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孤独 2

第二章 所谓天才

不二周助作为青春大学化学系研究生的美好生活已经开始了一个月，与此同时，他在手冢教授添了新办公桌和电脑的实验室里，也待满了整整三十天。

说到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按照常规意义上广大学生的理解，读研究生的第一年虽然名义上有导师但学生唯一的任务是上课，理论上可以不和导师打扮个照面——当然大家都知道生物系的神城同学和华村同学不再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华村老师是研究打那笔直结构的，超过200平米的漂亮实验室里新进口的核磁共振谱仪傲然挺立不可一世，不——仪器公司的代表让我转告大家——请不要怀疑者一起的可靠性，只见位置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它的存在会对人同性相持异性相吸的审理磁场产生丝毫影响，所以我们认为：神城同学每天泡在实验室里必定另有原因。

当然，您可以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他们的解释，这答案并不影响我们对不二周助泡在实验室这一问题的研究结论。第一，不二周助是难行，手冢国光也是男性，不可能存在异性相吸磁场，而完全不存在的事物显然没有强度变化可言；第二，即使胜利磁场未必绝对遵守通行相持异性相吸的规律，手冢国光的研究只需要笔、纸、电脑和人脑，不存在外界磁场作用于人体的麻烦；第三，也是本届伦理最关键的最有力的一点，不二州诸每天在实验室里面对面的不是广大不明真相的女同学眼里面轻英俊风度商家的手冢国光教授而是更加年轻英俊风度上佳的|工作电脑，该电脑年轻——新款，培植完善，价格昂贵；英俊——外形漂亮简洁，17寸夜景抄报显示屏，配备人体工程学家难和鼠标；风度上佳——CPU主频速度2·4G，内存容量4KM。引用忍足同学的专业评论，该电脑完全具备了跑人和最复杂的游戏而速度不减的实力，堪与迹部家的那台只打各种新款3D设计游戏的庄泳电脑比肩。唯一的问题在于，该电脑的配备且唯一配备的操作系统为稳定可靠的实验室常用的UNIX而非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WINDOWS。这一事实的含义有两个，第一是比尔盖茨先生失去了一个在起诉盗版问题是回头让诉状显得更有力一点的证据;第二是，不二同学面对这台电脑时，除了工作之外没有其它任何事可以做。

不二并不是个烟雾工作的学生，但这三十天里他确实没有一天不怀念其它作本科论文式的快乐时光——学期开始时手冢教授在郑重考虑后表示他手头没有适合本科论文的短期课题所以推荐他选择了同样作理论计算的大石副教授的实验室，在师兄和GOOGLE的帮助下用两个星期的时间玩车国内了那片最后莫名其妙拿到了优秀毕业论文的鬼车。师兄进青大的时候是15岁，这一年满23岁就要拿到博士博士学位，只是博士的理想不是科学高峰不是封妻荫子却是看尽天下好电影，是青大BBS MOVIE 版的斑竹和最有任期的影评人——不二毫不怀疑这头衔的得来要感谢实验室的晚辈设施和良好气氛，做理论计算的实验室别的不一定有电脑这样的东西永远不缺。每晚一过六点老板下班之后实验室便熄灯闭门，师兄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报告会用的投影仪连接工作电脑，雪白的墙壁做大屏幕投影的效果实在比面对小小的电脑屏幕好上太多。师兄的口味很杂，从连放了三天观者无数的经典指环王系列到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掏来，号称好莱坞影史上最差电影的《未来战争》，甚至六月干论文的时候居然翻出《春光乍泄》和《蓝宇》表示要刺激全实验室的同仁和他一起郁闷——当然最终出乎师兄意料的是那两部片子颇受大家的欢迎，尤其是世界师妹们看的更是津津乐道好评如潮。师兄无奈的谈起表示这些女生只要有帅哥看就是这个样子。不二微笑点头想起她们带《流行花园》的碟子来访的时候，那天调好的投影仪之后全实验室的男性成员自觉推出，第二天来打听发现结果是因为尖叫声惊动了隔壁实验室的老师最终师姐们还是被迫转回了各插耳机对电脑傻笑的原始时代。作本科论文的四个月不二看了超过八十部电影，直接收益是英文水平突飞猛进在研究生入学考试立意高分通过了免修硕士生英语——当然这算不算是收益不而现在很怀疑因为这意味着他每周在实验室的时间又无可争议的增加了六个小时，同时他读英文文献的速度大大加快了，众所周知，提高单位时间生产率乃是比拖延工作时间高明太多的做法——顺便说一句，师兄在毕业之后，已经靠着手冢教授的推荐信顺利赴德国慕尼黑某研究所做博士后研究。

不二知道手冢教授会是个严格的导师，师兄说过:“graduate students are full time researchers”一直是他坚持的观点。这句话简单的解释就是你除了吃饭睡觉上课之外的时间应该带杂爱实验室里工作，或者新室友菊丸的话说得更明白，就是不二你的老板太BT，而且还拉着你一起变态。不二苦笑，这五年的研究生生活不会过得像那四年本科一般轻松快乐是他在选导师的时候就有的心理准备,只是这样沉默而日复一日的工作并不是他的期望.手机屏幕上忍足发来的短信照旧,只是用词已经从最早的“今天和女生的联谊有时间吧”变成了“今天和女生的联谊没有时间吧”，不二回复“很对”两个字后关机，他知道忍足的恢复肯定会是又有小姑娘要伤心了+——不二不打算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同屋的另外两位外校考进来的室友以为是活泼耀眼的菊丸英二一位是潇洒阳光的佐伯虎刺浪，足以补偿忍足口中他自己所不足的那2%的回头率。不过那些来邀请联谊的女孩子是否知道这宿舍里还有一个不二周助这么一个人，倒确实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不二把心思从英文文献上移开，在草稿纸上进行了一番取样加工排除异样店去平均数四舍五入求极限去近于零。

一般来说，不二早上七点半钟起床——这时候佐伯已经在食堂二人组合菊丸还在睡，把颠倒课堂或者是实验室——后者已经比导师晚了半个小时不好意思再晚更多，而尽管我们已经知道前者他从大学二年级之后就不大去了，但研究生课一个班只有十几二十几人的事实让不二觉得逃课不再是一项很有前途导致的继续下去的事业，毕竟象神太郎那种自己有公司身兼数职名利双收一年有八个月在出差完全不再以学生成绩的老板全系只有一位，因此这一年拥有了法定逃课权的学生叫忍足侑士不骄不二周助。白天他在实验室，面前是17寸夜景抄报显示屏上黑底白字的程序界面——这么说并不正确，事实上这一个月导师交给他的工作只是看竖看文献准备提交研究报告，书单利导师自己那本超过200页的博士论文赫然在目。晚上她精疲力尽回到素色获得时候巴黎一般还空无一人，当然还有经理的话猜测室友的去向汇市打法实践的好方法——若失去了联谊这么晚还不回来则应该在酒吧、迪厅或练歌房，不二绝不怀疑忍组有能力毫不费力地让小女生自觉认识到他们幻想中在月光如水的操场上漫步的罗曼蒂克只是优质的白噢馅儿上述场所的气氛才适合联谊这件浪漫十足的事。若是当天没有联谊则菊丸多半在家，她家里青大只有十分钟路重物跑回去睡个觉都是家常便饭；好学生佐伯可能在的地方包括图书馆、仔细适合实验室，当然不排除在学校后门拿牌小贩管理的某一个陪老板吃饭聊天——他的老板卢老先生是全系著名的好老头，最喜欢和学生一起吃饭聊天称兄道弟，研究方向是当下最热门的纳米技术——菊丸对此的理解时都属手工业，操作对象体积较大事实生产，比如打家具；规模较小时上升到艺术，比如象牙微雕；而缩小到10的负9次访秘者个数量级的时候就变成了科学——考虑到卢老先生年轻时学工劳动曾经在球拍厂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必须说菊丸同学无师自通的解释是在非常有道理，当然佐伯打电话回家说到自己要做的研究是说的话更是易懂些，她说纳米是个长度单位，相当于把一号米粉以前分，其中的每一分再分一千份，这样分过之后的一分长度就是一纳米。他要干的事就是烧挟制竟是那么大的管子）——说到这里因为要涉及到激光催化和化学反应对纳米管生长的不同作用，作泊明志的决定转换了话题。

而预测忍足同学出没的场所则是数学上通常所说的不可能事件……它既可能在实验室看片、打游戏和伤亡，但认识了迹部同学之后这些场所纠风可能转移到了几部同学华丽丽的公寓——至于其他他们本科四年曾经先后流行过的娱乐场所，比如到录像厅看通宵电影，到游戏厅大联网游戏，到某个宿舍通宵打80分等等，大家已经一致认为品味不够，不是和研究生有格调的腐朽生活，自然不会为人组同学所取。它也有可能在约会，虽然这件事人组自己并不在意，他教育受到轻孰不知如何回复的佐伯同学说恋爱这件事不可却也不可多，每周超过一次就会厌倦得太快，与其真诚，随后她接电话出门约会，眼神暧昧，笑容危险，不二没有心情去约会，虽然他很同意室友们的意见，他实在还没有享受到半分研究生腐朽生户的快乐。虽然导师并没说过什么，但他自己如同钉在实验室里一般的生活方式杜绝了学生香烟要求享受正常研究生生活的一切理由。不二想起自己那个“为了不孤独”的答案，他止不住开始怀疑一年前自己的思维尚属幼稚。手冢国光空旷明亮的实验室里多了一个不二周助，而这件事的结果，是实验室里原先的那个人不再孤独了，还是只是把承受孤独的人变成了两个？

不二看不到他所期望的答案，知道那一天。

那天忍足百年不遇的到实验室去开会，神教授的公司准备涉足药品制造业正在几种药物中进行最终筛选。忍足抱着数种药物资料回到宿舍，把其中几张扔到不二的桌子上只虎下楼根泉实验室去吃饭，不尔当晚照例是一点回到宿舍，扭亮日光灯他看到桌上有片陌生的论文，扫一眼是几年前发表的关于某种药的合成，德国四面体杂志，有机化学的权威刊物之一，斯图加特大学化学系……斯图加特大学？

不二的视线转移到作者名单上，不大的字体映得他有点头晕：tezukakunimitsu。她忍不住揉揉眼睛，宿舍里灯光明亮，而不二的势力一直是2.0，他知道自己没看错，那几个字正是tezukakunimitsu,手冢国光，他研究分子能待遇分子光谱计算的老板。斯图加特大学理论化学专业博士，问扎根发白噢的事件和他在德国的事件乐队的上……不二唯一恶意问世为什么手冢国光的名字会出现在有机化学的论文上，要知道有机合成于光谱计算虽然都是现代化学研究的分支，但其间的差别远比同熟脊椎动物的灵长类的人和黑猩猩之间的差别要大，或者用葫芦科孩子无私瓜、茄子、葫芦和西瓜给人带来的视觉差以来打比方的小郭贵更准确一点。有机合成是一门以来研究者经验的纯实验学科,与靠人脑思维能力和cpu运算速度为辅的理论计算完全不同……有机合成也是一门更贴近生活更为人性化的学科，绝大部分常见的西药都是靠有机合成得来的，因而一个有经验的有机化学家在国外的知名药厂会非常受欢迎，收入足以医生律师一类高薪阶层比肩而工作更稳定压力更小。当然他知道有机实验对人体的伤害更大，不过那不可能成为手冢国光放弃一件事的理由。即使进食阿姨年时仅有短短的一个月，和老板的交流只有可以熟的青枚举对话的寥寥几次，不二对这一点也无法产生半分怀疑。

他失眠了。

一个月后不二按期提出了研究报告，语言表述准确工作假话合理引用文献充分。他站在导师的身边静静看着她一页页慢读下来,看着她的脸色如长春建的线条却一点点和缓,看到最后一页时几乎已经可以算得柔和,然后他眉间一跳.

那一页是:“存疑”，在关于研究细节的种种问题之后，最后一句这样写着。

——为什么要选择与生活最远最不相干的学科呢？

布尔并没有希望答案，然而她听到了。

“这不是距离生活最远的学科。？

答案很正确，分子光谱里理论计算自然还不是最遥远的。耿不相干的学科近的有高能研究所正负电子对撞机那从名字到功能都更像是来自火星的仪器，远的有爱因斯坦企图把万有引力和电磁作用等四种相互作用一勺烩了的大统一理论，可惜牛顿老先生后期想把科学宗教统一的努力不能列在这份单子里，宗教到底还是生活的。

“那么老师是怎么从有机合成转到理论计算上的呢?”终于还是忍不住。

“你一个月就可以完全消化一本书。”手冢教授指着手里报告透过镜片看着不二，眼神镇定从容让不二级互相用真诚这个词来形容，“读博士三年就可以读36本，无论哪个领域的经典著作都不会超过这个数目——那你还怕什么呢？”

那天布尔工作到午夜之后，出门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看着月光映照下的实验室，教授的办公桌上撒满银光，格外漂亮。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才呢。回宿舍的路上布尔想着，脑子里给出的答案却是“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这句他从六岁被人第一次叫做天才的时候就知道的话，忍不住，就笑了。

这样的研究生生活，其实也很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