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俄罗斯大选

2008-02-27 19:56:54　来源:新华社(北京)

 
据俄媒体报道，统一俄罗斯党、公正俄罗斯党、俄罗斯农业党和公民力量党４党联合提名第一副总理梅德韦杰夫为下届总统候选人。普京12月10日在会见４党领导人时对这一建议表示“完全赞同”。这是2006年6月8日在俄罗斯首都莫斯科拍摄的普京（左）与梅德韦杰夫的资料照片。 新华社发
2008年，普京总统两任届满。按照俄罗斯宪法规定，他不能再继续连任。因此，有关俄罗斯下任总统人选、普京卸任后的去向等问题就一直备受人们关注，各种猜测满天飞。说得有鼻子有眼、头头是道的有之；听起来像天方夜谭、耸人听闻的也有之。加上政权方面不知是为遮掩而打烟幕弹，还是做决定前测试风向释放出的一些似是而非，有时甚至相互矛盾的信息，俄罗斯政局更显疑雾重重、扑朔迷离。漫说普通民众，就是笔者这类天天跟踪俄罗斯发展的也被这“大道、小道消息”牵着走，理不出个头绪。直到12月10日，梅德韦杰夫被提出来后，虽然许多疑问仍不能彻底澄清，至少局面似乎有了些端倪。借写这篇稿子之际，把近来的一些断想梳理一番。
关于俄罗斯的政治运行机制
虽说按照宪法，俄罗斯建立了所谓“三权分立”的民主制度，普京等领导人也多次强调俄罗斯民主发展方向不会改变等等。但无论是第五届杜马选举，还是总统大选的安排，人们都明显可以看出人为安排的痕迹。说白了，就是极少部分政治精英内部操作，几个政治势力的内部磋商、协调，政权精心准备、安排和主导了这两次重要的选举，确保选举的方向和结果。这也就是为什么此次选举一直笼罩在迷雾之中，外界始终摸不着头脑、猜不到结果的原因。
众所周知，在1992年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俄罗斯政治长期陷入混乱局面。彼时人们看到的是：一方面，各种政治势力表面上按所谓民主程序就国家大事进行着徒劳的争论，私下里权力机构内部、利益集团的各种交易决定着一切；另一方面，动荡的政坛、激烈的党派斗争，冲突多于合作的行政与立法机关的关系，不仅使国家难于形成统一的经济建设方针、很难得到有效率的改革，而且经济往往成为政治的人质，所谓改革成为一种浪费社会资源的过程。民主政治模式欲达至的刺激经济增长、整合多元化社会的理想在这时不啻镜中花、水中月。
了解这段既没有民主，也缺乏效率的历史就清楚了，在民主制度不成熟、民主社会环境缺少理智基础的情况下，虽然今天的俄罗斯没有典型意义上的所谓“自由选举”，虽然大选更像是披着民主外衣的人为操作，但有控制的民主至少可以防止混乱民主带来的动荡，至少可以维持政治、经济和社会的稳定，至少可以争取某种效率。这也许不理想，更会让那些“民主原教旨”人士愤怒，但它就是今天俄罗斯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在民主与效率中更注重后者；在试图让民主建设一蹴而就的幻想根本无法实现时，优先稳定与发展。
关于“普京神话”
过去的八年，俄罗斯取得了一系列明显的进步。而普京成功的“秘笈”就是：加强政权对政治、社会和经济的控制，以提高国家机器的运转效率、保证社会稳定，并利用能源价格不断走高的时机，实现了经济的复兴和国民生活水平的改善。因此，尽管一些人严厉抨击政治发展“反民主”倾向，尽管西方国家总借民主为由对俄罗斯指手画脚，但普京因素在俄罗斯政治发展中表现得越来越强烈，社会认可和支持也持续不衰。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普京成了两次选举的旗帜——“跟着普京，就是跟着胜利”。普京领衔的政党已经赢得议会选举，普京挑选的“接班人”得到总统宝座当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当那些似曾相识的对“英明领袖”、“民族救星”称颂之词再现时，人们心头难免咯噔一下、唏嘘一番，但经历过大动荡之后的民众，对看得到的稳定、对感受得到的生活改善自然难割舍，也希望有个确定的预期。在制度还不能保证这一切的情况下，他们似乎又会去指望“救世主”。“人治”劣于“法治”是个真理，但却是俄罗斯没有突破的历史文化传统。而且，经验证明，指望一夜间跨越历史，进行政治文明“大跃进”，是要冒掉进深渊风险的。
关于未来政权格局
今年俄罗斯政权严密组织、精心策划、缜密布局，一揽两次大选进程当然不是随机之举，而是有着深刻政治考虑的，它应该包括四个环环相扣的方面，这就是：在确保政权平稳交接的基础上，保证普京路线能够得到延续、贯彻，为此就需要普京依然保持对政治发展实施直接的影响和掌控，同时还要为普京在需要时重回克里姆林宫提前做出安排。
在杜马方面，两个“政权党”——“统一俄罗斯党” 和“公正俄罗斯党”——大获全胜，占据了新杜马2/3的江山。它们将以数个已成法律的涵盖到2012、2020年的发展纲要和预算法案为“尚方宝剑”，与新政权呈配合之势，继续落实既定方针，在必要时又能牵制行政权力机构的走向，确保新政权继续走普京之路。
在新总统人选方面，梅德韦杰夫能够从几个“皇储”中最终胜出，除了其本人的能力等因素外，最重要的是他具有其他候选人缺少的比较优势。这就是，其一，他既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和较好的人脉关系，又独立于某个势力集团之外。这不仅可以实现其行政的公允，更可以防止某个势力集团借机座大，还可以避免小梅以某种势力为基础成尾大不掉之势。其二，从梅德韦杰夫的经历可看出，他不像其他候选人与普京是多年战友，而为师生关系。按照俄罗斯媒体的说法就是，这种身份意味着，“小总统”离不开“老总统”的指导，也跳不出“老总统”的掌控。其三，应该注意到，此次参与讨论候选人的除了两个政权党外，还有两个在杜马选举中排名靠前的政党——“农业党”和“公民力量党”。这两个党分属中左和中右阵营，加上两个自称中间力量的政权党，小梅其实得到了所有中派力量的支持。这样一种“待遇”也许是其他候选人难以企及的。比如以强力部门为基础的伊万诺夫就总被偏右的势力担心。
梅德韦杰夫成为总统候选人后，关于他是自由派人物的判断也多了起来。这应该从两面来看。一方面，作为年轻人、又缺少某个势力集团背景影响，梅德韦杰夫思想也许较少传统观念的烙印，也许更灵活和开放。可以想见，他在位期间，也许政权对各方面的管控会有些许宽松。对西方外交也可能不再像今年一样咄咄逼人、反弹强度如此大。但另一方面，梅德韦杰夫如果与普京的思想格格不入，他不仅上不了台，上去了也会被推下来——前述杜马方面的安排并非仅为控制议会之举。毕竟他背负的任务是继承，不是另起炉灶。包括外交政策，在西方步步紧逼之下，恐怕谁都难在原则上做出让步。因此，笔者认为，梅德韦杰夫的自由派色彩只是相对而言，作为今天政权的一分子，他与卡西亚诺夫完全不是一路。他也许与普京会在执政风格、政策松紧度上有差别，但不是根本性和原则性的分歧。况且，只要今天把他扶上去的政治集团还活跃在中心舞台上，小梅就跳不出格太远。
关于普京的未来
从目前情况看，无论是“自愿”、还是“身不由己”，普京都没真正打算彻底交权当“寓公”。对普京未来地位安排，俄罗斯各方猜测的方案如同总统候选人一样多，但其中许多都没有解决这样的问题：在俄罗斯既没有这样的机制、也没有这样的传统，使一个领 (本文来源：新华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