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创替代宗教的世俗人文主义之路/王刚译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11:52:28
保罗·库尔茨(Paul Kurtz)文
有两个问题常常被人们提及。第一个是为什么宗教可以持续至今?第二个是我们是否可以创造出世俗人文的替代品。
对于为什么宗教可以一直延续这个问题,众说纷纭。
一种说法是《圣经》和《***》的捍卫者们长期对大众宣传宗教思想,人们长期生活在宗教思想笼罩之下,丧失了对宗教教义和内容的怀疑和质问的动力。现在已经有大量的证据表明那些记录宗教事宜的古老的文献中存在大量的浮夸和虚假成分,是福音传教士为特定的教会信条而写的,是那个简单而又愚昧的时代的产物。在人类历史中一神教是最古老的机构之一。对宗教的理性的评论在很多社会是被禁止的。对上帝质疑或者亵渎上帝在很多地方是一种罪行,然而,在这些教会的内部却一直在争论谁是最权威的教派。就是在近些年,天主教和新教,基督教和犹太教,印度教和穆斯林仍激烈的驳斥和残害对方。今天,什叶派和逊尼派又在肆意的互相残杀,从古至今,这些暴行都被冠以“以上帝之名”。
在一些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家不信教仍然是可以判以死罪的。尽管西方国家不再迫害或处死异教徒,但是所有的法律法令都是针对非教徒的。美国选举一直认为无神论者是最不受欢迎的少数派。由于年轻一代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其父母灌输教义,统治机构又是极力宣传和捍卫教义,今天,反宗教者很难让人们听到他们的声音。
理查德·道更斯引入了“文化基因”的概念来解释宗教的延续性。文化基因化是指人们相互传递思想、价值观、信仰和行动的模仿过程。基因在一代又一代人的重复和吸收中实现。文化基因是风俗习惯的传递者。文化基因这个概念有着很高的概括性:它包括了所有可以通过重复和吸收来传递的文化信息。批评家说“文化基因化”缺乏简明科学的定义。然而,我发现文化基因与基因的运作方式是一样的,都是通过自然选择来实现传承。文化基因被宗教界和思想界定义为思想的病毒。有些传染病毒可以用抗生素来治愈,有些则不行,这种文化基因病毒就很难根治。有许多疫苗可以预防疾病,然而,有类似的疫苗可以帮助人们远离有毒的文化基因吗?是的,我认为这里就有一个:批判性的思考和怀疑的质询就是对胡言乱语的最好治疗方法。
丹尼尔·得尼特同样用了文化基因这一概念来解释为什么超自然的宗教可以迷惑人们并使人很难自拔。他认为我们应该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宗教信仰的起因以减弱其影响。如果人们能够更好的揭开宗教起源的神秘面纱,或许他们就能够从其影响中解放出来。
所有文化基因的起源都被遗忘了,特别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把文化基因的原理应用到深深地影响着青年一代的宗教信仰和仪式中去:在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家的学校中,男孩子们被要求背下《***》,穆斯林每天做五次祷告,那些短句被一遍又一遍的吟诵。不必惊讶这些古老的文化基因依然影响着甘愿为安拉去牺牲生命的虔诚的信徒,无独有偶,东正教要求教徒披着头巾每天重复念叨《圣经·旧约》里的句子,天主教徒则整天拿着念珠祈祷“万福玛利亚”,而新教徒则坚信着尼西亚的教义。虽然这些宗教的起源大都无从知晓,但是他们在虔诚的教徒心中的地位却根深蒂固。当然,有许多虚构的成分———例如,圣诞老人,大家都知道是虚构的。但是,当福音书被认为是绝对真实而不容质疑的时候,它变成了构建其他人类价值观的基础。例如,这些狂热的新教者一直拒绝科学,今天仍然有一些人不接受进化论。
还有一种对于宗教延续性的可能的解释。在我的书《超自然的诱惑:一个对于宗教和超自然的评论》中,我用“超自然的诱惑”是指在这个世界背后的看不见的精神世界,它植根于文化历史的长河中,受基因的支配。“超自然的诱惑”是用来形容人类渴望战胜脆弱的生命和对宇宙的更深层次的向往。正如约翰所说的那样“寻求确定性”,就像在这大千世界中寻找一种安全感。因此,对于上帝的信仰是人们寻找超越死亡的圣殿的方式。然而,这种超自然的引诱并不是对所有人或是对所有文化的,只是一定程度上的。
这又引出了第二个问题:是否有可能创造出道德中自然存在的诗篇和充足而强有力的记叙,来替换古老宗教的文化基因。对于真理的寻求是人类文明永恒的话题,很显然,绝对的宗教基要主义不仅仅不真实而且会造成交际障碍,因为他们阻碍了科学研究,诋毁了人身自由,压抑了性自由,限制了人们通过自己而不是上帝来解决问题的可能。另外,宗教信条还有很重要的支持系统,他们做了很多慈善事业加强了精神上的凝聚力。我很赞许这一点,主流的教派都会建立他的交际圈,满足其心理和社会需求。人文主义者可以从主流教会建立社交圈学到很多东西。
这些世俗的人文学者的观点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认知和理性并遵循以下原则:
坚持用客观的方法,科学和批判的思维来检验真理;
从研究的经验中得到“实在”这个概念;对于宇宙的观点是科学的进化的,认为人类是自然的一部分而不是独立的;
质疑上帝和所谓的不朽的灵魂,因为他们发现缺乏足够的证据证实;
相信人的价值与其经验、兴趣、需求有关,并且认为人要最大化其自由和顾及他人的需求;
维护民主社会,维护自由和公平,容许有不同的声音,尊重开放和法制的社会,在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的同时尊重少数人的利益,坚持教会与政权的分离;
认识到我们地球的相互依赖性,相信我们要建立新的道德准则,保护我们的地球,保护生态的多样性,创立真正的无论人种一律平等的文明以建立和平繁荣的世界。
如果世俗的人文主义者要有效地建立一些机构来替换传统的神学宗教,我认为需要满足以下条件:
第一,我们需要直面关于生命的意义的问题,并对使人们的困窘的难题做出具有说服力的回答。我们需要帮助人们承受突如其来的打击:疾病,悲伤,冲突,失败,死亡,悲观厌世。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人生中的不如意是至关重要的。
第二,我们需要发展一种可以被认同的道德价值和原则,以经验和理智为坚实的基础,经过随后的实践来检验,包括我们应该为自己和他人建立一个更好的世界的道德认同。
第三,我们要像净化思想一样净化心灵,像注重认知和智慧一样注重激情和感性的一面。
第四,我们需要用艺术的手法来创造赞美生活的新的记叙,记下它戏剧性的过程:出生,毕业,爱情,友情,婚姻,或者事业的创建,退休和死亡。简言之,我们需要唤醒对于人类的价值、生命的美丽、经验的分享、发现的喜悦和研究的满足等等感性的思考。
我们尤其要赞美科学揭开宇宙的不解之谜,新技术使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好。比起在未知的宇宙面前恐慌和颤抖,更多的是欢呼:攻克疾病的胜利,提高健康和营养,减少痛苦和灾难,消除冷漠和贫穷,增加教育和合作的机会……这些值得庆贺的事情。是普罗米修斯式的勇于创造的人,适应并改造了世界,而不是那些懦弱乞怜的人。
第五,在建造宗教的自然替换品的时候,我们需要聚焦一些历史上的起过重要作用的榜样模型:人文主义者,科学家,思考者,艺术家,诗人,作家,探险家,冒险家,政治家等,他们使得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第六,我们要建立一个和谐的社会。
21世纪人类面临的最大的挑战就是新文艺复兴的需求。这是一个特别的挑战,我们要努力建立一个全新的讲道德、充满智慧的社会来替代古老的宗教教条和礼制,使那些产生于人类的最初时期、受文化基因和风俗庇护的宗教教条和礼制不再能够束缚人们。
我们应该用乐观的态度和奉献精神来回答战胜超自然的诱惑,这是可能的,而且任何一种类似的诱惑都可以理性的、诗意的、现存的人文主义所替代。这将聚焦在每个人和他对富有创造力的生机勃勃的社会以及卓越的星际文明的寻求上。
(译自《自由探索》2006年第5期)
作者简介:王刚,北京语言大学博士研究生
原载《科学与无神论》双月刊2007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