的，因为英国虽然有民主，但是他们贫富不均，他说我们俄国的西伯利亚都要比英国要先进，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西伯利亚有公社，有平均，有集体主义。
•  段落(45):普列汉诺夫针锋相对的讲：如果拿有民主，但贫富不均的英国和有专制但是有“公社”的西伯利亚相比，毫无疑问，英国要比西伯利亚进步。——普列汉诺夫如果拿有民主，但贫富不均的英国，和有专制但是有公社的西伯利亚相比，毫无疑问，英国要比西伯利亚进步。早期的列宁同样也是这样说，专制下的平均只是一种虚幻的经济利益。那种为了虚幻的经济利益而离开争取政治自由，这一俄国社会党人最直接最重要任务的图谋，实际上就是背叛。他说：专制下的平均只是一种虚幻的经济利益。列宁明确讲：
•  段落(46):那种为了虚幻的经济利益而离开争取政治自由，这一俄国社会党人最直接最重要任务的图谋，实际上就是背叛。也就是说以争取平均争取集体主义为理由来否定民主，这就是背叛。那么针对当时所谓的政治自由，只能使资产阶级掌权等等这些话，
•  段落(47):说民主选举只会选出富人，富人统治穷人很不公道，还不如一个沙皇，沙皇不是选举的，因此他对富人和穷人都不在乎，他是高居于所有的人之上，对所有的人主持公道的。列宁说这种话完全是傻话，列宁下面讲的这段话就很有意思，恐怕他比所有的自由派
•  段落(48):对西方民主的描述还要更加浪漫，列宁说，列宁表示，这句话完全是撒谎，谁都知道俄国的公正是怎么回事。可是在欧洲其他一切国家中，工人和雇农也能参加国会，他们在议会上大声控诉工农的痛苦，号召大家起来为工农的解放而斗争，没有一个警察敢动他们一根毫毛。列宁大致上我这里没有引，他说：这句话完全是撒谎，谁都知道俄国的公正是怎么回事。他说：可是在欧洲其他一切国家中。这句话就有点说得太过分了，因为当时并不是欧洲其他一切国家都那么民主的。他说：在欧洲其他一切国家中，工人和雇农也能参加国会，
•  段落(49):他们在议会上大声控诉工农的痛苦，号召大家起来为工农的解放而斗争，没有一个警察敢动他们一根毫毛。其实老实说，当时欧洲大部分国家的民主都还没有发展到这个程度，但是当时这些人就是你讲西方民主虚伪他就跟你急，就是这么一种状态，那么后来当然就不是这个样子了。1890年，俄国马克思主义和俄国自由主义联合在一起对付民粹主义。
•  段落(50):最有趣的是，在1890年，当时的俄国马克思主义很明显的是和俄国的自由主义站在一起对付民粹主义的，关于这一点普列汉诺夫曾经讲过两句话，他说我们和自由主义反对派的关系是什么关系呢？分开走一起打是“分开走，一起打”，也就是说我们和自由派和自由主义反对派，虽然是两回事，
•  段落(51):但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共同的敌人就是反对专制主义。但是我们和民粹派就不是这么回事，民粹派意味着什么呢？普列汉诺夫又用了一句谚语，这是克雷洛夫的话，敌人的话一定是错的。叫做：敌人的话一定是错的。也就是说民粹派没有什么妥协的余地，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错的。
•  段落(52):那么可见当时的马克思主义者，他实际上是所谓自由民主原则的捍卫者，是人民专制的不妥协的批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