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鲁迅兄弟失和的日本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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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与妻子羽太信子合影,左一为羽太信子,左二为周作人。
  据传,女人来到这个世界上诱惑男人就是上帝的一个阴谋。拿鲁迅先生和他弟弟周作人的事例来说吧,本来他们兄弟两人是情同手足。鲁迅既是周作人的父兄,也是他人生道路上的老师。自他们家道中落,从小到大都是由鲁迅照顾着,包括出国留学、工作安排。可兄弟俩最终还是大打出手,老死不相往来了。一个是当时文坛的著名作家,一个是北京大学的年轻教授,两个有身份的兄弟打在一起让邻居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匪夷所思。如此至深的兄弟间发生这件大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背后的女人挑拨离间。

  周氏兄弟在日本东京留学期间,结识了房东的女儿羽太信子。羽太信子的家景并不好,她为周氏兄弟等几个租住在她家的中国留学生当“下女”、也就是女佣。上街采办,下厨做饭,扫地抹桌,洗洗刷刷,全由羽太信子里里外外操劳不停。在一段时间的的接触当中,她的言辞举止渐渐引起了周作人的注意,并有了爱慕之心。正是年轻气盛的周作人,很快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并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结缘之意。羽太信子当然很是高兴,能与一位才子缔造姻缘,她的举动变得更加友善和亲切了。和周作人相恋时的羽太信子虽然相貌普通,身材不高,圆脸庞,小眼睛,但身子结实,干活勤快,性格热情。因此,鲁迅也为弟弟能找到这样一位“贤惠”的妻子高兴。婚后不久,羽太信子便和周作人一起回到中国定居,让鲁瑞和朱安等绍兴的婆家人十分新奇、兴奋。因为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外国人,尽管也是黄皮肤黑眼睛。她们哪能想到,这个东洋媳妇却成为了这个家的一个灾星。

  回国后的周作人,在兄长的安排下进了北京大学做教授。那时候,鲁迅已经提前两年回国,安排好了弟弟的工作,买好了在北京住的宅子。周作人夫妻俩心安理得地寄宿在哥嫂的屋檐下,一大家子也算得上其乐融融。日本妇女素有温顺节俭的美称,当家本再好不过,但羽太信子是日本妇女中的一个例外。她并非出身富家,可是派头极阔,架子很大,挥金如土。当时家中请了仆人六七个,即使鲁迅祖父在前清做京官时,也没有这样众多的男女佣工。更奇怪的是,她经常心血来潮,有时饭菜烧好了,忽然想起要吃饺子,就把一桌饭菜退回厨房,厨房里赶紧另包饺子;被褥才用了一两年,还是新的,却不要了,赏给男女佣人,自己全部换过。
  鲁迅将自己的薪水只留下买烟和零用的钱,其余的和周作人的收入一起全交给羽太信子支配。鲁迅和周作人是当时的较高收入者,两人一月收入加起来有六百多大洋,实际购买力相当于今天的六万多元人民币。可在羽太信子的奢靡浪费下,家里经常是入不敷出。有时鲁迅竟要去借钱,甚至弄得夜里写文章时没有钱买香烟。为此鲁迅经常提醒要注意家庭开支用度,对羽太信子如此持家感到不满和担忧。周作人的孩子生点小病,羽太信子都要用汽车去接诊价高昂的外国医生来看。看着无必要的汽车出入,鲁迅感叹:我用黄包车拉来的,哪经得起用汽车运出?
  兄长的意见,侵犯了羽太信子的“执政权”,她对鲁迅十分反感,经常在周作人面前议论大哥的不是,甚至对鲁迅夫妇恶毒诅咒。天性驯顺的朱安曾“很气愤地”告诉别人:“她(信子)大声告诫她的孩子们,不要亲近我们,不要去找这两个‘孤老头’,不要吃他们的东西,让这两个‘孤老头’冷清死。”而周作人对羽太信子一辈子又爱又惧,久而久之她的态度就对周作人产生了影响。

周作人(后排右一)与羽太信子(前排右一)。
  关于周氏兄弟失和的相关文献,最直接、最详尽的是周作人当时写给鲁迅的一封信:“鲁迅先生,我昨天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难——大家都是可怜的人,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正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的院子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在这封至今完好保存的信里,周作人称哥哥为“鲁迅先生”,要哥哥以后不要再到自己的住处来,叫哥哥“自重”!
  1924年6月11日,周氏兄弟终于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在场惟一不懂日语的章廷谦后来很含糊地说:“事情的起因很可能是,周作人的老婆造谣说鲁迅调戏她。”羽太信子的话置鲁迅于一个最难堪的境地——鲁迅对她有不轨行为!鲁迅当时正当壮年,虽有妻室朱安,却从来不靠近妻子,因此有人判断其必有性压抑,对共居一院的弟妹羽太信子不轨不是没有可能。具体的说法有两种:一是鲁迅偷窥羽太信子洗澡;二是鲁迅晚上躲在周作人卧室窗外偷听房事。后一种“听床”的说法,羽太信子不仅只跟周作人说,她还时常在鲁迅的友人面前公开说起。

  正是这龌龊、卑鄙的行为,激起了周作人对鲁迅的狂怒、鄙视和终身不可原谅。迫不得已,第二天鲁迅就早起四处看房;两周后,他借了八百元钱,携带朱安搬进了砖塔胡同的临时居所。八道湾那座宽敞的四合院,是鲁迅以多年积蓄加变卖绍兴祖屋买来,然后又花大半年将其改造为适合一家人居住、特别是适合弟弟的日本妻子羽太信子日本生活习惯的构架;在鲁迅为改造和装修劳碌不已的时候,周作人甩开两手去了日本探望岳父母。如今,他却从自己出资出力辛苦筑起的家里被逼了出去!面对哥哥出走,周作人在8月2日的日记里写道:“下午L夫妇移住砖塔胡同。”L自然就是鲁迅,他已连哥哥的名字都不想提。
  鲁迅的形象如此冷峻,如此高深,如此伟大,这位文化巨人真的能跟对弟妹“窥浴”和“听床”联系在一起吗?因难言的原因失和以后,鲁迅多么想和周作人能有一次长谈和沟通,可身心受到巨大创痛的周作人就是不给这个机会。许广平对羽太信子十分愤恨,说她是“由奴隶而做稳了奴隶主”!鲁迅对周作人的评价常用一个字:“昏”,也就是糊涂。但直到去世,鲁迅也始终不愿写下一字表示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清白。

  周氏兄弟失和之谜,至今依然笼罩在历史的迷雾中。我们能确认的,只有周作人的满心愤恨,和鲁迅的彻骨悲凉;这中间,是一个叫羽太信子的日本女人。
前排左起:周作人、鲁迅;后排左起:朱安、周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