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南京大屠杀之余的几句话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17:16:38
陈赐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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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恰好是“南京大屠杀”的70周年纪念日,网上纪念活动与报道已经铺天盖地,但在这爱国主义高扬的时刻,我却想说几句题外话。
首先,我很庆幸终于看到纪念馆免费开放的那一刻了,从今以后,举办有些“爱国”活动可以不用以昂贵的门票为代价了——这也是我看到这类新闻的第一反应。不好意思,不是我不够“爱国”,而是对我来说,只有纪念馆免费这一条让我感觉很“新鲜”。
回想起以前台湾同胞浏览南京时,就曾发出这样的疑问:怎么参观国父陵墓也要花钱?在他们看来,或许很难理解,但在我们看来,却似乎理所当然得可以。“世上是本没有收费的,只是收得多了,也就习惯了。”近两年来,“义务教育”终于不收学费了,不也让人欢欣鼓舞、感恩戴德吗?
其次,我很想知道纪念的意义是为了什么,或叫为了防止什么?似乎是“军国主义的复辟”,接下来矛头所指便是日本右翼势力,再接下来便可能是抗议活动、要求赔偿和道歉之类的东西。
在许多宣传资料里,我常常看到德国总理勃兰特下跪的故事。而这则故事之所以被一再引用,并非宣传者想表达他们的感动之情,而是为了质问另一个国家和民族:你看看你们,你们为什么还不忏悔?!
一个忏悔的故事没能感动宣传者自身,却在他们手中转了一圈,化为凌厉的武器,被抛掷出去。真不知这是故事本身还不够感人的缘故,还是我们这个民族太多灾多难了,以至于感动的门槛被一再提高。
当然,在这里,我也得为自己的麻木而脸红。是啊,全国都在轰轰烈烈地搞纪念活动、宣扬爱国主义,我却坐在这里无动于衷,还不时地泼一泼冷水。再不提高警惕,我便可能离“汉奸”只有五十步之远了。
这让我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一次纪念活动,好像是为了纪念什么爱国节日——不好意思,有时不够“爱国”的人就是这么健忘。不过,我却清晰地记得那是一次主题团日活动。据说是按照中央文件精神,学校要求每个班级都要搞这么一个活动,实行签到制,不参加的就会受到怎样的处罚云云。我和两位朋友受邀给其中一个班级讲几句话。
轮到我时,我却茫然不知所措了。我说道:
“今天中午我从学校的海报栏前面走过,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关于纪念活动的海报,似乎全校都在热烈讨论这个事儿。我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好落伍,因为我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忙着看书、上课,一点都不‘爱国’。而就在上个月的时候,我的一些朋友策划了一个图片展,只是想介绍一下钓鱼岛的相关知识,并未涉及到日本部分,不料还是被学校拒绝了。学校方面说这问题有些敏感,而你们这些人也太偏激了。可能是我比较愚钝吧,一直觉得自己始终没发生什么变化,但一会儿被人骂‘偏激’,一会儿成了落后分子,所以我觉得自己根本不懂什么叫‘爱国’,也不知道该给你们讲什么东西才好。
在来这里之前,我好好地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最大的失误可能就在于没跟组织保持好一致性。在组织不需要我‘爱国’时,我就‘偏激’了;在组织需要我‘爱国’时,我又显得落后了。总之,我觉得我要想当个标准的‘爱国’者,便得跟着组织走。我想,这个或许可以叫‘被动爱国’吧。好了,我想先问一下现场的同学,今天有没有人是自愿过来的?有的话,请举一下手……”
我忘了最后是怎么结尾的了,总之,那一天我的心情乱糟糟的,主持人也大感意外,没给我什么好脸色看。如今,我坐在电脑前,却有着和当年一样的心情,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后我想提一下张纯如女士和她的《南京大屠杀》一书。对于她的一生,我抱有十万分的敬意与同情,就如我也佩服那位敢于直言的日本作家松本清张一样。然而,我不得不遗憾地说,张女士的书有着不少不严谨,甚至自相矛盾的地方,这显然对于揭露真相是有害无益的。可能张女士生前无意以学术著作来自我标榜,但这种研究毕竟不同于政治宣传品,在客观材料,尤其是数据上,还是要坚持科学、严谨的标准。我想,也只有建立在这样基础之上的纪念活动,才会显得更加理性与成熟,更具有反思的意义——或许会有同样不够“爱国”的人同意我这样的观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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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纪念南京大屠杀之余的几句话
陈老师有所不知,自2004年3月1日起,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就免费开放了,并不是从今天开始。
张纯如女士的这部作品,中文名叫《南京浩劫——被遗忘的大屠杀》;不知道陈老师是否严谨考证过书中的错误或者“自相矛盾”之处,张女士从未宣称自己是历史学者,也没有说自己的作品是学术专著,而只是“非小说体的专著”。在这样一场浩劫中,我不知道怎样将数据精确,确实我们过去在研究这一段历史的时候,掺杂了很多民族情感,甚至东京审判的起诉材料中,也有许多虚假数据,这为日本右翼人士否认这段历史留下了把柄。事实上,越是精确的统计越不可信——在那样的环境下,如何统计人数???只能适用模糊性处理方式,所以我们说是“30万以上”、“2万人左右”等等;《南京浩劫》一书调查写作的过程,并不只是张纯如女士一人开展,许多历史学者、南京大屠杀史研究专家,如孙宅巍、杨夏鸣、王卫星等,其中,杨夏鸣是此书中文版的译者,他们对书中涉及的人物、史料均进行了调查走访和考证;陈老师不妨指出书中错误之处,我想,这对南京大屠杀史研究规范和学术进步很有益处;
我们不需要形式上的道歉,表面的忏悔没有意义,道歉、赔偿不能救活那些冤魂亡灵——当然,这是那些受害者的不容剥夺的权利,但以史为鉴、共祈和平却是可能的,忘记屠杀就等于二次屠杀,纪念的意义是什么,或者这该您自己扪心自问。已经去世的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李秀英生前说“要记住历史,不要记住仇恨”,当年曾无私救助中国平民的德国人约翰·拉贝说:“可以宽恕,但不可以忘却。”
今天有一万人在纪念馆内参加悼念仪式,他们是“有组织的”前来,而另有数以十万计的普通民众,自发来到这里,他们不需要“组织”或者“与组织保持一致”,他们并不会用华丽的词藻表述心中朴素的情感,不是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贴上一个美丽的标签,不是每个人都想让自己的行动与一个宏大的概念关联。
为什么来,为什么纪念,答案在他们心中。