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除热钱魔咒要靠全球资本监管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02:55:35
眼下世界经济最大的隐忧,或许不是爱尔兰等某个欧洲国家再次陷入债务危机,而是伴随各国经济复苏不同步引发的全球货币政策不同步。这种分化带来的必然结果,就是利差拉大刺激着短期资本源源不断地从发达国家涌向新兴市场国家,引发巨大通胀压力,并推动其货币急剧升值;而新兴市场国家为了遏制通胀,不得不进一步加息,从而使利差继续扩大,套利交易行为越发升级。如此恶性循环,使得通胀和升值预期被反复强化,最终双双实现了“自促成”的过程。  中国三季度外汇储备大幅增长1940亿美元,远超前两季度增幅。其中,仅9月外汇储备就激增1005亿美元,创下今年以来最高单月增幅。这显然无法简单用贸易盈余来解释。不仅如此,9月外汇占款增加2896亿元,表明还有大量新流入的外汇滞留在银行体系内部。而在中国之外,其他新兴市场国家也无不饱受热钱困扰。  理论上讲,要让热钱从新兴市场国家自动撤出,并非完全不可能,只要实现三个条件之一即可:资本流出国央行大幅升息,资本流出国汇率急剧升值,资本流出国以及其他发达国家经济迅速繁荣。可至少在一两年内,美欧显然不打算或者无法实现上述三种转变。  从新兴市场国家的角度来看,目前治理热钱的一个明显误区就是“各扫门前雪”:无论是大规模冲销式干预或无息准备金“圈钱池子”,还是试图“向国际金融的车轮撒沙子”,即对外汇交易征收“托宾税”或其他资本流动税,在实践中的可操作性都值得怀疑,也无法从根本上避免热钱的涌入和资产价格泡沫的形成。  退一步说,即便新兴市场国家真的能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或“御敌于国门之外”,也不过是暂时现象。当热钱从一个新兴市场国家被驱赶到另一个新兴市场国家,其实不过是重复“以邻为壑”的鸵鸟政策。只要热钱的根子未被斩断,总会阴魂不散,在新兴市场国家门前徘徊,令人防不胜防。这种无奈现状,或可称之为新兴市场国家的“热钱魔咒”。而要彻底摆脱“热钱魔咒”,所有新兴市场国家显然需要一个系统性解决方案。  再从美欧等发达国家的角度看,放任热钱在全世界汪洋恣肆,也与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初衷相违背,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行为。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基本思路就是通过央行购买长期国债,向市场注入流动性,以降低实际信贷成本。但大量短期资本流出,使得增加流动性的计划落空,这也是为何目前在美国国内,公开反对二次量化宽松货币政策(QE2)的官员和学者也为数众多,包括美联储前主席沃克尔、达拉斯联储总裁费希尔和费城联储总裁普洛瑟等。  由于美欧控制了国际金融体系话语权,目前G20只从发达国家的需要出发,专注于推动各国国内金融市场监管和解决全球经常账户失衡等议题;很少从新兴市场国家的角度考虑,将全球范围内加强跨国资本监管议题纳入最重要议程。这固然源于发达国家与己无关、高高挂起的自私心态;更重要的原因是,在发达国家看来,对跨国资本监管无异于自由市场和全球化进程的大倒退,因而在意识形态上难以接受。这种根深蒂固的歧视从西方媒体所用的语言差异上便不难窥见。他们把国内金融和资本管制称为“监管”(supervision);而涉及跨国资本管制时,便习惯性更换为“控制”(control)一词了。  凡事都有两面性,跨国资本监管自然也有其正面意义。2007年,曾长期鼓吹资本自由化的IMF在总结过去30年金融全球化的教训后,得出了一条有益结论:如果某国金融部门的发展和机构质量低于重要门槛,就应对外部金融自由化保持谨慎。换句话说,除非你已经会游泳了,否则就不要跳进河里。无疑,新兴市场国家都适用于这一忠告。今年2月,IMF在一份报告中破天荒地承认,短期内“对资本流入的税收及其他限制手段是有益的”,并将其视为政策手段的一个“有效组成部分”,从而改变了长期以来对资本流动控制的偏见。  然而,对于全球范围内的热钱冲击,仅靠新兴市场国家单方面监管远远不够。作为热钱泛滥的始作俑者,美欧等发达国家也应积极配合,从源头上收紧热钱的闸门。这不仅要求发达国家奉行更谨慎的货币政策;也要求他们有效约束对冲基金、共同基金等金融机构的投机行为。具体做法包括:针对其海外投资组合中的货币错配情况追加资本要求,对某些外汇衍生品实行保证金要求;对于无交割远期合约,资金流出国和流入国也应实施密切监控和管制合作等等。  如果发达国家总是只取不予,不能对新兴市场国家当前的热钱困境有所承担,而只是一味让新兴市场国家满足其提出的种种要求,那么G20的存在价值也就值得怀疑了。(作者为宏观经济分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