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朱熹之《白鹿洞书院学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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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右五教之目。尧、舜使契为司徒,敬敷五教,即此是也。学者学此而已。而其所以学之之序,亦有五焉,其别如左: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右为学之序。学、问、思、辨四者,所以穷理也。若夫笃行之事,则自修身以至处事、接物,亦各有要,其别如左:
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
右修身之要。
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
右处事之要。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右接物之要。
曾被誉为“海内书院第一”、“天下书院之首”的白鹿洞书院,位于江西省九江市庐山五老峰南麓的后屏山之阳。白鹿洞最初是唐代贞元间,李渤、李涉兄弟隐居读书的地方。据传李渤在此隐居时,曾养一白鹿自娱,因此人们称李渤为“白鹿先生”;又因此地四山回合,由山麓小路进去也有数里之遥,真有点入洞之感,所以称为白鹿洞。南唐升元年间,白鹿洞正式辟为书馆,称白鹿洞学馆,亦称“庐山国学”,由李善道为洞主,掌教授,置田聚徒,成为讲学和藏书之所。“四方之士受业而归,出为用世,名绩彰显者甚众。”宋太平兴国二年,得御赐“九经”。宋仁宗皇祐五年,孙琛在故址建学馆十间,称“白鹿洞之书堂”。
白鹿洞书院虽为宋初所建,但不久即废,直到著名理学家朱熹重修书院之后,才扬名国内。南宋淳熙六年,朱熹知南康军。朱熹到任时,白鹿洞书院已经毁于兵燹,栋宇消落,林园荒芜,触目皆是尘封书海,网结门廊。经过朱熹的一再请求,宋孝宗终于同意重建白鹿洞书院。修葺后的白鹿洞书院,以圣礼殿为中心,组成一个错落有致、相得益彰的庞大建筑群。书院共有殿宇书堂三百六十余间,其中包括御书阁、明伦堂、宗儒祠、先贤祠、忠节祠等。圣礼殿是用于学生拜谒孔子的殿堂,门上方两块匾额写有“学达性天”、“万世师表”的字样。在文会堂,有朱熹亲自书写的对联:“鹿豕与游,物我相忘之地;峰泉交映,知仁独得之天。”朱熹对此的贡献,不仅在于他复兴了白鹿洞书院,并亲自在此讲学,而且还在于他确定了方针,建立了制度,置田建屋,聘请名师,增藏图书,使得白鹿洞书院名声大增。特别是他亲自拟定《白鹿洞书院学规》,明确规定了书院的教育目标(即达到封建伦理的五教五常,为学就是讲明这个义理),体现了他以“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一套儒家经典为基础的教育思想,从而形成了较为完整的教育理论,成为后世仿效的样板。
朱熹在白鹿洞书院还广邀国内著名学者前来讲学,学术空气相当浓厚。宋淳熙二年(1175),朱熹与陆九渊二人由于学术观点不同,曾在地处江西铅山县境内的鹅湖发生过激烈的论辩。但是朱熹并不因此而持有门户之见,邀请陆九渊前来白鹿洞书院讲学,首开书院“讲会”制度的先河,为不同学派同在一个书院讲学树立了范例,在中国儒学史上也一直被传为佳话。陆九渊讲的是《论语》中“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一章,深受白鹿洞书院师生们的欢迎,有些学生甚至被陆九渊精湛、透辟的演讲感动得落泪。为此,朱熹特意把陆九渊所讲内容刻石立于院门。明代大思想家王守仁以其位尊才高,所到之处倡办学术自由的书院,还率门徒到白鹿洞书院讲学,更使白鹿洞书院名震天下。清康熙年间,对白鹿洞书院颁赐御书,实行开放,使白鹿洞书院得到持续发展。
书院傍山而建,一簇楼阁庭园尽在参天古木的掩映之中,它曾有着幽静的环境,宽敞的院舍,颇具实力的师资,求知若渴的生徒;还有完整的教规,有效的教学方法,以资生徒读书的图书,以及用于教学经费所需的学田。今天,九江学院又设立了白鹿文化研究所,对白鹿洞书院的教育、教学、教学管理、资金的筹措、财务管理、学术研究、学术交流以及旅游资源的开发等方面进行研究,以期对当今的高等教育和文化学术研究以及旅游经济的开发提供有益的历史借鉴。
宋代书院创制了中国书院的基本模式,其中著名的当推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嵩阳书院、睢阳书院,它们号称“天下四大书院”。书院是以私人创办为主,积聚大量图书,把教学活动与学术研究相结合,一般选择山林名胜之地为院址。在教学方法上,采取个别钻研、相互问答、聚众讲解的方式,以研习儒家经籍为主,也兼议时政,因此,书院也是中国古代的学术研究基地。
朱熹的《白鹿洞书院学规》,内容丰富,涵盖面广,既包括了教育的目标、内容、方法以及对学生的学习要求、行为规范等。可以想象其独特的学校制度会对当时的学生人格养成产生不可磨灭的影响。学习、修身、处事、接物,即使放在今日,也仍然值得我们品味。而且在很多时候,我们也会不自觉地在文章中或教导学生的学习中,或指导教师的工作中引用其中的至理名句。
让我们再一次重读朱熹之《白鹿洞书院学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