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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6 22:02:37
阅读补充与阅读快乐——李永康微型小说新作阅读探索 作者:刘连青
文学是民族的精神华表。小克特·冯内古特说:“作家不是商品”,(1)当然,作家也不是商人。至于有作家以标榜自己的作品是商品为荣,那是另一回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奇怪。昆虫世界的苍蝇,蚊子,偷油婆,跳蚤,活得好自在,可是人们讨厌它。“存在即合理”论者毫不顾及“存在不等于价值”这样一个客观事实。
作为成都小说作家,一个文化人,李永康一直默默地在微型小说园地辛勤耕耘着。做人朴实的他,写的小说也同样朴实。他在全国性微型小说年度评奖中,连续四届获取殊荣,有多篇作品作为中考、高考模拟试题,已出版个人小说集《梦中的橄榄树》、《小村人》等。
在商业社会的今天,不少作家自我商业化,而李永康不做商业作家。他的作品展示的是他的社会责任心,文字是作家本人的良心载体;而商业文人,无论他们“标新”也好,“反传统”也罢,目的只有一个,追求经济效益,文学是他们一种找钱的手段,诸如“肢体作家”“肚皮作家”的版本。有“聪明”作家赚钱的欲望大于对人生、社会的关心,他们抓着“商机”,不计后果,假话、大话、空话说尽,性的隐私,男人女人,上下五千年,任凭他咋编,煞有介事地大把捞钱。至今健在的英雄,在他们的作品中死了,英雄给孩子们做报告,孩子们大声起哄,你是假的。“人道主义”作家竟然如此玩弄善良的人。李永康,一个都市汉子,不向金钱出卖良知。你找你的钱,他写他的微型小说。
真正的、民族的文化是富于思考力的文化,真正的、民族的文学是具有启迪人生价值的文学。商业文化的肤浅与现代人的浮躁不谋而合。浮躁人群追求商业文化,满足发泄,排遣,释放,甚至放纵。有思考的人,才配享受真正的人生,行尸走肉般活着,是对生命的亵渎和浪费。
李永康的微型小说给读者提供了许多认识,许多思考,许多启迪,它让人吸收,让人吸收得很轻松,很愉快,读者补以个人经验,读起来更是酒浓于水。此谓阅读互动者也。
一棵树,平常又普遍,无心于认识和思考的人,似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视而不见,然而,作为小说家的李永康,却在树的身上感悟出一段非常人生。高尔基说过,一个作家的观察力使他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将军树》一篇,作家赋予树以象征和寓意的功能,表达出对伟大人格的怀念之情。比较青少年为歌星疯狂,而不在乎他们的人品和人格的现象,就让这篇作品具有更大的现时震撼力度。《将军树》讲述的是一位经历长征而后解甲归田的老红军、老将军的故事。故事情节无意夸张,结尾的安排给人以始料未及的意外,形成了小说的韵味。将军不以功自傲,不图享乐,“村里人知道将军是将军。将军自己却没有把自己当成将军”。将军在村里捡牛粪,拾狗屎,计工分,“我就是村里的社员”,将军的人格魅力让大家崇敬不已;将军处理事件冷静、周详,不愿无辜人受到伤害,制止了村民们的一次过激行为,将军的人格魅力使大家佩服不已;将军是社员的知心人,有事总要问将军。“人们问了将军多少次,不知道,只知道村里盖了新学校,修了水泥路,办了集体企业,建了福利院”,将军的人格魅力让大家心头舒坦;当将军躺在福利院的病床上,人们要将村头的那棵大树砍倒,做成棺木安葬将军,“只有将军才配啊”,是对将军人格的无限敬仰!但是将军反对。
妙在故事的结尾:村民把将军的骨灰埋在大树下,“将大树视为将军”,每到忌日都去大树下祭奠将军。但是,村里人始终不知道村头这棵大树是放牛娃出身的将军,在参加红军的头一年栽下的。大树与将军生死同在,时时刻刻背衬蓝天白云的大树象征着将军人格的伟岸。人心是金。
在网上,一些商业文人、烂文人,恶搞、丑化英雄的丰功伟绩,跟着洋人“反英雄”的屁股跑,见识浅薄,美丑不辨、是非之心丧失殆尽。我们不是英雄主义者,但是,我们崇拜英雄,时代、社会、民族、国家永远需要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英雄豪杰和义勇好汉。让烈士陵园杂草孳生、垃圾成山,让色情场所设在烈士陵园内,不该发生的发生了,谁的过,谁的错?人们在反省吗?
《英雄》是李永康继《将军树》后,又一篇讴歌人民英雄的作品。不惑之年的李永康,不是歌手的粉丝,不是影星的粉丝,是人民英雄的粉丝。明星的粉丝重狂热和尖叫,潸然泪下,展示幼稚的认真;人民英雄的粉丝,习惯冷静的思考和入情的写作。正是这样,《英雄》一篇才有更深的社会内涵和艺术层次。李永康心中有英雄,热爱英雄,才去采访英雄,为英雄的崇高情怀所动,再写出英雄美好又充实的心灵世界,是排除物质干扰的精神创造。《英雄》写了三个在保家卫国的战争中伤残的老人:“空袖管”(双手丧失)老人、聋子大爷和哑巴大爷。他们都是我们共和国的“最可爱的人”。他们各人都有许多自己的故事,壮怀激烈是他们的阳刚之美,谦虚,无我,有是他们的美德表现。有的人,为人民做了一点好事,就居功骄傲,他们永远也不懂得,指挥官的胜利,是千百万士兵以肉体和生命换来的。指挥赢得了光荣,他应该感谢的是死去的英雄和烈士而不是自己。残疾军人聋子大爷过得很快活,很满足,但是他念念不忘的是那用肉体掩护他而壮烈牺牲的同志。他说,敌机扫射过后,“去推压在我身上的同志,可是怎么也推不动,我身上已经被粘粘的水一样的东西湿透了,我穿的衣服还是有点厚。凭直觉我知道我身上的同志为了保护我而牺牲——我至今也不知道这位同志的名字,我这条命是这位无名同志换来的。”这就是平凡的可爱,也是凡人的诚实。可是,过去的历史,过去的战斗,过去的英雄,我们今天的青少年知多少?又有多少人愿意去回忆这峥嵘岁月和苦难历程?“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这句话,是不是也要用商业理念将它一笔抹去?聋子大爷坚持他的基本信念:“真正的英雄是那为我而牺牲的同志”。一句朴实的话语,表明了他心灵的向往,比较那些满脑子功名利禄,利用过去光荣而享有特权的徇私舞弊的邪恶官员,是何等的高尚啊!难怪被感动了的作者,“心情却一直无法平静下来”。啊,“人就应该这样活着”,我用自己的思考阅读,阅读给我带来快乐。
李永康喜欢说话,但不像那些年轻的有点铅字记录的“作家”,夸夸其谈,自视很高,上下通吃,吹吹拍拍,满脑子想的是咋编出个“精彩”:噱头、搞笑——“市场卖点”。李永康站在普通人的立场,表达了普通人对丑恶事和丑恶人的憎恶。《大树》是他的黑色幽默。情节荒诞,但现实色彩很浓。“我”是一个部门官吏,掌握着不少属员的命运,自然就有人对他阿谀奉承,把他当成攀缘大树。突然,他被雷电击毙。一下子,人的脸就变了,殡葬车接他去火葬场时,他在棺材里目睹昨天还对他“唯唯诺诺服服帖帖”的人,“一个个高兴得就像又高升了一般”。这时他才对老祖宗说的“人之初,性本善”的信度有了怀疑。荒唐的是,他不怕人的咬牙切齿的咒骂,他却可怜起那些当他在阳世时,“倾其所有,一心将宝押在他的身上”的“勾兑人”,一点好处都没有得着,竹篮打水一场空。死人居然立地成佛。别误会李永康在刻意媚俗,来点“人性复杂性”的花絮。作家意在讽刺,“死人”生前的贪心与死后的假慈悲形成对照,既有当初,何必现在?既有现在,何必当初?此时,人性恶的伪善跃然纸上,真是讽刺到位了,挖苦到位了,嘲笑到位了。若将前面的将军与此刻的死人“我”并列比较,妙趣自然横生。
钱权交易是我们生活中秘而不宣的事实。以利益为基础的“人情勾兑”,在社会治理中也暴露出它的极大恶果。人与人心照不宣,请客送礼,已是“勾兑”的第一步,当权者的腐败就从这里开始。小小说《挂历》生动地反映这一陋习。中国人的文化心态之一是“重情轻理”,宣扬“天理国法人情处”,于是有了“勾兑”的社会空气和土壤。故事叙述者买了一幅廉价挂历,时值晚间,顺道走进朋友家聊聊天,喝杯茶,解解闷,随手将挂历放在旁边。故事的精彩点是在叙述人和朋友分手时的产生的“误会”:主人问:“老同学,你有啥事?”叙述着声明是顺便来聊聊的。主人不信:“没有事你是不会来我这里的!有事直说”叙述者说没事。主人摊牌了:“既然不说,那你把你的东西拿走好了。”原来是指叙述者放在沙发上的挂历。你看看,人们对你手上捏的东西,又捏进门的东西,是多么的敏感啊!一首生活小插曲,讽刺了社会的不良风气。你不认为,我们生活中许多该办不办,有法不依,该管不管,口软手软,主管部门支支吾吾“拖眼皮”的现象,是“勾兑”成效的正与负的反映?
李永康是非观念明确,他无情揭露和嘲笑现代人的无聊、空虚和恶作剧。在《孤独的夜晚》中,一个恶作剧者,夜半三更时,“实在莫趣”,拨通了一个又一个家庭的电话。虽说是随便拨打的,说来也是蹊跷,竟然完成了四段对话。对话内容意味深长,读者的阅历愈丰富,读起来愈是趣味幽幽。这篇小说,与其断言作家披露了现代人的无聊,不如说是通过无聊人,更上一层楼,批判了现代人的自我丧失,而表现出的轻信、幼稚,活得稀里糊涂。
作家写作,饱含对人生的观察与关爱。阅读本身很简单,难点是阅读人要与作家心心相印。阅读要用个人的智慧、知识、阅历和见识,解读作品,体念作家情绪,获所知,获所悟就是阅读快感。反之,阅读文学作品就索然无味。今天的人静不下来阅读文学作品,阅读小说,阅读诗歌,不是文学的悲哀,不是小说的悲哀,更不是诗歌的悲哀,是人的悲哀。因为,阅读兴趣和爱好是人的一种素质表现。
作者简介:刘连青,成都微型文学学会常务理事,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