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NBA的光荣年代 第二章 小城市屹立巅峰(1·上)

锡拉丘兹

锡拉丘兹唤起我的记忆
是NBA的中量级拳赛
那座城意味着鼻流鲜血
和眼睛肿胀
那里有过太多左勾拳法
让我铭记着刻骨的恐惧 
就在我第一次踏足那里
在他们球场 
打击可以来自所有方向——
左拳自科尔，右拳科特罗
上钩拳格里尔和比安奇
中路直拳有沃克和甘比
8，9，10，胜利
到处是拳击

——汤姆-梅歇里¹

当纽约媒体——以及NBA办公室——希望纽约尼克斯成为篮球世界的中心之际，20世纪50年代中期，是一些小城市统治着NBA。在1953年总决赛，尼克斯输给明尼阿波利斯之后，尼克斯就告别了总决赛舞台，直到1970年。没有哪支球队比锡拉丘兹更乐于看到尼克斯的终结了。

纽约人眼中的锡拉丘兹无非是北极圈附近一个临时停车点发展起来的小庄子²罢了。就像尼克斯老板内德-艾里什所说的：“你知道看到尼克斯要在麦迪逊花园广场和锡拉丘兹这种球队同场竞技有多么糟糕么？”全锡拉丘兹的25万居民都知道纽约是这样白眼他们的，于是民族队对尼克斯的比赛就成了一场圣战。

纽约有自己的剧院，电视台，任何你能想到的职业比赛的球队。锡拉丘兹只有一样东西却意义重大：民族队。这座小城对于民族队的支持就如同他们如今对锡拉丘兹大学橘子人³的一样。当你是一座城市唯一的代表，狂热就会来得异常强烈。

1954年，锡拉丘兹差点赢下NBA总冠军，在第七场才输给明尼阿波利斯。因为那时还没有24秒计时器，控制球战术和犯规战术对联盟的毒害越来越深，民族队在1953-54的常规赛场均只有83.5分，在总决赛这个数字下降到了场均70分。当然，湖人队的防守能力是一部分原因，但是随着比赛的重要性提高，教练们自然会变得越来越保守。而保守意味着越来越少的投篮，只要有了小小的领先，就试图不断运球消耗时间。

尔后，两件事情让锡拉丘兹成为了1955年的总冠军。首先是麦肯的退役。1954年总决赛第七场，锡拉丘兹80比87输给湖人的比赛中，麦肯只有11投2中，11分的表现——而他的对手锡拉丘兹一直在苦苦寻找一个合格的先发中锋。明尼阿波利斯拉开比分依靠的是吉姆-波拉德单场21分的袋鼠小子表现，控卫斯雷特-马丁稳定贡献的12分，以及一个名叫克莱德-拉弗莱特(Clyde Lovellette)⁴的新秀替补得到的12分。麦肯当时已经32岁，即使他带着眼镜，也能看的出来湖人中锋位置的未来是属于这个6英尺9英寸(2米06)高的新秀拉弗莱特的。于是麦肯告别了赛场。

这是第一件对锡拉丘兹有利的事情。

然后就是1954年的夏天，丹尼-比亚索恩的24秒进攻时限规则被采纳。比亚索恩还在选秀中挑选了一名富于运动力的大个子，来自伊利诺伊大学的约翰尼-科尔。科尔可以非常完美地适应24秒规则导致的新的高速攻防转换的打法。

在计时器为比赛速度添加燃料之后，波士顿场均可以拿到101.4分，但是这支凯尔特人队——他们还要等一年才会遇到比尔-拉塞尔——场均也要丢掉101.5分。民族队的防守是联盟最严密的，场均也要丢89.7分。

锡拉丘兹也是一支快攻型队伍。前锋多尔夫-薛伊斯就是一个拉里-伯德的古早版本，保罗-希莫尔和乔治-金这对后卫精明而强韧。科尔则为球队贡献他的大幅度勾手和让人过目难忘的高位内传内传球。厄尔-劳埃德和红头罗查(Red Rocha)⁵是凶悍、强壮的大前锋。

不过也有另一支小城市球队正在冉冉上升：名不见经传的韦恩堡。佐尔纳活塞队⁶的主教练是一位前NBA裁判；这位每天叼着雪茄的查理-埃克曼主教练负责拟定战术和拍球员屁股作为鼓励，带领韦恩堡以43胜29负拿到了西部赛区的头名。锡拉丘兹43胜29负的相同成绩获得东部赛区第一。

两支球队在总决赛碰了头。没错，现在他们是篮球场上的最佳球队了，但是这并不能阻止许多人——尤其是那些权势熏天的自命不凡的纽约客们——诘问：“由韦恩堡和锡拉丘兹打总决赛，NBA还有什么希望成长为一个强大的联盟？”

当然，回答是他们做翻了尼克斯，但是事实总是残酷的。

除了NBA在全国的小联盟形象之外还有过分的。韦恩堡在总决赛期间不能使用自己的主场，他们的球场被占用举办一场职业保龄球巡回赛。纽约的那些智者们于是得到了更多取笑的机会。

于是韦恩堡只能换到印第安纳波利斯另立门户。活塞队阵容令人印象深刻，中锋位置上有拉里-福斯特，身高6英尺9英寸(2米06)，官方体重是250磅(113公斤)。这么说吧，他穿的运动裤是全联盟最大号的，完全就是麦肯时代之前那些原始、笨拙的恐龙式中锋。在稳固的福斯特身边，有乔治-亚德利和梅尔-哈金斯，两个跑轰型的前锋，后场经验丰富，马克斯-扎斯洛夫斯基(Max Zaslofsky)、安迪-菲利普(AndyPhillip)和弗兰克-布莱恩(Frank Brian)⁷三人轮换。

总决赛开始前，韦恩堡在自己的NBA队史中从来没有在锡拉丘兹赢过一场球，总共是0胜24负。总决赛前两场过后，这一纪录变成了0胜26负。在计时器应用和麦肯退役两大利好的支持下，民族队球迷已经确信球队即将拿到1955年的总冠军。他们怎么可能输球？很显然前民族队后卫阿尔-赛尔维(AlCervi)⁸在执教上会在7场系列赛中轻松胜出菜鸟埃克曼。

但是当系列赛转到韦恩堡的“主场”印第安纳波利斯之后，活塞赢得了全部三场主场比赛，突然之间，民族队必须在主场两连胜才能拿到冠军。第六场成为薛伊斯和亚德利之间的决斗，亚德利以31分对28分赢得了决斗，但是民族队以109比108赢得了比赛，双方进入了第七场生死战。想一想这两支球队都以43胜取得常规赛头名，总决赛前三场也是3比3，实力差距的细微可见一斑。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的第七场决赛都不会有预想般精彩，但是这一次是个例外。比赛还剩最后一分钟的时候，比分是91平。这个比分一直僵持到最后12秒才打破，民族队的乔治-金命中一个罚篮。之后金断掉了活塞队的球，锡拉丘兹最后以92比91赢下了他们的第一座——也是最后一座总冠军。金是当场得分王，得到15分，也是球队唯一命中率过50%的球员。民族队全场投篮命中率只有33%，当家球星薛伊斯18投4中，但是民族队靠着罚球线上比对手多拿了15分而获胜。民族队在篮板球上也以55比44胜出，其中科尔和薛伊斯各自收下11个篮板。

注1：汤姆-梅歇里，俄罗斯移民的后裔，出生于哈尔滨，也就是虎扑以前考证过的那位曾被称为真正第一个打NBA的中国球员。梅歇里是一位诗人，也是唯一呆过日本战俘营的NBA球员。梅歇里本姓梅歇里亚科夫，作为大前锋在NBA效力10个赛季，入选过一次全明星，他的14号球衣还在勇士队退役。关于他在后文有专门的章节讲述。本书中有多首出自梅歇里之手的诗作，作为非英语语言专业的人，这些诗作我勉强翻，大家凑合看，也欢迎指教。每次有这样的诗作我会将原文附在文末。这首《锡拉丘兹》的原文是：

Syracuse

Syracuse brings back memories
Of the NBA in its middleweight years.
It was a city with a bloody nose
and a swollen eye.
It had taken too many left hooks.
I remember the apprehension
as I stepped into its arena
and for the first time
the blows came from all angles—
a left of Kerr, a right of Costello,
an uppercut of Greer or Binachi,
and the midsection with Walker and Gambee.
Eight, nine, ten—the best
Middleweight around.

注2：锡拉丘兹在纽约州中部，纽约市的西北方向。

注3：锡拉丘兹大学，也译雪城大学。橘子人是校队队名，最近出产的最著名球星就是卡梅罗-安东尼(CarmeloAnthony)，历史上出产过的知名NBA球星还包括戴夫-宾(Dave Bing)、丹尼-薛伊斯(DannyShayes)、罗尼-希卡利(Rony Seikaly)以及德里克-科尔曼(Derrick Coleman)等。

注4：克莱德-拉弗莱特，在加盟湖人之前已经在堪萨斯大学拿到了NCAA冠军(以及MOP)和1952年奥运会男篮冠军，1954年赢下锡拉丘兹之后成为史上第一位拿到过NCAA、NBA和奥运会三项冠军的篮球运动员。大学期间三次入选全美第一队，wiki上的资料称他是唯一一位同时拿到得分王和NCAA冠军的大学球员。

注5：红头罗查：出生于夏威夷，在BAA和NBA先后效力圣路易斯轰炸机、巴尔的摩子弹、锡拉丘兹民族和韦恩堡活塞等球队。

注6：一般称为韦恩堡活塞队，但是全名是韦恩堡佐尔纳活塞队(Fort Wayne Zollner Pistons)。弗雷德-佐尔纳是球队的创始人和第一任老板。

注7：马克斯-扎斯洛夫斯基，效力于NBA芝加哥公鹿、纽约尼克斯、巴尔的摩子弹、密尔沃基老鹰、韦恩堡活塞等队，21岁入选NBA第一队成为最年轻的入选者，这一纪录直到2006年勒布朗-詹姆斯入选联盟第一队才打破。1956年退役时是当时联盟里斯第三号得分手(前两位是麦肯和乔-福尔克斯)

安迪-菲利普，先后效力芝加哥公鹿，费城勇士、韦恩堡活塞、波士顿凯尔特人。1961年进入名人堂。Wiki援引2001年查理-罗森的《杰克-莫利纳斯怎样几乎毁掉篮球》一书记载，乔治-亚德利曾指控安迪-菲利普和赌博业者合谋在1955年总决赛第七场故意输球。后文提到乔治-金的那次制胜断球，被断者就是菲利普。《传奇》一书成书于1992年，没有提及过这次指控。

弗兰克-布莱恩，先后效力NBL的安德森包装工、NBA的三城黑鹰、韦恩堡活塞。

注8：阿尔-赛尔维：效力过NBL的罗切斯特皇家、锡拉丘兹民族等球队，1948年成为民族队球员兼教练，1953年退役后成为专职教练。1985年以球员身份进入名人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