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人就罚款,政令何以“层层走样”(中国青年报 2005-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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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人就罚款,政令何以“层层走样”
2005年11月15日
马龙生
河南柘城县一些村干部反映,在推行殡葬改革过程中,镇政府给村干部下达了火化指标,若完不成任务,要么受罚,要么辞职。“也就是说,每1000人必须死亡6人,这6个人死亡后必须火化。”为完成今年指标,镇领导甚至授意可把前两年死亡者起尸后火化……(《新华每日电讯》11月13日)
据记者深入采访得知,镇领导指出,完不成指标要罚款的规定是县里下达的;但县里领导又说,这只是县里对各乡镇的指导性意见,并没有要求给各行政村下达指标,也没有罚款这一说法;而省里有关人员又说,下达火化指标、以罚代火化等做法都是违规的。推行殡葬改革,也要实事求是,没有死亡不能虚报数字。
看看,同一件事,越往上追越“虚”,到了省级部门竟成了“违规”。那么,一个推行火化的政策,到了最基层的村官那里,成了“要么受罚,要么辞职”,而且6‰的火化率,也被理解成了6‰的死亡率,极端到了“闹剧化”地步,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在起作用?
我们这个社会中,多年来的“行政万能”运转机制,导致了一个惯性:不管什么事件,都要习惯性地按行政渠道“层层追究责任”。如果省里要求市里三天一汇报,市里就要求县里两天一汇报,县里又要求乡镇一天一汇报;出现一例违规,假如省里对市里领导“开除党籍”,市里对县里领导就要“罢官免职”,县里对乡镇领导更要加重到“免职并开除公职”。总之,不层层加重力度,就显不出重视程度。但是加码加到最底一层,又会是一种什么状况呢?
虽然“重压之下”可产生一定的精心与勤勉,但不少基层官员无奈之下,更多持“债多不愁”式的无所谓或赌博心态,尤其是在面对“力所不能及”的任务指标时,这种心态更是明显。懒散、没有信心,任你怎么说就是不动;或者说大话、说瞎话不脸红,扛过一阵算一阵,扛不过去认倒霉。结果,政策的落实最终化于无形。
各级政府出于一些“良好愿望”,刮出一些“有效与无效、有益与有害”兼而有之的行政风暴,虽事出有因,但长此以往却令人担忧。以一成不变的行政手段来对付日益复杂的现代社会,其“投入效果比”必然越来越低,执行者们也难免走入“债多不愁”的怪圈,弄出些“没死人,就罚款”式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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