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傅雷看齐(快人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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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傅雷看齐(快人快语)

余中先《 人民日报 》( 2010年09月27日   24 版)

  日前揭晓的第二届傅雷翻译出版奖,是对中国当下翻译水准的一次检验。用“傅雷”的名字来命名翻译奖,本身就是一种号召,号召翻译家学习傅雷,真正把翻译工作当作一门学问来做,精益求精,追求完美。

  通过这两年的评选工作,国内对法国也包括对西方其他国家文学以及人文、社科类图书的翻译出版,大致可用三句话包括:一流的选题,二流的翻译,三流的编辑。

  选题方面,我们出版的书都不错。如果说有疏漏,我认为是有些书不卖钱,出版社就不怎么出。就文学类来说,这一部分书主要指诗歌和剧本;而学术类,这样的书就更多了。出版社如果能多出一些只卖三四千册,不赔本也不赚钱的“文化书”就好了。在法国,这样的书很多,可以说是出版的“主流”,而我们“钱字当头”的现象很严重,似乎每一本都得赚钱。

  翻译出版物存在的问题是多方面的,关乎学术质量与职业道德。仅从翻译质量来说,有的为赶日期仓促出版,翻译者没有下功夫,匆匆急就;有的是译者水平不够,外语不精,根本驾驭不了原著;有的是出版商不愿意付一定量的稿费给好译者,随便找几个粗通外语的人对付,这部分译者不懂专业,见到哲学、语言学、人类学的术语便乱配鸳鸯地自造生词;有的则是没有找对译者,比如请知识面差的去译广征博引的著作,或者请老译者去译语言俏丽的青春作品;还有的是“宋瑞芬”之类的造假,找原有译本来炮制劣货。

  此外,翻译家们的生存环境不理想。稿酬偏低,翻译家要靠翻译来挣钱养家糊口似乎是天方夜谭,很多翻译家干脆就放弃了翻译,他们的空缺只能由水平稍次的人填补。

  在推动文化文学翻译方面,法国有些经验值得借鉴。法国重视“文化输出”,但这种输出,不是简单地推出好书并组织翻译,而是建立一种奖励机制。具体来说,他们不直接说哪本书值得译介到国外,而是让翻译者和出版者自由选择,法国相关机构再对这些被选中的作品做出评估。其中,有文化和学术价值,但出版发行困难的作品,相关机构就给予资助和扶持,而对畅销书则一般不会资助,这部分由出版社彻底走市场路线。

  面对我国翻译出版现状,傅雷奖的设立和坚持是一件好事。尽管每年得奖的只有一两人,但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愿同行翻译家,都朝“优秀”和“完美”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