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刘洪波：“彻底调查”为何适可而止(南方都市报 2009-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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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调查”为何适可而止
类别：时事评论 作者：南都新闻 原创 浏览量：209 发布时间：2009-07-14版次：AA31 版名：个论 稿源：南方都市报
■无限杂思之刘洪波专栏
提出“是准备替党说话，还是准备替老百姓说话”的逯军，还在被调查，他要维护的那个地产项目已经有了结果。郑州经济适用房地块建别墅事件处理结果为，依法取消天荣公司“西湖秋韵”小区经济适用住房建设计划，责令企业停工、依法限期改正，并处罚款，对企业擅自施工行为予以处罚等。
天荣公司要受处罚，这是想都不用想的。当然，这个处罚是轻是重，还是另一回事。天荣公司在那块地上的建设计划取消了，停工、改正，是不是说要把别墅拆掉，然后把地退出来？造别墅的钱，估计也是从银行贷的，那么天荣公司会不会破产，破产以后的银行债务怎么办？我想，这大概也是当地政府的焦虑，所以天荣公司没有因为经适房用地建别墅项目而被逐出市场。一个人的“违法权”，与他掌握的权力成正比；一个企业的“违法权”，与它的经济规模成正比，这是确实的。
彻底调查，到此为止。天荣公司受到处罚，这就算是“彻底”了。天荣公司应该被更重地处理吗？那是不行的。如果重处天荣公司，后果谁承担呢？项目变更的内情，地产商与各部门的关系，有没有公务人员从中得利等等，追问起来，可能有许多人受不了。那么，适可而止吧，天荣公司担待一点，以后可能还会有补偿的机会，它的口会紧起来的，真要破相了，弄到天荣公司不好做了，说不定又要倒下一大排宝贵的干部哩。
所以，我们只看到了天荣公司接受处罚。新华社报道都注意到了，“没有说明对于这一事件负有不可推卸责任的郑州市规划局、房管局、国土局和建委等政府部门相关责任人的处罚决定”。或者也是要罚的吧，或许处罚就到天荣公司为止了，但不管怎样，这些政府部门仍然是“权威管理部门”，它们可以违法，违法也不妨碍其管理的权威性。丢不丢官帽子，主要也不在于民众怎么看，处理的阶梯上有从警告到坐牢的不同等级，追究到什么程度都可以，甚至不追究也可以。如果问题越查越多，越查越大，弄得官心不宁，可能也“不利于工作”，“不利于发展”，所以“一查到底”，是可以视情况而定的。天荣公司“未取得《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和《建筑工程施工许可证》”，大家都没有责任，这也可以是一种“到底”。
上海的卧楼事件，也已经“彻底查清”了。这个楼怎么倒的，有结论，是一边挖坑另一边堆土，“压力差”弄倒的。因为倒了楼，人们又发现开发商中，有不少公务人员做股东，这个已经查实，也彻底了。但是，又有报道，说卧倒楼正在谈判赔偿问题，有十几个业主一直没有现身。这是很奇怪的事情，一个人买了房，房子倒了，为什么如此不上心呢？钱多了，这点小钱不足挂心，还是“充分相信事情能够处理好”，或是另有隐衷，不便出来谈赔偿问题？令人费解，但似乎不属于“彻底查清”的范围。
业主名单，可以是开发商的“商业机密”，这样，业主露面不露面可以说是一个无须公务机关来调查的问题。当然，很多人会猜测，是不是开发商把房子进贡给了什么人，是不是开发商通过假按揭骗贷。但这只是猜测嘛，而我们是“重证据”的，没有证据，它甚至可以不成为启动调查的一个疑问，可以不被作为一个值得关心的问题，所以这个神秘是可以不打破的。更重要的是，楼一倒，拔出萝卜带出泥，带出来的泥够多的了，从建筑本身到公司参股，还要带出多少泥呢，泥带得太多，会不会让人对事情很绝望啊？为了保存一些希望，既靠很多的楼不倒掉，以维持健康发展的想象，也靠倒了楼不至于看哪哪是问题。
健康与否，可以是一种现实，也可以是一种心理，也就是所谓的“心因性”。如同年龄，可以是生理年龄，也可以是心理状态。尤其当真实的年龄不敢面对时，讲心理年龄是很好的，当身体并不健康时，保持心理的健康是必要的。为此，如果一件事情出来了，问题越调查越多，调查到哪儿，哪儿就会有毛病，那么把“彻底调查”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有利于维持阳光的想象。岂不见对于癌病患者，可能查哪儿都“扩散”，索性只控制一下疼痛好了，靠麻醉来缓解疼痛，也是提高“生存质量”和“幸福指数”。 (作者系长江日报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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