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浮古迹寻踪系列报道之古城遗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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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云浮日报    发表日期:2010-05-28
大营村古城墙:400年的荣耀与辉煌
□文/图本报记者  罗强  特约记者  周小林  通讯员  詹超元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缔造一方文化。美丽的西江起源于云南省曲靖市沾益县马雄山,全长2074.8公里,是我国第三大河流。在浩瀚的历史长河里,有50多个民族在西江流域狭长的地区里繁衍生息。她不仅滋养了生命,而且那生生不息的流水孕育了不少灿烂文化:珠江文化、岭南文化、百越文化……各种文化在她的怀抱里交相辉映,源远流长。有些文化随着历史的进程而逐渐消散于风中,找不到哪怕是一丝踪迹,有些文化在不断的兼容并蓄中继往开来,至今仍散发着它的灿烂和辉煌。在这一朵朵中华民族灿烂文化奇葩中,明代将军陈的故事及由他修筑的大营村古城墙遗址的传说,经过世人的口口相传,一直在三罗一带广为流传。
历史档案:南乡大营村古城墙遗址位于云安县六都镇南乡村委大营村,为明朝抗倭名将陈璘屯兵所建,呈长方形布局,四周有夯墙结构的围墙,围墙是由沙石、黄泥混入石灰搅拌成的一种“三合土”材料所建,全长约800米,高3.1米,墙头宽0.6米,墙角宽0.8米。现城墙已毁,只剩下东边的两段,约50米长,是研究三罗地区明朝历史的重要物证。
其实,说它是古城墙遗址,有一点名不副实,据考证,现大营村所在地是当年陈璘屯兵的地方,确切地说应该是营墙遗址。不过由于其在明朝时期在据匪安民、防洪抗洪等方面作出的重大贡献,以及对西江“黄金水道”所起到了监管、巡视功能,使它成为明代西江流域一个重要的军事战略基地,从而在岭南地区厚重的历史文化中占有一席之地。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当时云浮县政府把此段城定为文物保护单位。
古迹现状:大营村古城墙见证了西江流域的历史进程与文化传承,是云浮人民珍贵的文化瑰宝,是不可多得的物质文化遗产。
近二三十年来,由于社会的发展,文化活动的多样化,依靠民间口口相传的口头文学日渐式微,故事流传逐渐减弱,很多与陈璘有关的古迹遗物均遭不同程度的损毁,古城墙也无法幸免,因为风雨侵蚀、年久失修等多种原因而损毁严重,日趋濒危。对于陈璘文化急需进行挖掘、抢救和收集、整理。
据云安县博物馆副馆长曾红霞介绍,云安县政府正着手对大营村古城墙遗址进行维修保养,目前中山大学岭南考古研究方面的专家教授已经亲自到现场勘测,现在正在设计维护方案,等方案出来后即可开展维护工作。
现场寻踪:残败中的生机
小车沿着蜿蜒的云高(云安-高村)公路一路飞驰,透过车窗往外看,雨后的田地更加青绿、天空更加蔚蓝,沿途的田园风光经过雨水的滋润显得格外美丽。十几分钟后下车步行,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小道,我们找到一个幽静而略显古朴的村落,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南乡大营村。走到村的中间,一截残旧的古城墙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城墙分两段,长的一段近50米,短的只有几米,外表已经风化,露出一些黄黄的沙土。墙的四周高树林立、野草繁茂,竹林傍城墙而长、野蔓绕城墙而生。墙内墙外都成了村民们的庄稼地,蝉鸣鸟叫、池塘蛙声,三五村民耕作其中,吵闹中更显出它的幽静,残败中显示着勃勃生机。
在城墙的北面,是建于明万历年间的龙崖陈公祠。面积约500平方米,分前殿、后殿,中间有一天井,两边设厢房。整个建筑显得古朴而又庄重。据介绍,陈璘后裔每年春秋两次的大型祭祀活动都是在陈公祠举行。
陈璘墓就坐落在离城墙200米处金鱼尾山脚下,与兵营遗址遥遥相对,好像是在守护着自己曾有的辉煌,诉说着历史的变迁和荣耀。据介绍,陈璘墓原位于六都镇南面0.5公里处的莲花山(今云安大酒店附近),2007年才迁回大营村。
现居住在大营村的几位陈姓老人告诉记者,村里共有30多户人家,100多人,只有两户是后来从外面迁入的,其他全部姓陈,都是陈璘的后裔。在他们小的时候城墙比现在要长很多,经过战争和文革两个特殊的时期才变成这个模样。以前孩童时还经常爬到城墙上玩,那时附墙而生的一种不知名的野果非常好吃,味甜汁多,是他们的美味佳肴,至今还回味无穷。废旧的城墙记载着他们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安一方百姓
据史料记载,明朝中晚期,由于多种原因导致西江流域地区各民族之间冲突不断,一些山区少数民族和汉族人相继起事,有的占山为王,划地割据,不受朝廷统管。当时盘踞罗旁一带的土匪,恃山林之险,四处抢劫,造成商旅裹足,乡里不宁。 明万历四年(公元1576年),朝廷合两广十万大军合围堵截,始得平定匪患。云安县历史名人陈璘参加了平定三罗战役,立下了赫赫战功。万历五年,朝廷设置东安县(即原云浮县前身,今云安县属其所辖),首任知县肖元冈,陈璘任广东总兵兼东山参将,带兵镇守一方。根据朝廷旨意,陈璘举家从翁源南迁东安,并世居南乡大营村(今云安县六都镇大营村)。
镇守东安以后,陈璘看到匪患虽平,仍有部分残余四处流窜,危害百姓,加之西江年年闹水灾,对当地居民生活生产带来巨大的损失。为保一方百姓平安,于是修筑城墙、兵营以清匪安民,驻军参与当地抗洪抢险、兴修水利,并随时监管西江水道安全,保证水路运输畅通。
见证中韩友谊
为了更好地了解陈璘,了解古城墙,我们走访了陈璘的第十四代孙,现在陈氏家族事务召集人,南乡回龙围村的村长,今年已经74岁的陈金朝老人。据老人介绍,陈姓是当地的大姓,附近的几个村都是陈璘的后代。全是由陈璘的七个儿子传下来的,潘屋村是三房,大营村是四房,田心村、下麦村、三村、回龙围村是六房、七房,不过最大的一个分支生活在韩国、朝鲜,是由陈璘的大儿子传下来的,现在有近两千人。每年清明时节分散在朝鲜、韩国、翁源、肇庆的陈氏宗亲纷纷返乡祭祖,最多的时候有五六百人。
据陈金朝老人介绍,陈璘有一孙子名叫陈泳溸,明末时率军在辽东防御清兵入关,明朝灭亡后,因不愿投降清朝,于是东渡鸭绿江出奔朝鲜。定居于当年陈璘大败倭寇的全罗道海南郡一带。经过近400年的繁衍发展,现今已有近2000人,分布在朝鲜、韩国各地。2004年12月,韩国陈璘后裔,陈璘第十五代孙,韩国放送通信大学教授陈邦植先生率团回云安省亲访问,已经80多岁的陈邦植激动地说:“360年,我们终于回来了,真是今生有幸呀。”2008年再次回乡省亲时,陈邦植还带回一卷由韩国制作的《明水军都督征倭纪政图卷、再照明》卷轴。该卷轴现保存于陈金朝处,每年在春秋两季祭祀祖先时拿出来挂在陈公祠供族人观赏拜祭,成为陈家传家之宝。
陈金朝告诉记者,家里原来还有一件传家之宝——《陈氏家族族谱》,里面详尽的介绍了家族发源、分支,以及陈公祠、兵营、城墙等各种遗迹的情况,可惜族谱已在文革期间遗失,现在韩国尚存有《陈氏家族族谱》。
民间传说:私筑“皇城”险遭灭族之灾
相传明朝万历年间,两广总督凌云翼奉旨率二十万官兵,分十路直扑三罗(即罗定、郁南、云浮三地),进剿瑶族的暴乱。经过几个月的战斗,终于平定了罗旁之乱。陈璘在此役中功居十哨之首,凌云翼于是报请朝廷对陈璘加封副总兵衔,让其在南乡设守御千户所。凌云翼担心瑶族土著不服朝廷统治,伺机反抗,便想派出一员大将世代居住于此,并募兵籍戎守,寓兵于农,以减少军费开支 。他看到陈璘骁勇善战,确是一员猛将,便向朝廷报请让陈璘长驻于此,皇帝准奏后,陈璘将父母连同妻儿举家从翁源龙田迁到东安南乡定居。
陈璘看中了坐落在南乡东角的一座小山冈。山冈周围有牛栏塘,长排塘等鱼塘围绕,确是易守难攻的地方,便将自己的大营驻扎在这里。陈璘想在高冈上筑起一座城墙,建成一个防城,防备盗贼的突然袭击。陈璘建造城墙工程浩大,耗资甚巨,致军费拮据,士卒多有怨言。巡按御史罗应鹤时对陈璘心存芥蒂,知悉这一消息后,不禁喜出望外,正好以此参他一本。当他确知防城工程已经开工,地基打好时,终于捉住了陈璘的把柄。他立即向朝廷禀告,说陈璘私筑皇城,准备自己称帝。万历皇帝闻报大惊,立即派出特使,飞驰广东,查陈璘私筑皇城一事。万历皇帝还对特使下令:一旦查实确有此事,对陈璘格杀勿论,而且还要诛灭九族。当特使抵达肇庆府时,陈璘才知这个讯息,急得团团转。陈璘想:就算现在将地基填好,也会被发现,那时,纵有千张嘴也是有理说不清,到时不止自己人头落地,还有父母妻儿一大家族的人也将难逃厄运。现在是进退两难的境地了,防城不建不行,建了也许还有一线转机。陈璘想到这里,马上召集诸将商议,决定连夜动工,赶在特使到来之前用一般的沙、石将城墙筑好,好让特使看看那只是一般的防盗城墙。但一时之间找不到那么多石头。陈璘想到当地的瑶族人用土夯墙建屋的方法,便指挥众人担来沙石、黄泥,混入石灰搅拌成一种“三合土”,墙基两边用板夹着,接着让人用木桩、木柱夯实。一夜之间,整个军营乒乓之声不绝于耳,众将士干得热火朝天。天亮了,大营周围的城墙便筑好了,陈璘看着筑好的城墙粗糙不堪,紧张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待特使到来,陈璘便亲自带特使巡视一番,并指着西边远处的高山峻岭解释,那里就是罗旁山区,是瑶族人作乱的地方,瑶人大规模作乱虽然已经平定,但还有小股不断出山抢掠,所以在军营周围筑起防城,实是防止盗贼偷袭之举。特使一听,深以为然,而且看到那只是一般的城墙,果然是对付盗贼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陈璘也一改往日的骄横,对特使毕恭毕敬,还设了丰盛的酒席,请来美艳动人的舞女为特使大献甜歌曼舞,特使看得如痴如醉,对陈璘没有再起疑心。回去如实禀报皇上,皇上便没有再追究。

建于明万历年间的龙崖陈公祠

陈家传家之宝《明水军都督征倭纪政图卷、再照明》卷轴

因为风雨侵蚀等因素,大营村古城墙损毁严重,野蔓绕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