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灾引发的思考(一)不可墨守成规 还得解放思想

在中国传统的文化意识中，降雪预示着丰收，所以《红楼梦》中四大家族最富有的薛家被比喻为“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但雪却又不发出铜臭，而是纯洁美好的象征，下雪充满诗情画意，给文豪们带来创作的冲动，叫做“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 搜索发现，一位网友在他的博客中也引用了《红楼梦》中这句“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接着说“在北京好久没见如此大的雪了，真的希望来年珍珠如土金如铁啊！”一看时间，是2006年2月8日。在今年，决不会这样说了。
据2008 年1月30日下午4时，国家减灾委员会、民政部发布最新灾情简报：截至1月29日下午6时，中国持续20天的罕见雪灾已造成38人死亡，共有1.01亿亩农作物受灾，直接经济损失326.7亿元。（《财经》网专稿/记者常红晓）有位网友在他的日志中说：“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中国已有17个省区市拉闸限电，我是北京人，在长沙上学，幸运的提前回家了，避开了雪灾，而我有一个河南的同学在广州看亲戚，本打算回家过年，现在只能在异地过了，还有几个同学由于没有及时撤离长沙，估计只能被困在学校了，听说长沙连公交车因路面结冰都部分停运了，不知是真是假，宿舍经常断电了，在南方过过冬的人都明白，电就是唯一的热源啊，还有许多已经回家的同学家中也已经多次停电，以保障重要设施的供电，可能也包括为北京等大城市供电，看着同学们在冰雪中煎熬，我还在舒适的电影院里看《集结号》，真不应该呵. （作者：foxcbx- 发布时间：2008-1-28 19:13:50）他写的朴实真挚，可以想见，此时此地，不会还有那位诗人有吟雪弄梅的诗兴。
其实在古代，我国南方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大雪严寒，如康熙三年（1664）十二月，湖北大冶大雪四十日；安徽石埭大雪连绵，深积数尺，至次年正月方消。（据邓拓《中国救荒史》转引的《十一朝东华录》和《清史稿》的材料。）但对它造成的灾害仅称“民多冻馁”。而今年这次雪灾造成的损失，据说可以与1998年的洪灾相比。
出现如此巨灾，固然有民政部简报说的原因：“此次南方大范围低温雨雪冰冻灾害，降温幅度之大多年少有、带来降水之多历史罕见、持续时间之长多年未遇、灾害损失之重远超常年。”但应看到这些灾害主要并不是因冷冻直接致人冻馁而死，仅是缺衣少食，今天也好解决。现在遇到的是因冰冻与积雪破坏了输电线路和阻塞交通而引起的困难*，属于次生灾害。如果这样一场大雪发生在古代，是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和麻烦的。
有位网友涌涛拍岸在《暴风雪在为中国上一节大课》（原创发表于凯迪社区猫眼看人时间：2008-1-29 14:41:36）中说的很形象：“如果是在改革开放前，这么大的风雪未必会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因为那个时候老百姓被限制在本地范围内，很少人离开本地，下大雪了无非是年货晚买几天，少买一点，在家看雪。现在不同了，中国已经改革开放近三十年，经济建设已经进入深水区，处于了社会主义初级向中级过渡阶段。这一切经济建设的成就与全民参与建设是分不开的，是与几亿农民工进城建设分不开的，是与城市群众发挥集体智慧分不开的。农民工开春从大江南北，中部、西部涌向东部做工，春节前纷纷返回原乡过节，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已经成为中国社会的一个特殊现象。每年春节前，中国交通部门、通信部门如临大敌，一切工作为春运准备。春节前后的两个春运高潮是这些部门每年工作中的两大关口。”
他说的是大实话。 而如按某些反科学主义人士的观点来说，这都是改革开放以来科学主义盛行的罪过。如果不是新建那么多工厂、学校，修那么多铁路公路，有那么多汽车火车，何致于有那么多人跑出山沟到外面来上学、打工。
象我老家的县城，早年连煤油灯都很少，更没见过电灯，雪再大也不用担心输电的线路中断。而现在贵州雷山县遭受特大持续雪凝灾害。1月21日，大雪压断数十处电线，记者在晚间进入县城看到，除了电信、银行以及为数不多的几家宾馆自行发电，全城一片漆黑。如果不用电，自然反而不会一片漆黑了。在北方的农村，下大雪关起门来，老婆孩子热坑头，更可能真的是其乐融融，所以难怪有些精英要对穷人说，你们其实更幸福，并主张人民有愚昧的自由。不过绝大多数民众似乎听不懂，仍然要丢掉享受沐浴天然泉水的好处，跑出山沟，往城市里挤。
但既然人民是如此选择，而现在又强调权为民所用、 情为民所系、 利为民所谋。何况古圣先贤也有国以民为本的遗训，看来不可能不要发展，还得在现代化的道路上奔下去。因此网友涌涛拍岸说的这一课，是应该上好。
因为他说的这些情况表明，中国存在已几千年以小农经济为主体的社会，已开始在向一个以现代化的工业为主体的社会转变，而如不改变从原来那个社会土壤产生出来的观念，必然会在很多地方与新的社会生活无法协调。这次雪灾中一个突出困难是成千上万的旅客滞留在车站，即其表现。因为有这么多人赶车，主要原因是临近春节，大家要赶回家，即使没有大雪也是个问题；个人困苦，对政府和社会也是很大的负担。而谁都知道这个习俗，是从中国这个农业社会中产生的，它适合那个社会，有它历史的合理性，也是应该珍视的传统，但既然这个社会已经发生变化，相应的观念是不是也该相应转变，以适应今天的社会现实呢？
由于出现这次雪灾，新华网发起了网上民调，其中一个问题是，对于目前严重雪灾造成大面积旅客滞留的情况，你认为最根本的解决办法是什么。有四个选项，我见到的投票的结果（2008年1月31日北京时间19点22分所见）如下：(前面的数字是百分比,后面是票数.)
1）铁路等交通运输部门增加运力，健全应急抗灾机制     　28.72%  　1066
2）应增加春节放假时间，让返乡的人在时间选择上更从容   20.58%    764
3）应加快落实带薪休假制度，让春节不再成为人们回家的主要选择  19.07% 　708
4）应尽快改革户籍制度，让更多的人对所在城市有归属感，以逐步减少每年春运的返乡人潮 31.63%  1174
从这里可以看到，不少人已经在思考虑这方面的问题，我以为如这次雪灾能促使我们开动脑筋，想一想在我们的传统观念中有那些已不适应今天的社会需要，会发现许多需要改变的东西。当前都在说要解放思想，有什么思想还需要解放呢？我觉得，这场雪灾倒可以帮助我们去看出一些。
陶世龙，2008年2月1日。
* [补注]2008年2月1日新华网消息 在国新办1日下午举行的应对雨雪冰冻灾害新闻发布会上，铁道部调度部副主任赵春雷介绍说，截止到31日晚上18点，累计始发终到晚点客车达到2859列，停运客车397列，迂回客车436列，影响货物列车8000多列，车站和列车上累计滞留旅客580多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