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质疑教材,身陷“精神病漩涡”16载的他，向谁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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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疑教材,身陷“精神病漩涡”16载的他，向谁要公道？
——转自凤凰网“漂泊诗人”修订稿
落魄时的程靖龙
程靖龙近照
与程靖龙相识得益于网络，我发帖他读帖，后来我们在网络上结识了。
有次跟程靖龙聊天，他说他很沉闷，沉闷的原因就是他曾经被“精神病”过，而且至今没能彻底摆脱“精神病”的影子。笔者不信，点击了相关“程靖龙”的网络搜索，发现上面几乎全都是有关他太多的苦难和备受折磨的内容，还有他的抗争和伸冤。
程靖龙，祖籍陕西省蒲城县，现年38岁，于1991年考入西北工业大学42专业。由于对哲学思辨有着特殊的爱好，程常常陶醉于在别人眼里根本没有价值的思考中。比如，高等数学的一次考试中，程只得了49分，可是学完高等数学后，程写了一段文字“微积分理论是这样建立的……”
也许这种自我陶醉过于专注，程的表现在众生中有些另类。“以微笑的心情、科研的思维面对生活、解释生活，是我人生第一大乐事。”程这样评价自己的生活态度。1993年9月的一天，程买来毛笔和一大张红纸，写了一张海报，趁吃饭前张贴在西北工业大学四系食堂的墙面上，“如果你不舒服，只要不是想打人，请来找我，认领精神保健产品……”。
在相对保守的上世纪90年代，程的这一举动迅速惊动了学校各层行政领导，程一下子成了校系领导心里的问题学生。事情才刚刚开始。程认为， “全面的成长”应该摆脱大学校园的局限。为了争取更为开放的成长环境，程向系领导提出，“给我两年时间，我离开校园‘感受’社会，两年后再回到校园学习”，系领导不同意，程说：“不答应的话，我退学都可以。”
校方开始怀疑程可能有精神方面疾病，通知了程的家人，并骗程回了家。程的家人观察了一两天，并不认为程存在精神方面问题。返校后，程对学校相关领导的说法和做法耿耿于怀。随后在学习《金属塑性成型原理》课时，程发现了“滑移线理论”存在漏洞，提出了质疑，并找
程被学校派专车带到西安市精神卫生中心，即大雁塔精神病院。医生听了两位同去的老师的叙述，便断定程患有精神病，要求住院治疗。
学校领导的认定，再加上医院专家的确诊，还有“患精神病的学生应劝其退学”的相关规定，程的父亲抱着“有病治病，没病防病”的想法把程带了回家。当天晚上，程被父兄几人逼在炕角，软硬兼施要程吃下抗精神病药片。第二天，程被带到一家精神病院要求住院治疗。程百般解释毫无效果，遂极力反对住院，医生、家人三五人齐上，打一针，醒来时已是上吐下泻，目光呆痴，口水直流。前来探病的亲人眼里，程已是十足的精神病患者。
折腾了两三天后，程又被转到另一家医院，父亲骗程说是给他治疗“神经衰弱”。直到住院治疗大约一个月出院后，在程一再追问下，父亲承认，“给你治的，就是精神病！”程欲哭无泪。以“神经衰弱”之名，程的家人给程办理休学一年，其实给程治疗的是“躁狂性精神症”。
“我愤怒，却又无奈”。程在自己博客中这样写。
1994年9月，休学返校后，程再次学习《金属塑性成型原理》课，经过反复推演，程愈加坚信自己有关“滑移线理论”存有漏洞的观点，再次找任课的俞教授要求探讨这个问题。不幸的是，程又一次被迫休学，接受“精神病”治疗。
“有关‘滑移线理论’漏洞的质疑，2006年元月，西北工业大学42专业博士导
基于几个方面的事实，1996年7月西北工业大学四系，为程出具了“程靖龙同学93年来被世俗认为患精神病纯属误解”的证明。可是在这份证明的最后，四系领导李杰要求添加一句“医学上以前、现在尚未证明。”
正是这样一份拖着“尾巴”的证明，使得程面对外界“越解释越说不清”。程的父亲说“这是校领导在安慰你，真要是认为你没病，肯定会找我说的。”
程的父亲坚信程有病到了痴迷的程度。
1996年冬天，程要去成都实习，可父亲不敢让他去，怕程无人监督不坚持吃抗精神病药而犯病。事实上将近一个月的实习期间，程根本没吃药，程把药原样带回摊给父亲看。本想证明，“犯病”与”吃不吃药”并没有必然联系，可父亲还是执迷不悟。
1997年年初程曾于咸阳石油钢管钢绳厂签过就业协议，因为精神病传言，几天后，那家单位把程叫到西北工业大学四系办公室，单方面撕毁了协议。自尊严重受挫后，程随后就与国营148厂，红原航空锻铸工业公司签约。善良的父母亲怕程犯病，就在他工作单位不远的地方租房住下，说是给程做饭。父亲根据程的表现随时增减药量大小，偷偷放进程的饭菜饭里让他吃。跟程同住的姓齐的朋友曾吃了原本给程的一碗面条，导致第二天被厂医院主任医师诊断为“癔病”，即精神病。程吃药后在办公室常常表现出眼神、面部表情不自然再加上程的父母专意来给程做饭，惹得外围人对程议论纷纷。1998年3月，国营148厂人事处长找程谈话，表达了对程不能胜任工作的顾虑，程预感到自己这份工作又将保不住了。
很幸运，程找到了一个不因为别人的是非闲话而动摇自己见解、对程充分信任充分理解他的女友。1998年3月28日，女友说：“他即使真的有病，我也把他养活到老。”这句话让程的母亲动容，也给程的父母以心理上的安慰，这才含着泪离开程回了老家。
从此，程下决心要为自己讨回公道，洗尽在西北工业大学的那段沉冤。考虑到撞击是非、成败难料，又不想让族人蒙羞，程到公安局申请将名字改为“凡仁”，以示一定要走出一条风雨飘零的伸冤路。
经有关医疗人士指点，1998年5月7日，程靖龙到第四军医大学找到精神病权威
程拿着这份《医学诊断证明》去找西北工业大学1996年写“医学上以前、现在尚未证明。”的那位负责人李杰，李杰却说“学校从没说你有精神病，是你父亲带你去看的精神病”。
程诉告无门，只得找媒体申诉，但当时没有媒体愿意介入他的麻烦事，程的维权明显陷入困境。可是想到自己又即将因为“精神病传言”第二次失去工作机会，程决定背水一战也要先把“精神病帽子”摘掉。
1998年深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程妻多次收到下岗通知，对程的经济支持已经是了了无几。在不幸中抗争的程，曾两次被关进‘红原狱室’。腊月廿四哪天，国营148厂用警车把程夫妇双双送回程的农村老家。程夫妇两人很清楚，临近年关被这样送回家，会使得整个族人蒙羞，肯定会惹怒程的家人，后果不堪设想，坚决不同意下车。为了一泡尿，程夫妇被骗下车。就在这时，警车迅速调头疾驰而去。看着警车离去，程妻‘扑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漆黑的旷野中，刺骨的寒风里，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号预示着一连串悲剧的发生……”程靖龙在博客中凄凉地写道。
1999年正月初二开始，程的家人开始赶程妻离开。2010年4月，程的长兄承认，那段时间里，程妻曾说过，“你们要是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我就告你们，我们有结婚证的。”
1999年正月十一，父兄等人将程妻在村邻众人的眼皮底下公然赶离，第二天，爱子如命的程母终于无法承受儿子遭遇非人折磨含悲、含恨、含辱离开了人世。母亲入土后，家人把所有的家庭悲剧怪罪于程，程又经历了几番风雨后，赶往国营148厂落脚。
几天后的一天晚上，程遭公司公安处围捕，成功逃脱，可程妻从此弃家不归。此后，程逃往上海、无锡、南京、郑州等地，终未寻得落脚之地。1999年清明节，程不得已又回到了深深伤害了他的地方。
程走投无路，却危机四伏，一次次找西北工业大学交涉，校方根本都不理会。1999年夏天那次，校方还派人用车把他拉到很远的地方丢下就走。
几乎再也看不到希望的程，安下心在深深伤害了自己的国营148厂静养生息，疗伤自救……
一个被世人称之为“疯子”的人，就这样用精神和信念支撑着飘零的生活。经过几年的“类人”生活，靠着捡啤酒瓶，吃野菜、野果、野兔、野鸟维持了生命的同时，程在这种艰难磨砺的日子里，以自己对生命的信仰和激情，写下了近300首诗作，其中20多首入选诗集。程曾在《流浪》中写道：
流浪，流亡，
浪中我不懂谁是龙王？
心儿慌，仰头望，
天宫之水不曾这么脏！
喊爹，喊娘，
呼唤天良，
做人总是被贼伤。
天朗朗，地茫茫，
整天只有把正义儿想……
历经五年磨难，程用自己的方式重新获得到了国营148厂职工及家属并厂区外围农村大范围人群的普遍认可和赏识。2003年夏天，“凡仁暑假学习班”成功开办，标志程在曾经跌倒的地方重新挺直了腰杆。程又通过公安局把姓名改回“程靖龙”。
为了从根本消除家人对自己的误解，也希望得到家人的支持维权，2003年9月，程回老家蒲城谋生。
通过串乡照相，在养活自己的同时，程长期近距离跟家乡人接触，试图能消除家乡人对自己的误解，从而为得到家人支持维权创造良好的外围舆论。可是，两年多的辛劳，家乡人虽然普遍认为程是个很争气也有能力的人，可是没有人 肯把他当完全正常的人对待，他们只认为程的精神病没再犯。在家乡人的心里，程是个不可深交的人，他们担心在说不准什么时候，程万一犯病。程争取家人支持维权的梦破灭了。在没有人敢于和程深交的环境里，程的经济上常常是捉襟见肘。凭一己之力，向西北工业大学讨要说法根本不可能。
2006年4月，程背井离乡到江苏常州打工。打工养家的同时，程从来没放弃任何有利于自己摘去那顶“精神病”帽子的机会。2010年春节后，程的遭遇得到了常州电视台的关注，
程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严格讲，在法院未判决替程恢复名誉之前，程是否具有法律意义上的诉讼行为能力还比较模糊，这也许是程至今没能找到律师肯出庭代理他的官司的原因。程是一边学法律知识，一边打自己官司。
“1996年7月，西北工业大学四系行政领导李杰，不得不在我拟定的证明材料上签字并加盖系上公章，承认对我是误解，是因为他低估了哲学老
通过看程靖龙博客和与他聊天，我心里有些发慌，因为从我与程靖龙的聊天和他所写的文章和诗歌来看，怎么都不敢相信他会是个精神病患者。他的思路清晰，逻辑性也较强，还有他虽然身陷16载“精神病漩涡”炉炼般的生活，但他的精神并没有被摧毁，光这点连正常人都难以具备的，而他这个“精神病”却熬过来了，这让笔者惊叹！被“精神病”的他，心存一种信念，一定要洗刷自己身上的“污渍”，讨回尊严，清白做人。从程靖龙发来的一大把有关证人证词和他的心志日记来看，这里面确存蹊跷，是谁把他推上一条被“精神病”之路？是医院？是学校？是家长？还是工作单位国营148厂？
为了印证程靖龙的应变和思维能力，笔者与程靖龙在网上进行了直接对话，现摘录如下：（漂泊诗人简称漂，程靖龙简称程）
漂：请问你怎么把你身陷“精神病漩涡门”与钱老之问相连在一块？
程：据网络消息，2005年温家宝总理在看望著名物理学家钱学森时曾发出这样的感慨：回过头来看，这么多年培养的学生，还没有哪一个的学术成就能跟民国时期培养的大师相比！钱学森认为：“现在中国没有完全发展起来，一个重要原因是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按照培养科学技术发明创造人才的模式去办学，没有自己独特的创新的东西，老是‘冒’不出杰出人才。”
钱老之问，笼统的说，是否定了当代教育。细说起来，就多啦！钱老走后，大量的学者都围绕着现行教育的各种弊端展开讨论。我自己觉得，我的经历正是用个案事实佐证了大量的教育专家对现行教育存在问题的分析结论。
漂：从你内心来讲，你觉得学校当年的“误”诊给你人生造成哪些不良影响？
程：精神病，不只是一个病名，更是一个罪名。一个人，只要被认为曾经得过精神病，他的个人信誉就几乎是零了。所有的人，跟他之间永远有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那就是彻底的不信任。即使这个人的人格是非常值得信任的，可人们不敢再相信他的健康。精神病的发作就像幽灵的出现，无法预见，所以更可怕！
漂：你对这次官司胜算有几分把握？
程：因为网络的存在，现在的信息扩散面广，网络舆论监督和问政已成现实。再说我的个案能让社会警觉，可以争取到更有力网络舆论监督，而且网络舆论监督具有难以封杀的特点，也很廉价，适合民间维权。只要真的是冤情，只要当事人执著，一定会获得公正的裁判。更是认识了您，相信有您和网友们的支持，我一定能赢得这场官司。
漂：你想通过这次官司来唤起社会些什么？
程：我的官司，为我自己以外，我希望大学生群体中类似于我这样追求高远人生价值的把学问当“追求”而不是把学问当“手段”的那些真正的“学者”，不仅能避免不该有的悲剧，更获得社会为其营造的适宜他们自由讨论“大学问”的环境。就像
漂：你对日后的人生有什么期望？
程：如果我不用再为基本生存奔波，我向往回到高校，向往在谋生的同时做令自己心动“大学问”，也希望我能影响下一代，促使更多有“大理想”（不是做官）的人才涌现。另外，我有关自己哲学体系的创立，才是个开始，是个框架。我有好多社会科学的课题有待研究。话说大啦！但是您如果看了我的“校园日记”，您就不再觉得有啥奇怪。
漂泊结语：程靖龙因身陷“精神病漩涡”所造成了人生轨道裂变，给家庭和家人带来太多痛苦和悲凉，也把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岁月耗在这漫长的精神煎熬上。这不光是他个人的悲哀，也是教育的悲哀和社会的悲哀。我们恳切希望受理的法庭，能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公正判决这桩绵延十六载的 “精神病漩涡”案，还程靖龙以清白和尊严。
修订稿
注：该帖文已由2007、2009年度“凤凰网十大金牌写手”漂泊诗人，发布于凤凰网、中华网、天涯网等各网站论坛，希望得到社会上关注教育、关注民生的媒体、组织及热心人士予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