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逃离麻醉,呼唤行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07:42:05
 曾有人说“如果在这个时代还有谁不知道粉丝是什么的话,那就是他半个身子钻进了坟墓。”
这句话不免说得恶毒些,但这个由英文fans翻译而来的中文词汇自始就和中国人擅长的吃联系在一起,似乎冥冥中标志了它的群众基础。更重要的是这个词很有理由写进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传播史,仅从大众传播的经济目的来讲粉丝们发的短信就为中国的媒体以及电信业创造了亿万价值,创造了电视媒体互动盈利模式的神话。粉丝一词的生命力也展现了非凡的增殖能力,从去年的超女到今年的快男,每个优秀的参赛者都有着自己粉丝团的独特名字,玉米,盒饭,醒目,芋头等等词汇充斥着娱乐新闻重要位置,一度让偶尔看看娱乐新闻的老爸老妈迷惑不少。
“想唱就唱”这句极具煽动性的宣传语,它的宣传效果就是让三岁小孩,暮年老人都参与到一场全民娱乐的狂欢中,大家就像喝醉酒的孩子,嘴角的酒光闪动着天真。但走到今天,真人秀比赛是否还像当初宣传语中说的那样有想唱就唱的自由和豪情?是否让有表达欲望的大众具备实质的传播权利?
其实比赛的专业性质已经将大众的梦幻泡沫打碎。快男苏醒家底殷实,留学澳洲七年专攻音乐专业;张杰参赛前是我型我秀的冠军,是经验丰富的专业歌手;陈楚生是深圳酒吧的驻唱歌手,淡定的竞技状态和极佳的原创能力让他成为冠军的热门。比赛要好看就一定会有今天这样的专业性,但这一转变使比赛的传播者和受传者已经变得不再如广告语宣传的那样平等和纯洁。媒介和比赛者(媒介势力的一部分)是这场真人秀的真正的传播主体,主动方。粉丝最终还是沦为了传播的被动方,仅靠感性大于理性的短信发挥力量。所谓“比赛冠军有内定”这样的传闻正是传播者和受众的力量博弈,其实比赛的结果到底是媒介说了算还是受众说了算这个问题或许永远也不会有明确的答案,广告主在乎的是过程中经济价值的最大体现,而在这个过程中游戏规则的制定者是媒介,广告主是资金支持者媒介就会不自觉地围绕着经济目的和宣传目的兜圈子,粉丝团呢,他们只是这场大众传播活动的影响者,他们冲着想唱就唱这样的行动口号而来,到头来却没有展现自己的实际行动,有的只是狂热的情感和泪水,电视看完了,泪流干了,睡觉的时候又到了。
这种受众的生活状态半个多世纪前就有过描述,美国的传播学者拉扎斯菲尔德和默顿在《人民的选择》中论述大众媒介的社会功能时就把现代社会大众媒介的“麻醉作用“作为媒介的重要功能之一。他们认为现代大众传媒具有明显的负面作用。它将现代人淹没在表层信息和通俗娱乐的滔滔洪水中,人们每天在接触媒介上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降低了积极参与社会实践的热情:他们在读,在听,在看,在思考,但是他们却把这些活动当作行动的替代物。他们有知识,有兴趣,有关于今后的各种打算,但当他们看完电视,读完报纸也就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美国传播学者的理论批判对象当然是资本主义社会,但既然中国也在向现代社会迈进,经济技术及社会结构的变化同样会给市场经济中的大众传播领域带来类似的影响。当前中国的受众,尤其是年轻人正在丧失行动能力,中国粉丝的强烈举动就是一例。在时下新媒体的洪流中,媒介显然比任何时候都更注重受众的感受,互动营销使得传播者和受众的关系比以往都跟紧密和平等,受众获得了更多的传播权和媒体接近权,媒介为了获得经济效益也制作了越来越多受众喜欢的节目,一切看上去都乐观。但乐观是否使我们收获了实质的幸福呢?杨丽娟追星的极端事件中如果不是媒介为了获得更多的关注度和收视率而资助本就脆弱的杨去香港追星或许就不会出现那样的悲惨事件,传媒和受众达成的默契是提供游戏和娱乐以满足受众在紧张的社会环境中逃离现实的心理需求,但如果反过来思考杨丽娟事件的另一种结果:媒体对杨丽娟进行正确的行为和心理疏导帮助她走出内心困境,让杨丽娟获的面对人生困境的行动能力,事情结果就会是一个女孩拥有正常人的家庭和爱情,这样对社会和人生岂不是更有助益?但媒介最终给出的答案否定的,这一答案得出的结论是:在一个媒介缺乏完整理性的社会受众的麻醉和缺乏理性带来的很可能是个人的不幸。
事情过后,谁也没有资格去指责某一家媒体,无数的风波中“绝对的大多数”才是非理性的根源,如同文化大革命后人们对集体无意识的反思。如今反思的意义在于,中国的媒介环境尚不完善并且还有着越来越多新媒体的进入,这些媒体也将成为未来的“绝对的大多数”,而一个和谐的媒介环境就是让这些大多数能够发挥更有利于社会的媒介价值,抬起头来所追求的终极目标是人类理性和智慧,地下头去追求的现实目标是负责任地为受众提供信息。或许新媒体完全可以提供号召受众行动力的互动活动,不仅将传播活动限制在线上,线下的传播也是一种有力途径,最近航美传媒就进行了一次有趣的尝试,开展“笑容传遍中国”活动,号召人们从机场回馈乘务员微笑开始,对身边的人报以友好的微笑以达到沟通的目的。他们的领导说要讲这样的活动永远进行下去,先不预计这个活动最终的效果,起码他将人与人的沟通化为实践的微笑行为,而不是教导人坐在电脑前对着虚拟的世界痴迷地傻笑。
唱是一种行动,但“想唱就唱”却是和情感表达相联系的个人行为,容易让人陶醉,因此比起“想唱就唱”我们或许应该呼唤“想做就做”为的是多一份理性,多一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