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后工业时代媒介的反思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30 15:51:25
通过传播学概论的课,知道了《娱乐至死》这本奇书,并找机会读了一下。该书是西方传播学批判学派代表、美国当代杰出的媒介学家尼尔.波兹曼创作的,对后工业时代的大众传播进行了深刻批判,可谓振聋发聩,波兹曼为淹没于当代电子媒介信息海洋中的全人类而深深忧虑,为即将在传播媒介酿造的可口糖浆中甜蜜安乐地死去的人类文明而忧心忡忡。也许批判学派的观点总是有些偏激,但面对被深度麻醉的人来说,必须下一剂猛药才能使其从迷梦中惊醒,从古至今这都是无可厚非并十分必要的。有人说:诗人,你怎么能不愤怒?我说:批评家,你怎么能不偏激?
波兹曼提出人类媒介经历了从口语媒介、印刷媒介到电子媒介这几个阶段,每一次媒介革命都是人类科学技术发展、人类文明进步的体现和结果,反过来也都极大地推动了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进步,波兹曼也并不否认这一点。他只是客观地提出,媒介发展是“双刃剑”,当人们过度沉迷于高科技带给我们的能够便利地获取大量信息的愉悦时,有必要指出其深层次蕴含的危机所在,以及人们在得到更多东西的同时丢掉了什么或扭曲了什么。
媒介第一次革命,即印刷术诞生,印刷媒介代替了口语媒介,信息可以被记录下来并广泛传播,这在历史上曾为人类带来文明的曙光,使得进步思想可以迅速传遍五大洲,推动了社会进步。但是波兹曼提出,“印刷术树立了个体的现代意识,却毁灭了中世纪的集体感和统一感;印刷术创造了散文,却把诗歌变成了一种奇异的表达方式;印刷术使现代科学成为可能,却把宗教变成了迷信;印刷术帮助了国家民族的成长,却把爱国主义变成了一种近乎致命的狭隘情感......”的确如此,纸张记录代替口耳相传,这种看似有利无害或起码是中立的形式改变,其实使人类丢掉了大量宝贵的精神遗产,诗歌本是一种靠吟唱来抒情的艺术,印成铅字后成了徒有外壳的死尸;宗教本是通过教义的诵念和仪式的现场来感受灵魂的洗礼和升华,而印刷的教义则使得宗教变成了荒诞的反科学的迷信;印刷术出现之前没有成文的法典,人们有了纠纷就会去找那些熟谙人情事理和掌握格言警句的权威人士解决,这是很平常的事,而现在虽然有了无数的法律条文,但是人们内心的法律意识却日益淡薄,不到迫不得已打官司了是不会翻看这些条文的......
媒介第二次革命,即从印刷媒介转变到电子媒介,更大的灾难来临了。电视成了我们获取信息和认识世界的最主要手段,而不再是纸上印刷的铅字。波兹曼冷峻地提出:“印刷文化的认识论在日益衰退,电视文化的认识论在同步壮大,这些都会在大众生活中产生严重后果,其中之一就是我们将变得越来越可笑......”的确是这样的,书本这样的印刷媒介还可以引发我们深入的思考,传播人类文明的思想精髓,可电视呢?用大量具体直观的图像虚构了一个经过剪裁和伪装的“真实”,让毫无意义和关联的信息获得一种肤浅的功能:提供娱乐,波兹曼称之为“伪语境”,“伪语境是丧失了活力的文化的最后的避难所”。也许你会说电视也提供了许多有价值有意义的信息,比如新闻可以让我们了解世界,电视剧电影给我们带来许多启迪,还有许多节目拍摄得如何如何真实,如何如何有教育意义云云,但也只能说某种程度上是这样的。波兹曼让我们注意这些现象:新闻播报员总是选那些形象讨人喜欢的愉目之人,新闻节目的开头结尾总会播放一些愉快的音乐,这样即使当他正在播报一些本应引起人们愤怒或悲伤或深思的负面新闻时,人们也不会产生相应的情感和思考,而是会被节目设置的这种愉快氛围所麻醉,变得冷漠而乐观。而主持人那“好......现在”那独特的“电视语法”更是蕴藏着道德沦丧的危险,不管前面揭露的是多么严重的事态,一句“好......现在”转入下一则娱乐新闻或广告,你马上就会忘了前面的新闻,它暗示你“对前一个新闻的关注时间已经够长了(大约45秒,不必念念不忘)......”于是看着电视长大的年青一代(包括我们)就会觉得这个世界无需严肃对待,看过笑过就好了。而且看过大量被粉饰的新闻和错过大量被删减的真相之后,我们就习惯于知情权的被剥夺和鉴别真伪能力的下降,并自愿在大量垃圾肥皂剧的无聊剧情和选秀节目的欢声笑语中不断降低智商,看完后还津津有味地回味和讨论,最终娱乐至死。
波兹曼的见解是独到敏锐的,反思以往我们确实犯了很多类似的错误,可以说我们现在仍然处于这种景况并将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延续下去,这也是时代造成的无奈。但是即使我们无法改变现状,我们可以改变自身,尽量不让电视、网络这些当代媒介的意识形态控制我们太深,而是尽量和它们保持一定的清醒的距离,审慎批判地吸收这些信息,娱乐的同时也不忘了收起笑容、拔掉插销来冷静思考一下,不忘了回归到书本里那些伟大深刻的思想中去寻求真知和升华,即使这样做很难(对每天看电视和上网的我来说也非常难),但还是努力去这样做吧,希望不要让波兹曼的预言成真,人类文明不要在媒介的诱导下以“安乐死”告终。
这本书写得很好 但是我也觉得实在很乌托邦
试问作者所推崇的能实现么?
他自己提出解决的方法了么?(教育??)
你相信能实现么?
是否违反影视工业自身发展的规律?
用这种理念去要求普通大众合理吗?
最后 虽然作者早就死了
这个世界会因为他有所改变么
这个世界难道就不健康么
波兹曼和阿多诺一样 被时代所吞没
只留下一堆无用的伤感的自我焦虑罢了。。
我日渐发现,这社会比我想象得更愚蠢。
但是,生活在其中的大多数人都很聪明。但糟糕的是,我们从没找到某些方式,让个人的聪明转化成集体的智慧。
我们是一个如此勤劳、聪明的民族,愿意忍受没完没了的竞争,愿意牺牲掉个人的生活、自由甚至良心,但却我们又是一个如此低效与不适合生活的国家,缺乏精神世界的享受与创造性,甚至物质成就都像是那些质量不佳、被包围垃圾堆的新楼房。
除去被过度谈论的制度,我想我们也是一个不习惯自我质疑的国家。自我质疑不是那种“对一切都看不顺眼”的犬儒哲学,而是坚信我们可能通过努力来改变现状,或许这种改变注定是缓慢的,却必须是持续的。但这种态度的前提是,我们要寻找到探讨问题的前提,寻找到某种共识。我们要分清哪些基本的原则与价值观是需要坚持的,哪些则是显而易见的糟粕。但很可惜,我发现我们生活在一个基本价值观如此混乱的
年代,以至于人们所有的宽容变成了对愚蠢、丑陋的宽容,却指责那些捍卫基本立场的人过分偏激。写完下面的文章时,我突然想到这些。
自我沉溺的社会
当奖杯从黎瑞刚手中传递到魏文彬手中时,气氛达到了高潮。几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我坐在王府井的东方君悦酒店的一间宴会厅里,参加中文版的《Variety》杂志的“年度人物”的颁奖典礼。
过去五年中,中国社会迷恋上了各种“年度人物”、“十大人物”、“杰出人物”、“最受尊敬的公司”的评选,新兴的精英阶层爱上了这种自我庆祝——伴随着中国在界获取了更大的关注,他们也多少相信他们理应分享对应的荣耀。奖励的范围是狭窄的,首要的是商业人物,其次是娱乐和体育明星,它象征了时代特征——赚取金钱和名声的速度标志着成功的程度。而大多数的典礼都希望邀请到政府官员作为颁奖嘉宾,当那些局长、市长、会长把证书、奖杯放到获奖者手中时,它无
疑也在暗示——是谁让你享受到荣耀和自由。官僚力量或许不再像保姆一样事无巨细的管理你的生活,但它保有随时干涉你的空间的权力。
那天晚上的确称得上媒体行业的盛会,主桌上坐着中国最大的媒体投资者IDG集团的中国领导人熊晓鸽(这家公司也是中文版《Variety》的投资人),新浪的高级副总裁陈彤——他被视作中国网络新闻模式的奠基人,搜狐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张朝阳,中国最早的娱乐节目的先驱王长田,主持人则是杨澜……
黎瑞刚是上一年的年度人物,他是上海文广集团的领导人,这家巨无式的传媒集团控制着上海主要的电视台、报纸、杂志,不过37岁被视作改变中国传行业的希望,他在中国最好的大学复旦大学获得新闻学硕士,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担任访问学者。而57岁的魏文彬在大部分时间都阴沉着脸,一些人说他具有典型的湖南人的气质,果敢、富有想象力却具有浓郁的山寨与权谋意识。他一手创办的“湖南卫视”是中国最受欢迎的地方电视台,一些情绪化的评论者用曾国藩来作比,曾缔造了评叛了太平天国的“湘军”,魏则创造了改变中国电视业的“电视湘军”。
幻灯片以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的音乐为背景,回顾了魏文彬的成长,那些黑白照片象征了一代人的故事。他们在一片狂热的集体主义中渡过青春、在心灵与头脑最敏锐的时刻却错过了学习的机会,他们真正的生活是在他们30岁时才展开,他们沉睡了多年的热情与创造力释放出来了,他们中最杰出、最勤奋、最幸运的一些获得了荣耀与成功。在他们年轻时,只允许政治教条、要求自我塑造成清教土,而当他们人到中
年时,个人的金钱、名声、权力则变成了评判你的价值的唯一标准。
我知道自己的感慨不合时宜,不过当黎瑞刚与魏文彬站在一起时,我的确心生感慨。在过去两年间,他们最引人瞩目的成就,是推出了各自的选秀节目。湖南卫视的“超级女生”,成为一场全民运动,它旋及了引来了此起彼伏的摹仿者,其中最成功的黎瑞刚领导的电视台推出的“好男儿”……在整整两年的时间里,当我打开电视机时,一个接一个频道都在放着各种形式的选秀,一开始它是年轻男女的运动,接着扩散到
了老人与小孩。中国变成了卡拉OK之国,人人都觉得模仿得像是刘德华、张惠妹,就是魅力、个性的代名词,因为电视台的倡导,这些业余选手有机会走出了KTV,原先的自我满足,不仅有机会让他们变成“15分钟名人”,而且可能转变成迅速到来的巨大名声和商业机会——它不需要你创造出某种新想法、或是具有特别的才能。它需要的是模仿能力。
最初,令我没法忍受是,是这些节目的坏品位。那些姑娘、小伙子像是玻璃、塑料,总之是那些缺乏生命力的无机材料组装在一起的,他们经过设计的衣着与动作,则像是杂乱的拼铁,毫无色彩与形式的和谐可言,他们所作的表达,则是千篇一律的将苍白当作单纯,将滥情视作真情,那些评委所做的点评则是一场看谁更愚蠢的比赛……
你当然可以说,我可以选择不看电视。这引出了令我不安的更重要的理由。这些节目如今吞噬了中国媒体的主要金钱与能量,败坏了它们本就不多的创造力——如果仅仅给这些年轻人一个窗口,就可以获取收视率和广告,哪些制作人还会将更多的心思投放了节目的真正创新上。
这一切行为,都是在“尊重市场”的名义下进行的。这是在“政治上的压力”之后,中国的媒体人为自己行为寻找的一个新理由。在这两个理由之下,关于意义与价值的探讨彻底缺席了,因为它既有政治上的危险,在商业上又不可量化。
我无意批评那些妄想一夜成名的年轻人,他们在心灵成熟时恰好遭遇到中国社会价值观最混乱与庸俗的年代。更有责任的是领导这些媒体的中年人。每个商业机构都有其商业目的,其庞大的体制惯性也难以迅速克服。但是我想说的,因为这些原因,你就遗忘那些本应肩负责任则是值得怀疑的。在现代社会,媒体机构甚至比传统教育机构肩负着更重要的教育使命。
一个文明的传递,不仅是因为增加了各种消费品,而是因为它传递了美、音乐、文学、自尊、克制这些精神生活与价值观。每一代成年人都有义务,把这些美好的、崇高的情感与事务,呈现给下一代。在这种意义上,一份报纸、一家电视台,永远不该自认与一家洗发水生产商或是汽车厂一样,只是产品的生产者。如果内心缺乏这种信念,一个人或许根本就不改进入媒体行业。我丝毫不怀疑,很多人最初是抱有这些信念进入传媒行业的,但他们最初的理想总是迅速被日常工作中无处不在的挫折与压力所冲击。很快的,他们谈论收视率与广告额多余一切,最初的目的却被遗忘了。“工具理性”战胜“价值理性”,是今日中国最普遍的情绪。
每个人都是现实社会的产物,但每个人同时也是希望与理想的产物,他不仅顺应生活,他也对抗生活。无论,对于正在把握中国媒体的话语权的一代人,如果他们不是鼓励年轻人更广阔、深入的探索世界,去认识生命的丰富性,而用浅薄的“一夜成名”来诱导他们,不加克制的鼓励他们拙劣的模仿与愚蠢的自我沉溺,并把这种愚蠢的放纵转化成自己的经济收益,这种行为显然是令人忧虑的。
社会的媚俗化和艳俗 化反映了人民需要娱乐来麻痹内心。逃避现实的压力和困窘。
缺少信仰与道德的约束,所以我们这一代人容易失去方向
之所以如此之热衷于选秀,只因压抑太久了,无数的人苦于没有方法完成梦想而已(尽管很多人唱得并不好),我更觉得大家像是在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