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统治集团的纷争与人民的反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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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统治集团的纷争与人民的反抗(四)

(四)台湾农民起义

台湾远在海疆,清朝设府统治,官吏的贪污刻剥,较陆上更加横暴。康熙帝实行禁海后,为防范台湾人民与吕宋往来,统治极为严厉。一七二一年,台湾农民在朱一贵等领导下,举行了大规模的武装起义。

一七二一年春,台湾知府王珍在凤山县征收粮税,肆意刻剥,并逮捕入山伐竹的农民二三百人进行勒索。出钱者释放,不出钱者重责四十大板,驱逐过海,赶回原籍。王珍又监禁因地震过后唱戏谢神的百姓四十多人,指为“无故拜把”治罪。台湾农民群情激愤,起义爆发了。

四月十九日,农民朱一贵、黄殿、李勇、吴外等五十二人在罗汉山焚表结拜,发动武装起义。朱一贵原是福建漳州长泰人,一七一三年来到台湾。曾充当辕役,被革,以养鸭为生。康熙时期,东南地区民间一直流传着明室后裔朱三太子的传说。康熙帝禁海,民间流传南洋有所谓“前明苗裔”也是原因之一。台湾起义者适应民间的传闻,称朱一贵为明朝皇室后人,推为领袖。起义群众聚集一千余人,以山竹制成尖枪作武器,占据冈山,树立起义大旗,上写“激变良民,大明重兴,大元帅朱。”

驻台湾府城的清朝总兵欧阳凯得知起义的消息,急派右营游击周应龙率领清兵四百及新港、目加留湾、萧垅、麻豆四社的高山族兵丁前去镇压。冈山离府城仅三十里,周应龙进兵,第一天走了五里即驻军,第二天走了十五里又止营。起义军夜出,缴获清军鸟枪、藤牌等军械甚多,周应龙隔溪相望,不敢出救。台湾各县人民纷纷起义响应。南路起义军由杜君英领导,在淡水槟榔林招集粤东种地佣工客民数百人起义,与陈福寿、刘国基等商议夺取台湾府库,并派兵百余人与朱一贵等联络。郭国正、翁义在草潭起义;戴穆、江国论在下埤头起义;林曹、林骞、林琏在新园起义;王忠在小琉球起义,都愿与朱一贵、杜君英合作,共同进攻台湾府城。二十七日,朱一贵、杜君英在赤山两路夹攻清军,击毙千总陈元,活捉把总周应遂,周应龙怆惶逃入府城。朱一贵军乘胜追击;杜君英率领陈福寿、刘国基等军进攻凤山县南路营,杀死把总林富。清守备冯定国自杀,参将苗景龙逃匿万丹港渔寮,被起义军搜获处死。清军战败的消息传到台湾府城,文武官员各遣家属连夜逃命,纷纷争舟抢渡鹿耳门。

二十八日,总兵官欧阳凯、游击刘得紫率兵千余人,台湾协标水师副将许云率兵一千五百人,扎营春牛埔。中夜自相惊扰,镇兵四故,二十九日黎明清军稍集。五月一日,朱一贵率领数万起义军来攻。刘得紫领兵在中路口堵截;欧阳凯、许云率兵在春牛埔迎击。朱一贵、杜君英合兵奋力冲杀,清军把总杨泰为内应,刺欧阳凯坠马。起义军杀欧阳凯,击毙副将许云、游击游崇功,生擒游击刘得紫、守备张成。台协水师中营游击张彦贤,左营游击王鼎等率领残兵败卒,逃往澎湖;右营游击周应龙等附商船逃归内陆;台厦道梁文宣、知府王珍、同知王礼等尽驱港内商船渔艇出鹿耳门渡海。朱一贵率领起义军占领台湾府城,开府库,取金银。又开红毛楼(即荷兰人所筑之赤嵌楼),获得贮存的原属郑成功的军器,火药、大炮、刀枪、弹药无数。义军北路赖池、张岳、郑维晃、赖元改等也攻陷了诸罗,击杀北路营参将罗万仓。旬日之间,便摧毁了清朝在台湾的统治,取得了重大胜利。

五月三日,起义军拥戴朱一贵称中兴王,建元永和,布告中外,申述反清复明的宗旨,号召全国人民推翻清朝。起义军建立官职,有国师、太师、国公、将军等称号。派骁将郑定瑞、苏天威领兵三千,镇守鹿耳门。

从台湾逃出的清朝文武官员,五月二,三日麇集澎湖。澎湖协标将弁,不知所措,家属杂沓登舟,将渡厦门,被守备林亮制止。清水师提督施世骠见到逃往厦门的船只,才知道台湾爆发了农民起义,急忙调兵渡海。浙闽总督满保也赶到厦门,调南澳镇总兵蓝廷珍率领水陆军镇压台湾起义军。先后调遣到台湾的清兵共有一万二千多人,大小船只六百余艘,舵工水手六千余名。

清朝调兵反攻之际,起义军内部已发生分裂。朱一贵军纪严明,禁止淫掠。国公戴穆强娶民间妇女,被朱一贵处死。太师洪阵私卖起义军信札,被朱一贵正法。杜君英原要立自己的儿子杜会三为王,遭到反对。杜军不服从命令,掳掠妇女财物。被掳人口中有国公吴外的戚属,吴外请求释放,杜君英不理。朱一贵派杨来、林琏去劝他放回,杜君英将杨来、林琏捆绑。朱一贵与国公李勇、郭国正等整兵讨伐杜君英。杜君英战败,挟持数万人北走虎尾溪,至猫儿干屯札。起义军战士分裂成两支,给敌人以各个击破的机会。

清淡水营守备陈策,率淡水侯观德、李直三等地主武装,乘隙袭击朱一贵。诸罗县地主陈徽也率兵攻陷县治。陈策派人赴澎、厦请求援兵,满保、施世骠先后发兵一千七百人往援。各地地主武装更加猖狂镇压农民起义军。

六月十三日,施世骠等从澎湖出发,十六日抵鹿耳门外。起义军一支由苏天威率领据守险要,发炮抵抗,战斗十分激烈。清军入鹿耳门,起义军退守安平镇,被清军攻陷。朱一贵派杨来、颜子京、张阿山、翁飞虎率八千义军反攻安平。十九日又派李勇、吴外等率数万人再攻安平,遭到清军夹击。义军丧失了主动地位,退保府治,沿岸列炮固守。

六月二十日夜,西港仔地主带领清守备林亮官兵一千三百名,在西港仔登岸。二十一日晚,清南澳总兵蓝廷珍自率水师五千五百余人到西港仔与林亮等会合。次日分兵八路,向起义军进攻。黄殿率领起义军迎敌,遭到伏击。起义军当夜袭击清营,又中埋伏,受到了严重挫折。

六月二十三日,蓝廷珍进至茑松溪,直逼府城。朱一贵率数万义军退走,清兵分为南北二路追击。被起义军俘虏的游击刘得紫乘隙逃走,组织地主武装,向起义军进攻。陈策也率地主武装与清兵会合。朱一贵率领千余人退至沟尾庄。庄主杨石、杨旭、杨雄等已接受蓝廷珍给与的守备、千总衔札,合谋诱捕朱一贵。闰六月初五日夜,杨旭齐集六庄的丁壮,以守护为名,将义军所携火炮用水灌湿,夜半大举攻击。起义军从梦中惊醒,仓促反抗。朱一贵被杨旭的伏兵擒捉,吴外、陈印等突围。蓝廷珍审讯朱一贵,他昂然屹立,辱骂敌人,腿骨被打断仍英勇不屈。后被押解到北京处死。杜君英父子被兰廷珍招降,随后也被解送北京处死。

朱一贵被捕后,起义军余部仍在王忠等领导下坚持斗争,一七二三年(雍正元年)四月王忠在凤山境内被俘,起义军全部失败。

四、太子的废立与诸王纷争

自一七○八年九月太子胤被废至康熙帝病死的十多年间,围绕着太子的废立形成长期的纷争。

(一)胤谋立的失败

康熙帝废胤后,未立新储。诸皇子及党附诸臣密谋争立。康熙帝共有三十五子,其中十五子早殇,一子出继,实有十九子。长子胤系惠妃纳喇氏所生,故不得立为太子。二子胤出于康熙帝第一位皇后——大臣索尼之孙女赫舍里后。后生胤而卒。三子胤祉封郡王,四子胤、五子胤祺、七子胤、八子胤均封贝勒(六子胤祚早卒)。诸子各自结交权臣,招纳门客,植党互斗。胤不得立而心忌胤,康熙帝曾说他“党羽甚多”,“闻各处俱有大阿哥之人”(《圣祖实录》卷二三七)。胤并蓄养“飞贼”刺客,暗害异己。胤废后,胤立即向康熙帝陈奏,请立八子胤。胤为良妃王氏所生,亦不出于正后。胤陈奏说:“相面人张明德曾相胤必大贵。”并说:“今欲诛胤,不必出于皇父之手。”(《圣祖实录》卷二三四)康熙帝大怒,斥他“凶顽愚昧”。皇三子胤祉乘机揭发胤曾用喇嘛魇术谋害胤。康熙帝将胤革爵幽禁,张明德等凌迟处死。康熙帝传谕:“如有人誉胤,必杀无赦。”胤被革去贝勒,为闲散宗室。

(二)胤的再立

康熙帝废胤时,曾说他“似有鬼物凭之者”。胤魇咒事揭发后,康熙帝曾召胤入见,释禁居宫。说:“今胤之疾,渐已清爽,亦自知其罪”,并说胤以前的悖乱行事,俱由于索额图父子(《圣祖实录》卷二三五)。一七○八年十一月,康熙帝命满汉大臣议立太子事。左副都御史劳之辨等,见康熙帝已释胤,希图迎合康熙帝的意旨,密奏复立胤为太子,说“乞速涣新纶,收回成诏,敕部择吉早正东宫”。康熙帝见奏,不悦,斥劳之辨行为奸诡,革职回籍。拥胤的满汉大臣又乘机推举胤。满大臣阿灵阿(遏必隆之子)、鄂伦岱(佟国纲之子)、揆叙(明珠之子)等贵族及汉人尚书王鸿绪等私下计议,举胤。奏称:“皇上办事精明,天下无人不知晓,断无错误之处”,已废太子决不可改易,请立胤为太子。康熙帝不允,说胤“未尝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圣祖实录》卷二三五)。

康熙四十八年(一七○九年)正月,康熙帝决意复立太子胤,因而又怀疑推举胤的大臣,有人操纵,传谕追查,说:“此事必舅舅佟国维,大学士马齐以当举胤默喻于众,众乃畏惧伊等,依阿立议耳。”(《圣祖实录》卷二三六)佟国维是康熙帝生母孝康章皇后之弟,又是康熙帝第三位皇后佟佳氏之父,故称为舅舅。佟佳后已死,无子。佟国维原属汉军旗,康熙初改隶满洲镶黄旗,曾仕内大臣、议政大臣。一七○四年以年老致仕。康熙帝予以宽免,不加深责,要他以后“不于诸王阿哥中结为党羽”,“不有所依附而陷害其余”(《圣祖实录》卷二三六)。随后,将大学士马齐(满洲镶黄旗人)拘禁追究。

一七○九年三月,康熙帝举行立太子的大典,宣告复立胤为太子。康熙帝同时也对其他皇子加封晋爵,以图稳定局势。八子胤已在胤被释后即恢复了贝勒爵位,三子胤祉、四子胤、五子胤祺这时都由郡王晋封为亲王。七子胤由贝勒晋封郡王。十子胤■封郡王。九子胤、十二子胤、十四子胤封贝子。

太子胤复位,诸皇子晋封,上距一七○八年九月废太子,前后不满半年。在这半年中,诸王大臣多陷入诸子纷争之中,康熙帝反复失措,朝廷更加动荡。朝鲜使臣闵镇厚向朝鲜肃宗报告说:“胡人持皇帝阴事告外人无所隐。如乍废太子,旋复其位;殴曳马齐,仍官其子。处事已极颠倒”(朝鲜《李朝肃宗实录》三)。

(三)胤再废与纷争再起

康熙帝复立太子胤,多方扶植,作继承皇位的准备。康熙帝曾说:“伊(指胤)所奏欲责之人,朕无不责。欲处之人,朕无不处。欲逐之人,朕无不逐。惟所奏欲诛之人,朕不曾诛。”“凡事如所欲,以感悦其心,冀其迁善也。”(《圣祖实录》卷二五一)康熙帝去热河行宫或到江南塞北巡视,太子胤即留居京师。一些满汉大臣见太子胤继承皇位的大势已定,便纷纷依附到太子周围。胤也结纳臣僚门客,四处索取货贿和美女,骄纵日甚。

一七一一年夏,康熙帝去热河行宫(避暑山庄)。得密告,太子胤处有满大臣多人聚饮,结为朋党。康熙帝严查此事。十月间回京,即锁拿都统鄂缮、兵部尚书耿额、刑部尚书齐世武、副都统悟礼等多人,斥责为依皇太子结党。并指斥耿额乃索额图之家奴,依太子结党是要为索额图复仇。康熙帝将此案交宗人府审理,并与贪污受贿案一并追查。审讯长达七个月之久,牵连臣僚多人。一七一二年四月定案,耿额、齐世武、合齐等以受贿罪绞死。其他官员分别议处。康熙帝说“此等事俱因太子胤所致”,说他“不仁不孝,难于掩盖。徒以言语货财,买嘱此等贪浊谄媚之人潜通信息,尤属无耻之甚矣。”定案后,康熙帝随即奉皇太后去热河避暑,命太子胤随行。刑部在京结案行刑。九月底,康熙帝返京,即传谕诸皇子拘执胤。十月,将胤“废黜禁锢。”(《圣祖实录》卷二五一)

太子胤自再立至再废,不满三年,此时已年近四十。康熙帝决意再废太子,显然是在怀疑太子党形成,将会谋夺皇位。康熙帝传谕说:“今之人善者少而恶者多。胤秉性凶残,与恶劣小人结党。胤因朕为父,虽无异心,但小人辈惧日后被诛,倘于朕躬有不测之事,则关系朕一世声名。”(《圣祖实录》卷二五一)康熙帝认定臣下善者少恶者多,对太子和臣僚疑虑重重。朝中臣僚也在太子废立之争中进退维谷,朝夕惴惴,至有“两处总是一死”的流言。朝鲜使者向本国报告说:“皇帝心甚不快,频有乖常之事,大小臣僚如在针毡。”(朝鲜《李朝肃宗实录》三)。

康熙帝对太子胤,两立两废。废后又希冀再立。一七一三年,户部尚书赵申乔疏请再立太子,康熙帝不准。一七一五年,拘禁中的胤借治病的机会,以矾水写密信给宗室普奇,要普奇保举他为大将军,亲信数人为将军,太医传递。事被揭发,康熙帝将普奇治罪。一七一七年,汉人大学士王、御史陈嘉猷等相继上疏,请复立胤。康熙帝怒加申斥,指为“植党希荣”,充军西北(王以子奕清代戍)。一七一八年翰林院检讨朱天保(满人)奏称“储位重大,未可移置如棋”,力言胤仁孝,请复立为太子。康熙帝斥责说:“尔云二阿哥仁孝,尔何由知之?”竟将朱天保处斩。朱天保父朱都纳,曾任兵部尚书,年老致仕,因助天保上奏,也被枷示幽禁。朱都纳婿戴保也因参预此事,被处死。

八皇子胤原来谋立不成。胤被废后,胤又谋继立,被康熙帝察觉。一七一四年十一月,康熙帝出巡塞外,驻跸遥亭。胤往祭亡母,遣太监赴遥亭向康熙帝请安。康熙帝大怒,指为“藐视朕躬”,在帷帐前将所遣太监夹讯,追查胤党羽事。随即传谕诸皇子,指斥胤原曾谋杀胤,并说:“胤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等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朕恐后日必有行同狗彘之阿哥,仰赖其恩,为之兴兵构难,逼朕逊位而立胤者。”(《圣祖实录》卷二六一)康熙帝时刻担心皇子发动政变,指胤为“大奸大邪”,严加监视。

十四皇子胤在一七一八年受命为抚远大将军,进讨准噶尔部。出师前,康熙帝亲自授印,并命用正黄旗纛。朝中因而传言,允已“默承储眷”。皇位继承迁延未决,朝臣议论纷纭。

(四)胤继位

在皇子争夺储位的斗争中,图谋继立的皇四子胤在康熙帝面前亟表恭顺,不露形迹,暗中结纳朝臣,多方活动。

母乌雅氏,护军参领威武之女,并非出身显贵,在妃嫔中地位低微。一六七八年十月生胤,次年,始为德嫔,一六八一年进为德妃。一六九八年,胤二十一岁,封贝勒。一七○八年十月,康熙帝向诸王大臣论及诸皇子优劣,说:“惟四阿哥,朕亲抚育,幼年时微觉喜怒不定,至其能体朕意,爱朕之心,殷勤恳切,可谓诚孝。”胤随即上奏,称“顷者复降褒纶,实切感愧。”并说“喜怒不定四字,关系臣之生平”,请求谕旨内“恩免记载”。康熙帝再传谕,说是“偶然谕及,无非益加勉励之意。此语不必记载。”十一月,康熙帝已决意复立胤,传谕诸皇子及诸王大臣说:“前拘禁时,并无一人为之陈奏。惟四阿哥性量过人,深知大义,屡在朕前为胤保奏。似此居心行事,洵是伟人。”胤知胤废立不定,急忙陈奏否认,说:“臣奉皇父谕旨,谓臣屡为皇太子胤保奏,臣实无其事。皇父褒嘉之旨,臣不敢仰承”(《圣祖实录》卷二三五)。次年春,康熙帝复立胤为太子,并加封诸皇子,胤晋封为雍亲王。

为雍亲王时,已年逾三十。倚信满人戴铎为之谋画。戴铎劝他“戒急用忍”,说“我主子(指胤)天性仁孝,皇上前毫无所疵。其诸王阿哥之中,俱当以大度包容,使有才者不为忌,无才者以为靠。”胤不仅招纳门客、结交权臣,也力求与兄弟诸王和睦相处,不露谋位的迹象。一七一三年,康熙帝再次废胤后,戴铎写密信给胤,说“当此紧要之时,诚不容一刻放松也。否则稍为懈怠,倘有高才捷足者先主子而得之,我主子之才智德学,素俱高人万倍,人之妒念一起,毒念即生,至势难中立之秋,悔无及矣。”(《文献丛编》第三辑)胤与戴铎加紧暗中活动。理学名臣李光地在太子废立中超逸避祸。康熙帝几次问他,他只是说建储大事“惟宜听天心独断,臣何敢遽赞一词。”康熙帝再废太子后,更加倚信李光地,说“大臣中每事为我计万世者,惟此一老臣耳。”(《李光地年谱》)一七一六年,李光地告假回福建故乡。康熙帝特召晋京,商议建储大事。戴铎得知消息,急去李光地处密谋立胤共享富贵。事后,他向胤密报,说:“奴才闻知惊心,特于彼处(指李光地)相探。彼云目下诸王,八王最贤等语。奴才密向彼云:八王柔懦无为,不及我四王爷聪明天纵,才德兼全,且恩威并济,大有作为。大人如肯相助,将来富贵共之。彼亦首肯”(《文献丛编》第三辑)。

一七一七年十一月,康熙帝召集诸皇子及满汉大学士、学士、九卿、詹事、科、道等入宫,传长篇口谕。康熙帝说他年将七旬,在位已五十余年。“自康熙四十七年大病之后,过伤心神,渐不及往时。”他历叙梁武帝为侯景所逼,隋文帝不能预知炀帝之恶以至宋太祖烛影之类的疑案,然后说:“死生常理,朕所不讳。惟是天下大权,当统于一。十年以来,朕将所行之事,所存之心,俱书写封固,仍未告竣。立储大事,朕岂忘耶?”最后说:“若有遗诏,无非此言。”(《圣祖实录》卷二七五)康熙帝在此谕中暗示他已定计立储,告诫皇子诸王大臣勿谋废立,只是并未将继承者言明。

一七二二年(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六十九岁的康熙帝在寝宫病死。死后,宫中传出遗诏,内称“皇四子胤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圣祖实录》卷三百)雍亲王胤(清世宗)奉诏即位,改明年年号为雍正。李光地已在康熙五十七年病死。雍正帝即位后,追封为“太子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