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大陆妹,香港讨尊严——做人的尊严与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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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强大陆妹,香港讨尊严——做人的尊严与分量(2009-07-21 10:13:57) 标签:杂谈 

 当我把以前的奋斗故事再讲给大家听时,看到这么多网友的热情回复,真是很感动。有时我在想,如果当年没有经历过那些磨难,我会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生活,我的两个女儿会不会像今天这样优秀?我一直认为,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只有通过自己的言传身教,才能教导孩子懂得为人的道理。

    初到香港的我,尽管只能靠做些粗活重活为生,但我还是很知足。因为在香港,我既不会说粤语也不会说英语,这些粗活儿不需要说多少话,只要闷头不停地做就好,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地工作。我用自己的劳动来养活两个女儿,和远在青岛的妈妈。除此之外,我没过多的要求。日子沉重但简单的过着,我无怨无悔。

    1978年3月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酒楼做工,端着几十斤重的毛巾盒行走,不小心被一个急匆匆走来的年轻人撞倒了。虽然很痛,但我没有在意,趴下来运了运气,好不容易起来了。可万万没有想到跌得那么重,回到家后,我想坐下来休息休息,然而,腰痛难忍,我是什么苦都能忍,都能吃的人,被人撞一跤,只想赶快爬起来别让人笑话,哪里还去想别的。

    没想到,医生在检查完后,脸色凝重地告诉我:“腰骨裂伤,得住院,而且还患有严重的糖尿病。”

    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躺在病床上的我,精神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年纪轻轻的我,怎么会这样?!

(未来的路到底会怎样,我该如何正确的抉择呢?)

    我,惦记着家里的两个女儿,她们都还不懂事,还需要我的保护和爱,尤其是需要我来挣钱养活他们。如今我躺在医院,两个女儿该怎么办啊!我不能干活了,谁是她们的依靠!想到这些,眼泪就不听话地在眼眶里打转。

    在住院的这些天里,我想到了死。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去死?女儿和远在青岛的妈妈,都指望着我生活。一个人,死是容易的;但只有活下去,家人们才有依靠;只有活下去,才有办法,才有出路!

    病床前,两个女儿看着不能动弹的妈妈,害怕地哭着。我抚摸着孩子们的头发、脸蛋,为她们擦掉泪水。可两个女儿额泪水好像是擦拭不干的。刚擦去一波,又涌上来另一波。我的泪也在心里汹涌着,使劲咽下去,和孩子们说:“妈妈能起来,你们放心,妈妈一定能起来。蓓蓓该怎么学习还怎么学习,这才是妈妈喜欢的孩子。蓬蓬好好玩,妈妈才疼你!”

    后来,酒楼方面来看我,在听完我对当时情况的如实相告后,他们竟不愿意承认这是工伤。酒楼老板认为我是有意要讹钱,我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虽然酒楼老板没有挑明,但我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因为我是大陆妹,大陆妹都穷,借此事来讹诈他。

    我是个很敏感的人,痛和苦我都能受得了,可别人对我这种歧视和侮辱我受不了。我身处弱势,身体也垮了,处在人生的最低谷,没有任何依靠和安慰,一旦别人再将歧视加在我身上,一种被侮辱的感觉爬上心头。我感到一种双倍的痛苦:腰骨裂伤了,痛在身上;别人歧视性的语言,伤在我心上。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按照香港的法律,劳工法律援助处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他们帮我把酒楼的老板告上了法庭。在法律部门和劳工处的裁决下,我赢了官司,酒楼必须向我支付三万块的赔偿金和补发的工资。

    在宣布判决后,我在两个律师的陪同下回酒店拿支票。酒店老板拿出两张支票,一张是赔偿金,一张是补发的工资。看着那两张支票,我只拿走了其中补发的工资支票,把三万元的赔偿金支票还给了老板。老板一下子愣住了,像不认识我似的。两个律师也愣住了,他们异口同声的对我说:“臧姑娘啊,骨气可不能当面包吃啊!”此时老板疑惑吃惊的眼神也变得内疚起来。

    我只是一脸平静的对老板说:“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打官司就是为了钱。其实不是,我要讨回的只是尊严,不是钱!”

    我讨回的是内地来香港的人的尊严,作为一个新移民,应该得到社会的尊重。而我争的也就是这口气,钱在我眼里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人的尊严!

    我心里清楚,我的决定,一定会影响到两个女儿。我要以自己的力量,让女儿看到做人的尊严与分量!

    今天的博文先写到这里。当我把三万元赔偿金的支票还给老板时,并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是什么样子?我还能不能兑现对女儿们的承诺呢?!

(生活是击不碎我们的,只能重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