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成人学习模式

[日期：2006-08-25] 来源：中国成人教育  作者：宋洁　李盛聪　　四川师范大学成教院 [字体：大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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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学习模式是指在一定成人教育思想和学习理论的指导下，在充分了解成人生理、心理特征和系统
总结成人学习经验的基础上，而设计的相对稳定且简明的学习结构理论模型及其实施方法的策略体系。
成人的学习模式具有自身独特的特点，但是长期以来由于受到普通教育的影响，成人学习模式研究容
易普教化，与儿童学习模式相混淆。笔者通过网上和对部分资料的查询，没有找到关于“成人学习模式”
的定义，并且有关论述也相对较少。所以，我们认为对成人学习模式的研究是非常有必要的。我们应立足
于成人学习、心理特点，紧扣成人教育的特殊性来构建成人学习模式的体系。uniwant.com
一、成人学习模式的类型
（一）合作学习模式(cooperative learning model)
合作学习是20世纪70年代初兴起于美国，并在70年代中期至80年代中期取得实质性进展的一种富有创
意和实效性的学习理论与策略。由于它在改善课堂内的社会心理气氛，大面积提高学生的学业成绩，促进
学生形成良好非认知品质等方面实效显著，很快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关注，并成为当代主流学习理论与策略
之一，被人们誉为“近十几年来最重要和最成功的教学改革”。
合作学习模式是指学生在小组中展开学习活动，而且是在没有教师直接、即时管理的情况下进行学习
，小组成员间相互依赖、相互沟通、相互合作、共同负责地学习材料，从而达到共同目标的一种学习模式
。合作学习有的采取同质分组方法，更多的则是采用异质分组；有的以常规学习任务为主要内容，有的还
要求学生进行探索和发现。世界各国的合作学习实践虽然在其具体形式上和称谓上不甚一致，如欧美国家
称“合作学习”、“合作授课”，在前苏联等国家称“合作的教育学”，在我国称“合作教学”等，但它
们却有着许多共同的学习理念，与传统学习观有着许多质的不同，并由此形成彼此鲜明的对照。
倡导合作学习的两个理论渊源，第一是寻求教育机会均等的尝试，在种族、民族混合的新型班级中人
们发现，在各种学习活动中，仍然存在着严重的种族隔离倾向，于是人们试图将不同种族的学生编入同一
小组开展合作学习，增强不同种族学生之间的直接交往，结果证明这种模式有助于改善种族关系，实现教
育过程中的种族平等；第二是提高学业成绩，学生在合作小组中相互倾听，共同阅读，友爱互助，不仅增
强了学生学习的积极性，还提高学业成绩，而且学生之间的互教互学容易采取同龄人易接受的方式进行简
介和启发，可以起到教师讲解达不到的效果。
后来，人们将这种学习模式运用到各个年龄阶段的学习，都取得较好的效果。在成人教育领域中，成
人年龄、性格不同，经验差异大，存在较大的异质性，较适合使用合作学习的模式以达到培养团队精神、
提高学习效果的目的。
合作学习模式的基本程序：(1)呈现教学任务。教师直接向学生传授新的知识，提出学习任务。(2)确
定异质小组。确定异质小组是合作学习模式的必要一步。教师根据学生的能力、性别、种族等因素将学生
划分为几人小组，小组确定后，要求成人各自掌握自己的学习材料。(3)组织专家组。通过认真分析材料
之后，每个小组成员承担材料中的某一部分，然后让不同小组中承担相同部分的成员组成专家组，共同学
习和研究，对课题形成清晰的理解之后，还要规划将其传达给同组的伙伴。(4)学生将各自学习的内容传
达给其他组员。专家组活动之后，学生回到各自的小组，轮流教授自己负责的那部分内容，直至其他组员
都学会。(5)评价个人和小组的成绩。
（二）自我导向学习模式(self-directed learning model)
自我导向学习是近年来成人教育领域中急剧发展的一种学习模式，终身学习思想的传播和学习化社会
的构建使自我导向学习在成人的学习中占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由于它不过多地倚重教师和学习组织，注
重个别学习的实施，而容易在成人群体中展开，广受欢迎。虽然这一学习模式兴起于19世纪70年代，而事
实上自我导向学习模式与历史相久远。例如，我国的孔子、孟子，古希腊时代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
士多德等之所以取得如此之大的成就，皆来自于自我学习的结果。
“自我导向学习”一词是由成人教育专家塔富(Tough,1966、1967)首先提出，他认为自我导向学习是
由学习者负起计划和引导学习活动进行的自我教学。之后较常被提及的是诺尔斯(Knowles,1975)的说法。
诺尔斯认为，自我导向学习是指在他人协助或无人协助的情况下，个人主动地诊断自己的学习需求，形成
学习目标，寻求学习的人力和物力资源，执行适当的学习策略，并评价学习的结果的历程。同时他也认为
“自我导向学习是成人最自然，也是最好的学习方式”。
由此可见，自我导向学习模式是一种有目的、有计划并由学习者自己系统实践的学习活动模式。是学
习者在实践中获取知识与技能、发展能力、形成价值观、促进个性和才能全面发展的自学活动。自我导向
学习是一种广义的自学，强调个体的独立自主性，强调在整个学习过程中，成人自行建立学习目标，负责
寻找学习资源，设计学习策略和评价学习的结果，自主性、灵活性、普遍性和终身性是其主要特征。
然而，有人认为自我导向学习模式强调成人学习的独立性，应完全排除来自外界的帮助与刺激；并且
这种学习是由成人自己完全控制的活动，教育者制定的教学计划、教育内容、教育方法等完全也应被抛在
一边。事实上，自我导向学习虽然主要依靠自行计划、自行教学、自我学习，但是，学习者周围仍要有助
学支持存在，如教师、助学人员、同学等人力或非人力资源，只是学习行为的发生是主动而不是被动的。
另外还应注意这种学习方式并不是由学习者自己随意进行的学习活动，而是要在有计划、有步骤的情境下
进行，并且这种计划、步骤也不完全是靠学习者自己决定，可以由教师或其他助学人员帮助制定。只有这
样才能减少盲目性，获得效果。所以在进行自我导向学习时一定要有妥善的计划，并依据计划进行。没有
一种学习活动是完全可以排除一切外来帮助和刺激而独立进行的。另外，我们仍不能忘记学习者本身才是
课程内容的主导者，教师只是学习的促进者、协助者。
自我导向学习模式的基本程序为：(1)拟定学习计划。学习计划是否完整，是否具有可行性，是自我
导向学习成功的关键。学习者应在实施学习活动之前确定学习目标、明确学习内容及学习方法与策略，以
避免盲目性。(2)寻找学习资源。自我导向学习中相当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寻找适当的学习资源以协助学
习活动的顺利进行。自我导向学习虽然以自学为主，但并不表示这种学习活动不需要外界的支持。学习者
应学会并充分利用人力及非人力资源促进学习。(3)进行学习活动。学习活动的进行，首先应考虑的是方
式的选用。学习者应考虑个人的嗜好、时间、空间等因素来决定学习的方式。另外，学习者还应考虑学习
时间的安排并善加使用。(4)评价学习结果。学习结果是否已达目标需要通过评价才能了解。所以评价过
程是不可少的。
（三）问题本位学习模式(problem-based learning model)
“问题本位学习”始自于医学教育，在国外早已有之，之后普及至法律、商业教育及行政管理等学科
领域。实际上“问题本位学习”的源头并不是近些年的事，早在古希腊时期，苏格拉底的“产婆术”就已
经有所涉及，他引导学生由问题出发，进行发现式学习。之后的研究性学习、抛锚式学习也都与此有着千
丝万缕的联系。由于这种学习方式是由问题引发，并且以问题解决为目标，涉及范围较广，可以培养学生
批判性思考及反思的技巧，从问题解决中提升学生的创造力，近年来运用于教育领域，被认为是一种有效
的学习模式。
问题本位学习模式是指经由对问题的理解或问题的解决的过程而获得学习(Barrow & Tamblyn,1980)
。这种学习模式能发展学习者推论的技巧，促使学习者以问题的探索为核心，整合多方面的资源促使问题
的解决。问题本位学习强调学习者在情境中主动学习，以问题为中心，通过反思、批判、学习群体的互动
以解决问题，并提升跨学科的知识与技能，最终提高自我导向学习和终身学习的能力。所以问题本位学习
模式比传统学习模式学习过程更有趣，师生们也更愿意投入其中。
问题本位学习模式主要是基于对“接受式学习”的改革而提出的。传统的成人教育中，教师“一言堂
”，学生大部分不作太多的思考，全盘接受。而理想的学习是让成人学习者以对问题的探究为切人点，在
真实或仿真的情境中去感受、体验，去自觉地发现事物及其相互间的联系，从而掌握知识并获得深刻的理
解。
问题本位学习模式的基本程序为：(1)选择一个问题。在特定的情境中选择与学习任务密切相关的问
题，并以对此问题的研究作为学习的中心内容。(2)教师提供给学生关于此问题相关的资讯。教师应帮助
学生了解与此问题相关的事件或知识，帮助学生掌握搜集资料、研究问题的方法和手段。(3)收集资料并
应用于问题的解决。学生通过自主学习界定研究内容的范围，获取并整理有关信息。(4)得出结论并加以
评价。
（四）经验学习模式(experientiai learning model)
经验学习的运动开始于十九世纪初期，近年来颇受关注。此理论的提出主要是针对传统的、被动式教
育方法，即通过语言、书本由教师将已知的知识传授给学生的方法的一种反对。经验学习试图将目前教育
制度中存在的正规的、抽象的学习与实践经验作以调整，以求得二者的平衡。二十世纪初苏联的“合作教
育”(cooperative education)将各种不同的经验用来作为改进课堂教学的重要手段，就已经是经验学习
雏形了。一九三九年，杜威的《经验与教育》一书的出版，对此项运动更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杜威认为
在我们的教育中应把各种经验融入传统教育形态中，并提出他一贯不变的主张，“教育即生活”、“教育
即生长”、“教育即经验的不断改造”。
经验学习模式是指以经验为学习的基础与动力，经由对经验的理解、深化和再构建而获得知识或行为
改变的学习模式。
台湾成人教育家黄富顺教授汲取了杜威的经验学习思想，认为经验与学习关系极其密切。就学习与教
育的本质而言，学习就是经验的不断重组与改造的过程。学习是把经验转换为知识、技巧与态度的过程。
故透过经验的反思，就可获得成长与进步。尤其就成人而言，他们具有丰富而多样化的经验，这是成人学
习的一大特色，也是成人与儿童或青少年在学习上的重大差别，经验是成人学习的重要资源，是成人学习
的助力。美国成人教育家林德曼(Linderman)也认为，经验是一种使教育与行为相连接的成人学习技巧。
经验学习的基本程序：(1)通过教材或对问题的研究将新经验与旧经验相连结。(2)通过个体的观察和
反思，探求资料间的相关性。(3)通过模拟、游戏及角色扮演等方法将新、旧经验进行理解、概括、分类
并获得抽象概念。(4)将获得的经验转换为自己所有，并在情境中验证概念的正确性。
（五）网络学习模式(e-learning model)
最初的网络是1969年冷战时代，美国国防部为了军事用途委托美国大学开发与执行的一个专案，当时
并不是一个很受重视的专案。甚至到了80年代，网络的主要使用者仅限于学术单位及政府单位。但是当个
人电脑快速发展，电脑除了提供强大的运算能力，再加上软件及通讯系统的发展，使得网络的功能越发强
大，并在这短短的几十年间得以蓬勃发展，对我们的工作、生活与学习形态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网络学习模式主要是指以网络为基本的学习环境，通过网络开发和利用网络知识与信息资源而进行学
习的模式。网络学习模式是学习模式的新发展，是计算机辅助学习理论与计算机技术有机结合的结果，也
是在教学实践中学习者为完成特定的学习任务而采取的一种新的学习方式。可以这样概括：网络学习模式
是学习理论、计算机技术与网络技术和学习经验的有机结合的产物。
网络学习模式提出的理论背景主要是，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更新，终身学习思潮的兴起，社会大众尤
其是成人已渐渐感到终身学习的重要性。但是传统教育中的学校、教室却并不能满足所有人的学习需求。
计算机、网络解决了这个问题，它以其多元性、交互性、即时性和对象的广泛性等诸多优势，使每个人都
可接受教育的愿望成为现实，尤其是对于许多已经失去学校教育机会的成人，他们可以通过网络教育完成
学业，获得新知。
网络学习的基本程序：(1)明确学习任务。教师引导学生确定学习目标，讨论研究方案，明确规定学
习任务完成的期限。(2)搜集资料。学生自主地广泛搜集Internet及其他学习资源中的各种相关信息。(3)
合作学习。学生通过计算机与网络、与学习伙伴、与教师的多渠道对话，逐步析疑，由表及里探寻事物的
本质。(4)获得知识。学生将学习与发现的知识同已有知识结构进行重构，促进知识迁移，并将学习成果
与问题向教师报告。(5)评价学习结果。
二、成人学习模式对我国成人教育的启示
目前，我国的成人教育领域中有关成人学习的研究并不多见，成人学生仍然沿袭传统的学习模式，学
习效率、学习结果不是十分理想。我们建立成人学习模式就是为了避免长期以来成人学习的盲目性，为成
人学习架构一种体系、一种模式，使成人学生能够有目的地、运用正确的方法、高效地进行学习。根据成
人学习目的明确、动机多样、受自身经验影响大、易受多种因素干扰的特点，笔者认为以上五种学习模式
是适合成人的。
在合作学习模式中，成人学生可以产生高度的学习动机，对团体产生参与感、认同感与归属感。这些
心理需求是传统课堂教学与个别化学习环境中所缺乏的。合作学习的过程中，成人常需要展示自己的观点
，试图说服别人，这种对自己所学知识的语言表达过程，会使得新旧知识更加交融整合，扩大了新知识的
应用层面，同时学习者还会根据别人正确的观点来检验和修正自己的观点，这种认知的重建促进了高层次
的思维。
通过运用自我导向学习模式，自己确定学习计划，选择学习内容、方法，收集资料，处理信息，很大
程度上锻炼了独立认识、理解、研究问题的能力。同时，成人在学习过程中培养了独立思考、解决问题的
能力，也提高了自我约束的能力。成人因为有强烈的学习动机才能专注更持久的注意力，更有助于学习的
保留。因此，自我导向作为一种学习模式，它不是一时的流行，是个体的自助式的学习，它也没有阶级之
分，只要有学习活动，它便会发生在个体的任何学习行为中，同时教师的角色也有别往昔，个体绝非独立
，只是学习形态由教师中心转移至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学习模式。
问题本位学习模式则克服了成人大多已承担一定的社会、家庭责任，由于工作、生活的压力，较难静
下心来认真系统地学习的问题。它以问题为切入点，根据某一自己感兴趣的核心问题展开学习，较容易使
成人投入其中，专心学习。但问题本位学习逻辑性不强，所以逻辑结构非常严密的学科就不太适合使用以
问题本位的学习模式，而逻辑结构较松散的学科则较适合。
另外，我们知道成人学生具有丰富的社会、生活经验，他们是带着经验开始学习的，并且从学习中不
断完善已有经验，重新构建新经验。经验学习模式为成人学习提供了条件，它将成人所学内容融入已有的
经验中，使得新、旧经验都得以提升、充实。但是我们也应该了解并非所有的经验都具有教育性，有时先
人为主的不正确的经验可能会成为学习的阻碍。所以，成人应破除有碍于学习的经验，使新经验得以进入
，学习才能有效果。
网络学习模式方便、易于掌握，但其实现的条件首先是创设必要的上网条件，其次使学生明确学习目
标并掌握网上学习的基本技巧。这并不是所有学生都可达到的条件，也就成为实施网络学习的巨大障碍。
各种学习模式各有特点、各有利弊。实际上由于成人群体的复杂性，其学习模式也是多样的。成人在
学习过程中不仅可同时使用多种模式进行学习，而且也是多种模式相互交叉进行学习的。例如，“问题本
位学习”需要学习者有极大的自主性，能够进行自我导向的学习，但同时也可以通过与同伴的合作共同探
讨；“网络学习”、“经验学习”又可充分结合“合作学习模式”进行团队学习，相互交流、沟通，培养
合作精神；另外，各种学习模式均可使用网络的手段进行学习，以开阔视野，提高学习效率。所以，若想
创造一种新的适合所有成人的学习模式是不现实的，我们不能孤立地看待任何一种学习模式，而抛弃其他
。应把多种学习模式结合到一起，注重突出“学”为主体，注重学用结合；转变培养目标，注重能力的考
核；加强学习的指导，提倡团队精神，“人人为师”。同时注意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和谐的师生关系，
发挥各种学习模式的最大作用，才是提高教育质量的一条有效途径，因为只有学习模式使用的综合性才是
教学最优化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